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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危险的爱情(2)

  我给冯伦做好吃的火锅,我是江南水乡的女子不嗜辣,但冯伦是重庆人,他狂爱一切辣的食物,我就照着食谱做给他吃。

  他辣得满头是汗。他握住我的手说,难怪我这样爱你,你是这样懂我的女人。

  然后我惊叫着跳起来。

  我说,窗户那里有一个女人,你看你看。

  冯伦恐慌地转过去,他说那里那里?

  我指着窗户眼泪四溅,我抖得像筛糠似的,我仓皇地说,那个女人长得真好看,可是她好苍白,她在窗外对着我笑,她总是在我回头的时候朝我笑。

  这房间有鬼吗?我问冯伦,他瑟瑟的像秋天的叶子,他说,别瞎说,是幻觉吧,怎么会有鬼?

  冯伦在这里的时候开始紧张,他会发现阳台上总有写给他的信,那不过是幽怨的女子表达爱情的信,但是已经让他魂不守舍。

  半夜里,洗手间的水哗哗地响个不停,我把冯伦摇醒,我说你怎么不关好水龙头?他说我关了呀。

  这样的事情每个晚上都会有,有时候窗没有关好,白色的窗帘飘荡起来像是一个女人的纱裙。

  我说,我害怕。可是冯伦更害怕。他的眼睛深陷下去带着厚厚的眼袋,他总是慌乱得打碎这个打碎那个。

  这房子里好像住着另外一个人。我对冯伦说,我看着他眼里的恐慌,他的精神已经疲惫不堪了。

  有时候,水龙头明明关好了他也会听见声音,他晚上一遍一遍地起来跑去关水龙头。

  他也开始注意我身上穿的衣服。他说这衣服是从哪里来的?

  我说是在橱柜里找到的呀,觉得挺漂亮。

  那些牡丹像血一样红,他缩到角落里,捂住自己的眼睛,他喊,别过来别过来,对不起对不起。

  我说冯伦你怎么了,是我呀!你对不起谁?

  冯伦像看见鬼一样恐慌。

  屋子里随时都充盈着鬼魅阴森的气氛,好像有一个女鬼生活着。我要带冯伦去看心理医生,他不愿意去。

  我带回一张照片,我说今天给我们拍广告的女孩漂亮极了,你看。我把照片递到冯伦面前,他一下就呆了,他抓住照片开始笑,笑出了很多的眼泪。

  他说,你是人是鬼,你为什么要折磨我?为什么?

  他的笑声在空空的房间里回荡,带着绝望。我想,他这样下去会崩溃的。

  冯伦生病了,他迷糊地在床上说着梦呓。

  冯伦终于支撑不住了,他从16楼的阳台像大鸟一样的飞下去,带着粉身碎骨的绝望。我没有去看他,我想他应该安宁了。

  他的太太回来的时候才知道他在东大街有一套房子,在那里他和不同的女人寻欢。

  这套房子里曾经死过一个女人,她穿着绣有牡丹的睡衣跌下去,带着她的爱情。

  是熏。我的朋友熏爱上了她的上司,她为他怀了孩子。她苦苦地哀求他,要和他结婚,他冷漠地赶她走,他说他不需要她了。在和他耳鬓厮磨了那么久以后,他说他不需要她了。

  她抱住他,她哭泣地求他,她说我不如死去,纠缠中他推了她一下,然后她就跌落在这城市,像流星一样。

  熏最后一次见我的时候,她说,爱真是一杯毒药,喝下了就是一世的苦。

  我哭了,我对着熏笑靥如花的照片说,我会为你讨回来的。

  我进入那个男人的公司,我用身体引诱那个男人。我搬到那个男人的房子,我模仿熏的字迹写信,我穿和熏一样的睡衣,我在半夜打开水龙头,我让他的心志一点一点崩溃。

  他死前,我站在他的床前,我披散着头发,我穿有牡丹的睡衣,我叹着气幽幽地说,伦,我在阴间很寂寞,你来陪我吧,否则我不会走的。

  我看见冯伦瞳孔里的崩溃,他跃身起来朝窗子走去,他跳下去的时候,我哭了。我站在这里,泪流满面。

  熏,我和你一样爱上了这个男人。

  成长的捷径是去喜欢一个人

  文\/张芸欣

  第一天·我只是想来见一见你

  到苏州的那天,我穿“JONGJONG”的白毛衣,领子是镂空的小花,脚上是“FED”的圆头小皮鞋。全是“和之百货”第一天开幕打半价买的。

  圣诞节。我站在“和之百货”办贵宾卡,他们送给我一本2007年的挂历。我给你发信息,我说苏凉,送你一本挂历,你要不要?你发笑脸过来,说好的。

  可是你知不知道,我想说的是,我把我送给你,你要不要?这样说太露骨了,我是多么矜持的女生。

  现在的时间是2007年4月5号,星期四,清明。我和你说我要来苏州,你说好吧,我和微紫一起来接你。

  我不乐意听这句话,我希望你和我说你来接我。你为什么要带上微紫呢,她是个多么不识趣的小妞,你追了她两年,她还是对你不闻不理。

  我把行李交给你,我说,苏凉,主动帮我拎东西会死吗?

  你笑,温暖得能把我的心融化。我拉起微紫的手走在前面,把你丢在后面亦步亦趋。苏州的阳光不算刺眼,微紫却说,我好累,我想睡觉。

  你无比温柔地对她说,下午上信息论课再睡吧。

  我鄙视你,你这样是为她着想吗?你这根本是在害她。我跳上开过来的33路,坐在最前排的位置。

  下午·唐伯虎是才子,可惜你不是

  50分钟后,我们到了苏科大石湖校区。我驾轻就熟地朝里走。你在操场旁的小桥和我们道别。我独自跑进公主楼旁的教育超市买梅干菜扣肉粽子、小饼干、绿豆小饼,站在超市门口把它们统统塞进嘴里。

  我想通过这样的方式让自己吐出来。否则我怕我不是吐而是哭出来。我见不得你对别人好。

  微紫递来一袋麦香的牛奶,我抬头看她一眼,笑得像汉奸。

  我问她他哪里不好?微紫歪头想,他太黑,太胖,长得不够漂亮。

  所以苏凉,你没戏,微紫说你除非整容,否则她选一个像警察的帅哥也不会选择你。

  下午我们搭车去“唐寅园”看我仰慕的才子唐伯虎。我站在文征明的书法前夸他的字真漂亮。你和我研究说这些画和书法都是真迹吗?我配合你,我说是呀,估计玻璃都是防弹的。

  你和微紫站在“解元”的碑前虔诚祭拜。我绕到后面葬人的小丘不停地吹上面的蒲公英。你问我干吗,我说我希望蒲公英能把我的愿望带得很远很远。你轻轻地折下一枝蒲公英给我,我把蒲公英小心翼翼握在手里,生怕我一用力,就把它吹跑了。

  苏凉,你哪里知道,我握着一只茎是空心的蒲公英仿佛握着我脆弱的感情,脆弱得只要轻轻一吹,就会被带到很远的地方,再也回不来。

  第二天·我们都是可怜的人

  你请我们吃饭我是陪衬品,是你们尴尬气氛的调味剂。我充分发挥了一个调味剂的作用,我绞尽脑汁想一些话题。你的眼神时不时地飘向微紫,你那么在意她的反应和表情。

  回到宿舍,微紫接她警察帅哥的电话。脸上那种甜腻表情在面对你的时候永远不会出现。我莫明地有些生气,我觉得你真可怜,我也可怜。我们俩都是可怜的人。

  晚上十点钟,你给我发信息说要拿青团给我。其实就是拿我做幌子给微紫而已。我还是下去了,让你陪我逛校园,科大晚上的校医院门前很合适拍鬼片,一盏长方体的淡黄灯,在破旧的楼前氤氲泅散。

  逛到“师陶园”,你把手机灯打在花厅的石雕上,问我,可怕吗?

  我说不怕。声音是从未有过的笃定。有你在,我真的什么都不怕。

  我们靠在廊椅上说话,你给微紫发信息,时光像水一样划过,有微小的光翻过树丛打在我的脚踝上,我把脚放在这些光前来回地荡。我轻轻地问你,如果一个女生和你说她喜欢你,你会放弃微紫接受她吗?你用很轻的声音回答,如果我觉得她不错的话,会考虑。

  隔着那个柱子我低下头来笑,我笑你怎么想都想不到我会喜欢你吧。我这个到大三还没有谈过恋爱的小姑娘,居然喜欢你。这简直不可思议。

  第三天·乌镇上的告别有没有你

  周六,我随你们系上组织的春游活动去乌镇。我听芝华士的广告歌。《when you know》当你知道。喜欢一个人,要怎么才能让他知道?

  我站在宏源泰染纺湛蓝深的染布后面探出头,看到你站在微紫身旁,讨好地笑,我的心揪得疼。苏凉,你在我眼中是个完美的人。你不应该这样,为了爱没有身价没有尊严没有理智。

  可是我有什么资格说你。我甚至比你更卑微更莫明,我只见过你一面就开始喜欢你,我用一年的时间还理不清我喜欢你是不是因为冲动和不了解。

  在三白酒坊我喝了55度的酒,他们只给我很小的一杯,我连一丝醉意都没有。

  从酒坊出来我们站在修真观前面等着看花鼓戏,你拎一罐三白酒给我。

  微紫笑你,说淼淼从来不喝酒。你说,那我刚才看她喝得很开心。

  苏凉,我从来都是滴酒不沾的,只是听别人说酒后能吐真言,我就企图通过那一杯酒让自己醉掉。这个想法是不是很蠢?喜欢一个人,智商都会变得蠢钝不堪。明知做什么都徒劳,却还是一如既往。

  走路去停车场的半道上看到乌镇车站,我想起《似水年华》里黄磊送刘若英,在大雨里,刘若英哭了。黄磊伸手给她擦眼泪,那个姿势保持到雨停了,刘若英看不见了,他才往回走。走了几步,他突然转头,彷徨地张望,他发现他永远失去他的爱,他站在那里,才让眼泪掉下来。

  我转过头去,看你。我想,你会不会有一天转头发现我不见了,而难过呢?

  第四天·你要怎样的暗示

  周末,微紫去洗澡,我用她的电脑上网。在QQ上遇到你。

  你说这几天多亏有你在,否则我和微紫在一起总是很冷场。你说你喜欢她嘴角弯起来的笑,你说你喜欢她穿裙子的文静样子。

  我发消息问你,我喜欢一个男生,我要告诉他吗?

  你说,告诉吧,这样直接。

  我说,可是他有一个很喜欢的女生了,怎么办?

  你说,我们都是两个可怜的孩子,怎么都喜欢上不喜欢自己的人?

  阳台外的风大片大片吹进来,我搬了把凳子坐在阳台门口的地方,把脚放平。河塘外的水已经清粼粼,不像我一年前来的那样有绿色植物浮动,夜晚被恶臭熏醒,握着手机给你发短信说,我肚子痛。

  一年前,你还记不记得。那才是我们最开始相识的时间。

  回忆·有关一年前的种种

  一年前,我来拍苏州最古老的画面。你追第四个你喜欢的女生无果。晚上八点钟我们一起站在人潮涌动的山塘街上听苏州评弹,有拿糖画的小孩把一整只的燕子糖画粘到我的白衬衫上,你来帮我,认真地把我背上的糖一块一块扯下来,你高我一个头,低下眼的目光如清水那般温柔,我这个难得安静的姑娘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后来我才知道你和微紫是一个学校,苏州科技大学,应用数学系,号称既可以做网管又可以做老师的系。这些都不重点,重点是,你居然是微紫和我提过的追她许久她拒绝的男生。这太戏剧了。这个戏剧的模式被我解释为缘分。

  回上海后,我和你频频保持联系。你和我聊微紫,我告诉你她所有的喜好。你给我打过三次电话,说要请我吃布丁。说你要考上海的研究生。你都是在为你和微紫的将来打算,你的世界里从来就没有我。

  第五天·趁现在年少如花,把我唱给你听

  我走的那天微紫没来送我,我提着在观前街买的鞋子和衣服走在校园里。我穿“淑女屋”的绣花领子长袖。你不知道,我也打算走文静路线了。

  我想起这几天发生的事,多么可惜,这些看似幸福的小细节,都不是因为你喜欢我。你只不过只爱屋及乌。或许说好听点,我们也能算是不错的朋友。

  苏凉,有一件事我没和你说,这次回上海,我就要开始办出国手续。我多么希望我喜欢你只是我的冲动和错觉。我用了一年的时间把喜欢你的原因一条一条罗列在纸张上。我想,我是真的喜欢你。

  你推荐过我听的第一首歌,是老狼的《想把我唱给你听》。我喜欢里面的那句歌词:谁能够代替你呢,趁年轻尽情地爱吧。谁都不能代替你,谁都不相信我就这么爱了。

  喜欢一个人,是让人迅速成长的捷径。你会为他着想,为未来考虑,为幸福打算。现在的我们,没有未来。我始终不说,我背负不起爱这个承重的字眼,而你,也没有考虑过要爱我。我们还是两个与爱毫不相干的个体。彼此祝福,偶尔挂念,这样,也很好吧。

  所以,苏凉,我只能把我这个飘渺得像梦一样的故事装在这本你们学校操场旁的报亭就能买到的杂志上。轻轻地转过身,把我那首喜欢你的歌唱给自己听。

  全世界表面的海洋都死掉了

  文\/于筱筑

  凌晨2点和6点的街

  我在清晨6点和蜗牛走在建设大马路上。我说,蜗牛,我等了四年的美梦终于要实现了。他看着我笑,他看起来很憔悴。我说,蜗牛,你饿么?我的胃好痛。

  我在自动售货机上买一瓶番石榴汁。蜗牛蹲在那里抽烟,风把他的头发吹起来,马路上有很少来往的人。我对着毛玻璃看自己的脸。一个黄黄的我,一个怪摸怪样的我。

  朝阳升起来,露珠蒸发了,身体要蒸发了。

  我把蜗牛嘴里的烟抢过来吸两口,它烫到我的手指。我们一夜没睡,记得喝了很多的酒,蜗牛点的酒叫“全世界表面的海洋”,我和蜗牛坐在吧台上,用口衔着杯子,比赛谁一仰头就先把酒喝完。我记得我睡在蜗牛的床上,蜗牛躺在我的旁边。

  第一次发现蜗牛那么瘦,很快就醒了,头疼得厉害。我可以感觉得到蜗牛没有睡着,他老是动来动去的,他的呼吸那么不均匀。我也没有睡着。

  天就亮了,过去了一夜么。我跟蜗牛说,蜗牛,你不要送了。我回去洗洗睡了。起来去做头发,然后就去机场。蜗牛看着我走,他蹲在那里,蹲在风里。

  天是灰色的,哪里有什么太阳,哪里有什么露珠。

  为你我花了半年的积蓄

  现在我要跟你说海鸥。他就叫海鸥。海鸥的海,海鸥的鸥。不像蜗牛的名字是我乱叫出来的。我给他买机票的时候机票上就这么写着他的名字。海鸥晚上11点50的飞机,我晚上8点醒过来。我打开音响开始听那首《漂洋过海来看你》,我蹲在地上抹地,换上新的白色床单,然后到了9点。我把冰箱填满,去剪头发。11点的时候,我坐上机场大巴去新机场。

  我站在出口等海鸥,我开始明白娃娃为什么要唱“我连见面时的呼吸都曾反复地练习”了?我不停地看表,我走来走去想找一个最醒目的位置,我不停地想着自己该有什么样的姿势才最漂亮?我看着一架架飞机停下来,我看着一拨拨人走出来。

  我终于看到了海鸥,他没有看到我。他一直没有看到我。我就站在第一排最中间的位置。我们一起走出机场,好像都没有什么话。他的样子我想了好多遍,现实中和我印象中还是有不同。我觉得他没有以前那么好看了。

  蜗牛的短信发过来,“美梦实现了没有?”

  十二点了。仙多拉的海鸥王子要骑着萤火虫来了。蜗牛。

  西门汀的水箱旁

  海鸥走了。在来了的第三天。他睡觉的时候离我很远,像我和蜗牛那么远。我说我喜欢你那么久啊。他还是不说话,碰都不碰我。

  我说蜗牛,我送都没有送他。你说他为什么不喜欢我啊?大概全世界表面的海洋都死掉了,我终于没有带自己去沙滩上。我和蜗牛坐在西门汀的水箱旁边,金色的夕阳铺到他白衬衣的肩上,我看到的是蜗牛的侧面,我第一次发现蜗牛的睫毛有那么长,像一把刷子。

  其实,爱情是一场多么无趣的游戏。譬如我们这样的,A喜欢B,B又不喜欢A,B喜欢C。蜗牛看着我,特无辜地说,你不要想不开。

  我有点尴尬。于是我抬头望天。我说,再爱一个人又怎么样呢?

  我没有叫他蜗牛,我轻轻地叫他的名字,许杰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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