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麦田里的守望者 (2)

　　“You know that song‘If a body catch a body comin’

　　through the rye’? I’d like —”

　　“It’s‘If a body meet a body coming through the rye’!”old

　　Phoebe said.“It’s a poem. By Robert Burns.”

　　“I know it’s a poem by Robert Burns.”

　　She was right，though. It is“If a body meet a body coming

　　through the rye.”I didn’t know it then，though.

　　“I thought it was‘If a body catch a body’，”I said.“Anyway，

　　I keep picturing all these little kids playing some game in this

　　big field of rye and all. Thousands of little kids，and nobody’s

　　around — nobody big，I mean，except me. And I’m standing on

　　the edge of some crazy cliff. What I have to do，I have to catch

　　everybody if they start to go over the cliff — I mean if they’re running

　　and they don’t look where they’re going I have to come out from

　　somewhere and catch them. That’s all I’d do all day. I ’d just be

　　the catcher in the rye and all. I know it ’s crazy，but that ’s the

　　only thing I’d really like to be. I know it ’s crazy.”

　　Old Phoebe didn’t say anything for a long time. Then，when

　　she said something，all she said was，“Daddy’s going to kill you.”

　　老菲碧这时说了句什么话，我没听清。她把一个嘴角整个

　　儿压在枕头上，所以我听不清她说的话。

　　“什么？”我说，“把你的头拿开。你这样把嘴压着，我根

　　本听不清你在说什么。”

　　“你不喜欢正在发生的事情，所有的。”

　　她这么一说，我心里不由得更烦了。

　　“我喜欢，我喜欢，我当然喜欢。别说这种话。你干吗要说

　　这种见鬼的话呢？”

　　“因为你不喜欢。你讨厌上学。你讨厌好多东西。你不喜欢。”

　　“我喜欢！你错就错在这里——你完完全全错在这里！你为

　　什么非要说这种见鬼的话呢？”我说。天哪，她真让我烦透了。

　　“因为你不喜欢，”她说。“说一样东西让我听听。”

　　“说一样东西？一样我喜欢的东西？”我说，“好吧。”

　　问题是，我没法集中思想。思想有时候是很难集中的。

　　“你是说，一样我非常喜欢的东西？”我问她。

　　她没作声。她躺在床的另一边，斜着眼看我。感觉好像离

　　得很远。“喂，回答我，”我说。“是一样我非常喜欢的东西呢，

　　还是我喜欢的东西就行？”

　　“你非常喜欢的。”

　　……

　　“不管怎样，我喜欢现在这样，”我说。“我是说就像现在这

　　样，跟你一起坐着，聊聊天，逗逗乐……”

　　“这可不是什么真正的东西！”

　　“这是真正的东西！当然是的！他妈的为什么不是？人们就

　　是不把真正的东西当东西看待。我他妈的都腻烦透这个了。”

　　“别骂啦。好吧，说些别的吧，说说你的理想吧。你是想当

　　个科学家呢，还是想当个律师什么的。”

　　“我当不了科学家，我不懂科学。”

　　“那，当个律师，像爸爸一样。”

　　“律师倒是不错，我想——可是不适合我，”我说。“我是说

　　他们要是老出去搭救受冤枉的人的性命，那倒是不错，可你一

　　旦当了律师，就不干那样的事了。你只知道挣大钱，打高尔夫球，

　　打桥牌，买汽车，喝马提尼酒，摆臭架子。再说，即便你真的

　　出去救人了，你怎么知道这样做到底是因为你真的想要救人性

　　命呢，还是因为你真正的动机是想当一个大律师，等审判一结束，

　　那些记者什么的就会向你涌来，向你道贺，就像那些下流电影

　　里演的那样？你怎么知道自己不是个伪君子？问题是，你根本

　　就不知道。”

　　我不知道我说的那些话老菲碧到底听懂了多少，我是说她

　　毕竟还是个小孩子。不过她至少在好好听着。只要对方在听，

　　那就不错了。

　　“爸爸会要了你的命。他会要了你的命，”她说。

　　可我没在听，我在想一些别的事——一些异想天开的事。“你

　　知道我将来想做什么吗？”我说。“你知道我将来想做什么吗？

　　我是说将来要是能他妈的让我自由选择的话。”

　　“什么？别骂啦。”

　　“你知道《你要是在麦田里捉到了我》这首歌吗？我将来

　　想——”

　　“是《你要是在麦田里遇到了我》！”老菲碧说。“这是一首诗，

　　罗伯特·彭斯写的。”

　　“我知道那是罗伯特·彭斯写的诗！”

　　她说得对。那的确是《你要是在麦田里遇到了我》。可我当

　　时并不知道。

　　“我还以为是《你要是在麦田里捉到了我》呢，”我说。“不

　　管怎样，我老是在幻想着有那么一群小孩子在一大块麦田里做

　　游戏，很多个小孩子，附近没有一个人，我是说，除了我以外，

　　没有一个大人。我呢，就站在悬崖边。我做的就是在那儿守望，

　　要是有哪个孩子往悬崖边奔来，我就把他拉住——我是说孩子

　　们都在狂奔，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往哪儿跑，我得从什么地方出来，

　　把他们拉住。我整天就干这样的事。我只想当个麦田里的守望者。

　　我知道这有点异想天开，可我真正喜欢干的就是这个。我知道

　　这不像话。”

　　老菲碧有好一会儿没吭声。后来她开口了，可她只说了句：

　　“爸爸会要了你的命。”

　　Nothing is more terrible than ignorance in action.

　　——Desiderius Eramus

　　最可怕的事莫过于行动中的无知。

　　——荷兰人文主义者　伊拉莫斯

　　作者介绍

　　杰罗姆·大卫·塞林格（1919- ），美国作家，他的《麦田里的守望

　　者》被认为是二十世纪美国文学的经典作品之一。塞林格在1942 年从军，

　　1944 年他前往欧洲战场从事反间谍工作。1946 年塞林格退伍，回到纽

　　约开始专心创作。他的第一本长篇小说《麦田里的守望者》一经出版就

　　大获成功。他的作品还有《弗兰尼与卓埃》、《木匠们，把屋梁升高》和《西

　　摩：一个介绍》和收录了他的短篇故事的《九故事》。

　　单词注解

　　concentrate [5kCnsentreit] v. 集中；聚集，集结

　　innocent [5inEsnt] adj. 无罪的，清白的

　　terrific [tE5rifik] adj. 可怕的，吓人的

　　catcher [5kAtFE] n. 捕手

　　名句大搜索

　　你不喜欢正在发生的事情，所有的。

　　我当不了科学家，我不懂科学。

　　我只想当个麦田里的守望者。我知道这有点异想天开，可我真正喜欢干

　　的就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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