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黄河九曲见真源

　　近年来，考察雪芹上世祖居地的研究成果，最重要的还是证明了一个历史事实：在明、清两代军事、政治大交替、大变化的关键岁月中，曹氏的一支（即雪芹上世）早已卜居在辽北的铁岭卫，而其确切居地是卫城南郊（稍偏西）三四十里之处的腰堡（本作腰铺，音同，堡又念“保”）。腰堡在那时是明朝卫级以下的一个“百户所”（隶于“凡河千户所”，凡河今名大凡河村，凡又作泛，史书或作范、樊）。

　　这一考证过程，颇有“传奇性”色彩，而实质却又层层次次是学术性的联互综合式论证，有根有据，有经有典，足资参悟玩味，——像听故事一样有趣，不必写成“学院派”大论文的模式。

　　几个大关键点，列在下方，清楚明晰，可省却许多繁词赘语——

　　第一，雪芹上祖，只从宋代说起，是武惠王曹彬之第三子曹玮（谥武穆）的后裔，因官隆兴知府（江西南昌）落户郡南武阳渡。人称“武阳曹”。

　　第二，明初永乐年间，有端明、端广兄弟二人溯江而北，卜居于京东之丰润。

　　第三，端明居丰润，衍为巨族；端广则复因商贾、随军等时代原因而入辽，后遂落户辽北铁岭。

　　第四，以上事实，载明于武阳、丰润两地曹氏族谱。而谱列三大分支者，系武阳本支，丰润支，安仁支。谱中图系分明：铁岭系不与三支平列，只是丰润支下的一个再分支系，只为“辽左”一籍。

　　第五，丰润支，传至曹士直，有大文家施闰章为撰墓志，记明是“武穆公”之后。而曹寅（雪芹祖父）为其父曹玺所征题的《楝亭图》卷，有署名“古燕”（丰润名流张见阳，亦自署古燕）袁硍的《满江红》词，首句即云“惠穆流徽”，确证了雪芹上世即与丰润支为同根本宗——此外再未发现任何曹氏宗谱有“武穆”的明文传系（如“辽东五庆堂”谱自序确言其祖自元代以前无可考）。

　　第六，由是可知：惠、穆之后，丰润大支，分往辽北铁岭的只有雪芹之上世，铁岭才是他家关外的真正祖居地。

　　第七，但因康熙刊本《上元县志》内有曹玺传，称其系出武惠之后而“著籍襄平”，于是有人以为襄平乃辽阳之异名古称，故雪芹祖籍定在辽阳，与铁岭无涉。

　　第八，而学者李奉佐等著书考明：秦汉时长城之东端在襄平（辽东郡治），此古襄平本即今之铁岭境也。是以铁岭籍名家高其佩、李锴等皆自署“襄平”。于是“著籍襄平”一语，实指铁岭本籍，与辽阳（地在辽南，相去二百余里之遥）无关（辽阳之变称“襄平”乃因后来多次乔迁改地之所致）。

　　第九，至此，已可定谳了。不想，还有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