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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遭遇美少年

  朱诺!

  怎么会是朱诺!那个从十二岁起就天天和我坐在一起,从头到脚都看我不顺眼,只想把我整得天翻地覆的臭男生!

  我是在做梦吧?不然怎么会“穿越时空”之后,还会见到这个臭家伙?而且辛心说什么?他是——梁山伯?!ORZ,谁来给我一巴掌好了,总不会真的像剧本里写的那样,要我和这个臭家伙——相爱吧!晕晕晕,这可是比让我穿越时空更让我晕头转向的事情!还以为离开我们的时代,就不会再遇到这个猪八戒了,没想到时空来了个大倒转之后,我居然还是逃不开这个坏蛋家伙!

  我立刻想要说服自己向后转,不要再和这个家伙碰面,哪里知道一回头,就看到辛心笑得满脸灿烂的样子,露着一排白白的小牙。

  “嗨,汤九!”辛心对着他们热情挥手。

  “辛心,你干什么?”我对着辛心瞪圆眼睛,“不要理他们啦,我们快点离开这里。”

  “那怎么行啊,小姐,你快看那是梁公子和他的书童汤九啊!”辛心热情依旧,手指挥得像夏季里的电风扇。

  “别挥了!我就是不想看到他们……”我只想掉头就跑。

  身后却传来更加热情的招呼:“嗨,祝公子,辛心!又见到你们啦!”

  咦,这声音听起来蛮熟悉的,好像也是天天能够听到的一样。

  辛心立刻热情的回应,我忍不住回头一瞧——

  啊呀妈妈!跟在满脸冰冷冷的朱诺身后的,明明是我们班里的那个热情过度的宣传委员汤远嘛!晕,没想到他也跑到这个时空来了?!不会真的像辛心和我妈咪说的一样,因为我的一个失误,踩中了一块神奇的西瓜皮,所以把时空来了个大倒转,把所有的人都给穿越到这个乱七八糟的时光里来了吧?!

  我看着熟悉的同学脸孔,脸颊真的都快要抽筋。

  不过还没来得及确认是不是汤远也跟着穿越了,却只看到走在他前面,衣袂翩然的朱诺微微地回头,用着一股很不屑、而且冷若冰霜的口气对他说道:“汤九,我在家中是如何与你交待的?路途遥远,多有恶人出没?不得与外人太过热情,以免上当受伤,怎么才走了这么久,你就把我的话全部忘记了吗?”

  什么?!

  我话还没有听完,脑袋已经开始半个抽痛了,这个家伙到底在说什么?路途遥远,多有恶人?不得与外人太过热情,以免上当受伤?!

  这个臭猪八戒,现在学会文绉绉的骂人了啊?还拐着弯,不带脏字般的教训别人!他这什么意思?汤远不过是和我们打了个招呼,他就这样训斥,这什么意思?就说我们是恶人?我们会给他们上当,会伤害他们?哈!他还真是受虐妄想狂咧!

  五年来和他吵得不可开交的我,这下当然不能按捺自己的气愤,朝着快要走下桥头的朱诺就扑了过去:

  “喂,猪八戒!”我小侠女横刀立马,把长衫一撩,长袖一甩,双脚朝着桥头上一跺,就把他的去路挡个结结实实。“猪八戒!你在乱说什么?谁是恶人?谁是坏蛋?你不用训斥汤远,我知道你心里在骂我呢!怎么,来到这个地方,你也会学文绉绉的拽洋词了?还什么不得与外人……谁是外人啊?我还是辛心?你这个臭猪八戒不是我说你,不要以为到了这里我就会……”

  我双手插腰,正要骂他个狗血淋头。

  哪里知道那个家伙站在我的面前,只是轻轻地把他秀气的双眉微微地一敛。他挥动手中的纸扇,若有似无般地向我轻轻一扇:“春末夏初刚刚交际,为何就有无头苍蝇到处肆虐。嗡声嗡气,甚是讨厌。”

  轰——

  虽然这家伙扯着个什么文言词,可是我却听得清清楚楚耶!他……他在骂我!而且还骂我是无头苍蝇!苍天啊,大地啊,有没有天理啊?谁见过男生这样骂一个女生的啊?无头苍蝇?这比他以前骂我的猴子屁股更让人无法忍受!

  我的怒火已经如燎原之势熊熊燃烧起来了,就算不用照镜子,我也能感受到我的双眼里在冒出噼啪作响的火花,直想朝着这个可恶的家伙扑过去!

  “朱——”我尖叫着就想要痛扁他一顿,却没想到跟在他身后的汤远先他一步地挤到我的面前。

  “祝公子熄怒!”汤远丢下他手中的书篮,一下子就拦住怒火冲天的我。

  “熄怒?!你看我这样,像能熄得了怒的吗?!”我对着汤远瞪眼睛,脸颊都快要抽筋。

  这个臭猪八戒越来越过份耶,到了这个时空,居然敢对我说出这样的话!

  “祝公子不要生气,我家公子这个春假里受了点小伤,”汤远扒住我的耳朵,“乐彤,他不是朱诺,他是真的梁山伯。”

  呃?!

  只是这样悄悄的一句,顿时把我怒火浇灭了半截。

  “你说什么?”我不解地看着汤远。

  “乐彤,我知道你和辛心和我一样,都是穿越到这个时空里的。我以为我们全班都来排这出戏,还高兴的要死。可是就当我清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这位梁公子——虽然长像和朱诺一模一样,可是他并非真的是朱诺。也就是说,有可能我们所有人都穿越了,但是朱诺没有。所以这位梁公子,是货真价实的梁公子,而且是一位长得和朱诺非常相像的梁公子。”汤远对着我咬耳朵,叽叽喳喳地说。

  “什么?!”汤远的话让我大吃一惊,有些不能相信地看向还站在桥头的他。

  朱诺并没有穿越?这位和朱诺长得一模一样的梁公子,是货真价实的梁山伯?!天啊,不会吧,怎么会有这么夸张的事情,我们全部都穿越而来,只剩下他一个人——是真的梁山伯?我刚刚还在纳闷,怎么猪八戒那家伙也学会文绉绉地讲话了,却没想到,原来此猪非彼朱,这位对我很不客气的人,竟然是真的梁山伯!

  “咦,不对不对,”我像突然发现什么的,又问汤远,“如果他不是真的朱诺,为什么又会对我那样不客气?那种说话的语气,明明是那头猪才会用的!”

  汤远看到我生气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嘻嘻,乐彤,我不知道是该恭喜你还是该好好笑你,你怎么走到哪里都和长成朱诺这样的男生不合啊。据我在这个春假里所了解,这位梁公子和祝公子自从上个学期相识之后,就非常的不对眼,别说两个人有什么凄美的爱情故事了,我看是彼此讨厌、彼此怨恨,只恨不得能把对方远远地踢出杭城书院才好!”

  汤远捂着嘴笑,笑得好像辛心一样的奸诈。

  我一听到他的话,额头的血管又快要忍不住爆开了。

  这个梁公子还看我不顺眼?想把我踢出杭城书院?有没有搞错,明明是应该我很嫌弃他才是……等等!我突然觉得自己灵光一闪,突然想起了那本被我改到乱七八糟的剧本。

  其中不明明就有一条写着:祝英台和梁山伯相互看不顺眼,只想把对方赶出书院!

  啊哟妈妈咪呀,该不会是我写下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条件,全部都变成现实了吧?

  正当我和汤远在咬耳朵,身后的那位货真价实的梁公子,很不耐烦地挥了挥纸扇,用一副冷冰冰的口气对着汤远说道:“汤九,你又不听话了。人与鸟类尚不可同语,你与一群苍蝇也有交情么?务须再多碎言,快快与我赶路要紧!”

  晕倒!

  这个家伙骂人还真的不吐脏字耶!居然说汤远和我说话是一群苍蝇?还骂我连鸟类都不如?!我还以为货真价实的梁山伯应该是多么英俊、善良和潇洒,如今看起来,比那个朱诺猪八戒,根本有过之而无不及!

  气死我了,气得我这个爆脾气立刻就跳起身来,朝着那个家伙就要骂过去:“喂,姓梁的,我跟你说……”

  “啊,梁公子先行!”辛心却突然从背后扑过来,一把抱住爆跳如雷的我,满脸堆笑地对他说:“梁公子先行,梁公子慢走!”

  晕,凭什么他要先行?凭什么他要慢走?明明是我先过了桥的,明明是……

  可怜我到了这个时空,身形还是比胖嘟嘟的辛心差了一大半,被她死死抱住加捂住嘴巴的我,别想挣扎,连呼吸都差点快要停止了!

  “唔……唔唔唔……哇……”我在辛心的手指下呻吟。

  却眼睁睁地看着那个高傲的家伙,微扇着他洁白的纸扇,撩动着他如雪的衣袂,任微风抚弄着他飘逸动人的柔顺发梢,就那样轻轻地在我的面前骄傲地走过。

  咦——呀!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气得我的脸都要涨红,我的眼睛都快要凸出来了!

  他高傲什么啊,他骄傲个大头啊,不就是长得个子高一点,脸蛋帅一点,气质好一点,功课棒一点吗?就算是那个真正的猪八戒来了,我都不怕他的,更何况这不过只是一个真正的古人,一个连我是谁,连穿越时空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梁山伯?!

  可就当他和我闪身错过的时候,我却突然发现,他在雪白纸扇的遮掩之下,微微地向着我的方向望了一眼。

  那眸光,清澈如水,那眼神,灵逸动人,真正带着那样古代儒雅的气质,比起常常和我呕气的猪八戒,更多了三分俊秀和优雅。他真的不是朱诺,朱诺看我的时候,目光不会是这样的。我们争斗六年,他看我的目光不会这样的清澈和灵逸,他的身上不会这样清秀和儒雅。这就是真正的梁山伯,一个完全不同与我们那个年代的——美少年。

  只是这轻轻的一眼,竟然让我的心弦微微一颤。

  待他走过我的身边,辛心放开捂住我的手:“小姐,别再闹了,他是真的梁公子,不是朱诺啦!你还是不要再胡闹,好好的体会这个故事吧。我们就跟在梁公子身后,快点赶到书院去吧。”

  杭城书院。

  挂在书院门口的巨大匾额,用苍劲有力的字体书写着,金框黑底的松木衬托,虽然不像光驰学院的那样金光闪闪,但却也古朴典雅,别有一番风味。

  看那位货真价实的梁公子走在匾额下面,很是风雅地微微扇了一下纸扇,便朝着书院内跨了进去。晕,美少年是美少年,可真是有股老秀才的酸味。还一边抬头一边扇扇子,也不怕闪了脖子!

  不过这个年代的人是不是都应该这样啊?我这位祝公子是不是也应该附庸风雅一次。

  我学着那个家伙的样子,跺着小方步迈到书院的大匾额下,刚刚要扇着扇子轻念:“杭城……”

  “嗨!”我书院两个字还没有念出来,就听到身后的辛心又是一声超大的招呼。而且热情如火的模样,一点都不比见到汤远和那个梁哥哥少。

  “辛心,你怎么……”我回过头去想要训斥她,既然当我的贴身小丫头嘛,就要守我祝家的规矩,怎么可以在路上到处跟人家大呼小叫,好像比我这位小姐还……

  扑哧!

  我的训斥还来不及说出口,就被从身后飞奔而来的某位仁兄给嗵地一声撞倒!

  叭唧!

  一只黑黑的大脚印立刻就踩在我的脊背上,差点没让偶这位“祝公子”给呛过气去。

  “辛心!”

  “莫菲!”

  两声热情的招呼,两只胖嘟嘟的小手热情碰撞。好像谁也没顾得还被踩在她们脚下的我,就快要被她们两个给压成肉饼了啦!

  “辛心,太好了,你终于来了,我等你好久了呀!”

  “莫菲,我好想你啊,我们终于又见面啦!”

  她们热情的打招呼,我无力地趴在地上,抬起头来看着两个胖乎乎的小家伙。才一看过去,吓得我的下巴都快要跌到地面上去。

  原来热情扑过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我们班里的学习委员莫菲呀!她还是女装打扮,不过却也梳了两个淘气的小发髻,一脸古灵精怪的模样。

  “莫……莫菲?你怎么也在这里?!”我趴在地板上,下巴眼睛一起狂掉。

  莫菲听到我的呻吟,对着地上的我轻轻一笑:“我当然也会在这里呀。怎么,乐乐,难道你可以穿越,我们就不可以穿越?我告诉你哦,不仅仅是我,我们班里的陈亮、季晓天、宋江平、石咏君,还有秦南、佟东他们全部都穿越来了呢!”

  “什么?!”莫菲的话让我的下巴都完全掉在地上,再也合不回来了!

  全……全部都穿越来了?!有没有搞错!人家穿越不过都是一个小女生,回到美丽的古代时空,遇到一大堆帅哥,谈个小恋爱,改变个小历史,时不时再泡个王爷,恶整个皇帝的,怎么轮到我这里,穿越是穿越了,居然穿到一个我最不喜欢的年代,我最不喜欢的故事,而且还捎带着把我身边的人全部都——穿越了!

  啊呀妈妈,我以为那个梁哥哥是个货真价实的就算了,哪里想到连身边的人还都是我们那个时空的人?晕啊,那岂不是说明我没有帅哥可以泡,没有王爷皇帝的给我参观啦?!

  娘啊娘啊,妈啊妈啊,真倒霉啊!

  我气得要捶地,忍不住要把手里的纸扇拍得啪啪响。

  “莫菲,你在这里做什么啊?还穿着女装,难道你是……”辛心她们两个也不管我的死活,竟然还在聊得开心。

  “你猜对啦,我在这里是陪谈……”

  莫菲的话才说了一半,只听得书院的大门里又一声尖叫:

  “乐——英——台啊!”长长的文艺腔,快要把人的心都颤起来了!

  而且还喊什么乐英台?英台妹妹姓乐的吗?明明姓祝好不好!可这声音好熟悉啊,而且像我妈一样的长长腔,莫非那是——

  我从地板上爬起来,回过头想要朝着书院里望一眼,哪里知道还来不及看——

  扑嗵!

  热情的人影已经瞬间冲到了我的面前,扑嗵一大声就把我再次扑倒在地!

  妈妈咪呀,谈老师!

  “英台啊!我的小英台!”谈老师热情无比地捧住我已经摔得快要半昏的脑袋,“我终于把你给盼来了啊,我的小英台!”

  我的额头血管猛跳,眼角猛抽,血压立刻飙升到一百八,心跳立刻降到七十二!

  谈老师啊谈老师,就算到了古代,她的威力依然惊人啊!

  “老师……你压死我了!”我努力地呻吟。

  谈老师笑得像一朵向阳花般绽放,“啊呀,英台,你在这里不能叫我老师啦,要叫我……师娘才是,嘻。”

  谈老师抬手抹袖,淡粉色的纱袖轻轻地挡住她漂亮的小红唇。

  “师……师娘?”我心头猛跳跳,难道谈老师穿越过来,变成了祝英台的那位红线师娘?!

  “没错。人家虽然在那个时空还没有嫁人,但这个时空已经……呵呵。”谈老师笑得欲语还羞,我听得快要晕厥。

  这还是梁山伯和祝英台的故事吗?怎么好像完全变成了我们班的穿越大杂烩,几乎所有人都跑来这个时空了?

  等,等一下!所有人都跑来这个时空了?那么,除了朱诺的,我的另一个死对头——冯靖他?

  “谈老……师娘,”我无力地改口,一边从地板上费力地爬起来,一边问谈音老师,“你也是穿越来的?那……那我们班,我们学院里的那个冯……”

  “哎呀,文才呀!”我话还没问话,谈老师的热情已经转移了目标,直接移到我的身后去了。她的纱袖一摆,满脸堆笑,“你怎么才来呀!所有的人都到齐了,就等你了哟!”

  文……文才?那又是什么东东?

  看着谈老师的表情,我脑中警铃大作。莫不是剧本中的另外一位“男主角”,那位专门破坏梁山伯和祝英台的……马文才兄?!

  咻——

  一阵冷风袭上我的颈子,好像让我觉得顿时有些不妙。

  我谨慎地微微侧过脖子,只用眼睛的余光向后轻轻地一扫——

  “呼呼,英台!”一排白白的大牙,一张挤出笑容的肉肉脸。

  冯靖!

  我像受了惊的小兔子一般,咚地一声就跳离他三尺远!

  有没有搞错,连他都穿越到这个时空里来了!而且……他……不会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爱情破坏王”,马文才吧?!苍天啊,大地啊,神仙姐姐,观音大姨啊,你们是不是看我乐彤在那个时空生活得实在是太舒服了,才故意把我弄到这个时空里来,想要好好地恶整我一番?!

  在那边只和朱诺那个家伙吵架就够让我头疼的了,结果跑到这边来一看,所有的同学都穿越了不说,而且个个都安排了那么“与众不同”的身份?!我的妈妈咪呀,简直是把我架上那本乱七八糟的剧本,让我躲也无处躲,藏也无处藏啊!

  “救命啊——”我抱住自己的纸扇,实在是对这个时空已经无力了。

  哪位大姐大姨醒醒好,把我穿回去吧。看到他们,我都快要崩溃了!

  “吵什么吵什么?!”就在我们闹成一团的时候,从书院的大匾额下,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书院乃清静重地,与书生们专心修习的地方,岂可容你们这样大声喧哗?”

  咦,又是一副文绉绉的说词,难道是那位货真价实的梁哥哥回来了?

  我拿开纸扇,却只看到一位满头花白,身形矍铄,虽然胡子眉毛都白得像雪一样,但却表情严肃,目光凌厉的老者,立在杭城书院的门下。他望着挤成一团的我们,表情好像非常生气,凌厉的目光对着我们每一个人扫过去,好似冷霜冰剑一般。

  咦,这又是谁?又是哪里穿越来的?我不记得我们光驰学院里有满头花白的老师耶?难道胡子是粘上去的?

  我忍不住好奇地凑近他:“喂,您哪里穿越来的?也是我们光驰的吗?几年级几班的呀?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您?您的胡子真不错,又白又细又长,不过是粘上的吧?那眉毛呢?不是我说,您还真敬业,穿越时空还要带着道具来……”

  我伸手就去扯那老者的胡子,这可是我看到的穿越中化妆最敬业的一位啦。

  “呀——”老者一声惨叫,“你这个孩子,快快与我住手!老师的胡子也是你随意扯得的?!”

  唰!

  我被这声音吓了一大跳,两根白白的胡子不堪重力,已经飘悠悠地落在了我的掌心里。我被吓得睁大了眼睛,吃惊般地看着眼前的花白老者:“难……难道您……您也是货真价实的……”

  “英台,你太放肆了!”谈老师扑过来,一下子推开我,“你怎么可以对老师作出如此的动作?还不快和老师道歉!”谈老师悄悄压低声音,“臭丫头,别闹了,虽然我们都是穿越来的,但也有人不是啊!这位老老师可就是书院的院长,是货真价实的古老师!”

  ORZ……

  雪白的胡须从我的手指间滑落,我整个人顿时都快要石化在那里了。

  没……没搞错吧?怎么每次我以为人家是穿越来的时候,人家就是货真价实的古人?!晕啊,那个梁山伯是这样,这位白胡子老师又是这样!完了完了,开学第一天我就扯断老师的胡子,这日子还怎么过下去啊?!

  老老师显然也非常的生气,他捂着被揪掉胡子的下巴,气呼呼地对我说:“祝英台!你还是这样顽劣不堪,等下进了学堂,看我怎样惩罚你!”

  呀!惨了!

  我真想自己立刻变成石像好了,这才到学院,就把院长给得罪了!完了完了,这是什么破穿越,什么破故事,什么破时空啊!

  刚刚以为见到那么多熟悉的面孔,还想今天的流行语是不是要见到一个人就问:今天,你穿越了没有?我看这会要改成:今天,你倒霉了没有?

  祝英台,今天很倒霉啊啊!

  咻——

  一阵微风吹过,翠绿的竹叶沙啦啦地作响。有一片还不甘寂寞地挣脱了竹枝的束缚,摇摇摆摆地,呼呼悠悠地散落下来,再啪地一声拍在我的脑门上。

  真的一点也不夸张,因为我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时空里的人们上课,不像我们在光驰学院里一样,是关在那一间间的小屋子里的。这间杭城书院,学习的地点竟然就在书院里的密竹林里的。林里铺了一张很大的凉席,大家一人一张小地桌,一人一块小软垫,就那么光着脚丫丫在凉席上席地而坐,大家好像排排坐,分果果。

  这让我很新鲜,我还从来没有在室外上过课呢,而且旁边微风轻抚,竹林沙沙作响。满眼的青翠碧绿,满口的清新空气。难怪古人背诗词都格外的强悍,有这样优美的环境,让我也会觉得分外有“诗意”啊!

  “祝、英台!”突然有人大声地叫我的名字,而且还是非常怨恨的那种。

  吓得我额头上的竹叶叶唰地一声滑落下去,我整个人立刻向上弹起,“有——啊!”

  前面那声是答应,后面那声是因为我忘记了现在正盘腿坐在小矮桌上,在我如此激烈地动作之下,它的下场就是——哗啦一声全部倒下。

  轰——

  竹席上的同学们顿时笑成一团。

  “就知道她要摔跤。”

  “就知道她的桌子肯定保不住。”

  “就知道她一出现,我们就有好笑的笑资啦,哇哈哈!”

  一群没良心的家伙,居然在我的身前身后笑滚成一团。

  “你你你你们这群人——没一个好东西!”我气得伸出手指头朝着他们一个一个地点过去,这群家伙都是和我一起穿越来的,怎么偏偏笑我一个人。可是当我的手指刚刚转到我的右侧,那位好像看起来唯一货真价实古代美少年的梁山伯的头上时,我的手指忍不住蓦然一停。

  他就坐在我旁边的小矮桌上,和我只隔着一条窄窄的过道。我能清楚地看到他那张优雅而俊美的脸庞,甚至连他那么浓密上翘,随着微风都轻轻颤动的长长睫毛都看得一清二楚。我怎么以前没有觉得猪八戒那个家伙会有着这么长的睫毛?怎么从来都不觉得他的侧脸是这么的优美好看?虽然这个家伙和朱诺长得一模一样,但是我只是这样一眼看过去,却觉得他是那么的清秀,那么的俊美,一点都不似猪八戒的讨厌和可恶。

  我的心头忍不住猛跳一下。

  乐彤,你在胡思乱想什么呐,人家可是真正的古人,才不是那个猪八戒朱诺诺,当然会和他不同喽。如果那个家伙坐在我的身边,看到我又这样出丑,早就笑得嘴巴都咧到耳朵后面去了吧,可是这位梁哥哥,却像是根本听不到班里的同学们在放声狂笑一样,只是用着那个优美的姿势,定定地坐在他的椅垫上,连眼角都没有朝我的方向瞟上一眼,好似根本当我这个人不存在一样。

  和那头猪五年来天天吵架,忽然间被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给忽略的样子,还真的蛮不好受的。

  我无力地撅了一下嘴巴。

  “祝、英台!”训斥的声音又高声地响起,这次我听到了,是被我扯掉两根花白胡子的老师所发出的。“春假已过,你怎还如此顽劣不堪,想当初你父亲把你送到这里来,可不是让你出丑逗人发笑的!大丈夫当胸有大志,勤与向上,怎可与街头戏子一般,令人取乐发笑?!”

  晕,这词词文文的,我听得半懂不懂。但基本上看着花白老师的表情,我可以理解为——老师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鉴于刚才我不小心扯掉了老师的两根胡须就已经让他很愤怒了,现在我可不敢再得罪他,只好乖乖地低下头,很小声地应道:“是。”

  其实我的心里却忍不住地嘀咕:什么大丈夫胸有大志啊,偶明明只是小女人好不好!就是胸衣勒得我太紧了,啊呵,快要不能呼吸了耶。

  花白老师看到我低头,怒火稍减,“嗯,看在刚刚开学的份上,老夫就先放过你这一次。”

  耶?不生气了?老老师好好人哦!

  我兴奋地抬起头来就想要欢呼,哪里知道却只看到老师把眼睛一瞪:“但死罪可免,考试难逃!”

  嘎?!

  我的笑容僵在脸上,摸不清花白老师说的是什么意思。

  但是身边的同学们一听到花白老师的话,都顿时把脸向下用力地趴下,有的整个人都快要贴到矮桌的桌面上去了。

  耶,他们这是干什么?!

  我有些不解地回头,看向离我很远的陪读小“书童”辛心,只见到她立刻紧张地开始拿书篮,还对着我努力地攥起拳头:“公子,加油!”

  加油?我要加什么油啊?这个年代又没有车开。我四处扫视一眼,看看大家害怕的表情,心想总不会是——开学摸底考试吧?

  果然,我还没有想完,花白老师又开口了:“嗯,这一次的春假后考试,就从祝、英台开始吧。”

  花白老师操着对我名字的特别读音,很饱含诗学地捋了捋胡须。

  哇——一听到这句话,那群家伙们都顿时像解放了一般,个个又兴高采烈地直起脖子。唯有我顿时觉得大事不妙,连吹向竹林里的微风都有些冷嗖嗖的感觉!

  考试?不会吧?我连这个年代的书看都没有看过,不知道又会考我什么啊?

  花白老师看看我,胡须一捻,额头一摇:“祝同学,春假之前,我们刚刚讲过古语中的年龄用词。其中包括:垂髫、总角、束发、弱冠等等。那么请问,总角为何等年纪,束发又为何等?”

  啊——啊——啊?

  他在说什么啊,我完全听不懂耶?垂扫帚?总长角?束头发?弱花冠?这都什么东东啊,我念书中从没有念到过耶。还说这是年龄的古代用词?妈妈耶,完全听不懂耶!

  我脸孔都快抽筋了,可是花白老师还直直对用眼睛盯着我,一边盯还一边捋着他那束刚刚被我扯掉两根的胡须。

  我一看到他的胡须就心里一阵发虚,也不敢多怠慢,只得半想半猜的说:“总角大概是……是七八岁,束发是指……二、二十吧!哈哈。”

  花白老师听得胡须乱跳,他眉头一皱,有些奇怪地问:“何以见得呢?”

  咦,我听到他没有训斥我,心里暗喜。也许是我猜对了吧,所以花白老师只让我解释一下。于是我就挺起胸膛,很有自信地回答:“总角嘛,就是形容一个孩子总在长角的时候。古人有云:小男孩七岁八岁狗也嫌。说明他们非常淘气,好像头上总在长角的小牛一样。而束发嘛,一个男人的头发想要留长,总是要花些时间的。想当年我的长发可是足足留了五年,才长得这么长的。就算男孩子十几岁开始读书,读到头发可以束起来的时候,也差不多也到二十了,所以束发所指,大概要到二十岁。”

  哇哈哈,我越说越有信心,说到最后还摇头晃脑起来了。没想到我这位祝英台这么聪明吧,连这样的问题不用看书也能回答出来!哈哈,我真是天才,天才美少年,啊不,是美少女!

  可是当我自信满满地回答完毕之后,我只看到花白老师的胡子在不停地抖动,他可真是脸孔在抽筋了,而且抽得还满可爱的!

  “祝、英台!”花白老师的声调又提高了三分,不知道他是为我高兴还是愤怒,“我再问你,食顷而帘动,是什么意思?”

  呃,还有?

  这次是说什么,食倾?帘动?

  “食倾而帘动的意思是……”我今天给他来个我猜我猜,我猜猜猜好了!“食倾而帘动的意思就是,食物吃不了了,只好从窗帘外面倾倒出去……”

  怎么样,我聪明吧?我都快要学会花白老师摇着脑袋回答了。

  花白老师这次脸孔有些涨红,他直直地瞪视着我,胡须在他的指尖颤抖。

  “祝、英台!”我怎么听到有在咬牙的声音,“春假前我曾经教习大家一首诗,其中最后一句是:何必手谈国家事,忘忧坐隐到天明。请问,手谈是什么,坐隐又是什么?请你走上台来,做出那天我教习时的动作,告诉大家何为手谈,何为坐隐。”

  啊,这次给我出了个难题,手弹?坐椅?那都是什么东东啊?我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啊?还要我走到讲台上去,做出动作来给大家看?难道坐椅是指……手弹又是指……

  不过有了上面两次的回答,我已经信心满满了。既然那么难猜的问题我都能答出来了,又何必怕这什么小小的手弹和坐椅?

  “好,我来回答。”

  我胸有成竹地走上前面的教导席,很自信地推开花白老师,往他的教席软椅上一坐。

  “坐椅,就是说那个人都忘记了忧伤,坐在椅子上到天明。而手弹嘛,”我朝着花白老师轻轻地笑一声,“何必手弹国家事,讲的是不要随便乱谈国家事,不然我就会用手——”

  我朝着花白老师抬起手,对着他光洁洁的额头就要来个弹崩——

  “祝——英——台!”

  当我的手指刚刚要触到花白老师光洁洁的额头时,竹林里突然爆发出强过波音747的超级狮子吼!

  呼啦啦——竹叶不再是沙拉拉轻响,而是被吼得轰然大动。

  竹林中的鸟儿被吓得四处逃散,满树的竹叶扑啦啦地掉下枝来。

  同学们被吓得捂住耳朵伏在矮桌上,而我得知自己大祸临头,只想转身就逃!

  “祝、英台!罚你三天不许吃晚饭,每晚放学后去清理池塘,捞出莲藕。还有把春假前的功课每一页给我抄十遍!三天后交给我,少一个字都不许吃饭,不许喝水,不许休息,不许睡觉!”

  厚,花白老师的狮吼功,功力强劲得差点把我给吼出竹林里去!

  完了,我知道我又惨了。

  让我这个风华正茂、人见人爱的小侠女清理池塘!

  有没有搞错,我长得像是池塘清理工吗?而且还每天一次,书院的池塘是马桶吗?还要每天刷一遍的呀。

  我气呼呼地跑到池塘边上之后,才顿时傻眼了。

  这……这是池塘?这分明是湖泊嘛!大得快要赶上我们光驰学院的小型足球场了,而且里面种满了各色的莲花、睡莲,簇簇拥拥,生机勃勃地长了一大池。虽然真的很美丽很漂亮,但是我也终于知道花白老师为什么让我清理池塘了。

  “那老家伙明明是让我帮他捞莲藕吃嘛!还说什么清理池塘。”我蹲在池岸边,小脸都快跨下来了。

  一看到睡莲下面黑油油的淤泥,而我要跳到里面去,踩着那黑漆漆,烂稀稀的泥巴,才能找到那藏在泥下的白生生、清脆脆的莲藕,我就快要晕过去了。这清理池塘挖莲藕,跟在光驰被罚清扫厕所没有什么区别嘛!

  唉,我真是倒霉啊!

  想起被迫穿越到这个时空我就有点生气,忍不住抓起岸边的一块小石头,就朝着池塘里的睡莲砸了过去。

  扑嗵!

  “呱呱!”

  睡莲摇晃,惊得一只青蛙大叫着蹦出池水。

  我从未见过青蛙,不免得觉得好奇。原来真的和书本上照得一模一样,肚子白白,四脚绿绿。嘿嘿,这就是生活在这个年代的好处,可以见到很多很好玩的东西。

  我玩心大起,再一次抓起一块小石头,朝着池水中就丢了过去。

  扑嗵!

  “呱呱!呱呱!”这次是两只青蛙一起跳出来,还大叫着对我以示抗议。

  哇哈哈,太好玩了,青蛙也会数数的呀!那再来一次,会不会有三只青蛙跳出来呐?

  我这个小侠女没有什么别的优点,唯一的优点就是会给自己苦中作乐,寻找乐趣。清理池塘又怎么样?我先给青蛙宝宝们开个夕阳西下的晚会。

  咻——

  我手里的小石子再次脱手,划着优美的弧线就朝着池塘中央飞了过去。

  不过小侠女的力气好像用滴有点大,小石块没有像前面两只一样,落在美丽的睡莲中央,反而带着咻咻地冷风,一口气偏向东南,向着左岸边伸向湖中的一只小亭子里飞去。

  “喂喂,你怎么到处跑呀?那里没有青蛙的!”我抱怨不听话的小石子。

  可是它却好像飞得怡然自得,咻地一声就飞出了我的视线。

  咚!

  一声清脆的撞击声传来。

  好像敲到了什么硬硬的东西。

  我砸到什么了?亭柱?还是亭里的椅子?总不会是谁的脑壳吧?这个时候书院里正在开饭,谁会放弃美味的晚饭跑来这个破地方啊!也只有受罚的我才那么惨啦!

  我无力地扁扁嘴巴。

  等了三秒钟,亭子里没有任何反应。

  我又捡起一颗小石子,摆好一副向池塘内俯冲的姿势,准备再一次拉弓射箭——

  “住手!”

  啊哟妈呀!

  我被这突然冒出来的声音给吓了一大跳,明明已经站在池边准备丢石子了,这一声一出,差点把我吓得一头给栽进池塘里去!

  “啊啊啊,我的腰!”我尖叫着,好不容易控制住自己向池水内俯冲的姿势,几乎用尽了腰肌的伸展力才刚刚好把自己给拉回来,“谁啊谁啊,躲在那里吓人!”

  妈妈咪呀,差一点点把我害得冲进池塘里喂青蛙耶!亭子里有人难道不会早点出声吗?这么神出鬼没的难道存心想要害死我呀。

  小亭中有一叶碧绿的荷叶轻轻地移开,一张清秀而俊美的脸颊,顿时就露了出来。

  我一眼就看到了那张本来掩藏在荷叶下的脸孔,心头忍不住突地一跳。

  朱诺,不,是那位货真价实的梁山伯!

  夕阳从西山般远远地映照过来,斜斜地在池水边拉长着金色的影子,淡淡的如同鹅毛般的金色光线,映在他那张清秀的脸颊上。他的肌肤白滑如上好的玉瓷,他的目光清澈如同高山上的泉水,他的鼻尖挺直,他的嘴唇粉润。他的眉间有一股说不出的淡雅之气,他的眼神中有一种让人看不清、猜不透,摸不着的神秘。

  他真的好帅……不,或许应该说好漂亮?好俊秀?好优雅?好迷人?这些词语通通都不太适合他,总之他虽然长得和朱诺一模一样,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位梁哥哥怎么看起来都要比朱诺优雅,比朱诺清秀,比朱诺稳重,比朱诺迷人……唉,如果朱诺也能像他一样就好了!

  这个念头猛然跳到我的心头,让我吓了一大跳。

  我怎么会这样想?那个猪八戒才不会……

  “扑哧!”可是当我看到梁哥哥雪白光洁的额头上时,却又忍不住爆笑出声来。

  不只是为别的,而是一张这么清秀俊美的脸孔上,竟然被生生砸出了一只小肿包。还在夕阳金色的阳光下,散发着那样红彤彤、金灿灿的光芒。

  “你还有脸笑?”梁哥哥生气了,俊秀的眉尖拧成一团,“老师命你清理莲藕,不是要你在这里玩耍的。如今你砸了人,不仅不赔礼道歉,竟然还在那里痴笑。祝英台,这些年的礼仪仁耻,你都白读了吗?”

  梁哥哥声音清脆,表情真挚,说起话来那么迷人和动听。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一听到他这文绉绉的读词就想笑,总觉得是那个猪八戒在和我扯古文,好笑得很呐!

  “礼仪仁耻里又没有写不可以丢石子砸青蛙,反到是你梁兄,不尊从师命去餐厅吃饭,躲在这里做什么?”我学着他的样子,拽着文腔,“难不成今天是你值日,跑来这里偷懒?!”

  梁哥哥的表情微变了一下,好像不想和我过多解释,“此事与你无关,务须过多询问。反而是你,我劝你不要每天只弄这些无用之事,还是多多读书,也不负了你父母把你送来这里修习的辛苦。居然连总角手谈都不知道,真不知道你这个春假都在家中做了些什么。倘若不想读,又何必浪费那些银两和时间!”

  他好像有点生气了,伸手丢下刚刚拿下来盖脸的荷叶,想要转身就走。

  他最后的几句话把我的心给刺痛了,我是不知道什么是总角、手谈坐隐的,可是他也不能说我是在这里浪费父母的银两和时间吧!就像那个猪八戒在学校里天天嘲笑我,要我早早退学一样让我火大。

  “喂,梁山伯!”我有些生气了,朝着亭边跑去,站在岸边望着亭中的他,“这些我是不太懂,那你又懂得吗?”

  他回过头来,有些很不屑地望了我一眼:“总角,是指孩童四五岁的年纪,而束发指的是刚满十五岁的男孩。至于手谈和坐隐,指的都是同一件事,就是下围棋的别称。因为下棋时不用多言,只用手指与对方过招,用棋艺与对方交谈就够了。坐隐也是如此。这两语都出自某位大家的诗词,词中有十一处暗指围棋,才不像你在那里胡编乱造的什么坐在椅子上,什么弹人……”

  他清脆地对我说着,口气有些冷淡,却让我越听越觉得脸红。

  汗呀,这些诗词我在学校里都没有读过,又怎么会知道呢?不过我也真够能蒙的,居然还那么胸有成竹。难怪会把花白老师气得胡子都要乱飞了。

  不过我可不想在他的面前认错,虽然他不是那个猪鼻子朱诺,可是他明明也一样看我不顺眼的!

  “我又没读过那些书,听不懂又有什么错?!”我还理直气壮地朝着他挺起胸膛,“而且你也不过只比我懂那么一点点嘛,有什么了不起的!”

  这位梁哥哥看来没想到我的嘴巴这么硬,竟然知道自己错了还在硬挺。

  他的眉头微微地皱了一下,“所以我早说,像你们这样的富家儿女,纨绔子弟还是不要浪费时间和银两来念什么书才好,还不如把念书的这些钱拿去周济穷人,也算是善事一桩。”

  耶,这个家伙怎么这样看不起我啊?还要我把念书的钱拿去周济穷人?有没有天理啊。

  “喂,梁山伯,我家的钱,我爱怎么花就怎样花,何必要你指来喝去的。我就在这里念书,怎么了?别以为你比我多懂一点点,就有多么了不起。只要给我祝英台一点点时间,我保证把书读得像你一样呱呱叫,哇哇跳!哼!”看不起我小侠女?他梁山伯也算是头一份了!

  “就凭你?”他对着我挑眉,手中大大的荷叶微微地扇动,“更深不知露,每日醉茫茫。”

  耶?他又咬什么文,吐什么词,明知道我听不懂的嘛!

  “喂,你说什么?你骂我啊?”我生气地朝他撅起嘴巴,“别以为你会念两句诗就了不起,我也会的!”

  梁山伯看着在亭下哇哇叫的我,眉头微皱,荷叶微摇,“你即然如此有信心,那么七日之后,书院里有一场对诗大会,你可敢参加?”

  对诗大会?两个人对诗?那……那有什么不敢的!

  我把自己的胸膛一挺,小鼻孔朝天一仰,“当然敢!”

  看不起我小侠女,那可是万万不行的!

  “好,你敢参加便好。七日之后,我们对诗大会上见。你倘若输了……”梁山伯丢下手中的荷叶,“最好就如这飘零叶,离开书院算了。”

  扑。

  荷叶摇摇晃晃,散落在池塘水面上。

  我的心微微地一跳,他要赶我离开这里?

  “对诗就对诗,难道我小侠女会怕你不成!到时候,还不知道谁应该离开书院呢!”

  我大声地对着他的背影喊道,虽然心里有一点点的心虚。

  对诗耶,可不是对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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