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第七章:飞往上海的班机(3)
T xt ~小 说天,堂
."这样啊。"
"至少我这边是没有什么问题的。"我补充到,心想,这是一错再错。
"恩。"她低低地回答。
约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我挂下电话,便一下子颓然倒在床上。我呼吸急促,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突然刚刚还浑身哆嗦的力气不知道去了哪里。摇一摇牛奶盒是空的,再下楼去买了一大瓶矿泉水喝着。
我正襟危坐在面对镜子的椅子上,看着自己猛然疲惫下去的面容,心生厌恶。勉强支撑着仿佛是虚脱了的自己,穿好皱皱巴巴的衬衫,又脱下来,换了彩色横条的T恤。我觉得自己仿佛一个临上场的小丑,一下子看身上的哪个部分都不顺眼起来,这种鬼使神差的反应,又让我羞愧难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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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她约在了外滩的陈毅塑像下见面,显得挺傻气。而我现在就立在在霓光下宛若一汤水银的江边,心神不宁,不断搓着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到几乎丧失了触感。我不由自主地开始摸索着牛仔裤的袋子掏打火机,才发现由于早就下了决心戒烟,打火机没带在身上。
等我再抬起头的时候,一眼就从人群里头挑出她的身影。她的薄衬衫紧贴在身上,一边时不时撩拨着在江风里头乱洒的头发,一边还颠起脚来茫然四顾。
我的心仿佛就在瞧见她的一瞬间,被一阵风吹过了宽阔的马路,穿过了正在黑夜里吞吐着暧昧烟圈的街灯,被悬挂在了远处天空的某个角落。
我眯起眼睛看了片刻,我的心静止不动,如同一枚还吊在树上的硬核桃。
我打算走了,趁她还没有发现我。
然而,她已经在开口呼唤我的名字。
我的皮肤一感觉到她微微颤抖着的声线穿越空气而来时,那枚核桃的硬壳便一下子崩碎了,露出里面乳白色的娇嫩果仁。
"好久没见了。"我用手指划着mug杯的边沿。我承认这个动作很女性化,并且试图掩饰内心。
"是的。"她低着头没怎么搭理这个起头。
"几年了?"我试图打趣。
"有那么久?"
"那几个月了?"
"小半年吧。"
"我怎么没看出来啊,身材保持得还真不错。"我一本正经地说道。
"什么啊?"她疑惑起来。
"有个问题我不知道该不该问,"我踌躇一番说,"孩子是谁的?"
她愣了愣,我笑起来,我以为她会像从前那样对我破口大骂,或者指手画脚作势要攻击我。
结果,她依然保持沉默。
我感到自己的尴尬,简直像没上机油的老式缝纫机一样吱吱作响,我都要脸红起来。
"有点儿不可思议。"
"什么?"我被一阵窗外的喧闹所惑,没听清楚她的话音,只观察到她恬淡红色的薄嘴唇轻轻粘连了几次。
"不可思议。"
我不置可否。
"成小楼,你知道吗?“
她说话的吐字方式依旧未变,蹦蹦跳跳的,字符仿佛都具有生命一样,但凡关键之处总低弱模糊,我总是听不清楚那些中心词汇。
我没听清楚那句话,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去问,或者,我不敢再问。
服务生取来了蒸馏咖啡器具,忙乱了一时,那玻璃器皿里头的液体开始沸腾起来。水汽逐渐积聚在玻璃内壁上成了小水珠,再下去那些液体便大滴大滴地流了下去。蒸汽漏些出来,因为屋子里头冷气开得厉害,它们便趴伏在了玻璃窗上久久不肯挥散而去。
水即将沸腾时,银色的锅底表面形成无数的水泡,开始时水泡是慢慢形成的,随后激烈摇动并逐渐上升,过了一会儿,只看到破碎的水泡,最后仅剩下巨大爬虫叹息般的声音。
似乎某一部分水就那么完全消失了,尽管我知道它们必定还是以另外某种形式,存在这世界上。
可我,仍然有些伤感莫名。
"骨瓷杯,不容易凉,这杯子还不错。哎,十月上海的那个嘉年华好玩儿吗?"我再次这般拙劣地开头到。
"挺好的。"她开始述说起种种游艺事迹来,神态轻松起来,时不时还做几个夸张的动作。我也配合着插科打诨,开了几个不咸不淡的玩笑。话题算是顺利地继续下去了,原先尴尬的气氛也稀薄起来,咖啡喝完了,又让服务员上了鸡尾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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