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伦敦（二）

　　时光穿越周末集市

　　周六，如果人在伦敦，最应该去逛的是周末集市，如果你是二手、古着风格的热衷人士，就更应该去集市走走。在众多周末集市中，最有伦敦风味的是波特贝罗市场(Portobello_Road_Market)。波特贝罗市场因为电影《诺丁山》被众人熟知，当年影片男主角扮演者休·格兰特的寓所就被安排在富有人情味的波特贝罗市场附近。那扇公寓的门，仿佛是一个魔法盒子，开门关门间全然是两个世界：我们在休·格兰特开门的时候，依稀听到从波特贝罗市场传来的市井声响；而当朱莉娅·罗伯茨扮演的女主角离开后，黯然神伤的休·格兰特一路穿越这个喧闹的波特贝罗市场，穿越春夏秋冬，惊觉时光荏苒。

　　可能正是这种穿越感造就了波特贝罗市场里特有的那种被无限延长的时光错落感，也正是这种时光错落感吸引了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他们中间，有慕名前来重温《诺丁山》的情感浓度的，亦有像我这般定期来感受一种伦敦周末的烂漫的。在这条绵长的周末集市街道上，你可以回溯维多利亚时代的那种情调，无数古董家具、首饰小店让人流连忘返，选一个别致的维多利亚胸针或者淘一张20世纪70年代的黑胶唱片回家，心情会很舒畅。要是你是集市爱好者，不如学学年轻人，也在这里摆摊设点，售卖自己的手工制品，或者把自己衣橱里的二手成衣和顾客们分享。我的一些在伦敦时装学院，或者圣马丁学习时装设计的朋友，总喜欢周末来这里随便逛逛，在那些古董和二手、古着时装中寻找灵感。波特贝罗市场上还有无数饮食摊点，你可以领略意大利披萨、土耳其烧饼、地中海美食。总之，波特贝罗市场显示了伦敦精致城市布局外的一种混合美感：多元，放浪，怀旧，聒噪且响亮。

　　要造访波特贝罗市场，可以从诺丁山地铁出口上来，沿着Pembridge街（彭桥街）的左首斜穿过去，就到了波特贝罗街，这里是市场的**。但是电影《诺丁山》里休·格兰特工作的书店并非在伦敦的“诺丁山”，当初为了拍摄方便，不受干扰，导演移花接木，在伦敦城外的小镇觅得一处书店，安心拍好男女主角书店邂逅的戏。所以如若你想到波特贝罗市场寻找那处书店，是会落空的。

　　在我看来，波特贝罗市场和伦敦那些风格卓著的旅游景点不同，这块已经拥有上百年历史的集市和伦敦人本来的生活习俗相连，伦敦人也在这里买卖旧家具、食品。而在集市主道的两边是伦敦人的家常住宅。精明的伦敦文艺青年看准了此处的文化气氛，纷纷把自己的设计店铺开到了波特贝罗市场；还有更多的青年，干脆周末过来席地而坐，就地摆摊，卖不卖东西是其次，遇到志趣相投的朋友似乎才是更大的收获。我和朋友恰逢春季造访这里，周围一派春暖花开的和蔼气氛。在那些隐藏着的小巷里，你可以撞见低调而富有质感的摄影画廊，和几个伦敦年轻人聊天。这是波特贝罗市场吸引我的地方，生气十足，人声鼎沸外自有一种恣意轻快的生活质感在潜行着。即便你不买什么，也不妨周末来这里走一走，逛一逛，晒晒太阳，听路边的艺术家拉一曲慵懒的爵士乐，在路边喝一杯手工研磨的咖啡或正宗的英国红茶。

　　布什大厦里的鹅黄灯光

　　回想起来，我在伦敦BBC实习的日子，每日早晨坐皮卡迪利线（Picadilly_line）抵达郝本（Holborn），地铁沿途会经过很多伦敦风景，我却无心欣赏，一是因为实习劳累，二是我的私人伦敦地图情不在此。当我在郝本下车，登上扶手电梯，回到地面，脚步自然变得飞快，为了赶上伦敦的节奏，强打精神，这一刻，人潮和步态让我把伦敦和香港联系在一起。从郝本地铁站往BBC的老楼布什大厦（Bush_House），步行不过10多分钟。午餐时间，我们偶尔会在这条国王大道（King's_Road）上的日式快餐店度过。

　　布什大厦作为如今英国广播公司（BBC_World_Service）的元老级老楼，依然发挥着自“二战”邱吉尔时代以来的功能，“新闻中心”高效运作，24小时新闻大战。这座修建于20世纪30年代的，带有纽约Art_Deco味道的大厦，内部大理石地面光滑，鹅黄的灯光映照出一种世纪回响。我喜欢布什大厦里的楼道，电梯里始终响着的BBC_World_Service广播。不过大家最后搬迁的日子也不远了，想来是很遗憾的。

　　一日，我坐在一楼会议室，参加BBC伦敦奥运倒计时两周年的动员会，发现透过落地玻璃窗竟然能看到伦敦政治经济学院的一处教学楼。在七八月的早上，我经过伦敦政治经济学院，看到毕业的学生们穿着学位服，拿着鲜花拍照。对于他们，似乎青春的狂想曲过去，人生的华美乐章则将开启。此时此刻，我想起张悬的一句歌词：“你眷恋的都已离去……”

　　个人伦敦的生活碎片

　　傍晚从布什大厦出来，朝着和郝本相反的方向走到滑铁卢大桥（Waterloo_Bridge），就能沿着泰晤士河散步。在布什大厦和泰晤士河的中间还夹着一个萨默塞特宫（Somerset_House），是英国新古典主义建筑，常年举办各种艺术展览，我在离开伦敦前在这里看了马丁·马吉拉入道20周年纪念展。我过桥跨过泰晤士河去到“南岸”（Southbank），这里有国家剧院、电影中心、艺术中心。我下班后的时间，如果不去街头的酒吧喝上一杯，就去“南岸”的艺术中心，坐在大厅里写作。这里，坐满了下班后来上网、看书、聊天的人。等到夜幕初起，我再收拾好我的电脑，一路散步。想一想，我的日常伦敦城市图景，也不外乎是从科芬园经过圣马丁去SOHO买杂志，再到唐人街买叉烧或者香菇鸡肉包；在SOHO的理发店，花7英镑剪一个很酷的发型，这里的意大利或者西班牙的理发师傅有可爱的口音；在牛津街上巨大的Topshop店，花一天时间淘货，黑色的伦敦计程车从身边开过；还有Mark_and_Spencer（玛莎百货）食物部里的一个简单的三明治和很多巧克力曲奇；还有彻夜跳不完的舞……

　　在伦敦夏日，周末我和朋友骑自行车去北边的Highgate（海格尔），经过伦敦著名的海格尔名人公墓，***的墓就在里面。过了海格尔，就能一直骑车上山，去汉普特斯西斯游泳池（Hampstead_Heath_Swimming_Pond）游泳。汉普特斯西斯游泳池已经有上百年历史，总共三个池塘，一个为男士专用，一个是女士专用，还有一个男女混合池塘适合家庭游泳。汉普特斯西斯公园专供男士游泳的池塘（men_only_pond），100多年前出现时的本意只是分割男女，禁止男女在一个池塘游泳，这个功效现在也保持住了。我看到很多犹太人来游泳，这些犹太人日日念经修行，因为不能和女色亲近，所以只能到此处池塘健身。第一次去这个池塘游泳，完全没有阳光，但好在有点闷热，所以池塘很热闹，骑车再去游泳是在一个周三的早上，清晨的池塘有点凉，但是几个来回下来，却觉得神清气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