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小鸟让太阳微笑遭遇广告

　　林子瑜听说张彬一行到市场宣传被人轰得狼狈逃窜，不由笑得浑身乱颤。

　　东方冉梅看不下去：“林老师，这事有这么可笑吗？”

　　林子瑜收住笑：“这都什么年代了，你们还搞这么原始的宣传？”

　　“那你的意思呢？”

　　“你们想想，现在什么形式的广告覆盖面最广。”

　　“当然是电视广告。”张彬抢答。

　　林子瑜做了个王小丫惯用的手势：“回答正确。你们提出保护麻雀，这个想法很好，如果能制作一个保护麻雀的公益广告，通过网络和电视进行宣传，让那些不明真相的人了解到麻雀的益处，不再吃烤雀。没人吃烤雀了，卖烤雀的小贩们无利可图，他们也就不会再捕捉麻雀了，你们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做这种广告肯定需要很多钱。”

　　“我去动员我爸，让他给咱们赞助，他肯定乐意。”丁晓芸插话。

　　“咱们最好还是别让家长出钱。”林子瑜摇摇头。

　　“不让家长出钱，我们自己又没钱，那这事怎么办呀。”丁晓芸摊摊手。

　　事情一下子走进了死胡同。

　　就在这时，一直没吭声的陈枫冒出来：“这事交给我，我认识一广告公司的导演，让他给咱们做，保证没问题。”

　　“真的，你不是吹牛吧？”东方冉梅有点不相信地望着陈枫。

　　陈枫的自尊心受到打击：“你爱信不信，不信拉倒。”

　　林子瑜见状，急忙鼓励陈枫：“不管有没有把握，可以先去试试。陈枫，要不要我给你整点酒壮行。”

　　陈枫被林子瑜逗笑了：“酒就不必了，如果事情真能办成，你们记着给我买一蛋糕庆祝一下就行了。”

　　陈枫认识的导演姓谢，是陈枫老爸同事的儿子，由于高考落榜，不得已自费上了电影学院大专班，结果误打误撞，从此走上金光大道。谢导能有今天，按他自己的说法，多亏当初名字改的好。他原名谢京生，进入电影学院之前，托人走关系，到派出所将名改为谢凯艺。说白了，就是陈凯歌、张艺谋二人的组合，借着两位大师的光环，毕业后虽然没拍成什么像样的片子，但在广告界却有了一点小名气。他拍的几个广告，几乎家喻户晓，妇孺皆知。

　　陈枫见到谢导时，他正在现场指挥拍摄，他看了陈枫一眼，只把她当作看热闹的普通观众，无暇搭理。陈枫忙高声自报家门，谢导记忆力甚佳，经陈枫提醒，隐约记得好像在哪跟她吃过一顿饭，于是问她来干什么。

　　陈枫装出一副特诚恳的样子：“谢导，我想请你帮忙制作一个保护麻雀的公益广告。知道你是这方面的大腕，又一向乐善好施，助人为乐……”陈枫绞尽脑汁，想着各种肉麻的词。

　　谢导这些年已被演艺圈磨炼得极为现实，不为高帽子所迷惑，开口便来实的：“有钱没有。”

　　见陈枫摇头，谢导脸上的热情立刻退到零点：“没钱跟我说这么多干吗？我正忙着呢，时间就是金钱，懂不懂？”

　　“谢导，我们拍的是公益广告，是有益于社会的。”

　　“大道理我比你会讲，再公益的广告，也得用钱来拍。”谢导怕陈枫不明白，现身说法教育陈枫：“你看，这摄影棚，这灯光，这美工，还有演员，再算上动画特技什么的，哪一个不要钱？这么告诉你吧，拍一条好广告，少说也要十几万。”

　　“要这么多？”陈枫不由得露出一副惊诧的表情。

　　“这还不算多呢，在国外，拍一条好广告，有时比拍一部电影都贵，要好几百万美元。所以说，你不要跟我讲什么为人民服务，商品经济不认这个。”

　　“那这么说，一点余地都没有了？”陈枫失望之极，想不到她的满腔热情，两句话就给灭了。

　　“余地倒是有，你可以去找环保总局，让他们从今年的宣传费里拨一根汗毛汇到我账上，有了钱，咱们再商量下面的事，OK？”

　　陈枫暗骂谢导站着说话不腰疼，自己要是有门路能跟环保总局搭上线，又何必找他，连连摆手说办不到。谢导摇摇头，做了个遗憾的动作，表明已经没有谈下去的必要。

　　陈枫不甘心无功而返，心里还残存着一丝幻想，希望谢导能回心转意。因为在她看过的言情剧里，任凭男主人公如何固执，待故事发展到最后，都会英雄难过美人关，无一例外拜倒在石榴裙下，满足美女的愿望。陈枫自视为美女，谢导却未毕算得上英雄。英雄尚且过不了美人关，不是英雄的谢导便更不在话下。

　　坚持了半个小时，陈枫终于等来了机会。谢导他们约的拍广告的女演员因嫌片酬太少，临时变卦。谢导措手不及，一时又务色不到合适的人顶替，一扭头，见陈枫还坐在那里，他脑瓜一转，堆出一脸的假笑，缓步踱到陈枫面前：“小姑娘，我刚才想了想，还有一条路可走，不知你愿意不愿意？”

　　“什么路？”陈枫迫不及待地问。

　　“我们采取换工的方式，你先帮我拍一条广告，然后我再做你们的公益广告，咱们互惠互利，你看如何？”

　　陈枫听说要抬举她拍广告，激动不已，一口气连着说了八个“好”。说完后才想起问是拍什么内容的广告，并提前声明，若是卫生巾之类的，则不予考虑。

　　谢导哈哈一笑：“小姑娘长得挺纯，思想还蛮守旧的。你放心好了，我今天拍的是蛋糕广告，你如果把这条广告拍火了，厂家一高兴，说不定包你一辈子吃蛋糕不花钱。”

　　“哇噻！”陈枫兴奋得恨不能跳起来，她今生最爱的食品就是奶油蛋糕。

　　“行了，你先下去做准备吧。”

　　陈枫被领到化妆间，化妆师在她的脸上三抹两化，化出来一个十分滑稽的丑娃娃。陈枫一照镜子，简直不敢相信，那个辫子翘在天上，脸蛋抹得像猴屁股一样的女孩就是自己。

　　“你们会不会化妆呀，怎么把人化成这样呀！”陈枫不满地嘟嚷着。

　　“这都是按导演要求化的。”化妆师振振有词。

　　“你们要这样丑化我，我就不拍了。”

　　正好谢导走过来，看到陈枫这副样子，不由得大笑起来：“想不到，小姑娘还挺注重维护肖像权的，行，重新给她化，按漂亮的化。”

　　重新化好妆的陈枫被领进摄影棚。摄影棚里已经放好了一个硕大而精致的蛋糕，蛋糕上面有一个用奶油和巧克力做成的尖顶小房子，房子前面还有两个戴着红帽子的小雪人，周边是一簇簇五颜六色的奶油花，一看就让人喜欢。

　　陈枫甜甜一笑：“谢导，你给我说说戏，我是表演吃蛋糕呢，还是捧着蛋糕跳舞呢？”

　　谢导摇摇头：“都不是。待会儿你就坐在蛋糕前面，然后有人把你的头摁在蛋糕上。”

　　“什么，你说什么？”陈枫以为自己听错了。

　　谢导又重复一遍：“我是说待会你就坐在蛋糕前，有人把你的头摁在蛋糕上，等他的手拿开，你就把头抬起来，用舌头舔舔嘴边的奶油，微笑着说一句台词：味道好极了！明白？”

　　陈枫一个劲吐舌头，直怪谢导满脑子奇思异想，倘若拿到好莱坞去参评最差创意的金酸梅奖，保准能稳中头筹。稍稍流露出几句微词，便被谢导劈头盖脸训斥一顿，这是给蛋糕拍广告，又不是给你拍广告，你要搞明白。

　　演艺圈的规矩历来是先当孙子后当爷，谢导刚入道不久，尚属孙子级别，平素受尽了明星大腕的气，今天好不容易遇到个比他更没名的，当然要过把瘾，耍回导演威风。陈枫毕竟不是职业演员，每拍到关键时刻，总是砸锅，连续糟蹋了N块蛋糕，被骂得灰头土脸。陈枫终于忍无可忍，甩出大腕的派头，宣布罢演，拂袖而去。

　　陈枫回到宿舍，默默无语倒头便睡。东方冉梅察颜观色，见她满脸疲惫，眼睛里写满了失望，自然明白事情的结局。为了安慰陈枫，特意让李莹拿出早已买好的蛋糕犒劳她。不料马屁拍在马腿上，陈枫一瞧见蛋糕，夺过来狠狠扔在地上，并发誓，这辈子再也不吃蛋糕，搞得全寝室的女生都恨不得把眼珠子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