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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她是不准备醒,不舍得醒的,在栀子花开满校园的十四岁的青葱梦境里,在那个少年柔情似水的温柔眼眸里,她听到了当年的誓言。

  

  我会陪着你,一起长大,一同老去。

  

  睁开眼,沧海桑田已隔万水千山。

  

  她靠在苏絮儿的怀里,双颊嫣红如桃,眸光澈莹似水,她没有看四周的纷扰嘲笑,也不曾理会那些旧人故事,仿佛她真的醉了,又仿佛她的世界里,只有空灵寂落的一个人。

  

  她只看见了苏絮儿,她甜甜地对她笑:

  

  “絮儿,这里好吵啊,你送我回学校好吗?”

  

  苏絮儿忍着脑中一阵阵的眩晕,手臂上的伤口染红了林落白的裙子,她无力地予她温暖:

  

  “好,落落我们走。”

  

  直挺挺的,她立起了脊背,被秦琳琅那一耳光扇出血丝的唇角含着浅浅的笑,带着酒醉的林落白离开。

  

  观光电梯急速下坠,苏絮儿和林落白,肩靠着肩,头碰着头,嘿嘿笑着,越笑越大声,引得乘电梯的人纷纷侧目。

  

  多么可笑,这么多年的倾心记忆,原来只是一场荒唐的笑剧。

  

  苍凉的笑声背后,她们在心里流出泪来。

  

  后来苏絮儿对林落白说,落落,我终会让他们为自己的背叛付出代价。

  

  林落白这一次,是真的想将他们彻底忘掉了。

  

  “裂帛”的生意还不错,每到周末,林落白就会接到苏絮儿的电话,约她一起喝茶,吃饭,每每她要带她出入各种高档的消费场所,林落白都拒绝了。

  

  依然劝她,絮儿,离开那个男人吧。

  

  苏絮儿抽着一支烟,在暮色里吐出一个个烟圈:

  

  “落,景中越救过我的命,因为我欠他,所以我只能等他把我玩腻了之后甩掉,而我是不可能先离开他的……他有钱,重要的是还肯为我花钱……景中越走南闯北地做生意,外面玩的女人绝对不止我一个,可我知道能排入小三儿行列的,也只有我……”

  

  “男人真的很奇怪,又薄情又贪婪,不舍得付出,又不舍得放手。景中越说他喜欢我,喜欢我身上的薄凉劲儿,狠劲儿,沦落到那种快死的地步都不肯流一滴眼泪,他说被我给震住了。”

  

  林落白抱住她:“絮儿,你过去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快死了?”

  

  苏絮儿笑着摇头,从出院后就没红润过的脸上便是薄凉:

  

  “一段不堪的回忆,不想提了。”

  

  因为常常相见,林落白就免不了和景中越碰面,有一次她径自跑到“裂帛”,恰巧他在,小店里冷落暗淡,暗红的沙发上,男人臃肿的身子压在苏絮儿纤细曼妙的身体上,两相缠绵的暧昧气息吓得林路白转身即跑。

  

  没跑出多远,就听到身后苏絮儿在喊她,衬衣纽扣半解着,露出洁白的锁骨,风情旖旎。

  

  男人整着衣服笑眯眯地盯着林落白看:

  

  “听说你叫落落?长得可真是动人,还是大学生?”

  

  林落白觉得挺不舒服的,身上被人打量的毛烘烘的:

  

  “叫我林落白就好。”

  

  “落白,落白……人好看,名字也好听。”

  

  苏絮儿被林落白撞到和情人亲热觉得不好意思,于是跑到洗手间去整衣服梳头发,四十多岁的男人端起茶杯貌作殷勤地递向林落白:

  

  “落白,喝茶。”

  

  “哦,谢谢。”林落白局促地伸手去接,却不想杯子被他握住不放,而自己的手却被人趁机摸了一把。

  

  她腾地从椅子中站起来,紫砂茶杯啪啦跌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满脸通红,林落白气得说不出话来,从里间走出来的苏絮儿恰巧看到这一幕。

  

  景中越说:“哎呀,怎么这么不小心,苏絮,去给你朋友换杯茶吧。”

  

  他起身走掉,若无其事地说:

  

  “我这个月要去云南接一批货,你乖乖的,不要和青瓷她们闹,等我回来给你们带礼物。”

  

  苏絮儿抱歉地望着林落白,送了她好多店里的新衣服,像是尽力地弥补。

  

  林落白没要衣服,也没理苏絮儿,转身就离开了“裂帛”。

  

  回去的路上,收到苏絮儿的短信,只有五个字:“落落,对不起。”

  

  又是周末,林落白没去找苏絮儿,而苏絮儿也破例地没打电话过来。

  

  待在宿舍看书的晚上有些沉闷,麦茹茹又在描眉画眼准备约会,上次拿林落白的裙子到现在也没还,林落白偶然想起来了,就问:

  

  “茹茹,你和Kenny发展的怎么样了?”

  

  麦茹茹头也不抬地粘着假睫毛,答:“就那样吧,不冷不热的,除了穿夏奈尔那次对我热乎,这几天半死不活的,哼,你说他是喜欢衣服还是喜欢人呀?”

  

  说罢气急败坏地扔下粘了一半的睫毛,扭过头来对林落白说:

  

  “对不起啊落白,你裙子他到现在也没还我。”

  

  宿舍有女孩接口道:“那你催他要呗,人家落白的裙子值好几万,说不定还是男朋友定情礼物呢,你赶紧的给要回来是真的。”

  

  正好青瓷从外面回来了,双目发红满身酒气的,一进门就冲林落白叫道:

  

  “落白,那个贱女人到底想怎么样?惹了那么大的祸,今天人家公安局都找到我头上来了!我操,这算什么破事!”

  

  全宿舍的注意力都被青瓷的骂声吸引,林落白惶惶地放下书问:

  

  “怎么了……”转念想到苏絮儿,忙追问:

  

  “是不是絮儿出什么事儿了?”

  

  青瓷一脸灰败,恨恨地咬着牙:“不是她还能是谁,那女人花钱雇人把俩复旦的学生给打了,人家报了警,警察追查了半天最后居然查到我爸头上,硬说她雇的那些打手是我爸的手底下的兄弟,那些人把她供出来,抓到公安局里,人家一查她没身份证,问她情况,她居然厚颜无耻地说自己是景天公司景中越的亲女儿……这不那警察上网一查,就查到我身上来了……”

  

  “噗——”刚喝了口减肥茶的麦茹茹一口水喷在空气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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