第19章 诗歌王国采风(3)

　　老舍是一个真正的作家，作品很多，因为被搬上银幕、荧屏或话剧舞台而广为人知的就有《骆驼祥子》、《四世同堂》、《月牙儿》、《我这一辈子》、《茶馆》等。

　　首先，老舍的多数作品有一种生活的厚度与历史的深度，写出了社会各阶层尤其是下层人的生存境况，尤其《四世同堂》如此深沉。只是，这些作品在解放后被误读，比如《骆驼祥子》中，本来虎妞是祥子痛苦的最后方式：一个男人成为一个变态女人的性工具，没有独立的经济地位也没有自己的情感。而同名电影中的虎妞则变成了一个敢爱敢恨的反封建女性。

　　其次，老舍的作品有一种灵魂层面的震撼力。《月牙儿》的女儿步母亲后尘沦落风尘，给人一种至深的压抑感，这绝不仅仅是对某个时代的控诉，而是一种生存的无奈，一种被上层人忽略了的悲苦。

　　再次，老舍的叙事可谓符合海明威所谓的“冰山原则”，做到了文学自身的“纯净”，就是不掺杂非文学的、不能为作品本身所容的评论和意见，不以外在目的扰乱文学作品的自足系统，甚至不过多流露感情和态度，可以说较少有20世纪中国文学的通病，但是，受当时整个风气影响，老舍有时也有忍不住想要抒情和说话的冲动，虽然按捺住了，但仍留有痕迹。

　　总之，老舍有资格但是不一定能够获奖，而不管怎样，他的作品是可以让我们更深刻地体验人生和领悟社会历史的。

　　唯一获诺贝尔奖的童话作品

　　瑞典女作家拉格洛芙的童话《骑鹅旅行记》（1909年，此括号中的年代为获奖时间），这是唯一一部荣获诺贝尔文学奖的儿童小说，也是一部著名的集文艺性、知识性、科学性于一体的教育性优秀儿童文学作品，是童话史上一部难以逾越的罕世经典，畅销百年的鸿篇巨制。

　　作品的主人公是一个不爱学习、喜欢恶作剧的顽皮孩子尼尔斯，由于没有对小狐仙兑现诺言而被变成了拇指般大的小人，具有能听懂禽兽语言的特异功能。一群北飞的大雁从天上飞过，尼尔斯家的一只鹅受到诱惑也想跟着飞走，尼尔斯抱住了鹅脖子，但没有拖住鹅，反而被鹅带上了空中。群雁的头领对尼尔斯的傲慢很反感，不愿意带着他飞行。但尼尔斯从狐狸的口中救出了一只大雁，头雁很感动，决定带着他横穿瑞典，飞往它们要去的地方。

　　在瑞典上空飞行的日子里，尼尔斯目睹了动物之间的恶战；观看了一年一度的鹤舞表演；遇上了许多稀奇古怪的事情；还看到了一座海底城堡；了解了祖国的山山水水。旅行中他增长了很多见识，结识了许多朋友，也碰到过好几个凶恶阴险的敌人，亲身经历了许多危险。尼尔斯与大雁建立了深厚的情感，也明白了做人的道理。最后他回到家中，恢复原形，成了一个勤劳善良，可以使父母感到自豪的好孩子。

　　我们很多人可能看过同名的动画片，但是读读原著也是非常有趣的。

　　比较另类的获奖作品

　　文学作品一般是以反映人类共同处境，引起心灵共鸣，有时则是为我们构建一个新的世界，将我们带到一个令人惊讶的情境，或者有奇异的意蕴。

　　爱尔兰诗人、剧作家叶芝的《丽达与天鹅》（1923）讲述宙斯幻化成天鹅与美女丽达结合并生下两个女儿的故事。一个女儿海伦引发了特洛伊战争，另一个是希腊军队统帅阿迦门农的妻子克吕泰涅斯特拉。这一母题在西方文学艺术作品中曾反复出现。西方评论家解释这首诗的意旨是“历史变化的根源在于性爱和战争”，或“历史是人类的创造力和破坏力共同作用的结果”。

　　美国意识流作家威廉·福克纳的《我弥留之际》（1949），描写农民安斯按照亡妻的遗愿，率全家扶送灵柩去杰弗逊镇妻族的墓地安葬，一路上却磨难不断，被后人喻为现代的《奥德修记》。作者还有一部《喧哗与骚动》

　　在中国的受欢迎程度似乎更高。

　　法国作家阿尔贝·加缪的《局外人·鼠疫》（1957），作者把小说的主题概括为一句话：“在我们的社会里，任何在母亲下葬时不哭的人都有被判死刑的危险。”

　　法国作家萨缪尔·贝克特的《等待戈多》（1969）是荒诞派戏剧的经典之作。空空的舞台上，只有一个土包与一棵树，展开的不是情节，而是无聊的对话，重复的动作。主人公一直在等待戈多，但是不知道戈多会不会来，甚至不知道戈多是谁。五十年前《等待戈多》风靡西方世界。等待是人生的一种境遇，每个人都经历过等待，而不知等待什么、等到何时的等待也是一种境遇。在《等待戈多》的演出史中有一次演出具有特别的意义。

　　1957年11月19日，《等待戈多》在圣昆丁监狱上演，观众是监狱的一千四百名囚犯。这次演出非常成功，所有的囚犯无一例外全部都被震撼了，显然这些特殊的观众们在希望而又绝望地等待着的主人公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法籍中国获奖作家高行健在国内所写剧本《车站》，就是中国版的《等待戈多》。

　　德国作家君特·格拉斯的《铁皮鼓》，这一作品使作者一直被人们视为20世纪欧洲最重要的小说家之一。根据《铁皮鼓》改编的电影也多次摘取大奖。《铁皮鼓》写一个小男孩在桌子底下看到他的母亲与人用脚偷情，然后从楼上摔倒从此停止生长。此后他以孩子的眼光审视纳粹主义在德国的兴衰和各种世相。他不愿长大、不愿加入成人世界，就是因为成人世界是一个混乱的世界。

　　魔幻的现实——《百年孤独》

　　犹太人、哥伦比亚作家加夫列尔·加西亚·马尔克斯以《霍乱时期的爱情》获得1982年诺贝尔文学奖。不过他的《百年孤独》更是让崇尚现实主义的中国读者既熟悉又陌生的作品，因为他将魔幻与现实融为一体。

　　主人公何塞·阿卡迪奥·布恩迪亚是西班牙人的后裔，住在远离海滨的一个印第安村庄。新婚妻子乌苏拉认为近亲结婚会像姨母与叔父那样生出长尾巴的孩子，每夜都穿上特制的紧身衣，拒绝与丈夫同房。何塞因此遭到邻居阿吉拉尔的耻笑，气得杀死了对方，并用长矛逼迫妻子脱下紧身衣。此后，死者的鬼魂经常出现在他眼前，鬼魂那痛苦而凄凉的眼神，使他日夜不得安宁。他们只好离开村子，来到马贡多。后来他沉迷于炼金术，整天把自己关在实验室里，最终精神失常，被家人绑在一棵大树上，几十年后才在那棵树上死去。

　　布恩迪亚家族从此不断出现不正常的人。

　　第二代的奥雷良诺在娘肚里就会哭，睁着眼睛出世，从小就赋有预见事物的本领，少年时就像父亲一样沉默寡言，整天埋头在父亲的实验室里做首饰。长大后参加了内战，当了上校。他一生遭遇过十四次暗杀，七十三次埋伏和一次枪决，均幸免于难，他与十七个外地女子姘居，生下十七个男孩。这些男孩以后不约而同回马贡多寻根，却在一星期内全被打死。

　　第三代的阿卡迪奥不知生母为谁，竟狂热地爱上自己的生母，后来成为马贡多从未有过的暴君，贪赃枉法，最后被保守派军队枪毙；奥雷良诺·何塞过早成熟，热恋着自己的姑母阿马兰塔，因无法得到满足而陷入孤独之中，于是参军，常找妓女寻求安慰，最终死于乱军之中。

　　第四代的雷梅苔丝楚楚动人，身上散发着引人不安的气味，曾将几个男人置于死地。她总愿意裸体，把时间耗费在反复洗澡上面。最后神奇地抓着一个雪白的床单乘风而去，永远消失在空中。

　　第五代的梅·雷梅苔丝与人私通，在浴室相会，母亲发现后以偷鸡贼为名打死了男方。她怀着身孕被送往修道院。她的私生子奥雷良诺·布恩迪亚能与死去多年的老吉卜赛人对话。他与姨母发生了乱伦关系，生下了一个男孩，身上竟长着一条猪尾巴。

　　他被一群蚂蚁围攻并被吃掉。一场飓风把整个马贡多镇从地球上刮走了。

　　《百年孤独》让我们发现原来小说还可以这么写，而且还让人觉得津津有味。贾平凹的《废都》和陈忠实的《白鹿原》都受到这种魔幻现实主义的影响。

　　文学，是可以完全不同于生活和历史叙事的。

　　普鲁斯特为龚古尔文学奖增光

　　龚古尔文学奖是除诺贝尔文学奖之外世界上最有声望的文学奖之一。

　　它是法国自然主义小说家龚古尔兄弟创立的。《追忆似水年华》的作者普鲁斯特以第二卷《在少女们身旁》在1919年度获奖。现在来看，普鲁斯特的获奖为这个奖项带来了巨大荣誉，并且也是中国读者知道这个奖的一个重要原因。

　　普鲁斯特（MarcelProust，1871—1922）从小就有哮喘病，造成他内向、敏感到近于病态的性格。他终身未婚，三十多岁母亲去世后他就将自己与世隔绝，他怕光怕声音，在屋子里拉上窗帘，在墙上钉上木板。

　　《追忆似水年华》共七部，十五卷，从1905年开始创作，至作者逝世前全部完成。分别为《在斯万家那边》、《在少女们身旁》、《在盖尔芒特家那边》、《索多姆和戈摩尔》、《女囚》、《女逃亡者》和《重现的时光》。

　　小说处处有作者的影子，但不能完全说是自传。主人公是一个家境富裕而又体弱多病的青年，经常出入巴黎的上层社会。并钟情于犹太富商的女儿吉尔伯特，但不久就失恋了。后来他结识了少女阿尔贝蒂娜，发现她有同性恋倾向，决心娶她为妻，纠正她的变态心理。他把阿尔贝蒂娜禁闭在自己家中，她却设法逃跑了。他多方打听她，寻找她，后来得知她骑马摔死了。在悲痛中他觉得“只有回忆中的幸福才是真正的幸福”，只有文学才能重现昨日的时光，所以从此生活在回忆与写作中。

　　小说表现的是人的内心世界、精神历程，叙事上采用了“自由联想”、“内心独白”、“时序颠倒”的方式，成为意识流小说的先驱。

　　1984年6月，法国《读书》杂志评选欧洲十名“最伟大作家”，普鲁斯特名列第六。

　　荣誉高于奖金的茅盾文学奖

　　茅盾文学奖是著名作家茅盾先生将自己的二十五万元稿费捐献出来设立、由中国作家协会主办的长篇小说奖，于1982年首次颁奖。它是中国第一次设立的以个人名字命名的文学奖。

　　古华的《芙蓉镇》描写了1963—1979年间我国南方农村的社会风情，展现了一些人的命运遭际和心灵状况。当三年困难时期结束，农村经济开始复苏时，主人公胡玉音在粮站主任谷燕山和大队书记黎满庚支持下，在镇上摆起了卖豆腐摊子，生意兴隆。1964年春她用积攒的钱盖了一座楼房，落成时正值“四清”开始，就被“政治闯将”李国香和“运动根子”王秋赦作为走资本主义道路的罪证查封，胡玉音被打成“新富农”，丈夫黎娃娃自杀，黎满庚撤职，谷燕山被停职反省。接着“文革”开始，胡玉音更饱受屈辱，绝望中她得到貌似自轻自贱而内心纯洁正直的“右派”秦书田的同情，两人结为“黑鬼夫妻”，秦书田因此被判劳改，胡玉音被管制劳动。一个冬天的夜晚，胡玉音分娩难产，谷燕山截车送她到医院，剖腹产生了个胖小子。三中全会后，胡玉音摘掉了“富农”帽子，秦书田摘掉了“右派”和“坏分子”帽子回到了芙蓉镇，黎满庚恢复了职务，谷燕山当了镇长，生活又回到了正轨。

　　此小说改编的同名电影《芙蓉镇》也产生了很大的影响，其中，秦癫子自作“两个狗男女，一对黑夫妻”的婚联，和被逮捕时叮嘱妻子“活下去，像狗一样的活下去”的话极具震撼力。

　　第六届茅盾文学奖的获奖作品、徐贵祥的《历史的天空》写的是抗日战争初期，麒麟山区的两个后生“英雄救美”，杀死了几个日本兵后，一路奔逃，要去投军。浑身流氓无产者习性的米店伙计姜大牙一心想去投奔吃军饷的国军；而在洛安中学接受了革命真理的富家子弟陈墨涵却执意要参加新四军。挣脱了日军追杀，几个逃难青年在对未来的选择上分道扬镳了。找八路的遇上了国民党，投国军的撞上了八路，阴差阳错的偶然，成了命运的必然归宿。他们从此结识了他们未来的战友和敌人，也从此有了一段波澜壮阔的史诗，有了惊世骇俗的爱情和扑朔迷离的人间恩怨。

　　这些获奖作品大多被改编为影视剧，因此，也受到了越来越多观众的喜爱。

　　“贫嘴张大民”

　　荣获过的老舍文学奖

　　老舍文学奖是为推动京派文学的发展，由北京市文联和老舍文艺基金会于1999年创立的文学奖，主要奖励北京作者的创作和在京出版和发表的优秀作品，每两年至三年评选一次。

　　奖项设置有长篇小说奖、中篇小说奖、剧作奖、新人佳作奖。

　　老舍本人钟情小人物，这也成为京派文学的一个特色。

　　刘恒的《贫嘴张大民的幸福生活》可以说是影响最广的小人物创作。

　　又矮又胖的张大民接替因锅炉爆炸而死的父亲的班，成为一名保温瓶厂的锅炉工。父亲的死刺激了他，使他凭着贫嘴说服了被人抛弃的不吃不语的李云芳同意嫁他——“从此两人就过上了幸福生活了”。两人只有六平方米的新房，而大民的母亲和弟妹五人睡十点五平方米的外屋。不久，大弟结婚，又在里屋塞进了一张双人床，由于受不了与两夫妇同屋而居，大民拆倒院墙与邻居的屋缝间盖了四平方米的小屋，塞进双人床，让屋里一棵没砍的石榴树从锯开洞的床屉中间伸出——“两人又过上幸福生活了”。儿子出生，云芳无奶，大民几乎花光积蓄来帮妻子下奶和给儿子买奶粉。为挣钱，大民调到了有毒的喷漆车间。此后，房子拆迁，因小妹的病死，原定的三居室被换成两居室，大民不服不让拆而被拘留，出来后又被通知下岗，只好去卖积压的暖壶度日。最后，大民领着母亲、妻儿去爬香山，告诉儿子要好好活着，有他在生活怎么能不幸福呢？结尾是一家人缓缓向山下走去——“他们消失在幸福的生活之中了”。

　　李龙云的《正红旗下》根据老舍的同名小说和李龙云的同名话剧改编而成。该剧以百姓的家长里短、小人物的酸甜苦辣，呈现出一幅老北京民俗画卷。

　　阎连科的《受活》虚构了一个叫受活庄的地方，这是一个遗世独立、鲜为人知的村落，所有村民都天生残疾，视健全者为另类。主人公柳县长异想天开，想用重金购买列宁的遗体以发展旅游经济，在这一过程中，受活庄被柳县长惊喜地发现了，于是，这个由残疾人组成的村庄开始了走向外部世界的不归路：村民们组建了绝术团，在柳县长的带领下红遍方圆百里。

　　京派小说的特点如同张大民，比较“贫嘴”，娓娓道来，语言本身有一种美和快乐。老舍就是注重语言的，这个奖，对于京味风格是有要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