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曹雪芹故居：蒜市口

　　曹雪芹是中国的莎士比亚。

　　莎翁故居在英国Stratford，成为世界名胜，文化圣地。

　　我们的曹雪芹，故居何在？

　　哈德门，是老北京老百姓口中的叫法，正名是崇文门。

　　京师的城，元代以土筑之，至明永乐由应天府迁都至燕京，加砖重修，周40里，号称“九门”（还只指内城，因后又增筑了外城，另有五门）。城分三级：紫禁城；皇城；最外圈方是北京大城，其高三丈有余。南面三座大门：正中为正阳门（俗呼前门），东为崇文门，西为宣武门，一列遥遥相望，气象极为壮丽。

　　曹家是内务府包衣人，应住内城皇城，如何却到“崇外”去住家呢？（清兵入京后不久，尽驱汉官民出内城，只许往外城，规制甚严。）

　　原来，这就是绥赫德将此处原为曹家一处空房，“酌量拨给”的缘故。此房坐落哈德门外（一直南行不太远），地名蒜市口（曹癠奏报，只言外城鲜鱼口空房一所，不言蒜市口。按鲜鱼口在正阳门外东侧，由此穿一巷（胡同）即可达蒜市口。疑实即一处，不过久在南京之家人误将蒜市说成鲜鱼罢了（鲜鱼市、肉市，亦元代遗称）。）。

　　那么又何谓“蒜市口”？

　　原来早在元代之时，有一古水道名“三里河”由此流向东而折向转南（早已湮涸，今犹存“三里河”一处地名），沿河皆当时大都（元代京城）南郊的市集，分类而聚列，如今还留存有菜市口、猪市口（后改“珠”市，已失史实）；此外瓜市、草市、柴市等，而蒜市与缆杆市乃其最东端者。此一带，原是郊野农田，即至明代筑了外城，围入城内，也还是无法与内城相比的“简陋区”，人烟虽逐渐增密，而房屋则一概狭窄低矮，视内城大宅甲第，还不如其中之上等“下房”（呼为“群房”，奴仆所居）的规格。

　　蒜市口这所空房，赏给了曹癠，家人方不致露宿窝棚。此院有房17间半。今已发现，在蒜市口街南侧，却有一处院落，其房间数适相符合。此一发现，是值得特别庆幸的大事。

　　这个小院子，非同小可——中华文化文学史上的一位特别伟大的奇才巨匠，却是在这个环境中成长、阅历和体验人生滋味，积存了文采与哲思。

　　这处小院，应该随而不朽。

　　诗曰：

　　金陵遗事几寒温，蒜市微茫没旧痕。

　　十七矮房一方院，井天席地即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