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记得当时年纪小(2)

　　“补习推了就好了，帮小P孩补习又不是什么大事。我已经和周彦琛说好了，还对他说你也去的，他也答应我了。”殷姗姗这货说完，又挤眉弄眼，企图对我施加压力。

　　我想了一下，才记得前几天周彦琛好像打了个电话给我，难道就是想要说这件事吗？

　　我还没反应过来，“嘶”一声，殷姗姗居然拿出了一瓶六神花露水朝我喷了几下。

　　我摸不着头脑：“殷姗姗，你在做什么？为啥喷我花露水？你是要降妖除魔为民除害？”

　　想想又好囧，哪里有自己诅咒自己是妖魔鬼怪的，呸呸呸！

　　殷姗姗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对我循循善诱：“你看看你，一张嘴牙尖嘴利，又凶巴巴的样子，因为工作的关系，平时出门身上又都是工作制服黑白灰，头发扎起来，活像个老太婆……你可别忘了今晚上是要去赴约吃饭，我这是在帮你增添女人味，你懂不懂？”

　　“花露水和女人味有什么关系？”花露水不是驱蚊剂吗……

　　殷姗姗毕业后一直在做广告策划，对这些流行趋势可是灵得很，什么牌子的衣服好，什么牌子的香水低调奢华，她可是一清二楚。

　　可是这六神花露水是要闹哪样？

　　殷姗姗拿着那瓶六神花露水，如数家珍：“这你就不懂了，这可是国际最新品牌香水Six God，前调是西柚，中调是铃兰、鸢尾，底香是琥珀和杉木，网上可是一直流传着最新的香味和CK香水如出一辙哦！你闻闻你闻闻，不仅爽身止痒，提神醒脑，而且味道可以和香水媲美！”

　　我被她忽悠得晕头转向，她又拉着我走向她那神秘的更衣室。

　　“既然要赴约，就别穿你那黑寡妇一样的衣服裙子了，过来换一套亮眼一点儿的，这套吊带长裙怎么样？”

　　我哑然：“这……这也太隆重了吧？这都像晚礼服了，又不是去参加派对……”

　　殷姗姗又掏出一件白色小套装：“这件可以了吧，某国际品牌的限量套装，可是我压箱底的，一般人我可不借她！”

　　我哆哆嗦嗦：“这件好露，你看背后那一大开叉，像被撕裂了一样，这得露出多少斤肉啊，背后还凉飕飕的，真没安全感。我看还是算了，我就穿这身衣服，也不用换来换去的，麻烦。”

　　“这怎么行？给我点面子，OK？来，我的小乖乖，去把这套换上给我看看。Go go go！”殷姗姗却一副春心荡漾的样子，打了几百倍鸡血。

　　我拿着衣服亦步亦趋进去换，怎么忽然觉得，有一种阴谋的味道……

　　还没穿戴完毕，殷姗姗又好死不死地扔进来一团软绵绵的丝袜，我展开一看，连头皮也轰然炸开了。

　　华丽丽的渔！网！袜！

　　我泪眼婆娑、哭笑不得：“殷姗姗，你这是要去捕鱼吗……”

　　我的脑海里突然YY着今天晚上我们三个上演一出《纤夫的爱》。

　　殷姗姗拉着纤绳，在前头唱：小妹妹，你坐船头，哥哥我在岸上走……恩恩爱爱纤绳荡悠悠……我拿着渔网袜坐在船头捕鱼，周彦琛忙着捡柴火烤火的其乐融融场面。

　　我的一口老血啊……

　　最后在我的不懈努力下，在排除了一堆衣服后，终于选定一套打底白色，上面铺了点点流苏，裙摆上印有蓝色小花的套装裙。

　　鞋子还是我自己原来穿的那双，殷姗姗说要武装到头，捏着我的头发绑来绑去搞了一个韩式发型，又在上面系了一个粉色发夹，还喷了巨多的定型发蜡。

　　搞定发型之后，殷姗姗对我的头的评价居然是：“行了，这下八级台风都打不掉啦。”

　　八级台风都打不掉……我简直无语问苍天。

　　被殷姗姗强迫着梳妆打扮完后，已经距离约定好的时间迟了十多分钟。

　　我三步并作两步走，急匆匆拉着殷姗姗下楼急匆匆拦截的士，上车后，我才知道今晚吃饭的地方居然是帝国饭店，不是我刚才所YY的船上捕鱼农家乐。

　　这家饭店坐落在城市中心地段帝国大厦里，楼高四十八层，装修美轮美奂，知名度高，着实是餐饮界的龙头企业，宴请贵宾什么的排场很足，也上档次。但价格和服务成正比，唯一的美中不足就是贵，贵死个人的贵，在上面吃一顿，差不多相当于普通人一两个月的薪水。

　　我“哇”一下吓坏了，冷不丁撞了一下殷姗姗的胳膊肘，打趣她道：“去帝国？殷姗姗你今天怎么这么阔绰？”

　　有句话说得好，去帝国饭店吃饭，就是让你油光满面地进去，刮完了油，钱包减完肥地出来。

　　她乐和乐和地看着我：“这不是专访搞定了，我很开心嘛，况且又不是很多人，就我们三个人，就小小地大出血一下。”

　　我想想也是，索性就随她去了。

　　我们两个到四十八层旋转餐厅的时候，周彦琛已经在等着了。

　　看到我们来，他还起身招呼了一下，和我印象中一样，周彦琛还是穿着同色系的蓝色西装打银色领带，简直就是成功人士的典范，虽然和我们是同龄人，但他已经是大神级的人物了，可远观不可亵玩。

　　见到他，我还是有点不好意思，殷姗姗这个广告人也急忙打圆场道：“老同学，抱歉啦，我们迟到了。”

　　“没事，我也是刚到。”他很温和地说。

　　侍者把餐牌拿过来，殷姗姗大刀阔斧，拍拍胸脯豪情壮志说着：“今天呢，是为了庆祝周彦琛的专访顺利进行，你们统统不要和我客气，想吃什么，尽管点，今天我请客！”

　　我真想在下面拍手。豪迈，大气，真有范！姐姐我“葱白”你！

　　周彦琛眨了眨眼：“这怎么行，是我提议叫子薰过来的，大家都是老同学，谁请谁都无须客气，今晚上算我的。

　　一句话说得我和殷姗姗舒经活络，通体舒畅。

　　我点了份牛排，殷姗姗拿着餐牌，居然没来由地说：“给我来一份情侣套餐。”

　　情侣套餐……殷姗姗难道你……我惊恐地望过去，下巴差点要砸到地上去。

　　对此，殷姗姗是这样解释的：“你们不要笑我啊，我最爱吃情侣套餐里面的鸡蛋布丁了。”

　　嗯，我又把掉在地上的下巴给装了回去，我刚还以为他们俩有奸情呢，果然是太不淡定了啊……

　　我和姗姗、周彦琛都是多年的同学，三人聚在一起也不算没有话题，就着他们这次专访的内容啊，发生的故事还有以前读书时候的事展开了深刻的讨论，在我以为这次聚会会在这种融洽的讨论中延续时，殷姗姗的手机突然响了。

　　接完电话回来，她眼里都是抱歉的神色：“哎呀，真的不好意思，公司那晚娘脸经理临时急Call我回去加班，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滚回去死一死，我必须走了，不好意思啊，那我先走啦……Bye bye！”

　　就在离去之前，殷姗姗这货还在我耳边秘密说了句：“不好意思啦，我先走，今晚是我的感谢宴，你要帮我好好招待周彦琛哦！”

　　殷姗姗说完后脚底抹油走得飞快，我低叹了口气。

　　这样就变成了我和周彦琛两人在吃饭了哎，也不知道是幸或不幸……不过我之前也经常听殷姗姗抱怨他们加班没人性，广告人无人权之类，突然要求加班也是见怪不怪的事了。

　　目送了殷姗姗，就剩下我和周彦琛大眼瞪小眼了。

　　我假装喝了口水，看着这举目四望下三三两两在吃饭的情侣，突然觉得有点小尴尬。

　　帝国饭店最负盛名的也就是这四十八层的旋转餐厅了，情人节的时候简直要提前一年预订座位，这里不仅仅是全市唯一的一家旋转西餐厅，还拥有全落地玻璃窗和透明玻璃顶，抬起头就可以看星星看月亮，谈论诗词歌赋，谈论人生哲学。

　　在各个座位旁边，还有看星星的专用望远镜，一个镜头就造价不菲。

　　座位和座位之间离得很远，也能让所有的情侣感受到私密谈话的温情。

　　刚才殷姗姗点情侣套餐时，我就很囧了，现在剩下两个人就更囧了。谁让周彦琛是大神呢，我和我高中时候的大神一起吃饭，我会说我的小心肝快要跳出来了吗？

　　看着我略尴尬的脸色，周彦琛试探性问我：“姗姗走了，你不会觉得尴尬吧？”

　　“啊哈哈哈……不会啊，怎么会呢？”我说完大手一挥，想要对他表达我是非常洒脱非常不羁的，不会因为殷姗姗的提前离席而有任何影响，但很不巧地，我的手在挥动的时候，居然带倒了一杯高脚杯，而高脚杯里头恰好有水。

　　那高脚杯里的水就沿着精美的桌布慢慢地渗透，沿着桌布边一滴一滴地滴下来……

　　在那一刻，我的悲伤简直逆流成河。

　　不过五星级饭店之所以能成为五星级饭店，服务态度也是五星级的好，没一会儿，侍者就过来快速迅猛地把那滴水的桌布给处理了，又说了一大堆不好意思。

　　说完，一旁端着菜打着小领带的侍者已经准备布菜了，并且严肃地提醒着：“您好，这是你们点的情侣套餐。”

　　前菜只是很普通的小甜点，却别有匠心地连点缀的酱料都是画着爱心的样子。

　　我再抬头一看，侍者正推着一辆小车子过来，上面是一个冰桶和一瓶洋酒。

　　侍者从冰桶里抽出红酒，彬彬有礼道：“您好，这是情侣套餐的配酒，请问可以帮你们倒酒吗？”

　　红酒杯上还用粉色丝带打了个结，我的小心肝再一次颤抖了。我去，这真心是高端洋气上档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