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黄蓉

　　那女生的真实姓名叫黄蓉。听到她的名字后我如雷贯耳，还有些担心被郭靖毒打。我估计她父母是金庸先生的书迷，女儿又随父姓，自然就成了黄蓉。

　　可惜耗子不是靖哥哥，靖哥哥不会玩H游戏。靖哥哥是雄鹰，而耗子就是四害之首，耗子怎能与雄鹰火拼。耗子听到此名后也很震惊，一脸蛤蟆表情，下定决心要去改名。

　　耗子的真名为李世浩，意为传承李氏之浩然正气，纯正血统，千秋万世。气概像要复辟唐朝的流亡王室。但我们为表示朋友之间的亲密而取其名最后一字加“子”称呼之。李世浩被我们亲切的称为“浩子”。一日他敲门，屋内一人问道，谁啊？他便答道，耗子！于是，一大唐后裔顿时化做四害，我们叫他耗子也是顺天意而行。

　　改名是不行的。耗子爸爸精通易经相术，说耗子一名中天头地头人头都显富贵平安，字形互补，五行相衡，又切合其生辰八字，简直是几亿年来都难得的好名，比活化石都珍贵，怎么能改。耗子爸爸是一老实善良人，没有耗子妈妈凶猛，所以欺善怕恶的耗子对他爸爸连哄带骗软硬皆施，还是要改。其父被逼无奈，只好答应，然后一头扎进相书八卦中潜心研究起改什么名好起来。半天之后，耗子爸爸满脸欢喜的走了出来，眼睛里抑止不住兴奋的神色，仿佛刚才是做成了颗原子弹。耗子见形势一片大好，忙问为何名。他其实是想改成李靖，与托塔天王同名，这样别人就能叫他靖哥哥。

　　其父豪迈的大吸一口气，双眼有神的注视着耗子，大声用朗诵诗歌的语调将耗子的名字说出了口：

　　“李世珠！”

　　“你是猪？”我看着耗子重复了一遍。我保证当时我不是故意气他。

　　耗子几欲喷血，从此灭绝了改名的心。

　　数日后我与耗子在学校食堂吃早餐。我正咀嚼着难吃的炒面，突然耗子一巴掌结实的打在我背上。

　　她！耗子笑着惊叫道。

　　我在心里大骂这人怎么老是挑我进食的时候出现。

　　她怎么了她？我说，抬起头就看见黄蓉和一位身高快有我两个长的男生愉快的交谈着。那表情那气氛比井冈山会师还要亲切和热烈。

　　我哈哈大笑，耗子啊耗子，我早说过她肯定有男朋友，你以为别人会等你这四害？

　　耗子看着那男生，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咬牙切齿。一脸匪样。

　　你干嘛？我说，人家又不是你女朋友。

　　耗子显得如同被阉割后的公鸡般痛苦。

　　我笑了，很幸灾乐祸的引用前班主任的名言骂道：竖子无能！

　　耗子火气未消，见我旧事新事天下事同提，心中一火，甩过来就是一句：你好得到哪里去？幸呢？！

　　一句话像给了我个结实的嘴巴。铁了脸，抽出只烟，独自抽起来。

　　耗子见我气了，挤出笑容说，没事，没事，我说着玩儿呢。说完又看了看黄蓉，她不是那种女孩。

　　鬼知道他是安慰我还是他自己。

　　我递给他支烟，下次再说幸坏话我就抽你。我说。

　　黄蓉和那男生肩并肩走出了我们的视线。

　　耗子说这话的时候我和幸已经完全断了联系。高中生，天下最痛苦的人，各科考试多得就像九十年代抢购面包的苏联人民。又加上期中考试，更让我们焦头烂额。学校坚信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以奖学金的方式刺激我们天真的心灵，最高奖学金为六十元，虽现在看来只是一包极品芙蓉王香烟的价钱，但是对于每天只有三元早餐钱的我们，确实是不少的一笔。耗子评价说是典型的拜金主义，该彻底消灭。

　　期中考试过后，我得了六十元，耗子得了个盖了奖章的笔记本子。

　　很多人劝我和幸不如分了，弄不好人家都有了男朋友，我们这样拖着毕竟都不好。但是我觉得不适当，原因就是不适当，虽然我已不再想她，也应该不再喜欢她了。

　　这就是一种等待，没有任何保证的等待，无数种可能和束缚交杂其中的等待。我不知道她现在怎样，如果我一直与她保持联系也许现在就不会这样，可是既然我明白了事故的原因为什么我却不愿去拯救？

　　是我从未真心喜欢她，还是我真的不明白什么是爱情？

　　等待如同瓶开了的可乐，思念就像里面的碳酸气泡，开始的时候很猛烈的往外冒气泡，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思念就变得越来越少，越来越少，甚至要摇一摇才会有零星的气泡出现，到最后，味道彻底的淡了。

　　我坚持不和幸说分手二字。也许这是种虚拟的慰藉，或许就是无所谓的自由。

　　我自己也不知道。

　　秋天来了，树叶黄了，一群大雁往南飞......

　　秋天的耗子更显老态，加之对蓉儿的单方面思念，一张脸成日老得像猪小肠褶皱。他常常伫立走廊，凭栏赋诗，秋风萧瑟，像极流落江南的词人。我这些日子对耗子有好言相劝，也有恶意相逼，说耗子你就让黄蓉从你生命中pass吧，耗子用发黄如得肝炎末期的眼睛看我一眼。斩钉截铁的用刘胡兰奶奶的话说，pass,就不是共产党员！

　　耗子为了让黄蓉注意到自己，再也没有在靠近自己教室的厕所方便过，总是跋山涉水去黄蓉那端，课间休息十分钟他要跑几十次厕所，使众人都觉得他肾功能不好，尿频。幸好黄蓉没有发现此现象，不然耗子连万分之一的机会都会化为灰烬。

　　我最后看不下去，决定帮耗子的忙。

　　耗子听到我的豪言壮语后很感动，像当年清洁工见到敬爱的总理，两手紧牵着我不愿放开，嘴里吱呀说不出话，眼中热泪翻腾，只差给我下跪。

　　我实际上是不愿的。我现在连自己的事都不知道是什么样子，何况还有一个神秘的老牟在我身边，走路都不敢斜视看女生，一心只想在肩上装两倒车镜。而现在却要为了耗子去惹不必要的麻烦。

　　但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说话不算数，下辈子变泥鳅。我虽不是个君子，但却是个有些封建的人，害怕下辈子就因为这件事变成莫名其妙的泥鳅。

　　我并不是个情圣。当年要不是因为喝酒耍了流氓我怎么敢去对幸提那种无理的要求。说到这里，我竟有些想幸了。

　　帮耗子的这次行动我定名为“田鼠行动”，还是有落下初中的习气。在行动之前我特意看了几本关于建筑学方面的书籍，为自己增加理论知识，因为我此行是去挖墙角。

　　根据周密的计划，我决定先从黄蓉的朋友们下手。这一招是我哥教我的，我哥也是一羞涩的男生，上大学之前视女生为洪水如猛兽，这和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是一个道理。但是进大学之后就旧貌换了新颜，在警校那种身份与长相同样安全的女生中也能像淘古董似的不断交到漂亮女生，按他们的说法，把在学校找的女朋友比做制服上的花，那么我哥的警衔已经到了一级警督。一级警督有次和我同床共枕时与我谈起经验感慨的说起这样一件传奇的事。有次深夜他在半梦半醒中被一白胡子老头唤醒，老头笑眯眯的递给了他一个锦囊，一阵烟雾骤起，那老头就消失不见了，像极未来战士登场的情景。我哥打开锦囊，见中存一书卷，用青色桃色双绳系住，展开见上书《桃花宝典》四字，下书众多秘诀。我哥哥见得仙人指点，心花怒放，结果一放就放醒了自己，梦中的秘诀也只记下了一条，那就是从她朋友下手，搞好和她朋友的关系。这一秘诀从此改变了我哥的异性缘，我哥后悔没在梦中将所有秘诀全记下，那样估计连外星人的女性都能被他招来。但我想这就是天意，如果我哥真把全部的秘籍都学会，那也许就像练《葵花宝典》一样会变成个姑娘，天意不可违，天意不可超。

　　黄蓉身边的朋友确实有些如耗子说的长得像蟋蟀，但其中也不乏漂亮女生，我定下的目标是徐小婕。

　　徐小婕是一身材娇小的女生，五官清秀，但却很有灵气。以前我和耗子在食堂二楼曾见过她，当时她在吃一根火腿肠，耗子不怀好意的将其联想到H镜头并望着她傻笑，一笑就笑得她漂亮的眼睛喷出了熊熊的火焰，顺便把我都白了一眼。

　　为了接触小婕我设计了很多种方案。有英雄救美式，想叫鸭子磊子装成小流氓，其实根本不用装，然后我挺身而出，大喊恐龙特级可塞号时间停止吧！再把鸭子和磊子佯揍一顿。但鉴于耗子的舅舅，也就是帮主的落网，深知现在人民的严打很厉害，只好作罢。有车祸式，像电影里面男女主角浪漫的撞车而引起的美丽故事，但是我骑的是凤凰三角架，为自行车中的坦克，和卡车拼都没问题，万一把小婕撞伤了那人家会恨我一辈子。此外还有第一次亲密接触式，七仙女董永式，耗子丧尽天良说的H强迫式等等，都被我推翻，苦闷的我不得任何进展。

　　这样，耗子只好垂头丧气的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