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瑞麦赋有序(1)

　　陆深

　　陆深（1477—1544），初名荣，字子渊，号俨山。上海人。明弘治十八年（1505）进士，选庶吉士，授编修。后因刘瑾，改任南京主事。瑾诛，复职，历国子司业、祭酒，充经筵讲官。因忤辅臣，谪为延平同知，后升为山西提学副使。嘉靖十六年（1537）召为太常卿兼侍读学士，迁詹事府詹事，致仕。谥文裕。工诗善文，其诗气尚清拔，但摹拟唐音痕迹太甚，其文如《跋狮子林图记》等也写得井然有则。陆深好为笔记，所著《俨山外集》搜罗丰富，具有较大的史料价值。《四库全书总目提要》云：“《明史·文苑传》称深少与徐祯卿相切磨，为文章。又善书，仿李邕、赵孟□□，赏鉴博雅，为词臣冠。阶序称深以经济自许，在翰林，在国子，数上书言事。督学于晋，参藩于楚，旬宣于蜀，则皆有功德于其士民，而惜其独以文章见。寀序亦称其以剀切不谀忤宰臣，左迁以后，略无感时愤俗之意，而举其《发教岩》诗、《峡江道中》诗，证其无所怨尤。今观其集，虽篇章繁富，而大抵根柢学问，切近事理，非徒斗靡夸多。当正、嘉之间，七子之派盛行，而独以和平典雅为宗，毅然不失其故步，抑亦可谓有守者矣。”陆深著述甚丰，有《俨山集》一百卷，《续集》十卷，《外集》四十卷。《明史》有传。

　　此赋当作于明正德五年（1510）刘瑾被诛后。瑞麦：一株多穗之麦，古代以为吉祥之兆。《宋史·五行志一上》：“旧史自太祖而嘉禾、瑞麦、甘露、醴泉、芝草之属，不绝于书，意者诸福毕至，在治世为宜。”

　　仆闲居田野［1］，多见瑞麦［2］，两岐三岐至五六岐［3］。彼九岐者，得于传闻，殆未之见，云实有之。感兹休祯［4］，作赋一篇，有颂有美［5］，有风有刺［6］，义主劝戒，附于古诗人之谲谏［7］，虽不足以希踪相如、子云［8］，庶东京之流亚也［9］。示我同志［10］，靡得而布焉［11］：

　　天子正德［12］，五祀孟月［13］。维夏，知知子疡发下体［14］，更朔新愈［15］。有客唁焉［16］，登堂三揖［17］，乃掀髯吐论曰［18］：“夫物有异产，事有奇遭，啖肉者不可与论味［19］，眯采者不可与即文［20］。阔哉！希乎！今兹之所睹也。子足良苦［21］，抑未之知乎？”

　　知知子蹶然而起［22］，危襟横几［23］，奉客下风曰［24］：“唯唯［25］，愿客诏之［26］。”

　　客曰：“走故农家［27］，五谷是理［28］。爰是弱龄［29］，勤厥四体［30］。今年逾知命［31］，而丰穰凡几［32］，一亩三石，稂莠吐米［33］，皆未若今岁之为瑞也。麦苗芃芃［34］，穟岐为二［35］，扬芒含颖［36］，复为三四，多者五六，将将覆地［37］。东邻一茎九岐尤异［38］，殆淳和之所熏蒸［39］，而上帝用以锡类也［40］。周书异亩［41］，汉歌两岐［42］，陋昔人之夸诩［43］，昭后皇之惠慈［44］。虽蒙白之翁［45］，负玄之老［46］，皆缘亩玩视［47］，相与嗟咨［48］。若走者，齿发犹盛［49］，涉历未广，宜乎惊悸而夥颐也［50］。”

　　知知子仰屋太息［51］，索然久之曰［52］：“否否［53］，客何谈之盭也［54］。夫缘物者贵质，敷文者适用［55］。且夫麒凤之希［56］，难以疗饥［57］；芝菌之祥［58］，难以充庖［59］；云锦之烂［60］，难以御寒；□□蚌之光［61］，难以续膏［62］；是以圣明抑难得之货［63］，壅不稽之言［64］，诚以重本而缓末［65］，弃无益而即有用也［66］。客幸目睹岐麦，津津称瑞［67］，民瘼甚矣［68］！果谁之致，独非客之所观见者乎？试为客语：往岁己巳［69］，运厄元元［70］，夏耘被垄［71］，淫雨注天［72］，昼夕阅七［73］，飓风相牵［74］。海波怒而山立［75］，江湖喷以骏奔［76］，蛟龙舞于街衖［77］，冈阜沦为漭渊［78］，漂尸横野［79］，浮畜蔽川［80］，千里一壑［81］，万灶绝烟。于是百年之完聚［82］，连邑之生全［83］，化为鱼鳖［84］，葬于鲸鳣者［85］，殆过半矣。暨乎水退［86］，民失故居，沧桑一变［87］，形胜都非［88］。朱门沉其阀阅［89］，碧瓦荡为丘墟［90］；鸟窥巢而不下，狐访穴而重疑［91］。号哭振野［92］，提负沿途［93］。父弃其子，妻别其夫，相与转徙［94］。乞丐奔逐投依［95］，若流星之逼曙［96］，而败叶之辞枯也［97］。于是强有力者，牢朽材于古岸［98］，塞行潦以腐薪［99］，依湿林为栋干［100］，缀败席为闼阍［101］。溷爨无别［102］，卧食不分。什并为五［103］，弃仇讲邻［104］。相依为命，枵腹连旬［105］。野无留菜，树不遗根。侥幸于万一［106］，苟活于旦昏［107］。尔乃积阴郁结［108］，隆冬盛寒，层冰千尺，竹柏枯干。岂祝融之故都［109］，为玄冥之停骖［110］？何暧暧之阳国［111］，顾风烈于塞垣［112］。民无夙具［113］，习不素安［114］。于是受冻而仆者，又如干矣［115］。天子方轸念南服［116］，融照闾阎［117］，发德音［118］，大王言［119］，贷常赋［120］，辟四门［121］。封简书于芝检［122］，勤使者于□□轩［123］，省大官之供调［124］，减司寇之坐论［125］，赈仓廪之储积［126］，蠲逋负之浩繁［127］，方将夺民命于沟壑［128］，续生气于游魂［129］，盖三五之罕有［130］，而二气所不能全之旷恩也［131］。良有司方忧经费之不足［132］，惧考课之殿后［133］，鸿泽持而不下［134］，限令疾于电走［135］。朝四莫三［136］，示一藏九［137］。使民破十家之产，仅足以输一家［138］；费数亩之四，未足以赋一亩［139］。笳鼓盈村［140］，扰及豚狗［141］。尔乃制为严刑［142］，迨及黄耉［143］。巨木囊头［144］，重金系肘［145］。臀无完肤［146］，指欲堕手［147］。溪壑之填未厌［148］，伸暴之门何有［149］！于是孑遗之民［150］，疮痍之末［151］，毙于敲朴［152］，困于征科者［153］，盖沦胥以尽［154］，渐不可久矣。戾气酝酿［155］，蒸为疫疠［156］，方且乘阳发腾［157］，犷不可制［158］，今枕藉而病卧者［159］，比比皆是［160］。招医降巫［161］，若愦若醉［162］。是其冻馁蚀于胸肠［163］，刑罚惨其心志［164］。发双伏而并攻［165］，何方药之能治［166］。厥祸方萌［167］，殆未知其所至也。使垄亩之植［168］，一本而十岐［169］，共蒂而百穗［170］，将安救之，而客夸以为瑞哉？且菽粟所以贵于珍鼎［171］，布缕所以加于玄黄者［172］，为其有用也。今夫用者徒存［173］，而用用者已亡［174］，是谓隆虚而病实［175］，忘远而娱细矣［176］。仆窃为客赘而不取也［177］。”

　　客闻而怃然曰［178］：“噫嘻［179］！有是哉！子之迂也［180］，信乎！执一者未足与权二［181］，泥彼者不可与适此［182］。子徒鉴于已已之变［183］，为流而不止乎［184］，是殆滞于阴阳之迹［185］，而未深于斯理者也［186］。且夫于穆之化［187］，圜运不已［188］，剥终必复［189］，泰因于否［190］，吉凶互寻［191］，祸福相倚［192］。夫虫之蠕蠕也［193］，不屈不发［194］；地之窿窿也［195］，不伏不起［196］。数逆斯通［197］，气顺乃死［198］。是故九载之水，或以成尧［199］；七年之旱，终以启禹［200］。子岂知夫凶险之后［201］，继之以丰稔［202］；登进之渐［203］，承之以君子耶［204］！然而气机橐籥［205］，必有攸始［206］。兆先于物［207］，发远伊迩［208］。钟鸣而陨霜［209］，础润而降雨［210］。走诚得于俯仰之余［211］，是以释近忧而崇远喜也［212］。且夫麦备四气［213］，实首五谷［214］。诗人颂其于皇［215］，下氓赖以率育［216］。续岁功于发春［217］，函潜气而多淑［218］。是休嘉之先露［219］，徯斯理于将复［220］。示帝心之仁爱［221］，启方来之祉福［222］。谅有开而必继［223］，孰无徵而乃获［224］。走且与子托丘壑以优游［225］，咏皇风之清穆［226］，是故有取于麦岐，子何责之备而论之刻邪［227］？”

　　知知子不能难客［228］，乃蹑履而退［229］，曳杖而歌［230］。歌曰：“麦秀兮多岐，覆垅兮累累［231］，彼其之子，曾是兮弗思！”于是知知子返乎潜室［232］，沉思渊默［233］。纬情愫于浑沦［234］，抽端绪于开辟［235］。推玄化之始终［236］，考休咎于遗册［237］。览《春秋》之所书［238］，测消长于《三易》［239］。道有殊而归同［240］，理既契而心戚［241］。然则客之言似亦未为失也。将以厥明［242］，戒馆客［243］，循阡陌［244］，辨麦岐之疏数［245］，听邻党之损益［246］。问勤勚于三时［247］，吊疾苦于缓急［248］。于是风轻景融［249］，烟朗雾清［250］，谢雕舆［251］，却繁缨［252］，被大练［253］，策溪藤［254］，道以童子［255］，从以经生［256］。指三汀以东骛［257］，遵龙江而缓征［258］。瞻桑梓于原隰［259］，拜松楸于佳城［260］。睇海氛于极际［261］，俨波浪之奔轰［262］。感钓游之旧踪［263］，慨岁月之不停［264］。蔼里墟之蔓延［265］，有孤物而屡更［266］。亦浮云之多态［267］，何难树而易倾［268］。怅久寄于异土［269］，心恋恋乎故京［270］。方徘徊以瞻眺［271］，謇彷徨而屏营［272］。顾见道左，麦穗岐岐［273］。本同末异，旁无附枝［274］。如戟戟以竞秀［275］，竟娈娈而莫携［276］。将神工之妙合［277］，复化钧之巧持［278］。或双昂以森矗［279］，或左右以纷披［280］；或越畎而希挺［281］，亦共房而骈垂［282］。薄长飙以洄洑［283］，照圆景而陆离［284］。等比翼于异类［285］，嗤连理而不为［286］。固物薄而禀厚［287］，腾众喙以增奇［288］。胡哲人之超轶［289］，随所如而见疑［290］。昔宣尼之瑞鲁［291］，匡人怪而围之［292］；比干之忠殷［293］，曰不祥而戮尸［294］。彼二圣且犹然［295］，般罹此又何辞［296］。抑轩轾之偶致［297］，将彼苍之有知［298］。于是历览既倦［299］，羲驭未疲［300］，揽厥颖异［301］，采掇以归［302］。洵皇泽之渗漉［303］，拯黎民于阻饥［304］。托子墨以宣秘［305］，聊洋洋以陈词［306］。

　　（《历代赋汇》卷七○，凤凰出版社2004年）

　　［1］仆：作者自谦之辞。闲居：避人独居。

　　［2］瑞麦：多穗的麦。瑞，吉祥，祥瑞。

　　［3］岐：同“歧”，分支，分岔。

　　［4］休祯：吉祥的征兆。

　　［5］颂：歌颂，颂扬。美：称美，赞美。

　　［6］风：通“讽”，劝告。刺：讽刺。

　　［7］谲谏：委婉地规谏。《诗·周南·关雎》序：“上以风化下，下以风刺上，主文而谲谏，言之者无罪，闻之者足以戒，故曰风。”郑玄笺：“谲谏，咏歌依违不直谏。”《孔子家语·辨政》：“忠臣之谏君有五义焉：一曰谲谏，二曰戆谏，三曰降谏，四曰直谏，五曰风谏。”

　　［8］希踪：谓能达到或比并。相如：指司马相如。子云：扬雄的字。

　　［9］庶：差不多。东京：东汉都洛阳，时人称为东京，后也借指东汉。《晋书·儒林传序》：“逮于孝武，崇尚文儒，爰及东京，斯风不坠。”流亚：同一类的人和物。

　　［10］同志：志趣相同，志向相同。《国语·晋语四》：“同德则同心，同心则同志。”

　　［11］靡：不。布：陈述，表达，抒写。

　　［12］正德：端正德行。《书·大禹谟》：“正德、利用、厚生，惟和。”孔颖达疏：“正德者，自正其德，居上位者正己以治民。”又，正德是明代皇帝武宗朱厚照的年号。

　　［13］五祀：谓禘、郊、宗、祖、报五种祭祀。《国语·鲁语上》：“展禽论祀爰居”云：“凡禘、郊、祖、宗、报，此五者国之典祀也。”孟月：四季的第一个月，即农历正月、四月、七月和十月。

　　［14］知知子：作者虚构的人名。疡（yánɡ）：痈疮。也指生疮。下体：身体的下部。也指下身。

　　［15］更朔：谓一月后。更，变换。朔，旧历每月初一。愈：痊愈。

　　［16］唁：对遭遇非常变故者进行慰问。《诗·鄘风·载驰》：“载驰载驱，归唁卫侯。”孔颖达疏：“此据失国言之，若对吊死曰吊，则吊生曰唁。”

　　［17］三揖：三次拱手行礼。三揖三让是古代迎宾的礼节。《周礼·秋官·司仪》：“宾三揖三让，登，再拜授币。”郑玄注：“三揖者，相去九十步揖之使前也。至而三让，让入门也。”

　　［18］掀髯：笑时开口，使胡须张开，形容激动的样子。吐论：发议论，辩论。

　　［19］论味：论说如何得到美味。语本《吕氏春秋·本味》：“汤得伊尹……说汤以至味。”

　　［20］眯：通“迷”，迷恋。即：靠近。

　　［21］良苦：很辛苦。良，副词，很，甚。

　　［22］蹶然：疾起的样子。《逸周书·太子晋》：“师旷蹶然起曰：’瞑臣请归。‘”孔晁注：“蹶然，疾貌。”

　　［23］危襟：端正衣襟，即正襟危坐之意。横几（jī）：小长桌。

　　［24］奉：侍奉。下风：本指风所吹向的那一方，比喻处于下位，卑位。

　　［25］唯唯：恭敬的应答声。《汉书·司马相如传上》：“齐王曰：’虽然，略以子之所闻见言之。‘仆对曰：’唯唯。‘”颜师古注：“唯唯，恭应之辞也。”

　　［26］诏：告戒，教诲。

　　［27］走：自称的谦词。犹言仆。《文选·司马迁〈报任少卿书〉》：“太史公牛马走司马迁再拜言。”李善注：“太史公，迁父谈也。走，犹仆也。言己为太史公掌牛马之仆，自谦之辞也。”又《张衡〈东京赋〉》：“走虽不敏，庶斯达矣。”薛综注：“走，公子自称走使之人，如今言仆矣。”

　　［28］五谷：原指五种谷物，后通称谷物。理：道理，规律。

　　［29］爰：句首语气词。弱龄：弱冠之年。泛指幼年、青少年。

　　［30］勤：劳，辛苦。厥：代词，那。四体：四肢。《论语·微子》：“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引申为整个身体，身躯。

　　［31］逾：超过。知命：五十岁的代称。《论语·为政》：“五十而知天命。”

　　［32］丰穰：犹丰熟，丰收。

　　［33］稂莠：泛指对禾苗有害的杂草。吐米：结出粮食。

　　［34］芃（pénɡ）芃：茂盛的样子。《诗·鄘风·载驰》：“我行其野，芃芃其麦。”毛传：“麦芃芃然方盛长。”

　　［35］穟（suì）：通“穗”。

　　［36］扬：举起。芒：稻麦子实外壳上长的细刺。颖：谷穗。

　　［37］将（qiānɡ）将：美盛的样子。覆：遮盖。

　　［38］一茎九岐：即“一茎九穗”。古代有嘉禾一茎六穗、一茎九穗的记载，认为是祥瑞之兆。王充《论衡·吉验》：“是岁，有禾景天备火中，三本一茎九穗，长于禾一二尺，盖嘉禾也。”

　　［39］淳和：仁厚平和。熏蒸：熏陶。

　　［40］上帝：天帝。锡类：语出《诗·大雅·既醉》：“孝子不匮，永锡尔类。”毛传：“类，善也。”郑玄笺：“孝子之行非有竭极之时，长以与女之族类，谓广之以教导天下也。”

　　［41］周书：《尚书》相传为虞夏商周四代之书。其中《泰誓》至《秦誓》三十二篇，记载周秦之事，称《周书》。异亩：即“异母”，指植物的根株不同。母，来源。《书·微子之命》：“唐叔得禾，异亩同颖，献诸天子。”《史记·鲁周公世家》：“唐叔得禾，异亩同颖，献之成王。”

　　［42］汉歌：典出《后汉书·张堪传》：“（张堪）拜渔阳太守……乃于狐奴开稻田八千余顷，劝民耕种，以致殷富。百姓歌曰：’桑无附枝，麦穗两岐。张君为政，乐不可支。‘”两岐：分为两枝。

　　［43］陋：风闻少，知识浅薄。夸诩：夸耀。

　　［44］昭：显示。后皇：天地的代称。《楚辞·九章·橘颂》：“后皇嘉树，橘徕服兮。”王逸注：“后，后土；皇，皇天也。”惠慈：仁爱，宽厚。

　　［45］蒙白之翁：指老年人。蒙，覆盖。白，白发。

　　［46］负玄之老：指老年人。玄，黑色。

　　［47］缘：沿着。玩视：犹忽视，轻视。

　　［48］相与：互相，交相。嗟咨：慨叹。

　　［49］齿发：牙齿与头发。借指年龄。

　　［50］惊悸：惊慌恐惧。夥（huǒ）颐：惊叹词，表示惊讶或惊羡。《史记·陈涉世家》：“客曰：’夥颐！涉之为王沈沈者。‘”司马贞索隐引服虔曰：“楚人谓多为夥，又言颐者，助声之辞也。谓涉为王，宫殿帷帐，其物夥多，惊而伟之，故称夥颐也。”

　　［51］仰屋：仰望屋梁。太息：大声长叹，深深地叹息。

　　［52］索然：流泪的样子。

　　［53］否否：犹言不是不是。多用于应对。

　　［54］盭（lì）：“戾”的古字。乖违，乖谬。

　　［55］缘物：遵循事物发展的规律。敷文：铺叙文辞，指作文。

　　［56］且夫：用于句首，表示更进一层。“再说”的意思。麟凤：麒麟和凤凰，都是传说中的珍异动物。希：通“稀”，少。

　　［57］疗饥：解饿，充饥。

　　［58］芝菌：即灵芝。祥：祥瑞。

　　［59］充庖：供作食用。语出《礼记·王制》：“三为充君之庖。”

　　［60］云锦：朝霞，彩云。《文选·木华〈海赋〉》：“若乃云锦散文于沙汭之际，绫罗被光于螺蚌之节。”张铣注：“云锦，朝霞也。”烂：灿烂。

　　［61］□□蚌：指蚌。□□，蚌的别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