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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密西西比河上的生活(3)

  pilot,with plenty of money,and could kill some of these mates

  and clerks and pay for them.

  男孩们的志向

  我的童年是在密西西比河西岸的村庄里度过的。我和伙伴

  们有一个永恒的志向,那就是,做一个蒸汽船员。我们也有其

  他短暂的志向,但那些都转瞬即逝了。

  当一个马戏团来了又去的时候,我们都狂热地希望能成为

  小丑;而第一次来我们那个地区表演的黑人吟游诗人,又使我

  们都被想尝试那种生活的愿望煎熬着;我们时而还会想,如果

  我们活着并且表现不错,也许上帝会允许我们去当海盗。这些

  志向,一个个都消逝了,但是成为蒸汽船员的志向却总是能留

  下来。

  一艘从圣路易斯向上游航行的廉价俗艳的轮船,每天都要

  来我们这里,还有另一艘从齐奥库克向下游去的。在这两件事

  以前,这一天因为期待而美好,而在那以后,这一天就变成死

  气沉沉、空虚无聊的日子了。不只是男孩们,而是整个村庄的人,

  都有这样的感觉。经过这些年以后,那段旧日时光,一切都历

  历在目:白色的城镇在夏日清晨的阳光中昏昏欲睡;街上空无

  一人,或是差不多那样;一两个职员坐在水街商店前面,他们

  坐着薄木板镶底的椅子向后斜靠在墙上,下巴垂在胸前,帽子

  耷拉在脸上,睡着觉——周围有足够多的墙板刨花说明他们为

  什么那么疲倦;一只母猪和一窝小猪顺着人行道溜溜达达,在

  西瓜皮和西瓜子中胡闹一番;几小堆孤零零的货物散布在大堤

  上;石头铺成的码头斜坡上有一堆垫木,镇上那些身上散发着

  酒气的醉鬼就睡在那木头堆的阴影中;两三艘木头平底船停在

  码头的顶端,没人去倾听那小小的浪头平和地轻拍它们的声音;

  那伟大的密西西比,那宏伟的、壮丽的密西西比,一路翻滚着

  几英里宽的大浪,在阳光下闪耀着光芒;对岸远处茂密的森林;

  城镇中上部映照于河流之中,使它像个海洋似的,而且是一个

  非常沉静、绚丽和孤寂的海洋。不久,一道黑色的烟幕就出现

  在远方的上空;马上就传来那个以敏锐视力和惊人声音而出名

  的黑人马车车夫的喊声:“蒸——汽——船——来——啦——!”

  整幅景象变化了!镇里的醉鬼开始挪动身子,职员醒来了,紧

  跟着传来一阵运货马车的喧嚣,每所房子和每间店铺里都涌出

  一股人流,转瞬之间那死气沉沉的城镇活了过来,动了起来。

  运货车、马车、男人、孩子,都急急忙忙地从各个地方来到了

  一个共同的中心——码头。人们聚集在那里,眼光盯着慢慢驶

  来的船,仿佛看着一个他们第一次见到的奇迹。那船也确实相

  当壮观。它又长又尖,整齐漂亮;它有两个高高的、顶部精美

  的烟囱,它们之间摇晃着一条镀金的链子;一个不同寻常的驾

  驶室,全部由玻璃和鲜艳的装饰组成,位于烟囱后面的主甲板

  上;桨格上用图画或镀金线装饰得非常华丽;汽炉甲板、防风

  甲板和主甲板都用干净的白色栏杆围起来作为修饰;国旗杆上

  飞扬着一面漂亮的旗子;火炉门敞开着,里面的火焰熊熊闪耀;

  上层甲板上站着黑压压的乘客;船长站在大钟旁边,镇静威风,

  是所有人羡慕的焦点;浓烈的黑烟从烟囱中翻卷着冲了出来——

  那是到达城镇之前用一点儿多脂松木制造出来的庄严景象;船员

  们集中在前甲板上;一块宽阔的木板从左弦弓上方远远地伸出

  来,一个令人嫉妒的甲板水手像一幅图画般地站在木板顶端,手

  里拿着一卷绳子;高压蒸汽在计量塞中尖叫着;船长举起一只

  手,铃响了,轮子停下了;然后它们向后面转着,把河水搅成泡

  沫,接着蒸汽机停止工作了。然后就是人们全都在同一时间上船、

  下船、把货物装上船和运下船的一片混乱:还有水手们催促的喊

  叫和咒骂声!十分钟,蒸汽船又上路了,没有旗子在旗杆上飘扬,

  也没有黑烟从烟囱里冒出。再过十分钟以后,整个城镇又变得死

  气沉沉,那镇上的醉汉又在垫木旁睡着了。

  我父亲是一位治安法官,我以为他拥有决定所有人生死的

  权利,可以绞死任何侵犯了他的人。一般来说,我觉得这是足

  够有地位的了,但是成为一个蒸汽船员的渴望却不断地侵入我

  的脑海。我起初希望成为一个船上的侍者,那样我就可以围着

  一条白色的围裙走出来,把一块桌布向一边抖开,让我的旧日

  伙伴都能看到我;后来我又觉得我宁愿当那个站在木板顶端、

  手里拿着那卷绳子的甲板水手,因为他特别引人注目。但是那

  都只是白日梦罢了——它们都太神圣了,不能当成真正有可能

  的事情来考虑。渐渐地,我们中间的一个男孩离开了,很长时

  间他都杳无音讯。最后他出现了,成为一艘蒸汽船上的实习轮

  机手或水手。这件事把我从周日学校学到的所有道理都颠覆了。

  那个男孩的世俗众人皆知,而我却恰恰相反;然而,他居然高

  升到了那么显赫的地位,而我却还在身份卑微、心灵悲惨的境

  地里。这个家伙虽然地位显赫,但他一点也不大方。当他的船

  在我们镇上靠岸时,他总会想办法搞到一个生锈的螺钉,然后

  他就会坐在护栏里擦螺钉,让我们都能看见他,羡慕他,憎恨

  他。而只要他的船进坞停留时,他就会回家来,穿着他最黑最

  油腻的衣服在镇子里四处炫耀,那样所有人就都不能不记得他

  是一个蒸汽船员了;他在说话的时候使用各种蒸汽船上的技术

  用语,仿佛他那么习惯使用那些术语,以至于忘了普通人根本

  不明白词的意思。他会用一种轻松自然的方式谈到一匹马的“左

  舷”,让人希望他马上去死。而且他总是像一个老居民那样谈到

  “圣路易”;他会随随便便地说到他“顺着第四街走”或是“经

  过种植主店”的情况,或是那次着火的时候,他在“老大密苏

  里”那儿停了车;然后他就会接着谎称说那天有多少个像我们

  镇这么大的镇都烧掉了。我们中有两三个男孩一直都是重要人

  物,就因为他们去过圣路易斯一次,对那儿的奇妙景象有一个

  模模糊糊的大概印象,但是现在他们神气的日子到头了。他们

  陷入了谦卑的沉默,学会了在那无情的年轻轮机手走近的时候

  迅速消失。这个家伙也有钱,还有发油。他还有一块银怀表和

  一条炫耀的铜表链。他系着一条皮带,根本不用吊裤带。如果

  曾经有哪个年轻人受到他的伙伴们十足的崇拜和憎恨,那就是

  这个家伙了。没有一个女孩能抵挡他的魅力。他让镇里的所有

  男孩都出了局。当他的船最后终于起锚出发的时候,一种我们

  仿佛几个月都不曾拥有过的宁静的满足感慢慢散播开来。但是

  他下星期又回来了,活着,还出了名,满身伤痕、绑着绷带出

  现在教堂里,他成了一个闪光的英雄、所有人凝视和惊叹的焦点。

  这时候在我们看来,命运对于一个根本不配的卑鄙的人的偏心,

  已经到了可以公开批评的程度了。

  这家伙的经历只能引起一个后果,而实际上这后果很快就

  出现了。男孩们一个接一个地想办法到河上去了。牧师的儿子

  成了一个轮机手;医生和邮政局长的儿子成了船上的清洁工;

  批发酒的商人的儿子在一艘船上开了个酒吧;大商人的四个儿

  子和郡法宫的两个儿子成了领航员。领航员是所有这些职业中

  最高级的。在那个工资微薄的时候,领航员也能得到一笔丰厚

  的薪水——每个月150 到250 美元,还不用付伙食费。他两个

  月的工资就相当于一个牧师一年的工资了。现在我们中的一些

  人都郁郁寡欢,因为我们不能到河上去——至少是我们的父母

  不允许我们去。

  所以,我不久以后就逃走了。我说直到我成了一个领航员、

  能衣锦还乡的时候我才会回来。但是不知为什么我一直没能做

  到。我怯懦地上了几艘在圣路易斯长长的码头边像沙丁鱼一样

  紧挨在一起的船,非常谦恭地要求和领航员说话,然而我得到

  的却只是副手和职员们冷冰冰的几句话。我不得不暂时用最好

  的态度来接受这种待遇,但是在我那抚慰心灵的、关于未来的

  白日梦中,我却成了一个伟大的、受人尊敬的领航员,有很多钱,

  可以杀死这些副手和职员中的一些人,然后再用钱把事情摆平。

  Life is just a series of trying to make up your mind.

  ——T. Fuller   

  生活是由一系列下决心的努力所构成的。

  ——富 勒   

  作者介绍

  马克·吐温(l835-1910) 本名塞缪尔·朗赫恩·克莱门斯, 马克·吐

  温是其笔名。出生于密西西比河畔汉尼拔的一个乡村律师家庭,从小在

  外拜师学艺。当过排字工人,密西西比河水手,南军士兵,还经营过木

  材业、矿业和出版业,还当过记者,写过幽默文学。马克·吐温是美国

  批判现实主义文学的奠基人,世界著名的短篇小说大师。马克·吐温被

  誉为“美国文学界的林肯”。

  单词注解

  permanent [5pE:mEnEnt] adj. 永久的,永恒的;永远的

  expectancy [ik5spektEnsi] n. 期望;预期

  shingle [5FiN^l] n. 屋顶板,木瓦

  furious [5fjuEriEs] adj. 狂怒的 ;狂暴的,猛烈

  freight [freit] n.( 船运的) 货物;运费

  offend [E5fend] v. 冒犯;触怒;伤害……的感情

  cordially [5kR:djEli] adv. 热诚地,诚挚地,友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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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也有其他短暂的志向,但那些都转瞬即逝了。

  一般来说,我觉得这是足够有地位的了,但是成为一个蒸汽船员的渴望

  却不断地侵入我的脑海。

  我说直到我成了一个领航员、能衣锦还乡的时候我才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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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必须努力寻找自己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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