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奥斯陆（二）

　　两个女生，一个书店梦

　　Torpedo（鱼雷书店）是奥斯陆一家小型文化艺术设计书店，也是我当初第一个采访的对象。“鱼雷”躲在一栋斑驳破烂的老楼里，外墙被工程队围得扎扎实实，不仔细看，很容易忽略。鱼雷书店连一个招牌都没有，它的口碑都是被奥斯陆的文艺青年们口口相传，散布开来的。在我写作此文的时候，获悉老的鱼雷书店因为旧楼改造已经拆掉，搬迁新址了，但我却依然怀念那种旧而凋敝的外观，那是一个时期的印记。

　　“鱼雷”的两位主人是典型的挪威女生，Karen_Christine_Tandberg和Elin_Maria_Olaussen。她们的第一份工作是在奥斯陆现代艺术馆里的艺术书店卖书，两个喜欢杂志、城市文化、艺术设计的女生相见恨晚，这份简单和内向的工作让两人成了真正的好朋友，也正是这份和艺术书籍相关的友谊，最终促成两个不爱说话的女生萌生经营一家纯粹的艺术书店的想法。那是5年前的岁末，Elin现在回忆起当初的决定，觉得很戏剧化。“当初奥斯陆现代艺术馆的书店要关门歇业，我们只能去做更加枯燥的艺术馆的其他工作。”Elin回忆说。她们坐在咖啡馆里聊天，一杯咖啡后，Karen忽然说，不如我们一起办一家独特的有风格的小众书店吧。Elin一时半会儿没有反应过来，她对Karen的建议显得有些不自信，她当时对于两人能否经营一家文艺书店表示怀疑。但是Karen却一直很坚决，她甚至已经为即将诞生的这家“鱼雷”规划了店面、售卖的杂志和书籍，她告诉我，当初她已经和一些独立出版商进行了接触。

　　至于鱼雷书店的选址，不知道是格古纳卢卡吸引了它，还是书店的驻扎让格古纳卢卡的文艺气氛更加浓烈，总之这是一个一拍即合又皆大欢喜的结局。“鱼雷”长期在自己的后院举办读书会、艺术沙龙。书店自己设计出版的宣传手册，低调、环保、小巧，是用心之作。很多文艺青年拿着自己的作品找上门来，毛遂自荐，希望“鱼雷”能把他们的作品放到店里售卖，而Karen和Elin亦来者不拒，相当慷慨。这是我在奥斯陆唯一可以买到《BUTT》杂志的地方。鱼雷书店是现代奥斯陆的一个城市文化标志，我觉得它更是一种美好的情怀，这种情怀宛若促膝长谈的滋味，亦是被磨损掉的热爱，被它找了回来。

　　我在“鱼雷”，Karen和Elin为我泡好一杯咖啡，我们的谈话有太多留白的部分。有一刻，Elin表达了自己对于商业图书连锁店的厌倦，她说“鱼雷”的酣畅淋漓的小快乐是在奥斯陆其他的大书店里找不到的，“因为它们千篇一律，没有乐趣”。

　　爵士公寓，酣然情绪延展

　　认识爵士乐萨克斯表演者Bendik_Giske是在我最好的朋友Ferdinand和_Christian的婚礼上。当晚所有来宾被要求佩戴自己制作的头饰前来参加婚礼，Bendik_Giske的头饰是纸制的水手帽。我时常被水手帽吸引。那一晚，我们喝了很多酒，一直跳舞，室外是冰雪的黑夜，室内是一曲接一曲的兴奋狂纵。Bendik_Giske站在大厅的另一边，我们跳得很累的时候，走出去和另外的朋友聊天。他是典型的北欧帅男，金发碧眼。之前我已经采访过现代音乐艺术者Nils_Bech，而他是Nils_Bech的合作伙伴，我喜欢摄影师拍摄的Nils_Bech和Bendik_Giske在舞台上的那种酣然的自我表演状态。那一晚，过了凌晨4点，我说：“Bendik，我回不了宿舍了。”最后，Bendik和我，还有他的男友，三人拦下的士，去到了他在格古纳卢卡的寓所。

　　Bendik在格古纳卢卡的寓所对面是挪威最大的移动通讯商Telenor的废旧办公大楼。这幢废弃的七层大楼，有着赤红色的老旧外表，几年前还能见到灯火通明的写字楼情景，现在已人去楼空，透露出荒诞的感觉。我们走进Bendik租住的公寓大楼前，他指着这幢空楼告诉我：“这栋楼没有人住，也没有人来拆，夜晚回家看到里面亮起灯光，我们都觉得是幽灵来了。”不过，走进他租住的公寓小院，氛围和情调又瞬间变换成温馨的家庭公寓感觉，室外室内竟然是冰冷荒凉和有着人间烟火的两个世界。宽敞的客厅其实充当了Bendik的工作室，这里有两台用于混音的电脑，还有可以制作编辑音乐的设备、电子琴、贝斯、麦克风；客厅的另一面墙却被装置成了一个书架，客厅的不规整，透露出艺术家的一种随xing。Bendik在2007年搬到格古纳卢卡，他租下了这套有两个卧室、一个宽敞客厅、一间厨房和洗手间的公寓。基于这一区日渐增长的房租，Bendik把其中一间卧室分租出去。我开始觉得好奇：到底这位自称是音乐家的爵士乐手，他手中有多少支曲子是在这间格古纳卢卡的公寓里完成的，楼下的世界又给予了他多少创作灵感？

　　Bendik_Giske确切来讲是一位萨克斯演奏者，他在挪威北部的Trondheim（特隆赫姆）艺术学院完成了专业的爵士乐演奏学习，其后在哥本哈根和奥斯陆学习爵士演出，之后他开始和挪威音乐家合作，包括Arve_Henriksen、Pat_Metheny_以及_Kleerup。而他和另类歌手Nils_Bech的长期合作以及舞台演出，让Bendik_Giske成为了一位风格独立，内心有着丰富情感的爵士乐萨克斯演奏者。说到二人的合作，Nils_Bech喜欢穿着北欧设计感的服装，在舞台上即兴起舞，他的音乐有很多灵感来自挪威寒冷的自然气候，带着生命中不期而遇的感动，以及挥之不去的对于生活、时间的感叹。Nils_Bech的音乐显得小众但是充满了很多令人激赏的创作成分。正因为如此，瑞典著名的时装品牌还和Nils_Bech、Bendik_Giske合作了一支MTV。毫无疑问，Bendik_Giske是Nils_Bech最为信赖的伴奏之一，两个典型的北欧帅男，拥有美丽的面孔和身材，在舞台上，经常演奏和演唱到情绪高涨，他们可以把上衣都脱掉，展露一种中性的不可捉摸的美。

　　但是当我和Bendik于午夜坐在他家的厨房里聊天的时候，以上对于二人舞台魅力的观感显得片面和武断。其实只要Bendik放下萨克斯，他就变成一个快乐而多情的人，他不会掩饰自己生活里的纵情时态，他和Nils_Bech截然不同，自信且风情万种。在这点上，他又不是那么的北欧，他显然能把艺术创作和生活的真实成分区分开来。有一日，我再来他家补拍照片，他刚从浴室出来，我等他换好衣服。午后，我们去了Bendik中学时代在格古纳卢卡打过零工的那家意大利咖啡馆La_Familia_Café，坐在窗边，看奥斯陆的街景。

　　我至今还记得，婚礼那晚，我们三人走上公寓的楼梯，Bendik失手，他背在肩上的萨克斯滑落，顺着楼梯啪嗒啪嗒滚落着，我们趁着酒意未散，就四下笑开怀。那一刻我们都忘记了天寒地冻，以至于我们可以坐在厨房里，等一壶菊花茶泡开，再漫不经心地聊天到天明……

　　旅行tips：

　　（这些位于Grünerlkka的好去处都来自Bendik_Giske的推荐。）

　　La_Familia_Café（家庭咖啡馆）

　　Bendik中学时代曾经打过工的一家意大利咖啡馆，依然由一位意大利后裔经营，店面在新千年后进行了装修，明亮温馨。这是住在格古纳卢卡的挪威演员、艺术家经常喝咖啡聊天的地方，推荐卡普奇诺。

　　地址：Thorvald_Meyers_gate_50

　　Villa_Paradiso（天堂别墅）

　　这是格古纳卢卡人气最旺的一家意大利披萨店，披萨师傅是意大利人，花150挪威克朗就能享受一份意大利披萨。夏天“天堂别墅”店外的桌椅总是高朋满座，大家一边吃披萨，一边晒太阳。这也是一家让人想起意大利电影《天堂电影院》的披萨餐馆，每周餐馆会放映一部电影，详情预告见餐馆网站。

　　地址：Olaf_Ryes_Plass_8

　　Parkteatret（公园剧场）

　　“公园剧场”是奥斯陆一大indie和爵士演奏的酒吧，也是一家咖啡馆，同时你也可以把这里当餐馆，和“天堂别墅”紧挨着。按照挪威语的意思，“Parkteatret”就是公园剧场的意思，紧挨着伍拉夫·里耶广场公园。这里常年有风格各异的音乐会，摇滚、爵士、Indie，还有disco、电影放映或者艺术讨论会，公园剧场就是一个文艺场所。可以上网查看最新的演出信息，并且提前上网订票。

　　地址：Olaf_Ryes_plass_11

　　Sound_of_Mu（“无声”酒吧）

　　Sound_of_Mu的“Mu”来自日语的“无”，该酒吧是除了Bl吧外的另一家风格独立，可以全方位体验挪威本土创作乐队音乐的场作。在Bl很多时候会为了商业妥协后，“无声”酒吧还一直坚持自己的独立、另类和新潮。

　　地址：Markveien_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