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母亲节裙子走光

　　李莹从花园回来，还没走进宿舍，就听到了陈枫那高八度的嗓门：“今天晚上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在台上走光，这下好了，丑都出尽了，以后叫我还怎么在学校里见人呀！”

　　“好了，好了，别拿裙子撒气了，裙子又没有过错。”说话的是东方冉梅，“不过，我倒觉得你这种为艺术献身的精神，还是很值得钦佩的。”

　　“好你个东方，人家都伤心死了，你还拿人家取笑。”

　　李莹的心不由得一颤，她突然有一种预感，她们说的事可能与自己有关。

　　李莹轻轻推开门，东方冉梅看李莹进来，招呼道：“李莹，你今天晚上跑到哪去了，可惜了一场好戏没看上。”

　　陈枫跳过来，捂住了东方冉梅的嘴：“不许你说。”

　　“李莹又不是外人，说说怕什么。”

　　原来，陈枫的孔雀舞跳到最后，正当如醉如痴的高潮段落，陈枫一个深下腰，只听嘶拉一声，身上穿的裙子被撕开了一道大口子。陈枫一怔，台下顿时传来了一阵哄笑声，陈枫又窘又恼，慌乱中跑到后台，虽然如雷的掌声给了陈枫一些安慰，但她还是觉得心里疙疙瘩瘩的，晚会没结束，就先跑回了宿舍。

　　“你说，好端端的裙子，怎么说破就破了呢！肯定是假冒伪劣产品，看我怎么找我妈算账！”陈枫的气还没有撒完，嘟嘟囔囔地唠叨着。

　　“我看你还是找你自己算账吧，谁叫你那么胖呢，孔雀穿的裙子让你这小肥猪一撑，不破才怪呢！”

　　“你说谁呢，你才是小肥猪呢！”陈枫不依不饶地胳肢着东方冉梅。

　　站在一边的李莹思想激烈地斗争着，她不知道该不该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她知道，一旦说出来，等待她的肯定是一场暴风骤雨，可是不说出来，她的心里一样得不到安宁。

　　“陈枫，你听我说……”

　　陈枫停止了撕打，横了李莹一眼：“说什么说，我还没可怜到需要你同情的地步。”

　　“不是同情，我是说，你的裙子……是我……”

　　陈枫似乎听出了李莹的弦外之音：“你说什么？这么说，你动过我的裙子？”

　　下午，当大家都在伙房里忙着给自己的妈妈准备礼物的时候，李莹没有去食堂，她一直把自己关在宿舍里读英语。正当她读得昏天暗地的时候，门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李莹打开门，只见门口站着一位风姿绰约的中年妇女，自报家门是陈枫的妈妈，专门来给陈枫送晚上跳舞用的裙子。李莹不由得被这位阿姨的美丽惊住了：“原来您就是陈枫的妈妈，难怪陈枫长得这么漂亮。”

　　“你不是也很漂亮吗？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李莹，木子李，晶莹的莹。”

　　“噢，很好听的名字。你妈妈来了没有，今天不是一块过母亲节吗？”

　　李莹听到这儿，心不由得抽搐了一下：“没有……她没来。”

　　“她是出差了，还是生病了？”

　　“噢……都不是。”

　　中年妇女不再追问，把裙子放在陈枫的床上。“李莹，麻烦你跟陈枫说一声，我现在有点事，晚上再过来。”

　　“阿姨再见。”李莹目送着这位漂亮的阿姨在视野中消失，她的心里不由得泛起一阵酸楚。如果自己也有这样一个妈妈，该有多好呀！李莹这么想着，她的视线不由得落到那条裙子上，这条裙子真是太漂亮了，那绚丽的颜色，那闪闪发光的金片，简直就像真正的孔雀开屏一样，让人忍不住想上前去摸一摸。李莹小心翼翼地把裙子抖开，贴在身上比划了一下，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穿过这么漂亮的裙子，她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想把裙子穿上试一试。就试一下。这个念头一旦萌出，便像中了魔似的，再也止不住了。她先把宿舍门插上，然后飞快地脱掉身上的衣服，小心地套上那条漂亮的裙子，她扯起裙摆轻轻地旋转着，旋转着，仿佛自己真的变成了一只美丽的孔雀，在河边翩翩起舞。正当她沉浸在美好的幻觉中，突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李莹吓得一惊，急忙去脱裙子，匆忙中，裙子挂在了床角的钉子上，被扯破了一个口子。门外的敲门声更加急促，李莹慌慌张张地把裙子叠好，胡乱套上自己的衣服，急忙打开门，门口站着外班一个同学，说魏老师找她，让她赶紧到小礼堂去帮助布置一下会场。

　　李莹眼睛不由得朝那裙子扫了一下，她本想回来后用针线把裙子缝一缝，但等她回来时，裙子已经被陈枫穿走了。

　　陈枫不等李莹把话说完：“东方，你听见没有，这下真相大白了，我说好端端的裙子怎么说破就破了呢，原来是李莹从中做了手脚，她一开始就想陷害我！”

　　“陈枫，我不是故意的，真的！”李莹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陈枫看。

　　陈枫用手捂住耳朵：“不听，不听，你就是故意的，你嫉妒我有新裙子，你成心想让我出丑，对不对！”

　　“不是，陈枫，我……”李莹有口难辩。

　　“你赔吧，你除了赔我的裙子，还得赔偿我的精神损失，就你那穷酸样，你赔得起吗？”陈枫不管不顾地发泄着，连旁边的东方都看不下去了：“行了，陈枫，别耍你的小姐脾气了，要我说句公道话，李莹如果真想陷害你，她干嘛还要告诉你呀！”

　　陈枫虽然心里承认东方冉梅分析的有道理，但感情上却还是不依不饶：“那这事也不能就这么不了了之呀！”

　　“李莹不是已经给你道歉了嘛，你还要怎么样？”

　　陈枫愤愤地端起脸盆，用力在桌上一墩：“要是道歉有用，这个世界上还要警察干什么？！”说完，一摔门，出去了。

　　那关门声重重地撞击在李莹的心上，她估计这一回怎么着一根大梁子也给结上了，而且还是根钢筋水泥的，心里不由得有些怅然。

　　东方见状，走过来拍了拍李莹的肩膀：“别往心里去，她就这个脾气，一会儿就过去了。”

　　李莹感激地抹了把眼泪：“东方，你说我这个人，怎么总是给别人惹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