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我正在看着这些文字木木地想一些问题时，突然，那沉沉的空气中透出一股强大的杀伤力和诱惑力。

　　因为在我正入神地想桌上那些垃圾哲言的文字时，在第六感官的驱动下，有人进来，而且是个美女。

　　当我抬头时，果真进来一个女生，已有好多男生正向她虎视眈眈了。她已走到了第六排，此刻她正好整个人满满填充在我的视线里，得到的感觉是，她再多瘦一点则瘦，再多胖一点则胖，再高一点则高，再多矮一点则矮，正所谓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

　　我已看清楚她的脸，太像杜荧了，我好像在大白天做了个梦一样，等待我反应过来，她真的就是杜荧。曾经我只是远远地透过层层飘落下的枫叶见过她，不过今天我们之间是那么地近，那么地近。

　　我也像其他男生一样很卑鄙很无耻地看着她，她不是美，而且非常美。不管是她走进来的那种姿势，还是她对周围人的不肖一顾的神情都是那么地醉人，可以说把那种对男生的杀伤力和诱惑力用在其她女生身上是贬义而用来形容她完完全全是褒义，而且一点也没用到夸张的修辞。

　　我曾经说过，若能见杜荧的一面，已是极大的缘分，若能见她嫣然一笑，那便需祖宗积德，自己还得休行五日，若是她亲口吐露芳名，那需祖宗上下十八代广积殷德。只希望我的祖先没做过什么缺德事，让我能见杜荧的嫣然一笑……

　　我回过神来对她可能选择的座位作了分析判断，此刻她一共有三种选择：一，与我同桌，那也是我所希望的；二，坐另一桌右边也就是与我只相距80CM的过道，这也是我第二所希望的；三，坐那桌左边也就是靠窗近，距我远，那是我最不希望的。

　　我也对她所选择的座位作了分析：首先，我想她与我同桌是不太可能的，女孩子一向都是会藏在心底一种虚虚实实地矜持，就算很想与我同桌也不会主动的，至少也要先坐下来编造借口，我敢肯定她绝对先不会与我同桌。至于她选择靠窗那桌，左？还是右？我很难判定。如果说，她想在自习期间能看到外面的风景，又没考虑到自习室的窗口与卫生间的窗口只是45度角相距3M的距离，她就会选择左边靠窗，反之，如果她已考虑到自习室的窗口与卫生间的窗口只是45度角相距3M的距离，她就会选择右边与我相距较近。我也不知道在这短短的几秒内她是否也在作着选择呢？

　　当我回过神来时，她已飘到了靠窗那桌右边的那个座位轻轻地降落着坐下去。就连她坐下去的姿势总是那么的风情万种与风度洒脱。我觉得她的选择还是很明智的，虽说，我与她只是相距80CM的距离，我想，这也许就是最完美的距离了。但我还是有些恐惧，记得泰戈尔的《世界上最远的距离》有这样的几个句子：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生与死的距离，

　　而是，

　　我站在你面前，

　　你不知道我爱你。]

　　我不希望会是那样的，我们之间相距很近而却成了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她坐定后，轻轻地从书包中拿出了书本，我向她把头微微地转过一定的角度，也想做一个很洒脱的动作，给她一个很好的印象，向她表示友好。我想，一个人的第一印象在别人的心目中是十分重要的。但我看到她的表情十分不太理想，她连看都没看我一眼，但我觉得自己一点也没生气，反而觉得她那种对人冰冷的性格我会更喜欢的，也许，这完完全全是因为她的美。

　　她一直没看我，周围的空气变得很恍惚很飘渺。

　　我默默地注视着她，我喜欢默默地注视着她默默地被注视着，这种感觉很好。

　　她的头发很短，好像最近有剪过，比前几天我在校园枫林道上看到她时短了好多，刚好覆盖于耳缘上。听说女孩失恋后，一般都会剪短自己的头发，我想，她也是吧？那就更好，只要她需要，我会随时随地准备去安扶她那颗失恋后受伤的心灵，我真是太伟大了！对此，我幻想了好多：[她真的失恋后，依在我肩膀上哭泣，就像曾经李娇依在我肩膀上一样，不停地在我衣领上擦泪水。]我对自己的构想暗暗地奸笑。

　　虽说，她一直没看我，不过我觉得她的测面也很美，脸的轮廓以及身段的曲线更是玲珑完美。但此刻我已感觉到从她那透出的不仅仅是杀伤力与诱惑力，更是一种沉淀淀的不负责任的美的压力，一种让人心跳加速的麻麻飘渺感。

　　也许，这种感觉是种负担或许更是挑战。

　　记得以前自己给漂亮的女孩作了诸多定义，不过在不同的年龄段是有不同的定义，正如同男性看女性第一眼时，也会因不同年龄段而存在诸多差异，未成年男性会看女性的脸蛋，成年男性会看女性的胸部，而中年男性会看女性的臀部。

　　对于此问题，我一向觉得都很复杂，需要不断地总结。记得二荞饼，每次看到稍微漂亮点的MM，只会简单地说那几个字——又是个小美人，也正如小山一样每次见到帅气的GG，也总是只会说，又是个小帅哥，好想咬你一口。

　　记得，以前自己对漂亮女孩子的定义是这样的，漂亮的女孩应该有着漂亮的脸蛋，朗朗的笑容，好似一朵含苞待放的花儿，那是自己在小学时所作的定义；后来的定义是这样的，漂亮的女孩应该有着高挑的身材，挺挺的胸部，会让男孩看了会有性幻想的那种，好似花瓣绽放，香气浓浓醉人的时刻了，那是我初中时所作的定义。

　　这些也如学知识一样，要不断观察、分析、总结、完善。

　　再后来我上高中时是这样对漂亮女孩定义的，正所谓漂亮女孩就是会让人看了不但要有高挑的身材，挺挺的胸部，还会让人看了达到赏心悦目的那种效果。但现在，我开始觉得有一种美已超脱化了，这种美已美到给人一种沉沉的压力，美到让我无心触碰无心伤害，只可远远观望而不可亵玩焉的感觉，只希望时间凝固停流让我长长久久地观望。

　　杜荧完完全全的美，已让我无法呼吸，不管是她那醉人的脸蛋，还是她那冷冰冰的双眼，都让我无法抗击，从她刚一进来的那刻，我的心脏开始就是为她而跳动，我的双眸开始就是为她而闪耀。

　　我开始想起了曾经看过《爱尔兰情诗》，其中一部分是这样写的：

　　[我爱你，不因为你的样子，还因为，和你在一起时，我的样子。

　　我爱你，不光因为你为我而做的事，还因为，我为了你，我能做成的事。

　　我爱你，因为你能唤出，我真真的部分……]

　　杜荧的外在与内在透彻在爱尔兰情诗中，这也是使我找到了爱她的简简单单的理由。

　　正当我莫名地沉思着那些问题时，又进来一个学生，不过是个男的。

　　那个男生一直走向最后剩下的两个空座位。此刻，他有两种选择：一，与我同桌，二，与杜荧同桌。

　　此刻我的思绪很慌乱，也很担心，惧怕他不会选择与我同桌而选择与杜荧同桌。

　　我并非是在乎那男生与别人同桌而心里不愉快，我又不是同性恋。而我在乎的是杜荧与别人同桌，尤其是与男生同桌，这会让我束手无策心里滴血的感觉。

　　空气中流动着恐惧而危险的气流。

　　当那男生刚走到我们桌旁时，我马上回过神来站起身，向他微笑，很绅士地做了个‘请’的手势以表友好，请他与我同桌。其实，我是怕他选择与杜荧同桌，我真是太聪明了。我站起来让他进去坐到了我的右边，我还坐到了原左边，也就是与杜荧还是只相距一条80CM的距离。我对自己的举动也有一些不好意思。但是为了守卫一些有价值的东西，这也是我心甘情愿去做的伟大事情。我不想在我与杜荧之间有第三者，尤其是男生。

　　此刻，周围的气流才开始平缓下来。

　　整个早上，我什么都没看进去。一直在想，虽说，杜荧现在与我还没有任何的瓜葛。可冥冥中总有一种感觉，好像这颗心，是为她而跳动着的，这个灵魂，是为她而存活着的。

　　她那一副冷冰冰的表情，不曾看任何人一眼，是不是她一直都是这副冷冰冰的样子对待别人呢？说她的那种美完完全全是种不负责任的美也不过分。但我还是喜欢欣赏她这个样子，一个很特别很特别的杜荧的样子。

　　我又在想，为什么杜荧名字有火，怎么她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呢？而凌弱，名字中带有三个两点水，都对人还是那么的热心？就如同夜猫子（程永毕，名中带毕一定是很顺利地毕业，可他却是重修过多的留级生了）成绩一直都不好一样让我困惑。这也使我想起了一些很奇特的名字，记得小学时，有个女孩叫白乳飞，正如其名，在那时其她女生胸部都还平平的似一个飞机场时，而她挺着胸部，发育得像一个熟透了的面包。而在高中时，有一女孩叫朱平平，缘于胸部平，大家称她为“太平公主”。

　　杜荧的出现让我欢喜让我忧。她的容颜让我难以抗拒，是我成绩上升的动力呢？还是成绩下降的根源呢？这我难以料想，未来的事我不想去想，也无力去左右，只是想，为了杜荧，什么我都可以放下。

　　我喜欢默默地注视着她默默地被注视着，这种感觉很好，但不是我所最希望的。而我所希望的感觉是，我喜欢默默地注视着她默默地注视着我，就像跟俞佳梦默默对视时一样的感觉，而这种感觉是否还是遥远的遥远？我不知道，只要能长长久久地默默地注视着她也就足够了。

　　冥冥中，深深地觉得，自己的人生开始完完全全由杜荧主宰着，使我欲罢而不能，圆满？落败？就完全交给她了。

　　在和李娇在一起时，我没有想过自己的人生。也许，对李娇的爱是柴米油盐的生活中的相互依赖，仅仅是一种生活上的相依相靠，但我们还是各自有自己的方向和人生，最终她要离去我的那天还是到来了，也许，我们彼此只是对方人生的一个微小的插曲部分。而对杜荧的爱，已成为我精神上的依赖，是完完全全不同于简简单单的相依相靠了，她已开始占据了我人生的绝大部分。

　　没有她，天空会灰色下去的。

　　没有她，晚霞会燃尽往日的灿烂。

　　没有她，灰色浮萍会铺盖整个湖面。

　　晚上，翻来覆去地就是睡不着，我上了天台，望着满天的星星和明晃晃的月亮，听整个城市中流动的喧嚣，觉得月亮已不再孤独，流动的喧嚣也十分地悦耳动听。我静静地回味着，默默地注视着杜荧默默地被注视着的感觉，这种莫名的感觉很好，促以让微笑在我的脸上绽放开来。自从李娇离去后，好久就没有笑过，饭吃得也比较少，厕所也上得更少，这样一来就不用再跟舍友们抢卫生间了。尤其二荞饼一向上卫生间很按时，上完卫生间更按时，每次都是要上三十二分钟才从卫生间出来，再跳上床继续睡觉。有一次甩甩拉肚子了，提着裤裆站在卫生间门口，“二荞饼，好了没有？我快拉出来了。”

　　“时间还不到呢！你再等十五分钟吧，要不你也进来一起拉吧！”

　　二荞饼每次出来时，卫生间门口都排满了队伍，“二荞饼，怎么老是要这么久？”二荞饼最明智的做法就是跳上床，拉上被子蒙住脑袋，不理大家。要不然大家就会一直责备他——你的肚子是不是沙锅？——每顿你是不是吃饭的呀？——睡觉也不能老是喜欢在卫生间嘛！——害得我快拉出来了！……

　　简简单单地遇见，与凌弱及俞佳梦的遇见，并没有改变我生活的多少，也曾对俞佳梦的一面之缘后的念念不忘；也曾对凌弱那种弱弱的样子怜悯后产生要去好好呵护她的念头，所有那些都过去了，我也并没有应刻意想去实现，就让一切如云烟般散去吧。但对于杜荧的念头，我要让她那冷若冰霜的脸笑起来，我会一定要去实现的，绝不放弃。

　　李娇的离去才没多久，杜荧的出现马上就代替了李娇占据在我心中的位置，这让我十分地怀疑自己，也让我有深深地罪恶感。世间的男男女女是否都是这样的呢？

　　我在想杜荧的出现，究竟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人生呢？但我还觉得自己还在期待着什么……

　　我望着星星，告诉星星，我今天终于见到让自己心动已久的杜荧了。

　　校园东区草坪是我与小山吃过晚饭后常去玩耍的地方，因为我发现草坪上生长着的全是草，还有人，那里的草坐上去很软很舒服。草坪已开始发黄了，白茫茫的一片连着一片，树叶也快掉光了，白刹刹的枝干直冲云霄，不过这里的草坪上的草都是野生的草丛，生长很茂盛很坚强，每次坐下去时，它们还拼命反抗，扎得屁股好疼，那只不过是第一次的感觉，慢慢地就会习惯了，一天天屁股变得舒服起来。

　　我与小山盘腿坐下又开始了我们每天的游戏，扑克十三争上游，是我们新发明的，游戏规则我不便跟各位说，并非是我想申请专利，但并不代表其他人不想申请专利。

　　还是说说游戏处罚吧，如果她输所受到的惩罚是让我弹她脑门，要么就是用夹子叮鼻子，耳朵，眼皮之类的。而我输的代价更为惨重，因为是要让她亲我一口，或者就是让我亲她一口，也许大家不能理解，亲吻一个人，是要付出代价的。爷爷奶奶亲吻我，就要给我糖果吃，爸爸妈妈亲吻我，就要养我半辈子，而我亲吻别人，也许就要养她一辈子，如果所要亲吻的人是杜荧，也许我会毫不犹疑，更希望我们能一同踏上红地毯。但如果是让苏小山亲吻，我会有种被非礼，被强暴的感觉，那我这一生也就完蛋了。还好我不会输，因为大鬼小鬼躲藏在我的袖子里为奴为婢，在需要帮忙的时候，他们随时会溜出来跟我打招呼。

　　“牧中豪——怎么你又赢了？是不是捣着鬼？”

　　“没有呀，不信你搜搜。”

　　我说着就拉袖了给她看，竟然她每次都不会搜到我袖子里的大小鬼，太令我失望了。

　　所以，每次都是让小山红着脑门，鼻梁，眼睛，跟在我身后蹦蹦跳跳地回宿舍。她这么高兴，我真不明白，她是玩扑克成瘾？还是根本就是每天不让我弹她脑门，她就会觉得痒而不自在？看来我也得看看金庸的武侠作品，学习学习弹指神功，也才对得起她每天高兴的样子，让她的脑门更舒服点。

　　快乐着，还是痛苦着，拥有了，还是期待着，时间还是会一分一秒不快不慢地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