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兄弟一窝都是贼 (7)

　　握紧了挂在脖子上的十字架项链，安宇真露出志在必得的笑。

　　四人约会，那场面可想而知，金俊宿的目光始终停留在裴秀恩身上，而裴秀恩的眼里只有朴圣勋，但朴圣勋却又似有似无的一直追随着宋贞熙，整一食物链。

　　“秀恩，要喝饮料吗？”

　　金俊宿递上饮料，裴秀恩说了谢谢却将它给了朴圣勋，朴圣勋看着她微笑，来接饮料的手却在碰到前改为搂住了宋贞熙的肩。

　　裴秀恩当场愣在那儿，手僵在半空不知道怎么办好，帮着解围的金俊宿将饮料又拿了回来，狠瞪了哥哥一眼。

　　“秀恩……”

　　“我没事。”她马上提起精神，开玩笑，她怎么可能这样就被击垮，裴秀恩名言，幸福要靠自己挣。

　　宋贞熙始终不发一言地观察着三人，不回应朴圣勋，却也不甩开他搂着她的手。

　　“天都暗下来了，好晚了，我们去吃点东西吧。”

　　“好啊。”

　　“你们自己去吧，我和她还有别的事。”朴圣勋的话立刻浇灭了两人的热情。

　　“什么事，我也要一起去。”她怎么可能会让他们两个单独相处。

　　“先去吃点东西吧，有事晚点也可以说。”

　　“裴秀恩。”

　　裴秀恩不明白朴圣勋干吗突然这样叫她，好奇地眨了眨眼。

　　“别浪费时间在我身上，虽然我现在不是以前的那个朴圣勋，我霸占着这个身体，但我和他不同，我可以感受到他的思想，不管是我还是那个没用的家伙，都对你没有一点兴趣，那家伙有兴趣的是一个叫安宇真的女孩。”

　　微扬的唇角勾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在裴秀恩还无法很好地消化他话中的意思时，他将目光投向金俊宿，慵懒散漫的口吻里掩饰不了轻蔑的嘲讽。

　　“还有你，金俊宿，喜欢就坦白说，做为男人像你这样真的很悲哀，等着一个眼里只有别的男人的裴秀恩发现你的感情。哼，以为在演三流爱情剧么？”

　　“你……什么意思？”裴秀恩有些不敢相信，俊宿喜欢她，怎么可能？脑中突然像起前天在阳台，他对她说的话。

　　“没……呵呵，刚才骗你的，我只是……很想遇到一个可以让我付出所有、全心喜欢的人。”

　　他说这些话时分明是看着她的眼睛的，为什么当时她没有发现？

　　朴圣勋只是冷笑了一下，不再理会她，而是欣赏着对上裴秀恩询问的目光的金俊宿不知所措的表情，慌张又急着掩饰的样子可笑至极。

　　“他说的是……真的？”

　　金俊宿没有说话，沉默着避开她询问的目光。

　　沉默就代表默认，裴秀恩真的没想到自己深爱的人一直对自己毫无感情，而被当做是朋友的俊宿却傻傻地等待着她发现他的心意，心一下子变得好乱，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先回去了。”她要好好冷静一下，想想自己该怎么面对他们两兄弟。

　　“我送你回……”

　　“不用了！”马上打断金俊宿的好意，在意识到自己的不佳口吻后，稍微缓和了下情绪，“我是说，我自己一个回去就好了，你们……继续玩吧。”

　　看着裴秀恩独自离开的背影，金俊宿真的有想过不顾一切地追上去，但这样做除了给她增加负担外，他想不出还有什么意义。

　　一直沉默的宋贞熙看着已经被黑暗灵魂腐蚀的朴圣勋和处在挣扎边缘的金俊宿，最终抬起冰澈的黑眸，留下一句话也离开了。

　　“朴圣勋，你真的病得不清。”

　　正是晚餐时间，大街上人渐渐稀少起来，兄弟两谁都不发一言地对峙着。

　　另一方面，金希瑞在接过少年画的肖像后，吃惊得当场哑言，连道谢都忘了。

　　画中的男人竟然就是几小时前给他消息的中年大叔，这么说，他来这里的目的，以及他的身份，那个男人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对方到底是怎样可怕的对手，有着怎样的背景，竟然知道他们的身份。那么从一开始接手写真case开始他们就已经被设计进了一个圈套？到底事情的真相是什么？为什么安宇真会有让对方大费周章都要得到的磁卡，那里面到底有着怎样的秘密？

　　长这么大，金希瑞第一次被满脑的问题扰得头晕，事情好像越来越复杂了，他总觉得对方在空中张开了一张巨大的网，等待着他们的陷入，然后收网毁灭。

　　朴圣勋最后一次看了眼因气氛而涨红了脸的金俊宿，嘴角上扬，走人。

　　“不要以为我们都欠你！“

　　他的话成功让朴圣勋停下了脚步，重新与他面对面。

　　“MO（什么）？”

　　“不要以为人人都欠了你什么，即使我和希瑞哥从小得到太多幸福，而你拥有的只有不幸和灰暗，秀恩也没有做伤害你的事，为什么这样对她？”

　　“金俊宿，我真该为裴秀恩感到高兴，有你这个傻子对她这么上心。”

　　“然后呢？”

　　“然后？没有然后，”朴圣勋的目光变得阴暗，“金俊宿，像你这种从小在蜜糖罐里长大的家伙，怎么可能明白我处在黑暗中的痛苦？！”

　　金俊宿的确不明白，以前温柔善良的圣勋哥体内怎么会存在着这样阴暗可怕的性格。

　　“你知不知道，在金家四个家伙中，我最恨的就是你，总是笑得无忧无虑的样子，你的笑让我局的厌恶，所以，凡是你关心的人，喜欢的事物，我都要亲手毁掉。”

　　“你……”从没想过，自己竟会被最喜欢的哥哥这样的恨着，金俊宿心里像被压了什么，沉甸甸的痛。

　　“不过放心，”他的笑容越发得可怕，“我不会轻易杀你的，如果你受伤，或者奄奄一息，植物人好像也不错，金家的其他三个家伙会不会很痛苦？”

　　“圣勋哥……”

　　“我要一个个地折磨他们，我以前所受的痛苦要你们十倍百倍的还回来！你说，如果让金XX知道他的宝贝儿子因为他而受牵连，会不会痛不欲生？”

　　“圣勋哥，你听我说……”

　　金俊宿想上前抱他，想告诉他不管是哪个朴圣勋都是他的哥哥，他不会抛下他不管，他和希瑞哥凌诺哥小漠一起在他身边，抚平以前爸爸留下的伤害，但朴圣勋根本不给他机会，突然对准他的黑洞的枪口让他不得不停止靠近。

　　“你说，我是先打断你的左腿还是右腿？”

　　面对像恶魔般阴冷的朴圣勋，金俊宿说不怕是骗人的，可是他更担心如果他真的开枪的话，下场就只有监狱了。

　　“圣勋哥，我先冷静下来听我说，放下枪吧，你这样会伤到自己的。”

　　“……以往的伤害我们真的很抱歉，也不知道该怎么弥补，可是我们五兄弟在一起相处过的一年多的时间，你说过是你最幸福的时光，难道现在你自己要毁了这种幸福吗？”

　　“哥，你说过最喜欢看我笑的样子，因为像太阳一样可以让你拥有好心情，你真的会对我开枪吗？”

　　“哥，我是你弟弟，是俊宿呐。”

　　朴圣勋握枪的手有些不稳，内心开始动摇。

　　“住口！”

　　金俊宿见机会难得，立刻冲了上去，不是夺过他的抢，而是抱住他，他知道以往的金家老三对他的话有了感应。

　　“哥，快点清醒过来。”

　　第一次被人拥抱，第一次感受到温暖，朴圣勋的身体竟有些颤抖，握着枪的手也变得没力气。

　　郑凌诺和金希瑞还没回来，朴圣勋、宋贞熙加上死缠烂打要横插一脚的金俊宿、裴秀恩去了四人约会，诺大的房子只剩下沈星漠一人，耳麦一塞，落得清净。

　　只是大脑却无法真正闲下来，不断地想起近段日子里每天在他柜子里偷偷塞情书的自称小影的女孩。说情书不入说是日记更贴切，在信上每天写上她所做的事和心情感受，却一直没对他说那句话。

　　开始，以为只是谁的恶作剧，去年的生日，俊宿哥就冒充女生给他写过情书，但现在是每天一封，而且写得这么有诚意，对方摆明了想和他分享心情，如果说这是恶作剧，估计那人真的是每分每秒都无聊到在数绵羊。

　　正当他也无聊到开始幻想小影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孩时，金希瑞回来了，某人马上两眼发光，直接从沙发上蹦起来。

　　“希瑞哥，我饿了！”

　　“OK，”先做饭喂饱老幺，晚上他可是要辛苦了，“不过家里怎么这么安静，都不在？”

　　“凌诺哥说去找安宇真了，剩下的去了四人约会。”话说回来，他开始怀疑那个所谓的心里医师宋贞熙了，她到底行不行，两天的时间也不见得她有什么行动，和他抢吃的人倒是多了一个。“希瑞哥，那个宋贞熙是不是不行啊？”

　　“行的吧。”老小啊，不要再提这件事了，因为他比谁都怀疑。

　　看着明显底气不足的金希瑞，沈星漠心里那个虚啊，他们老大不会心理医师没请到，请来个饭桶吧。

　　“……哥，回到我们身边吧，圣勋哥，做回以前的朴圣勋，因为有哥在大家才一起感到很幸福。”

　　朴圣勋看到金俊宿身后的枪支，心里暗笑来得正是时候，让这小子闭嘴，省得老妨碍他，只是他没想到在对面的人扣动扳机的同时，那个在自己体内，总被自己认为是个没用的懦弱者的家伙竟会突然爆发出来，他还来不及做出反抗，体内一股强大的力量就把他拉入了无尽的黑暗深渊，很快失去了意识。

　　金俊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好像听到不远处传来凌诺哥的声音，接着被圣勋哥抱着换了位置，然后是枪响的声音，刚刚还抱着他的手突然松了力道，朴圣勋闷哼一声，顺着他的身体慢慢下滑，瘫倒在地上。

　　他的耳边嗡嗡直响，搞不清发生了什么，隐约听到凌诺哥急切的询问声和不时响起的枪声，只看到圣勋哥的胸口破了个洞，不断有红色液体流出，染红了白衬衫，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火药味，让他头痛得像要炸开。

　　感觉自己的胸前有细微的凉凉的感觉，抬手碰触放到眼前，是血，圣勋哥的血。

　　安宇真没想过她只是拖着郑凌诺来逛街，竟会在这里碰上他弟弟，而且还发生这种事，

　　郑凌诺的枪法比想像中的更好，对方自知不敌，很快逃了，他也无心再追。

　　“俊宿，放心，圣勋不会有事的。”相比于中枪昏迷的朴圣勋，郑凌诺似乎更担心呆站着的金俊宿。

　　“快送医院吧，这里交给我。”

　　朴圣勋看了她一眼，抱起地上的朴圣勋，金俊宿这才回神，苍白的脸上不断有泪水滑落。

　　看着三人匆匆打的离开，安宇真忍不住在心里小小的抱怨，郑凌诺这家伙心里果然只有他的弟弟们，竟然在大街上随便开枪，他以为国家警视厅是他老爸掌权啊，真是的，也不问问她到底有什么办法解决这件事。

　　越想越不甘心，她不禁埋怨自己干吗管这么多，哼，那家伙也不见得会领情！

　　七、跳动的心

　　以前一直是在电视里看到手术室门口焦急地等待着的亲属朋友，当时无法真正体会到演员所要表现的情感，现在他们也亲自上演了一出。

　　开始一直流眼泪的金俊宿在看到手术灯亮起的时候，竟出奇的冷静，只是一再地问郑凌诺，他会没事吧，圣勋哥会健康的吧。

　　金希瑞他们在接到电话赶到医院时已经是一个小时后的事了，四个人都是狼狈不堪，金希瑞和沈星漠都有受伤，不过还好只是轻伤。

　　“怎么回事？”

　　“没什么，只是来的途中碰上几只拦路犬，”虽然金希瑞说得轻描淡写，但当时若不是宋贞熙敏锐得察觉到，他们四个大概结伴去见上帝了，“先别管这些了，圣勋怎么样？”

　　“Willian怎么会受伤呢？发生什么事了？”心急的裴秀恩早就忘了先前的尴尬，拉着金俊宿的衣服不停地追问，现在在她眼里，大概看不到其他的任何人了吧。

　　“不知道。”他也很想回答她，但他什么都不知道，医生进去后就没再出来，或许很快他们就能得到手术成功的消息，或者下一秒他们也可能接到朴圣勋停止呼吸的噩耗。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当时就你们两个在一起啊，Willian为什么会受枪伤，严不严重，他是不是流了很多血。”

　　“……”

　　“你说话呀，Willian他……”

　　“你要我说什么？说他是为了救我才去挡那一枪的，说那颗子弹正中他的心脏！”

　　伴随着金俊宿爆发的是裴秀恩的眼泪，她听不到一向温柔对她的金俊宿为什么突然发火，看不到他眼中的痛苦和声音中的坚决，满脑子只是那句子弹正中心脏。

　　“你要我说什么……”金俊宿一瞬间像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靠着墙慢慢地滑坐到地上，为什么要问他，为什么要让他想起那一幕，“……我希望现在躺在手术台上的是我，我希望圣勋哥拿枪对着我的时候我没有说那些话，我……”

　　金希瑞不忍再看弟弟自责，走上前抱了抱他，然后拉他在椅子上坐下，说：“傻瓜，现在不论谁受伤大家都会难过，不要做这种无谓的自责了。”

　　宋贞熙看着沈星漠流血不止的手臂和金希瑞明显一拐一拐的腿，忍不住开口：“你们两个先去治疗下吧，把血白白浪费掉不如留着，说不定朴圣勋一会儿会需要家属的血。”

　　沈星漠和金希瑞离开后，气氛变得更紧张，郑凌诺挨着金俊宿坐着，手搭在他的肩上不时地轻拍，虽然以他的性格讲不出安慰的话，但这种情况下，谁都清楚说再多都没用。

　　裴秀恩也不再说话，背靠着墙壁站着，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只是一只手时不时去擦忍不住流下的眼泪。

　　其实，她并没有怪俊宿的意思，即使没亲眼看奥朴圣勋和他们生活在一起的时候，但单凭视频聊天，每次提到那四个兄弟时他眼中的温柔和脸上的笑时，她就知道他有多爱那四个兄弟。即使当时的场景再NG几次，朴圣勋还是会为金俊宿去挡子弹。

　　这些她都知道，可是因为太过关心，无意间说出的话就会变得伤人了。

　　手术最后还是结束了，在经历八个小时后，但是并不成功。

　　“子弹已经取出来了，但病人的心脏已经严重受损，以后恐怕会随时出现心绞痛或者心脏暂时休克的情况。”

　　“难道没有别的办法吗？”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情况无法控制，直到病人心脏衰竭为止。”

　　郑凌诺讨厌来医院，就像当初妈妈的病一样，说大堆冠冕堂皇的话，救不了就是救不了，说得婉转又能怎样。

　　“你们都回去吧，今晚我留下来陪他。”

　　裴秀恩的话奇迹般地得到金家四兄弟的同意，其实没一个想走，都想寸步不离地守在床边，但是几个大男生在这里对着个昏迷得像死猪一样的人伤感算什么样，他们有更重要的要做，在这件事中，他们完全处于被动，如果不快点想办法解决，相信第二个人会很快再进来。

　　拦了辆taxi，金家四兄弟和宋贞熙打的回去。

　　一路上没有交谈，每个人似乎都心事重重，直到到家后，金俊宿才突然问：“……你们说，如果他突然死了怎么办？”

　　“俊宿……？”

　　“也许那天我们都在一起，说不定那时我们一个都不在他身边，圣勋哥那么孤单的人……你们说怎么办？”

　　“别胡思乱想了，听说可以进行心脏移植手术，医学界也有很多这样的例子存在。”虽然只有在电视中看到，但对医学有研究的沈星漠知道它确实可行，“我会去网上找寻愿意捐赠的人。”

　　虽然这是一个办法，但愿意心脏捐赠的人太少，全世界又有多少人排队等着被捐赠，即使找到了合适的心脏，手术的成功几率又是多少，即使成功了后又能健康多久？

　　当然，在现在这种时候，他们不可能去管这些，就是只有百分之零点零零一的几率，他们都会不顾一切地去尝试。

　　不过，眼下还有另一件重要的事。

　　“凌诺，我有事和你说。”

　　金希瑞说着已经走向了房间，郑凌诺不问原因地跟了上去，不用问也知道他要说什么。

　　“我先去上网了，哥也别想太多了，圣勋哥不会喜欢我们这样的。”拍了拍金俊宿的肩，沈星漠也进了自己的房间。

　　精神恍惚地坐倒在沙发上，金俊宿现在甚至没力气走回房间。

　　“朴圣勋在救你的前一刻恢复了？”

　　对事一向冷淡的宋贞熙突然间的话，一时让金俊宿愣是没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