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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Chapter18

  数年后,春天。

  已是晚上九点钟,西环路上的王者大厦二楼的曼迪珠宝店还没有打烊,因为店里还有两位客人正在挑选珠宝。

  “源,你看这款钻石项链漂不漂亮,配不配我这件晚礼服?”一个冶艳的女郎端详着手中的一条项链,问身边的男子。

  “很好,不错!”她的男伴敷衍地说。他身形高大,容貌英俊,气质儒雅,鼻上架着浅色的装饰眼镜,发型整齐,服装讲究,一看就是那些所谓的社会精英。

  “这件也说很好,那件也说很好,你明摆着是没用心嘛!”女郎娇滴滴地嗔道。

  “因为你漂亮嘛,每一件首饰配在你的身上,都不能掩盖你的神采呀!”儒雅男子微笑地说,他对待任何女人都很有绅士风度。

  女郎满心欢喜,嫣然一笑,“你帮我试戴一下哦!”

  那男子刚要接过项链,忽然感觉到手机震动,“等我一下,去听个电话!”他摸出手机,边小声说话,边向珠宝店外走去。

  “砰!”一个急急奔进来的女子撞在他的身上,他没留神,手机被撞飞了。

  “啊,对不起!”这女子因为自己的鲁莽而伸了伸舌头,忙拾起那个手机,“您看看,摔坏没有!”

  “你……”那男子看着她,脸上露出一丝讶色。这女子身材窈窕,楚楚动人,穿着时尚的银灰色职业套装、银灰色的高跟鞋,长长的黑发,乌溜溜的眼睛,一脸的精灵古怪……她……她是……不,不会是她的!如果是她,撞到别人,肯定会强词夺理说:“你眼睛长哪里去啦!”

  “您看看,如果手机摔坏了,我赔……啊,对不起,接个电话

  先!”这女子从随身的包包里摸出一只小巧的手机,按下接听键。

  “季爷爷,别告诉我又是要我去保你喔!我说,您老人家今年都八十岁啦,就不能乖乖地在养老院安度晚年吗,干吗还要去扒人家的……不要跟我说功夫不练就手生!您老人家练了七八十年,现在还不是天天要我去保释你……什么?还嫌我啰嗦!我当然知道您老人家今天八十大寿……呵呵,不好意思弄错了,我还当你为了要过个有纪念意义的生日,又重操旧业了呢,我当然没忘,就是下班晚了嘛……我哪有又挨训呀!小瞧我……唉呀,也不是相亲啦……好啦,不跟你多说,我买礼物呢,一会去看你哦!喂,生日蛋糕不许全吃光,留一块给我听到没……”

  那男子饶有兴趣地看着她,她还真不是一般的啰嗦!好容易等她讲完电话,正想开口,曼迪珠宝店的大门被推开了,闯进来两个戴黑色墨镜的大汉。

  一位美女店员迎上去,“两位先生,本店已打烊,请明天再来光临……”

  一个大汉伸手将她推个跟头,粗声喊:“全都不许动!打劫!”衣襟一掀,露出微型冲锋枪。

  全店的人顿时成了木头。那个女孩惊奇地看着这俩歹徒,咕哝了一句:“我不是真的扫把星吧?怎么走到哪里哪里出事啊!”

  两个大汉默契分工,一个警觉地拿枪指着大家,一个拎着一只黑色的蛇皮袋,威胁店员把柜台里的珠宝装进去。很快,柜台里的珠宝首饰被扫荡一空,这个歹徒顺手从冶艳女郎的脖子上拽下项链,女郎尖叫着昏倒,他又用枪指着那个男子,“把你的钱夹拿出来!快点!不然要你的命!”

  那个男子眉一扬,忽然望望那个撞他的女孩,微微一笑,从衣

  袋里拿出皮夹扔到歹徒的蛇皮袋里。然后,两个歹徒飞快地准备撤离。

  女孩咬咬嘴唇,突然喊:“喂!等一下!”

  两个歹徒飞快地转向,紧张地用枪指着她。

  “别、别误会,我的意思是,我这里还有钱夹呢!你们看,今天才开的薪水呀,虽然被扣了三分之二,我的BOSS比较狠,迟到、早退、损坏公物私物……全都扣钱的……”女孩唠叨着,准备伸手进包包里。

  “别动!动我打死你!”一个歹徒大声喊。

  “你们怕我的包包里带枪吧?怎么会有枪呢?早被BOSS没收啦!不信你们看……”她翻转包包,“哗啦!”从里面跌出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包括钱夹、唇彩、钥匙、手机……

  “看,我没骗你们吧?我把钱夹拿给你们好不?”女孩乞求地问。

  两个歹徒对看着。

  “哥,这女的不是耍咱们吧?”一个歹徒说。

  “不太像!没准是给咱们吓糊涂了,兄弟,你去把她钱夹拿过来!小心着点!”另一个歹徒回答。

  “好!”

  前一个歹徒说着走上前来,大声命令:“把钱夹拾起来给我!”

  “好、好的!”女孩弯腰去拾钱夹,由于裙子又短又窄,她怕走光,小心翼翼地蹲了下去,伸手去拾钱夹,歹徒脸上露出笑容……

  忽然,那女孩身子猛地往前一扑,拉住这个歹徒的脚一拖一拽,歹徒猝不及防,整个人向后摔了下去,手枪也扔了出去。

  女孩一个漂亮的旋身,在半空中接过枪,手指一扣扳机,“的”

  的一声轻响,却没有子弹射出。她破口大骂:“你们用假枪,差点吓死我!”顺手将枪砸向拿着蛇皮袋的歹徒。

  那个歹徒一看被拆穿了,转身就逃,女孩也不急着追,上去一招将摔倒的歹徒制服,交给“活”过来的店员们,然后才奔出店去。

  那个男子立即跟了出去,此时另一个歹徒已沿着楼梯跑了下去。

  女孩追了几步,鞋高裙窄很不方便,见歹徒已跑到一楼,她踢掉鞋子,伸手将裙子的下摆撕开,两步跳上楼栏杆,没等别人看清,倏地从二楼跳了下去。

  商场从二楼到一楼足有五六米高,她纵身一跳,引起很多人的惊呼,大家冲到栏杆往下看,发现这女孩落地时就地一滚,平安无事,赤足飞奔,几步追上那个歹徒,凌空飞腿,将歹徒踢倒在地。歹徒翻身跃起,狗急跳墙,拔出一柄匕首扑了上来,女孩身形一转,让过他的扑势,足尖在他脚下一勾,歹徒猛地扑倒在地。女孩跳过去坐在他背上,左右开弓就是一顿暴扁,既具武二郎痛打母老虎的雄姿,又有鲁提辖狠揍镇关西的英勇,围观的人简直都不忍心看了,深深怀疑这女孩八成是天生的虐待狂。

  歹徒很快被打服了,女孩一脚踏在他的背上,看看冲上来的曼迪珠宝店经理,将蛇皮袋扔给他。

  经理开心地连声道谢,又追问女英雄大名。女英雄得意地挥挥手,充分发挥做了好事不留名的雷锋精神,转身推开众崇拜者走了出去。

  先前那个男子看看她,莞尔一笑,过去轻轻拍拍她的肩。

  “干嘛!不是说了,我不签名的嘛!”女孩不耐烦地回过头来,眼前是自己的高跟鞋和包包。

  那个男子面带微笑,“检查看看包包里的东西少没?”

  女孩歪头看看他,“谢谢!”大大咧咧地接过包包和鞋子,往肩上一搭,悠悠闲闲地走掉了。

  那男子看着她的身影,脸上露出深思的表情。

  “源!源!”他的女伴—那个冶艳女郎推着他,可怜兮兮地,“源,我好怕!”

  他回头看看她,唇上仍然带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伸臂搂住她,绅士风度十足地回答:“别怕,有我呢!”

  然后他拿出手机,按键拨打,调成三方通话:“喂,你们两个在哪里?”

  “窝里!”电话里另两方同时传来说话声。

  “喂,你们猜,我今天碰到谁了?”

  “谁?”一个人问。

  “还有谁,妞呗!”另一个人答。

  “嘿嘿,你们两个做梦也想不到我碰到的是谁,绝对的妙人!”这男子挂了电话,开始数数:“一、二、三!”手机铃声果然响起。

  他故意等铃声响了十几遍才接电话。

  “靠!你丫卖的什么关子?快说!”

  “哈哈,想知道吗?我记得你珍藏有一瓶1921年的法国红酒吧?”

  “废话,就你认识的人也值我那瓶红酒?”电话里的男人粗野地说。

  “好,这是你说的,一会儿不要问我!”这男子长笑一声收了电话,温柔地对身边的女伴说:“我还有些事情,先送你回家好不好?”

  “呃——”女郎本来想说不好,但面对那双多情的眼睛,竟然不

  忍心拒绝,“好吧!”

  一座高层建筑的顶楼,有间公寓占据了整整一层楼的空间,此时,正有两个年轻的男子临窗对饮,左边一个英俊威猛,右边的那个清俊洒脱,简直比女人还要漂亮几分。

  左边的人懒懒地倚在沙发上,“腾源伊那家伙不知道在搞什么鬼,不会是又被女人缠得脱不了身吧?”

  右边的男子沉默了片刻,淡淡地说:“也许!”

  左边人叫了起来:“和你这块石头说话太费事,真不如跟腾源伊那色狼喝酒痛快!”

  右边男子凭窗俯视城市里的万家灯火,好半天,回了两个字:“是吗?”

  左边那人气得没法子,“我看,全天下能制得住你的只有……”他语声一顿,停住。

  右边那人瞥了他一眼,目光扫向一个视频器,“那个和你喝酒的色狼回来了!”

  左边这人侧身看看,视频器里是独立电梯的内部全景,只见先前那儒雅男子眼睛里有掩不住的笑意,不禁摇摇头,“看这样子,没准是又交新女朋友了!”

  “高陵你这臭小子,又在说我的坏话!”电梯一开,那男子已经走进房间。

  “嘿嘿!”腾源伊一阵讪笑,“腾源伊,你不是有约会?怎么跑回来了?”

  这三个出色的男子,正是成人版的北星璇、腾源伊和高陵。

  “我是去约会了呀!”腾源伊笑着坐过来,“不过碰到了一个超有

  趣的人,急着和你们分享,所以只好与美女失约喽!”

  “你究竟碰到谁啊?兴奋成这个样子!”高陵问。

  腾源伊伸了伸长腿,拿起桌上的红酒,倒了半杯,闻闻,“那瓶1921年的呢?”自己去酒柜将那瓶高陵珍藏的红酒找了出来,换了杯子,斟了半杯,轻轻一嗅,轻叹,“果然是好酒!有一种不同凡响的感觉,闻一闻永远都忘不掉!”

  北星璇只是淡淡地看着,高陵瞪了他一会儿,冷冷地开口:“等一会儿如果你的答案对不起这瓶酒,我们还会给你另一种让你永远忘不掉的味道!”他晃晃拳头,大喝一声,“说!”

  “其实也没有谁,只是一个老同学而已!”腾源伊悠闲地说。

  高陵捏着拳头扑了上去。

  腾源伊一个后翻,让开,怕把酒弄翻,急忙又补了一句:“这个人好像是姓衣!”

  高陵的动作立刻空中定格。

  北星璇平静无波的心中,突然涌起一阵激动。好半天,他稳住心神,“你……确定是……她?”

  腾源伊叹了口气,“这么多年,她长大了,虽然样子变得不太敢认,但那行事风格、那神情、那语言,我不相信世界上会有第二个那样的女孩!”

  高陵自言自语:“没错,这恶心鬼确实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

  “她……你在哪里碰到她?”北星璇终于完全镇定下来,“她现在怎么样?在做什么?”

  腾源伊叹了口气,“她能做什么?自从我认识她,她就一直在做同一件事,不是恶作剧捉弄人就是斗嘴打架中!”

  “啊?难道说她现在还是这样啊?”高陵咋舌,“都多大的人了,

  估计都是孩子的妈了吧?”

  “不像孩子的妈!”腾源伊说,“事实上,我不认为除了某人之外,还会有第二个男人喜欢她!”迅速瞥了北星璇一眼,后者脸上带着一丝怅然,仿佛想起了许多的事。

  高陵也松了一口气,“这样就好!一想到恶心鬼竟然会成小恶心鬼的妈,还真让人接受不了!对了,你们说话了吗?她现在做什么?长什么样子?她……”他一口气问了N+1个问题。

  腾源伊耐心地回答:“看她的衣着,像是做商务工作的职员,我还没来得及和她说话,就发生了……”他把事情的经过讲述一遍,高陵听得哈哈大笑,“这才是我们认识的那个恶心鬼嘛!真是一点都没变呀!”

  北星璇慢慢地挥挥手,“马上派人去查她的下落。对了,就从那个老贼季爷爷查起,应该容易些!”高陵立刻打电话下命令。

  北星璇心中真是百感交集,当年负气离开她,正值父亲龙飒将青云帮的总部移到国外,然后摆下空城计给警方,这一忙就耽误了。等他人在国外静下心想回来找她的时候,时间已过去很久,她已经淡出所有人的视线。当然,如果刻意去找,也能找到,只是,随着时间的逝去,虽然思念愈甚,但行动上却总有点情怯,总觉得两人的父亲警匪身份对立,找到她又如何?徒增烦恼而已!于是这一等,就是数年。

  这次腾源伊被意大利黑手党老大的女儿缠住不得脱身,因此不得不逃回老家避难,他和高陵也正想故地重游,于是三个人一起溜了回来。

  正在犹豫要不要找找衣渐离,没想到腾源伊却先遇上了,真是天意!

  衣渐离大警官正在路边的树影里蹲坑——这是警察的术语,是蹲守监视或者抓人的意思。不过呢,她现在可不是什么重案组、飞虎队一类的威风警察,而是一名交警,负责本市八角路太平街从左边数第五十六家商铺到右边马师傅酱肉坊共一千米路段的交通管理,日常主要工作是抄牌、开罚单、抓不遵守交通规则的,偶尔还要扶老爷爷、老奶奶、孕妇、残障人等过马路和护送迷路的小朋友回家……

  此刻,她蹲在树影里就是埋伏着,等待司机以为路上没警察大胆违规时,猛地冲上去来个现场抓捕。

  不知道是现在的司机都学精了,还是她太倒霉,都在路边蹲了两个多小时了,一个目标也没发现。衣渐离捶捶酸痛的腿,有些哀怨,最近实在太衰了!先是接到线人密报去抄赌,结果跑错楼层,闯进一个正在进行毒品交易的房间,于是大展神威将一众毒贩抓获,本来得意洋洋以为立了大功,却被重案组狠告一状,说由于她的莽撞坏了人家大事,导致跟踪半年的一伙贩毒集团主犯漏网,而警方卧底倒被自己人抓进来了。于是,衣渐离“光荣”地离开重案组,被发配去当户籍警。

  户籍警上任没三天,由于嫌工作没意思,于是上班偷玩电脑游戏,在游戏里多管闲事跟人吵架,结果被高手把电脑黑了,导致很多重要的户籍资料丢失,造成重大损失。然后她就又很不体面地离开了户籍岗位,来当巡警。

  可是,这个闯祸胚当巡警也不安分,上任第一天,将一个忘记带钥匙而翻墙的青年当贼,打得生活暂时不能自理,而且在打斗过程中,由于憋屈久了兴奋过度,将人家的花园砸得一塌糊涂,最后

  不仅赔钱,还当花匠免费替人劳动数天。

  警察局实在没办法安置她了,最终开会决定,让她上街当交通警察,而且只许管违规的车辆,别的绝不许插手,否则一经发现,开除处理。衣渐离总算长记性,老实几天。

  当然,昨天晚上在曼杰珠宝店遇劫匪的事,可不能怪自己手又伸长了!那是人家打劫到自己头上的嘛!这叫自卫!记住,是自卫哦!而且自己也没留下名字,警察局这帮老爷根本不可能知道自己又管闲事去了!

  衣渐离蹲在那里想东想西,眼睛可也没闲着,终于发现有一辆车的行驶路线有问题,前边那个街口不能左转,那辆车却偏偏转了。

  哈哈,开张了开张了!衣渐离一跃而起,冲了过去。

  “喂!你!说你哪!眼睛长哪儿了?看见禁左的标志了吗?”她兴奋地敲着车窗。这是一辆法拉利跑车,小样,开法拉利了不起啊?居然敢违反交通规则——重要的是居然敢在老子的地头上违反交通规则,真是活得不耐烦啦!

  车窗慢慢摇下,里面坐着三位戴着黑色墨镜的超级帅哥,开车的那位将墨镜摘下,露出一张俊朗的笑脸,“美丽的警花……”

  “献殷勤也没有用,把驾照拿出来!”少来!本人对帅哥免疫!

  “拜托通融一下好吧?我们是外地人,不太熟悉本市的道路,所以才……”开车帅哥赔笑说。

  “那么大的禁左标志没看到呀?更要请你出示驾照了,我怀疑你的视力有严重问题!”衣渐离摆出一副铁面无私的嘴脸。

  “不是吧?当一个交通警察就这样了不起呀!”开车的帅哥说。

  “好,你骂人,我告你侮辱警务人员!”衣渐离板着脸,“请下

  车,我要检查你的车辆。我怀疑你的车是上次银行抢劫案用车!”

  开车的帅哥生气地将车门打开,走了出来,然后重重地一摔车门,不小心手碰到衣渐离的胳膊上。

  “呀嚯!你还敢袭警!”衣渐离火大,上去将那帅哥推倒在车门上,“把手举过头顶,不然我对你不客气!”她习惯性上去搜身,怕对方挟带武器。

  被搜身的帅哥终于忍不住了,一把推开她,“算你狠不成嘛!就不要趁机吃我的豆腐了吧,恶心鬼!”

  “谁吃你豆腐啦!你居然污蔑警务……”衣渐离突然瞪大眼睛,蓦地向后退了一步,“你……你是……高陵?”

  “废话!难道还有别人叫你恶心鬼呀?”高陵没好气地说。分别多年之后,初次会面,她就给自己来一个下马威,实在不爽。

  衣渐离傻了,“怎么会是你?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她目光迅速投向车中的另两位帅哥,左边那位很面熟,来不及想他是谁,又转向右边,这个人已摘下墨镜,正安静地望着她。

  “你好吗,色女?”他静静地问。

  衣渐离只觉得一阵晕眩,后退几步,扶住头,呼吸都困难了,好半天,才涩然说:“是……你……”

  “不是吧,怪物!你不要太激动哦,如果晕倒就不好了!”另一个帅哥腾源伊也从车里出来,带笑地揶揄着。

  “我……我……哪有晕倒,只是有一点中暑,天太热,中暑而已!”衣渐离嘴硬地说。心怦怦地跳着,天哪!北星璇的模样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清俊优雅,只是面容不再如过去冰酷冷漠,而是多了些从容温和,望着那双深沉的黑眸,一时间,衣渐离只觉得,人世间所有的事情都敌不过他一个淡定的微笑。

  北星璇唇边带着微笑,在她眼前晃动手指,衣渐离从失神状态惊醒,脸上微微一红,少年往事蓦然兜上心头,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些甜蜜、酸涩、喜悦、痛苦,还有愧疚,重新涌上心头,她一时真不知道应该如何去面对他们。

  毕竟,他们留给她的最后纪念,是一个僵硬的背影、一个失望的眼神、一个鄙视的动作。

  “你们……你们……怎么会突然出现?”她期期艾艾地问,旧伤重新被揭开,一时间,她冲动得甚至想避开他们。

  高陵拍拍她的肩,“当然是来找你呀!听说,找你其实很容易,只要在这片地儿故意违规,用不到一秒,保证你自己就跳出来了!呵呵,原来是真的咧!”

  衣渐离尴尬地笑笑,“那是……因为我是个好警察嘛!”关键时刻,厚脸皮发挥作用!

  然后几个人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曾经有过的默契终于打破了多年后初次会面的陌生感,少年时的芥蒂全都烟消云散,大家突然觉得分离这么多年,谁都没变,她还是当初那个小坏蛋,而他们,也依然是喜欢装酷耍帅的少年!

  “喂,我们能不能不站在街上展览啊?好多人在看耶!人家一定以为是三个帅哥被警察抓住,很丢人唉!”高陵说。

  “大家上车,我们回家去!喂,衣渐离,你来不来?”腾源伊笑嘻嘻地问。

  衣渐离目光终于从北星璇脸上移开,这才发现腾源伊正是昨天与自己有一撞之缘的那个人,不由瞪他一眼,“原来昨天撞到我的人是你!”

  腾源伊苦笑,一眨眼的时间,从受害者变成害人者,这样颠倒

  黑白,典型的衣渐离风格!真不知道在这个糊涂又蛮横的女警手底下,有多少兄弟被迫屈打成招、冤枉受过呢!

  北星璇微笑着,“衣渐离,跟我们一起去吧,大家好好聚一聚!”

  衣渐离只有面对他的时候才会害羞,多年以后,仍然是这样,她红着脸低声说:“可是我正在工作,不能随便走开的!”

  “好啦好啦!大家知道你是个好警察嘛!”高陵在她的腰上一抱,将她托进车里,衣渐离假装挣扎几下,便很淑女地半推半就了,然后不住偷笑。

  北星璇看着她,忽然飞速地将高陵和腾源伊的头往下一按,衣渐离只觉得唇上一暖,他温柔的双唇已闪电般地印上她的唇,她按着嘴唇,眼神有些迷离……

  北星璇的眼神和她的缠绵着,倾诉着。少年时的吵吵闹闹,到如今都化作了柔情蜜意……

  这一刻,他们已经等了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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