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如果爱情能选择(1)

　　喜欢上你，就好像无法抗拒的命运。

　　如果世界上有一个人，总是能看穿我的伪装，那个人，一定是你。

　　“好！”

　　千年狐狸店长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水晶鞋当然要王子亲手送给喜欢的女孩了，因为只有王子心爱的灰姑娘才能穿上水晶鞋呀。只有这个理由，才配得上镇店之宝，我们‘水晶’的意义就在这里。”

　　店长的话就像春风，唤醒了每个人心里的童话。

　　“哇，我也要！”

　　“对呀，我们也要水晶鞋！”

　　“店长快给我也预订一双！”所有的客人都激动地拥了上来，把店长围得水泄不通。

　　天啊，这场面比抢年货时的超市还恐怖呢！

　　我被大家挤得几乎无法呼吸了。一双手突然拉住我，把我拽出了人堆。

　　“宇波彦！”

　　“来试试吧。”他把我拉到角落里坐好，亲手为我套上一只鞋。

　　“好舒服哦……”我从没穿过这么舒服的鞋子，就好像第二层肌肤一样，轻柔地贴合在我的脚上，不知名的材质柔软得像丝绸，却有种结实的感觉。

　　穿上后才发现，所谓“半透明”的鞋，就是像一层薄薄的果冻一样，透过鞋子能看到脚部的肌肤，如果不够细滑白皙，真的会很难看。

　　鞋尖上雕刻的心形双翼，巧妙地掩盖住脚趾和指甲，后跟的天鹅翅膀与透明丝带完美结合，在宇波彦的巧手下，仿佛菟丝花藤优雅地缠绕在我的小腿上。

　　我看着宇波彦蓬松的头顶，长长的刘海儿，还有扑闪扑闪的睫毛，好像一把小刷子在我的心上轻轻地挠呀挠呀，想说的话再也忍不住了！

　　“宇波彦，我，我不是来，来买鞋的。”

　　啊，好想抽自己一巴掌！我想说的明明不是这个。

　　“我知道。”他没有抬头，手指灵巧地为我绑着鞋带。

　　“我，我不是想说这个……我来找你是因为……”

　　“我知道你不想看到我，来找我也一定是有事，所以我不会误会的。刚才为了赶走付艳艳利用了你一下，我跟你道歉。”

　　“你不要这么冷淡好吗？”我咬着唇，很不习惯宇波彦刻意的陌生。

　　他长长的睫毛轻扇，在高挺的鼻梁上投下一片小小的剪影。

　　我鼓起勇气：“你抬头看着我好不好？”

　　“我不敢看你。”

　　“为什么？”

　　“因为你的脸……肿得很难看。”

　　“什么？”我气结。

　　“因为我打伤了你的脸。”他终于为我穿好鞋，却依然半跪着，像一座美丽的雕塑。

　　“不是你的错啦。”虽然真的好痛。

　　我用脚尖轻轻碰了碰他的膝盖：“我真的不生气。”

　　“可是我生气，我气我自己为什么要逃。我总说保护你，可是伤害你的人总是我，而一看到你受伤，我就逃走了……我真的是个胆小鬼。”

　　“你不是胆小鬼。喏，你不是向我道歉了吗？”我赶紧拿出那支药膏。

　　宇波彦的睫毛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是你偷偷放在我抽屉里的，对不对？”

　　他一咬牙：“不对！不是我放的！”

　　说完，他竟然转身想逃。

　　“喂！”我不能让他逃走。

　　想起那天晚上，他冒险来看我；想起他误伤我时，失望伤心的表情；想起小姨提起他时，同情怜悯的感慨……我知道，我一点儿也不恨他，从一开始我就不恨他！

　　宇波彦为了躲避我，绕着店里跑，我则穿着新鞋不停地追。直到他被我逼到角落，我突然踢到了一个柜子——

　　“哎呀！”

　　“小心！”

　　咦，下巴不疼，手也不疼，脚也不疼……我没有摔倒？

　　“你没事吧？”担心的声音传来。

　　原来我摔倒在他的怀里！

　　我的脸竟然贴在宇波彦温暖的胸前，啊啊啊，我必须赶紧起来。

　　“我我我没事……”我手忙脚乱地挣扎着。

　　可是穿不惯高跟鞋的我，脚下一滑，又朝前摔了一下！

　　“啊！”

　　我的嘴巴贴到一片软软的东西上。

　　明亮的眼睛，像夜空的星星，寂寞的光辉躲在柔柔的云朵里。

　　我竟然不小心，吻到了宇波彦！

　　“怦怦怦”，我的心跳得好快啊。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要快分开啊，然后跟他说对不起，说我不是有意的，可是……好舒服哦，宇波彦的唇，我好喜欢哦……

　　不知不觉地，我闭上了双眼。

　　老天爷，请让这一刻变得长一点儿吧。

　　“哇，看来只要穿上水晶鞋，就真的能得到王子的吻哦。”一个促狭的声音响起。

　　啊，是店长！

　　我和宇波彦惊醒了，看到对方的脸就像一颗红彤彤的番茄。

　　店长不知什么时候摆脱了“热情洋溢”的客人们，用淡定的表情看着我和宇波彦。

　　啊……好丢人。

　　“我们走！”宇波彦拉着我，从店长眼前飞快地逃走。

　　“喂，就这样跑啦？你不上班吗？小心扣你工资哦！”

　　“你爱扣就扣，随便！”宇波彦气急败坏地说。

　　“那么这双鞋呢？”店长问。

　　我紧张地说：“我立刻脱下来还你。”

　　“不用脱下来。”宇波彦酷酷地说，“钱从我工资里扣吧。”

　　“咦，这不行啦……”

　　我还没说完，已经被他拉走了。

　　店长得意地朝我比了个胜利的手势：“要谢谢我哦，我是帮助你们恋爱的仙人。”

　　“滚远点儿，你这个眼里只有钱的拜金鬼！”宇波彦恼羞成怒地吼。

　　仙人？

　　恋爱？

　　如果店长说的是真的，那么我和宇波彦……是在恋爱？

　　“宇波彦，你停下！”

　　可是他一点儿也不听，闷着头朝前走。

　　“你不说清楚我就不走！”我终于决定了，我一定要跟他说清楚。

　　我站在原地，手拉住人行道栏杆。

　　宇波彦拉着我的手，扯一下，不动。

　　再扯一下，还是不动。

　　又扯一次，还是动不了。

　　哈哈，每次都是我让你们的，其实我的力气很大，你们不要小看我！我心里得意扬扬地笑着。

　　宇波彦慢慢转过头，看着我拉着栏杆的手说：“你、故、意、的！”

　　“没有啊，我什么都没做啊。”我“无辜”极了。

　　“我很好奇，你什么都没做，为什么我们现在一步也前进不了呢？”他灿烂地笑着，如果不看他额角鼓起的青筋的话。

　　“这个，那个，大概是上天也在帮我吧？”

　　“帮你什么？赐予你怪力吗？”

　　“当然是帮我留住你呀。刚才老天爷说，你不许乱跑、不许逃避、不许不回答！我问什么，你答什么，要是不乖，就要受惩罚。”

　　我豁出去了。

　　宇波彦先是一呆，随后便爆发了！

　　“原来你天生怪力呀，居然一直掩藏着。”他咬牙切齿地说。

　　“是吗？我从来没有隐瞒呀。”

　　“我现在要去洗手间，你是不是该放手啦？”

　　我脸一红，但是仍坚持到底：“你确定？真的不是想逃避我吗？”我直勾勾地看着他。

　　宇波彦的呼吸一窒：“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只问你十个问题，你只能回答是或不是，而且必须是真心的。”我紧紧拉住他，用上我百分之百的力量。就算伤到他，我也不想让他逃走。

　　“那好吧，你问吧。”

　　“第一，你是不是爷爷为我选定的未婚夫之一？”

　　“……是。”

　　“第二，你是不是曾经胜过双胞胎？”

　　“是。”

　　“第三，你离开爷爷家，却不回你妈妈家，是不是因为我？”

　　“是。”

　　“第四，你是不是发誓要一辈子保护我？”

　　“是。”

　　“第五，你化名‘宇波彦’到星辰学院来念书，是不是为了保护我？”

　　“……是。”

　　“第六，是不是我有麻烦的时候，你都悄悄替我解决？”

　　“是。”

　　“第七，害我爸爸的凶手是不是你妈妈？”

　　“……是。”

　　“第八，你是不是很后悔让你妈妈开车追我爸？”

　　“是。”

　　“第九，我知道真相后，你是不是害怕我恨你，所以故意躲着我？”

　　“……是。”

　　我看着他越来越苍白的脸，酸痛开始在心里弥漫。我努力地握紧他的手，直到鼓足了所有的勇气后才说：“第十，你是不是……到现在还不敢承认，你喜欢我？”

　　我的声音在发抖。

　　直到被拉进他的怀中，我才听到他用发抖的声音说：“不……是。”

　　不是？

　　他不喜欢我？

　　“因为不管我承不承认，我都已经输给了你。”

　　他轻轻在我额头上印下一吻。

　　我，醉了。

　　“唐糖，我很矛盾。我觉得有罪，我不配和你在一起，只能当你背后的保护者。可是我喜欢上你，就好像无法抗拒的命运。如果世界上有一个人，总是能看穿我的伪装，那个人，一定是你。”

　　因为……我喜欢你，我是你的囚徒。

　　我恋爱了。

　　蜜蜂会陪着花朵，鸟儿会伴随蓝天，我会和宇波彦在一起……啊啊啊，怎么办，我开心得想放声尖叫！

　　啊啊啊，宇波彦喜欢我！

　　小姨听到这个消息，居然比我还兴奋，晚上做了好多好多好吃的菜，让我吃得超级开心。当然啦，宇波彦这个“客人”才是小姨的重点关注对象。

　　“我们家唐糖虽然现在看着还挺可爱，但其实呢，她以前有120斤重啦。”小姨笑眯眯地说。

　　宇波彦坐得端端正正，就像真正的贵族，非常优雅地进食。跟他相比，我确实是一点儿大小姐风范都没有，但是……小姨你不许说我坏话。

　　“我很早就见过唐糖。无论她是什么样子，内心都是不会变的，我喜欢唐糖的性格。”宇波彦淡淡地说。

　　小姨微微惊讶，然后露出微笑：“她的性格说好听点儿是善良，说白一点儿就是软柿子。刚开始你会觉得她可爱，但久了会感觉很无趣吧？”

　　“为什么无趣？”

　　小姨故作深沉地说：“当然啦，你们不都喜欢有个性的女生吗？像我们唐糖，不会撒娇也不会耍小性子，太平凡了呀。”

　　“如果讨厌那个女孩，她再怎么会撒娇耍小手段，都只是讨人嫌罢了。”宇波彦淡定地吃菜。

　　小姨忍不住打了个响指，眼睛闪闪发光：“那万一唐糖贪吃，又变回大胖子了呢？”

　　“胖胖的更好，没那么多人跟我抢。”

　　呃，这算什么回答啊？

　　小姨呼地一下站起来，激动地问：“那要是唐糖不能继承月瑟家，你会怎么样？”

　　“我现在就在打工，不用靠任何人，她的幸福必须由我来负责！”

　　“哈哈哈……”小姨一愣，接着突然叉腰仰天长笑，好可怕哦。

　　宇波彦一愣，问我：“她怎么了？”

　　“我不知道。”我也呆住了。

　　这时，我听见小姨说：“看到了吗，姐姐，你终于可以放心了吧？姐夫已经去天堂陪你了，他还给你的唐糖选了一个很优秀的男孩子哦。我相信小彦会给唐糖幸福的，我答应你的事终于做到了！”

　　“小姨……”我好想哭哦。

　　原来小姨是在帮我考验宇波彦。

　　“小姨，我从小就没见过自己的亲生父亲，我是妈妈的私生子，在羽家我就像多余的人。是唐糖的父亲，让我感受到父爱，在我心里他就是我真正的爸爸。那时候我太小太任性，硬要跟着爸爸来见唐糖，才害得伯母误会了，所以我欠唐糖一个爸爸。”

　　“宇波彦，你不会是因为内疚才喜欢我吧？”我顿时紧张起来。

　　宇波彦摇头：“一开始或许是内疚，但是内疚永远不可能变成喜欢。我一直默默地看着唐糖，看着她哭看着她笑，她或许不是最起眼的女孩，但是她很真实。在我悔恨的时候，她却从不抱怨，总是笑得那么开心，渐渐地，我就喜欢上她了。”

　　小姨冷静下来，慈爱地看着宇波彦。

　　她走过去，揉了揉宇波彦蓬松的头发：“悔恨什么呢？那不是你的错，那是意外。你妈妈或许真心爱上了姐夫，但是一时激动才做错了事，导致出了意外。你的妈妈已经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不是吗？”

　　“你喜欢的人，她也喜欢着你，这是多么幸福的事啊。所以你们要好好珍惜这份幸福哦。”

　　小姨，我会珍惜的。

　　温馨的灯光下，我和宇波彦四目相对，心里暖暖的。

　　“小彦既是唐糖的男朋友，又是唐糖的保护者，所以呀……”吃完晚饭，小姨突然对宇波彦宣布，“你住下来吧。”

　　“什么？”我太吃惊了。

　　“有这么吃惊吗？”小姨鄙夷地看着我，“小彦为了你连家族都不要了，不让他住我们家，难道让他去睡大街吗？”

　　“可是……”好糗哦，小姨太丢脸啦，怎么可以这样。宇波彦一定会拒绝的。

　　“好啊，谢谢小姨。”宇波彦欣然接受。

　　真是大跌眼镜！

　　“宇波彦，你不是开玩笑吧？”

　　“不是开玩笑呀，小姨说的很对。”

　　“你又没有睡大街，干吗住我家啊？”我的脸涨红了。

　　“可我总是睡在打工的地方也很辛苦的。”他居然装可怜。

　　好吧，让他孤零零睡在打工的地方，真的好可怜。

　　我只好接受了。

　　小姨得意扬扬地去把客厅的沙发布置成床。

　　“我明天去帮你选床，保证让你睡得舒舒服服哦，小彦。”小姨都笑成眯眯眼了。

　　“谢谢小姨。”总是冷着脸的宇波彦，却对小姨甜甜地笑，好诡异。

　　“对了，唐糖你半夜不许偷袭人家小彦哦！”小姨突然说。

　　“什么啊，我才不会偷袭他呢！”我快抓狂了。

　　小姨居然很怀疑地说：“是吗？小彦这么帅，你发誓不会偷袭？”

　　“我、发、誓！”

　　气死我啦！

　　虽然被小姨的无厘头整得几乎吐血，但是宇波彦那开心的笑容，让我感受到了真正的幸福。

　　爸爸，对不起。

　　我很想你很想你，可是我不恨宇波彦。

　　带着对爸爸的歉意入睡，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出现了一个儒雅帅气的中年人，他轻轻地从我头上摘走小鸭子发卡，再捏捏我的小鼻子说：“小淘气，我的小淘气，你快乐吗？”

　　“我很快乐呀。”

　　“小淘气，就算爸爸不能陪你，你也不会孤单哦。”

　　“你为什么不能陪我呀？”

　　“因为我要去陪小淘气的妈妈呀。”

　　“不要不要，不要丢下我，我不淘气了，我要当个乖孩子，我再也不会淘气了好吗？”

　　“傻孩子，已经有人陪你了，不是吗？”

　　中年人指了指我的身后。

　　我转过身去，一个大眼睛的小男孩向我伸出双手：“唐糖，我会永远陪着你。”

　　中年人的身影在我面前渐渐变淡，消失不见了。

　　他最后的微笑留在我的心里，我永远不会忘记。睁开眼帘，我满脸都是泪痕。清晨的阳光从窗外洒进来，又是新的一天了。

　　宽宽的背，高高的个子，宇波彦走在我的前面。这种感觉好新鲜哦，我竟然和他一起上学！

　　“我梦见爸爸了。”

　　听到我的话，宇波彦回过头来。

　　“真的吗？是什么样的梦？”

　　“嗯……秘密。”我成功地让宇波彦郁闷了。

　　“唐糖，你这个小淘气！”

　　我的眼睛一亮。

　　“怎么啦，我说错什么了？”

　　“不，你没说错，相反你说得太对啦。”我转身跑向公交车站。

　　“我说对了什么？”

　　“我就是小淘气！”

　　只要有人疼爱我，我就是他的小淘气。

　　“唐糖，跟你讲一个劲爆的消息！”

　　我一进教室，小米就迎面飞扑过来。

　　“啊啊啊啊……”我竟然被扑倒了。

　　“哎哟，我忘记你变瘦了啦。”小米捂着鼻子爬起来，薇薇和笑笑捂着嘴狂笑。

　　唉，变瘦了以后再也不能和小米玩飞扑了。

　　“到底有什么劲爆消息啊？”我问。

　　小米、薇薇，还有笑笑，同时对我做了个鬼脸：“据可靠消息，一所贵族学校要和我们学校交换学生。为了选拔优秀人才，老师决定——”

　　“决定什么？”

　　“提前举行期末考试！”

　　什么？

　　我一点儿都没有复习过啊！

　　小米也很抓狂：“为什么要提前呢？随便选几个优等生不就好了嘛。比如宇波彦啊、安理俊啊，全都打包去交换不就好了吗？”

　　宇波彦去当交换生？

　　“不行！绝对不可以！”我才抓狂呢。

　　“什么不行啊？”薇薇问。

　　“当然是宇波彦啊，他怎么能当交换生呢？”

　　“他为什么不能当交换生啊？”笑笑问。

　　“这个……那个……”我总不能说他在跟我交往吧。

　　小米转了转眼珠，围着我看了好一会儿说：“你很奇怪哦，唐糖。”

　　“我哪里奇怪啊。”

　　“一提到宇波彦，你就很紧张哦。”

　　啊！

　　“我不紧张啊。”学校里喜欢他的人太多了，我还是隐瞒一下比较安全。

　　“哼，你该不会是喜欢上宇波彦了吧！”笑笑一针见血地说。

　　“对呀，之前宇波彦对唐糖就很特别，该不会……”薇薇和小米阴险地奸笑着，朝我逼过来。

　　“啪！啪！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