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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说爱情话女人(3)

  众人看到鲜花往牛粪上插的时候,“都称颂宋公明真乃有德有义之士”。宋公明的“德义”,就是不把女人当人。上了梁山的扈三娘,便成为一位木偶美人,没有自己的感情,没有自己的意志,白天让宋江驱使上阵打仗,晚上回来面对矮锉子丈夫。哀莫大于心死,三娘也许在得知家破人亡后,已经心死了。

  让孙二娘更像女人

  《水浒》里的女人之中,大嘴认为给人印象最深的当属母夜叉孙二娘了,搞笑一点儿说:如果孙二娘不是悍妇,那么她就不必委屈下嫁菜园子张青这等没财没貌没性格的男人,也不致于沦落到开人肉叉烧包店如此恐怖的地步。就算做不了莱温斯基,直接导致总统的拉链门事件,那傍上玉麒麟卢俊义或柴进这样有点英俊有点本事又有点财产的小款爷是绝对不成问题的。

  也许母夜叉孙二娘也曾扪心自问过:我就真的这么吓人吗?也许我的脸蛋不比潘金莲差呢?怎么就叫做“母夜叉”了呢?

  在这孟州道上十字坡下的一个小客栈里,一个正当青春年华的女性整天面对一个绰号“菜园子”的老公,还得干一些杀人做包子的苦活,没有一丁点儿浪漫的气息,真是寂寞之外又多了一份无聊。

  为什么就不能给二娘一点浪漫呢?既然成了强盗的女儿,转而又成了强盗的妻子。为什么二娘的强盗父亲是一个这般没有名气的糟老头儿,而一个只会在人睡着了时杀人,还被糟老头一扁担打翻的“菜鸟”,居然成了二娘的强盗老公。

  一枝鲜花被迫插在撒满牛粪、猪粪的菜园子里。

  人需要自己救自己,妇女要把自己从水深火热的状态中拯救出来,不能指望男人,只能先改造自己。二娘要想给自己正名,就要有个女人样儿,大嘴想二娘是不希望自己能成为潘金莲潘巧云这样的浪荡女子的,那只能麻烦潇湘妃子林黛玉小姐来立一下典型,孙二娘一路学下去,想必会有不少收获。

  看看人家黛玉妹妹“弱柳扶风”的体态,怎不叫宝玉心疼?那风流婉转的气质,连薛蟠这样的大老粗都会身体先酥了半边。孙二娘呢,由于身体健壮,只落得个看守小店顺便抬被药翻的大老爷们儿的差事,怪不得老公张青没来细细熨贴二娘的心,没来轻轻抚慰二娘的腰。

  所以二娘首先必须得端正生活态度。瞧瞧二娘那身打扮“绿纱衫儿,黄烘烘的钗,鲜红生绢裙,桃红纱主腰”,还“一脸的胭脂铅粉”,这说明孙二娘对自己的妆容服饰等等完全没有概念。这样能吸引男人的目光么?真是可悲呀。再看看黛玉小姐的吧,潇湘院里的竹,软烟罗的窗,鲜花做的胭脂,下雪天的大红羽缎对衿褂子——那叫一个品位。如果黛玉光长脸蛋,没有这些花花草草脂脂粉粉的行头来衬托反而穿成二娘那样,那宝玉初见黛玉能生出旧相识的默契来么?那必定是掉头就跑的。人靠衣妆,在这方面二娘只能向黛玉好好讨教一番了。

  强壮型的女子是不需要仔细呵护的,当然老婆是得娶强壮的,否则怎么可以把料理家务带孩子等重任甩给老婆自己逍遥快活呢?男人就是有点那个贱。孙二娘还没吃够这个黄脸婆的苦么?如果进了宝二爷的门,那多生几场病无妨啊,反正大小事儿都有人伺候。生一场病还是容易的,跑个三千米耍套伏虎拳香汗淋漓后立马冲个凉水澡,保证可以发个小烧感个小冒之类的。但难的是一辈子生病,真的像林妹妹一样生个痨病,那男人也是要嫌的。所以这点必须要做得比林妹妹要好,要病得恰到好处,其实也不难,就摆好泪光点点,娇喘微微的俏样,再加上吵架呕气时偶尔把在吃的中药吐个几回,那男人的就是钻石做的,也是被孙二娘的病中俏给磨去了所有的光泽和硬度。

  女人的气质是要需要男人来培养的。孙二娘所处的环境实在太糟糕,所以没有气质,出阁前如何我们是不得而知了,想起来也不会好到哪里。但婚后张青居然弄了这么个人肉饭庄,而二娘不得已还得亲自操刀,而且还是几乎半裸地当众下手,由此可见,张青要不就不在乎二娘,要不就是太惧内。

  而见着二娘丰满肌体的店小二们也毫无绮念,说明他们要么太畏惧二娘,要么就是阳痿。后张青夫妇上梁山,梁山一百单四位男将都是性冷淡(矮脚虎王英除外),在他们眼里,另三位异性顾大嫂孙二娘扈三娘都是同性,都是统一战线上的好战友,再无半点怜香惜玉的意思。这样的环境,女人怎样才能好好地从男人眼中观察自己省视自己提高自己呢?

  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但真正吸引男人的,还怕是肚里有几分墨水的女子。

  君不见自古到今的青楼女子,只要是头牌,必定是琴棋书画无所不会的。尤其是那些所谓的社会名流的层次也更高,不再单纯垂涎女子的美貌,更在乎女子智慧的头脑,这才叫做心灵的交流么。

  宝玉最喜欢林妹妹,林妹妹的才情之高也是主要因素之一。二娘估计是文盲,所以二娘必须加入到扫盲运动中去。另外,二娘得熟读《列女传》,得熟知女子的三从四德,从书本中二娘一样可以学到淑女风范。当然,在学习唐诗宋词中,让二娘尽量少的接触豪放派,一不小心苏东坡激发二娘的聊发少年狂之类的,再去迷人放血做人肉包的,未免太杀风景了。可惜易安居士的忧忧愁愁凄凄惨惨二娘是看不到了,因为比二娘要晚,可惜之极,不过她倒可以学点柳永的“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等熏陶熏陶。

  黛玉的“花落人亡两不知”的幽怨可真是迷倒了宝玉,就因为黛玉对宝玉感情不确定,陷入一场苦恋中,黛玉的才情才会如此凸显。失恋往往会将一个女子变成一个才女。李清照婚姻美满之时顶多就“惊起一滩鸥鹭”,而夫死国亡之后,易安居士文风随之一变,使得大伙和她一起人比黄花瘦,名垂青史。

  二娘的婚姻也许美满,但过于平静,所以只能打架或杀人以满足对激情的渴望。所以需要二娘有情感挫折。当然张青决不能有外遇,二娘若成弃妇的话,那肯定是梁山山水变色,只怕二娘要剁了奸夫淫女包进叉烧包内让大伙吃了。所以需要二娘有那种爱你在心口难开的情感,最好的便是二娘恋上了大哥宋江,罗敷有夫,恨不相逢未嫁时,而大哥满心扑在错手杀死的阎婆惜身上,那这段苦恋,便真使二娘有口难言,满腹伤心事,无人可诉,弦断也无人听,唯有付于笔纸,说不定也可写出“冷月葬花魂”哀怨之辞来迷个把怜香惜玉的好男人来。

  黛玉是肯定重视生命的质量而不是数量的,所以宝玉还未娶宝钗姐姐,黛玉就魂飞魄散。而同为女性,孙二娘却死在战场上,估计二娘也是很重视生命的质量的。只是黛玉和二娘对生命的质量定义不同。黛玉的重心是情,二娘的重心是义。女子重义,兄弟之义气,总是显得有点怪异。而少女们怀春,一心扑在感情上。中年女子,激情黯淡,在梁山这种环境里,只有重义。虽然生命可贵,但二娘如果在激情迸发的年代随风而逝,将生命停留在永恒的纯情上,那么二娘的意义不是只有对烈士的缅怀,而是天下有情人的唏嘘之处了。只是,短命了,生命质量是提高了,但再也无法享受生命的乐处了,倒也是矛盾一件。

  所以,孙二娘若想成为林妹妹,必要入驻大观园。女人不比男人,哥儿们在一起只求喝酒大侃酣畅快活。而女人长时间地聚在一起,那是必要有比较的,今儿比衣裳头饰,明儿比诗赛词,以达到共同进步。如果再加一个各方面还算出色的大众情人,众女子一齐渴求帅哥垂青,醋海微澜,便更助长了大家暗地里较劲之意,更发挥各自的女性魅力以求情人的眼光。所以二娘若投身于大观园,或梁山好汉们能以正常男人看待梁山女子,只怕二娘早已娉婷妩媚,杨柳细腰,温柔可人,不会这般粗糙狂放了。如果孙二娘真成了林妹妹,梁山里出现了一个林黛玉,梁山变成怎样呢?只怕梁山好汉们不仅打方腊不费吹灰之力,只怕攻辽护国都没什么问题。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嘛。当然,女人必须是真正的女人,失去女人的意味反倒不真实不可爱了,此篇无中生有,权做笑谈。

  小女人阎婆惜

  阎婆惜是见识过“五陵年少争缠头”的京都美女,大嘴认为一般人她是不会放在眼里的,而山东郓城那样小地方的汉子,即使如江湖上声名赫赫的宋江,照样难得她等的芳心——因为风尘中慧眼识李靖的红拂女毕竟是奇缺得如国宝一样。像阎婆惜这样一个女人,和父母一起从东京流落到郓城那个穷地方,父亲死了,当地才刚刚解决好温饱问题,娱乐业不发达。《水浒》中写道:“不想这里的人,不喜风流宴乐,因此不能过活。”估计那时候公款娱乐在地方上还不甚流行,她只能屈身给宋江作了没名没份的小妾,更确切一些就是小情人。

  宋江在江湖中是及时雨,是小孟尝那样的人,可在喜爱浪漫的阎婆惜眼中却一无是处。如果名媒正娶的话,宋江再无趣终究是她的老公,能一起生孩子过日子,终身有个依靠,可她的出身不可能成为已进于郓城上流社会宋江的妻室,甚至连妾的名份也不确切。而宋江长得差一点就会影响市容,黑黑胖胖,又生活无趣,虽胸怀壮志心忧江湖,却不能哄女孩子欢心。

  小女人式的阎婆惜,除了被宋江养活外,她既得不到乐趣,又满足不了性欲,还不可能有名份,那么她喜欢上年轻英俊、模样伶俐的张文远便是自然的事情。

  这就像现在,某些满口经济发展趋势的精英们,进了歌厅,还没有大街上刚刚混江湖的“古惑仔”更讨小姐喜欢。

  阎婆惜毕竟只是个普通的风尘女子,是个小女人,她没有红拂女的眼光,没有李师师的福气。爱浪漫的阎婆惜,只能在心里选择张文远,而及时雨的威望、名气以及勃勃雄心这些无形资产,在一个妓女的眼里也许不如一朵玫瑰花。

  同为押司,显然宋江的资历、人际关系、声望远远高于张文远,舍宋江而爱张文远,这是阎婆惜的第一错,真正的爱情对于二奶来说是奢侈品也是杀伤自己的刀刃。傍大款还挑什么年龄相貌?主要看他是否有钱是否有钱途。阎婆惜可能以为宋江只能永生为吏了。

  阎婆惜的第二错就是低估了一代枭雄宋押司的狠毒与权谋,此等小女人毫无江湖常识,引来杀身之祸也是自找的。她可能以为宋江无非和自己的相好张文远一样,不过是见到县令就唯唯诺诺的小吏而已。她读完了晁盖等人给宋江的感恩信,应该想到,敢于将犯那样重大罪行的江洋大盗放走,能被黑道众多好汉拜服的宋押司,其胆量、智慧以及江湖地位可想而知。二奶得知包养自己的黑老大惊天大秘密时,应当如何做呢?大嘴认为她有两种比较好的选择。

  第一种选择是装作不知道,反正宋江喝醉了。自己装着根本没有动过招文袋,即使宋江怀疑也不至于当场杀死她。

  第二种选择就是对老大说,我无意知道了这事,但小妾有100个胆子也不敢说出去,而且发誓从此以后死心塌地跟着老大走,这样的话,她没准以后真做个押寨夫人当当呢。

  可被爱情与金钱冲晕脑袋的阎婆惜做了最不应该的选择:敲诈宋江。你敲诈一点金子不要紧,还扬言要立马给钱,不然拿着书信去告官。

  从书中阎婆惜说的话中可以看出她很有些小聪明的。看惯了曲本的小女子知道“公人见钱,如蝇子见血”,没有将送来金子退回的一般规律,也知道“歇三日却问你讨金子,正是‘棺材出了讨挽歌钱’”,要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她害怕退回书信宋江再也不会承认,因为在郓城县宋江黑白两道通吃,他的话更容易被人相信。但也可以让宋江打个欠条呀,等金子拿到,立刻回到东京,盘个店铺,招个郎君过小日子不也很好吗?可这个傻女人枉跟宋江一场,对宋江一点也不了解,最后把宋江逼上绝路,也等于是把自己逼上死路。她也许根本就不明白,在杀一个无人认识的风尘女子的罪过,和作为堂堂押司放走江洋大盗的罪过相比,前者刑罚要小许多。

  情人白秀英

  在《水浒》中,大嘴觉得白秀英是个很不识趣而且很张狂的女人,最后也是因狂而遭祸。

  白秀英可能是东京人氏,从东京跑到郓城捞银子,可能是东京靠这行捞银子的太多了吧,她找了郓城这个地方,而且她傍对了人,是新任知县的二奶。也许因为来郓城时间太短,她和当地长官的亲密关系还不被很多人知道。那时候的干部选拔考核还有些规矩,至少知县的情人依然在卖唱,没有承包县政府的工程,更没有由舞女变为法官,因此有眼不识泰山的雷横一不小心就碰了个女刺儿头。

  你看那白秀英唱完后讨大家的赏钱,而雷横忘了带钱。(作为巡捕都头的雷横,在郓城地面上也许没有带钱看戏的习惯。堂堂的都头来看戏岂不是抬举你?)雷横不识庐山真面貌可以理解,你白秀英只要暗示一下,雷都头不仅明天会补钱,也许还会派人来给你护场子。可白秀英这位京都女子自以为和本地县令有那么一腿,就狂得不得了。她难道不了解小地方自有小地方的规则?也不了解一下社情?了解一下郓城地面上的人物再做买卖。

  她和自己的父亲白玉乔一唱一和讽刺雷横。特别是白玉乔以京城来的人口吻说:“我儿,你自没眼,不看城里人村里人。”当别人说这是雷都头时,白玉乔还辱骂道“只怕是驴筋头”。堂堂的都头大人哪受过这样的侮辱?早已忘了男不跟女斗的规矩,打她一拳是自然的。

  可挨了打的白秀英还不吸取教训,给雷横亮出自己的王牌,也许雷横知道她的身份后大约会上们负荆请罪,赔上银子,你就坡下驴给个面子,雷都头就会成为你在郓城的保镖。可她因为有大靠山,告了恶状让县令枷了雷横,而且枷在她经营的勾栏面前示众,还让其他的公人:原来雷横的部下或同事打雷横。今天像白秀英这样狂的情人也不少。当年成克杰在位时,他的情人李平在广西不就是能呼风唤雨吗?

  这个县官也是脑子进水,履新不久为了自己的情人竟如此得罪手下的众多干部。因为这不仅对堂堂汉子雷横是奇耻大辱,而且让其他的干部也有唇亡齿寒之感。正如雷横母亲控诉那样:“几曾见原告人自监着被告号令的道理。”

  这雷横不识字的老妈都明白起码的法律,即使执法也应当由政府来执法,哪能由原告执法?可恶的白秀英还打了老太婆,孝子雷横就再也忍不住了,用枷打死了白秀英——这叫欺人太甚,自取其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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