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们找了一家“凯旋酒馆”，人多，很热闹，看来生意比较兴隆。

　　如果说，人生事业是一场战争，那等我事业有成时如凯旋归来的将领，我一定会来到这地方好好吃一顿；如果说，爱情是另一场战争，那我也会像战胜后的将领日夜兼程赶往久违的故土陪着最心爱的人来这喝酒览月不醉不归。

　　可现在的我两手空空，两眼是空空地荒凉，才开始觉得来的不是地方，只是由于酒店服务生的热情以及主随客变的原则，我还是带着一颗破碎、无奈的心情留了下来。

　　我们在服务生的带领下坐定后，夜猫子对我说，既然来了也要好好碰上几杯，不醉不归。我们要了两瓶白酒，点了几个小菜。我想现在这一切的一切就完全交给一杯一杯的酒吧。

　　由于客人比较多，我们喝着端上来的茶水等着上菜。

　　铛……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对……”一位女服务生低着头向着四周的客人点头道歉，然后，马上弯下腰去捡那些杯子的碎片。

　　“你是怎么搞的，才来了两天，已经打碎了第五个杯子了，如果再不小心，就给我走人。”那是柜台那边传来老板的责骂声。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的客人，他们碰杯是那样的起颈，脸上溢满了酒后的润红及成功后的喜悦，沸沸扬扬的一片碰杯声、笑声被封在房间里来回反弹出重重回音巨响。

　　过了好久才上了我们的小菜。我与夜猫子打开瓶盖，倒上满满的两坏，也像其他客人那样碰了一下，一饮而尽。夜猫子酒量比较好，几次和他喝酒最终都是他把我背回宿舍。

　　我们都没说话，只是，倒酒、碰杯、喝。过了一会儿又加了几个小菜，少顷，又加几个……

　　看着夜猫子那面酒后的红脸，口对着那空茶杯喝茶，我想夜猫子已不能再喝多少了，而我还在直挺挺地坐着，一点醉意都没有，我开始怀疑起自己的酒量。

　　“先生，我帮你倒茶。”就是刚才打碎杯子的那位服务生帮夜猫子倒上了茶。又来到我跟前低着头，很温顺很恭敬的样子问我，“先生，要加茶水吗？”我点了点头。

　　她把桌上的杯子挪了靠近她一些，就往里冲茶水，只见她手一直在抖，茶水从壶口忽大忽小的涌出来，所以，最终还是茶水溢出杯子溅到桌上、我的身上，还好不怎么烫。

　　“对不起，对……起……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她一边把手巾递给我一边道谦。

　　“你是怎么搞的？”老板又在那边大叫。

　　“没事的，还好不太烫。”我接过手巾往衣服上擦。此时我才细细地打量着他，她很瘦弱，给人一种飘的感觉，清秀而端庄的脸透出淡淡的忧伤。不过有一种很亲切麻麻的感觉使我有一种想说几句安慰她的话。

　　夜猫子在一旁抬起趿拉着的脑袋，用一双红眼对着我，“谁……谁敢欺负……欺负我..我兄弟，他今天心情不……不太好，谁欺负……欺……他，就是不……给我……我面子。”酒气喷在我脸上浓度忽高忽低。

　　“没事的，你过去吧”，我跟那服务生说后又对着夜猫子说，“夜猫子，快喝酒，没有谁欺负我的。”我也举了酒杯一饮而尽，爽呀！

　　“哦！我……我知……知道了……了你不会是……是喜欢……喜欢她……她了……”他还没说完就在桌上靠上去了，看来夜猫子真的醉了，我本想要彻彻底底地喝醉，让夜猫子把我抬回宿舍，没想到他先醉了。夜猫子刚才这么一说，羞红了那女孩子的脸，像个苹果似的，那样子还蛮好看的，用一双迷人的眼睛和我对视着，麻麻的触电般的感觉，她一会儿才转身离去。

　　我自己又喝了几杯，一点醉意都没有，这大概是由于李娇吧，我想，女人有时会让男人不喝而醉，有时也让男人喝而不醉。

　　很晚了，客人都走光了，我扛着夜猫子那死尸般的身体回了宿舍。

　　我一直没有睡意，坐在楼顶上看星星，看着它们好孤单好寂寞，一边想着有关和李娇曾经的点点滴滴，也突然想了一些有关今天那打碎茶杯服务生的事，怎么会想到那些呢？

　　这几天，苏小山也一直闷闷不乐的，她要狂吃食物也好，吃鱼排骨也好，吃菜刀也好，我也没什么好心情理会她。

　　一直好几个晚上我都是想着一些关于那服务生的事，也不知道为什么？而且在这几天之内去了“凯旋酒店”好几次，至于去的目的，我也不知道，是李娇离去后的惆怅痛心借酒消愁而去？还是想再见见那服务生呢？我想应该都是，每次去了都是先要了几杯酒，然后在她不太忙的时候，把她叫过来陪我聊聊天。

　　从几次的聊天后，我知道，她叫凌弱，来自一个贫困的乡村，七岁那年父亲死在矿井里，后来一直与体弱多病的母亲相依为命，所以念到高中就辍学到社会打工。

　　凌弱有着落败的历史痕迹，让我怜惜不安。

　　我也在暗暗地想，虽说我一向认为在这个尘世间，喜欢骗人感情的基本是男人，不过，女人也如此。可我还是觉得自己很卑鄙，也觉得天下的男人都卑鄙，男人是否都是这样的吗？同时在几个女孩间徘徊时，走了自己最爱的人，就把心绪毫无知觉地转移。这是否就是正所谓的移情别恋吗？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吗？而且李娇还没有真正地离开，想来想去觉得自己太卑鄙了，我不想再想下去。

　　自从李娇走了后，我总是对一些东西乱发脾气然后又安慰它们。

　　这几天舍友们晚上都出去了，好像拖拖正和女孩欢得火热，其他的都有目标了，看来我要组织个黄昏恋队伍，前几年的大学生活中，所有的感情，该走的走了，该留下的也走了，甩甩的感情是，拖拖的也是，二荞饼的也是，而我虽说李娇在我心里的位置还没有离去，但冥冥中，还是有种不祥之兆。

　　好几天就没跟舍友们说话了，我独自一人又来到楼顶天台上看星星，听城市的喧哗与沉睡。

　　我半仰着头望着天上的星星说着话。

　　“星星呀！和春天一样，我轻轻地来，轻轻地走。从明天起，我要告诉每一个人，今年的春天是校园最后的春天，今年的青春是校园最后的青春。从明天起，我要珍惜早上时光，关心早点，周游清山秀水。从今以后，天空蓝色的部分就是我微笑的脸膀，湖面平静的部分就是我广阔的胸膛。我要把所有的爱，播种空气中，迎着风的方向，和风相亲，我要把所有的恨，撒向大海，顺着水的方向，静水相处。明天是我的特别的日子，是我全新的一天，从明天起，曾经的快与不快，我都会好好地忘记它们的。星星呀！你们那么多那么热闹，怎么我还是感觉你们很忧伤，很忧伤，别那样嘛！往后一切会好起来的，往后一切会有的，只是我们需要的是时间。星星呀！明天，我就要振作，祝福我吧！我要去睡了，明天要早起，因为良好的开端是成功的一半，你说对吗？不回答，那就是默认了。如果你也有特别的日子也告诉我吧？让我们一同分享快乐与痛苦，我去睡了。”

　　“吵够了没有啊！现在几点了？不用睡觉了吗？——”

　　我吓了一跳，还以为吵到邻居了，细细一听，才发现是有学生音响开得很大正在看周星驰的新片——《功夫》DVD零售版。

　　我总是和星星说完后再回宿舍，吃拖拖带回来的米糕，听夜猫子讲的黄色笑话，然后才安祥地睡去，好久就没这么睡得放松和安慰了。

　　第二天的周末，东方拂晓，太阳刚露出半边脸我就起床了。常言道，良好的开端是成功的一半。

　　其实，早起的人还是比较多，尤其是老头子，老太太比较多。好多老头手持长剑，我还以为是黑社会呢，我冒着生命危险观察了几分钟，才知道他们是在练太极剑，偶尔也会有几个老不正经的老头一直在偷看对面正扭动着大屁股跳舞的老太太。听人说，喜欢运动的老年人死得快，但不喜欢运动的老年人死得更快。不过，总算他们不再糊涂了，在人生的最后阶段终于明白了，人生的美好与光阴的可贵。

　　路面被早晨的光辉照得发着闪闪的金光。吸到了最新鲜的空气，吃到了热腾腾的早点。希望从今以后天天如此下去，面向蓝天白云，面向熙熙阳光，面向春天的一个童话。正如伟大的我曾经说过，春风，会给大地一个绿色的，拥抱。大地，会还秋风一个金色的，疯狂。只要微笑就会看到阳光，当我抬头拟望天空时，阳光温暖普照大地四野，我的心湖温暖如春，静如止水。我踏定西山，朝天笑，一笑就是五百年，手牵白云，滋育大地，召托红日，照遍河山，永远不会忘记我也是个龙种，我是祖国的骄傲，我是祖国的未来，我是祖国的主力军。请各位读者别嫉妒，请息怒，我也只是想喊喊口号会觉得心里服务点，觉得很有成就感。

　　还要告诉大家，我每次玩极品飞车的时候，都是把电脑搬了对着窗口，戴上墨镜，点上烟，打开窗，让风吹着，把警察甩得远远地，并对着天空大喊——YE——YE——！那种很有成就的感觉你们是无法体会得到的，可别再度嫉妒，更不要崇拜。也告诉你们，我曾经都是刚玩半分种就被警察抓，常跑反了方向，现在说起来都会脸红很不好意思的，现在大家心理平衡了吧？常跑反方向，羞死我了！不再崇拜了吧。

　　吃过早点，突然我想到了要去理发，从今以后我要从头做起。

　　我走了几家理发店，最后，还是选中了一家‘阳光理发屋’，是的，阳光，它并不代表着什么，但我还是选中了这家。有种说不清的感觉。好象有种蓝色的、朦胧的东西从心脏处向头顶扩散，接着就是一种热血沸腾的感觉。

　　我轻轻地走进了那家理发屋，里面还没有顾客，因为早？还是因为只有我发疯似的想从头做起？

　　里面的设施很简单。理发师是个年轻女子，我一进去她就微笑着，“理发？”并示意我先坐下。

　　我仔细打量了她几眼，长得一般般，不过自信的脸上透出历经苍桑的痕迹，但也是给人一种积极向上的象征。

　　理过发，离开了理发屋，也才刚好八点一刻。

　　风凉丝丝的，阳光暖暖的，路人面带微笑，比太阳爷爷的脸还要亲切，此刻的心情十分的舒畅，一种飘飘然的感觉，我想从今以后，我要面对着镜子看到微笑的自己，决定从今以后都要带着一颗好心情出门。

　　走出理发屋，还要过几条街，几条路才到学校。

　　我还是边走边看着两旁的店铺及来来往往的人。

　　刚到红绿灯处，突然，一辆摩的从我背面擦了过去。突然，摩的停了下来，“先生，请上车。”我也愣住了，我一向对男人不感兴趣，以前男生叫我小帅，都让我受不了，更何况而此刻是一个佰生男人无愿无故地请我搭车，一定有什么阴谋。或许是个同性恋，或许就是李娇的新男友，他想巴结我，想让我自动弃权放弃。

　　我要好好看清他的面孔，果然他戴着头盔和墨镜，那就是他丑恶的面具。看上去他是和我年龄差不多的年轻人，只不过他的胡须比我更粗且乱。身着一件灰色夹克，加上一条脏得发亮的牛仔裤。

　　“上嘛！”

　　他又在叫我上车。

　　看来他还挺急的，要是让良家妇女碰到，那还得了，于是，我决定要和一个社会的败类周旋下去，为了整个社会的幸福平安，我豁出去了。

　　我上了他的车，他一放刹车，我们就前进了。

　　我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红河’点上，沉沉地吸了一口，透过飘渺轻烟看着他那凌乱的头发。

　　“还有烟吗？”他转过头来看着我，我会意地向他笑笑，然后摸口袋。他伸过一只手摘下我嘴里的那根，就插往他的嘴里，狠狠地吸了一口，笑笑，继续开着车。难道他不但是个同性恋而且还是个恋物狂？我开始全身冒着冷汗，还不知道他会怎么侮辱我呢！

　　不远处，有人在招手，车停了下来。

　　“到XXX学院多少？”其中，一个男生问。

　　一看就知道是学生，一女两男。

　　“五元。”

　　“学生嘛，少一点。”

　　他没回答，车又开始移动了。

　　“等一下。”没走几米后面就有人叫。

　　车停了下来，三个人都上了车，车又开始移动了。

　　我们四个人，我与那个女孩坐在四边形的对角线上，与那个瘦子正对与那胖子同面。

　　我在抽烟的同时对那三个人都一一作了打量。两个男的一胖一瘦，胖的小眼睛，小鼻子，短头发。瘦的大眼睛，大鼻子，长头发，外加一个小眼镜，两个人看上去不是那么的协调。

　　他们也打量着我，其中那个瘦子，对我的抽烟还很不太满意，用一双直勾勾的眼睛瞪着我，我越向他的脸上吐烟圈。他只有很无趣地转回头去。还是那胖子很聪明，和我坐在同一面，对我的抽烟也不敢表现出任何不满情绪，只是傻傻地看着外面的风景。

　　那女的发梢刚好批到肩上，身着一件粉红色的夹克，一条紧身牛仔裤，一双咖啡色的休闲鞋，当我再次很卑鄙地把眼光往上移，本想看看她的胸部时，正好与她的眼光相碰，很让我不好意思，她似笑非笑地，对我也没太多的厌恶。但我还是放弃了，如果我想断续卑鄙地看下去，她也未必不乐意。可以说她也是我很喜欢的那种类型，清纯美丽，淡而不俗。

　　沉默了一会儿，那两个傻子开始争先恐后地讲笑话，两个傻子莫名其妙像比赛一样，目的是为了讨好那女孩子开心，不过他们讲的都比较俗气，就是类似于‘大象跟蚂蚁’的那一种童话。讲完之后出了他们自己笑之外，而其他人还是没有一丝的笑意，让我打了几个寒颤。偶尔，那女孩也只是很勉强地笑，大概也只是为了配合一下罢了，他们讲笑话也是很辛苦，尤其是想讨女孩子欢心而不好笑的冷笑话，那简直是自残。好像那女孩子只是想跟他们做普通朋友吧了。

　　如果说，让我来讲，我会让他们笑得合不上嘴巴的。

　　那女孩子一直像我一样沉默着，也时不时地像我看她一样看着我，这种感觉很好，是一种麻麻的感觉。

　　从另外两个傻子无聊的谈说夹杂着正经话语中，我知道，那女孩叫俞佳梦，其中，那胖子和女孩是师大的，而那瘦子是我们学院的，他们应该是一同到我们学院玩吧。

　　车断续行驶着，外面的景物都向后飞奔而去。

　　而那两个傻子一直，￥%￥%￥#%￥#……%*—……只要他们一讲笑话我就发冷打寒颤。

　　车一下子停了下来。车上的人都向前倒去，特别那瘦子摔得更漂亮，头被狠狠地碰在了车邦上。很生气地说，“你是怎么开车的。”

　　“这叫做惯性，难道你不懂吗？”他回过头来笑着说，“到了，下车。”三人都下了车，那瘦子还捂着脑袋。

　　“给钱，胖子。”那瘦子对着胖子说。

　　“你先垫上嘛！回去再给你吧，蚊子。”的确不仅仅躯体像，而且更比蚊子恶心。

　　蚊子给了钱后，就向着我们学院的方向走去了。

　　到了学院门口，我也总算把心底沉沉的石块放下去了，我也下了车，从腰包中摸出5元钱给他。

　　“不用。”

　　真是奇怪，本以为到自己学院门口应该安全了，到底他又想玩什么花样？

　　他把车移到一家小店门口要了一包‘红河’，发了一根给我，这时他才拿下墨镜，使我惊呆了。

　　“夜猫子，怎么是你？一点都看不出，连声音都变了，怎么不早说是你，还以为——”

　　“什么？同性恋？酷不酷？”他摸着自己贴上去的胡须。

　　“当然了——不过，以后别吓我了。”

　　“好说——”

　　我也没有再问他怎么要弄成这种模样，我也知道他的无奈。

　　“情书王，你回去吧，我还要跑几路，晚上见！”

　　我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里开始沉沉地莫名难受。

　　已又过了几天了，我一直都坚持去上课，还坚持每天吃个肉。自从理发那天开始，每天坚持早起，吸最新鲜的空气，吃热腾腾的早点。

　　好多天了，一直没有苏小山来上课，也并非苏小山是不逃跑的学生，她每周也跟我逃了不少，但一向都是只要我参加出席的课，她会像我带去睡觉的眼睛一样一定会到，已好几天了，她的手机也关机了，没有她的日子还真是除了无聊还是非常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