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腰堡曹振异名考释——“丰润——铁岭”说的确证

　　李奉佐、金鑫合著的《曹雪芹家世新证》一书，已考明雪芹上世祖籍是由江西南昌府北迁至河北丰润落户，然后一支复又出关著籍辽北铁岭卫，居地实为卫南郊的腰堡，邻近的凡河也有分支同族。此两地曹氏后人尚能记忆祖辈世传来自丰润——这正与江西、丰润曹谱所载，于明永乐年间兄弟二人自南昌溯江北上，一支分至辽左铁岭的记载吻合。但有人竭力否定上述史实，将两地“架空”——为的另主“祖籍辽阳”的异说，以为创获，宣扬学界。这就不能不对“丰润——铁岭”的论断多加力证。

　　就我所知，60年代初，唐山李西郊先生于《文汇报》发文，论证雪芹原籍丰润一义，他拜访了当时丰润曹氏族长曹大川，言及关外一支曾拟赴铁岭访明同族世次人名，以便续谱；后因经费无着，无奈中止。但也谈到早先尚有铁岭族人互相联系过。

　　这个线路中断了数十年之后，忽于1993年有丰润董宝莹闻知唐山养老院有丰籍90多岁老人，遂亲往访问。彼时得见的，名唤曹佐华，年已93岁高龄。然记忆、思维均佳。

　　老人云：1942年～1943年，他在抚顺工作，曾丧子，误于西医；因幼子又病，故改求中医，乃于该地万育堂识得坐堂先生曹仲飞，精于妇、儿两科。仲飞闻悉佐华为丰润老家之人，极喜；交遂日亲。并借抄佐华所藏族谱，至为珍惜。次年正月同赴仲飞老家拜年——住铁岭城内西街，并得会族中三老人，皆言祖上迁自丰润。其祖茔在××屯（佐华老人对前二字已记不清）。

　　这一重要线索，如今已由《新证》详考明确，具见该书第八章第一节。著者的调查，证实佐华所述，完全吻合。

　　但，腰堡曹姓后人只知有一祖父辈多年外出行医，而不知流落何地——其名为曹振，而佐华所识者名仲飞。无法证实为一人。

　　后我嘱友人王家惠到抚顺访察，果有著名中药店万育堂，旧员工又知果有坐堂先生姓曹，但曹先生名为曹秀山。并无“仲飞”之称。

　　因此遂成“悬案”，因为倘若断，即为不实之伪学了。

　　今读《新证》至卷尾，乃见有抚顺曹永成致著者一件信札的附录件，据云，其父生前为医师，曾用不同名字，列举了“仲飞”、“景泉”与“秀山”三名。这又似增加了迷离困惑，问题不好解决。这三名是否一人？又是否即腰堡曹振（离乡行医）的变名？不得而知。

　　今本文即是要解此疑。

　　（一）曹振，字仲飞，没有问题，典出《诗经·周颂·振鹭》：“振鹭于飞，于彼西雍。我客戾止，亦有斯容……”

　　（二）“秀山”是曹振晚年新采用的一个别号。其来由是他抄录的丰润家谱中的有第三世曹安所撰的《坟碑记》（明正统三年孟春立），中云其祖父伯亮公（即曹端明）因科考失意落榜，遂遨游“京郊山海间，见丰邑山秀水异，遂卜居焉”。

　　“秀山”二字本于此——这是曹仲飞晚年怀乡归祖之思想的一个曲折而又鲜明的表现。“秀山”即指丰润的“山秀”——所谓丰润“陈宫（山）一峰独秀”的“秀”义是也。

　　（三）“景泉”来历未详；似有两点可供参考：取义于丰润名川皘水（还乡河）之源头系山间之泉。丰润又有灵泉之水，为一处名胜。

　　此外，还联想到明初著名的丰润伯曹义与景川侯曹震。震、振，昔同义通。所以他又从“景川”运化出“景泉”一个别署来。

　　由此三证，可考知这三个表字与别号，皆系曹振一人无疑。

　　他是铁岭人，又知始迁祖来自关内京东之丰润——这就完全证实了丰润老家常常提念的关外铁岭本家族人，总想访明以便续修全谱的一切情由，当然更证实了铁岭族从未忘记“寻根”的真情实意。

　　写于辛巳清和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