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回顾

　　阅读指导

　　闻一多1912年14岁考入清华，1922年24岁留学美国，前后几乎十年。人生中最值得珍藏怀念的青春时光，都在清华园中度过的。在离开清华园的时候，闻一多对自己生活了近十年的地方满怀留恋，作诗撰文纪念这段岁月。

　　九年底清华生活，

　　回头一看——

　　是秋夜里一片沙漠，

　　却露着一颗萤火，

　　越望越光明，

　　四围是迷茫莫测的凄凉黑暗。

　　这是红惨绿娇的暮春时节：

　　如今到了荷池——

　　寂静底重量正压着池水

　　连面皮也皱不动——

　　一片死静！

　　忽地里静灵退了，

　　镜子碎了，

　　个个都喘气了。

　　看！太阳底笑焰——一道金光，

　　滤过树缝，洒在我额上；

　　如今羲和替我加冕了，

　　我是全宇宙底王！

　　闻一多以清华感到骄傲，五四运动时，他积极投身新文化运动，加入清华学生代表团。可是清华的精神并不会在每一个清华学子身上得以体现，在闻一多周围，崇尚物质主义，以个人的发达为人生追求的大有人在。在这样的氛围中，闻一多未尝不感到寂寞。幸运的是，诗人心中有坚定的信念，他心甘情愿地选择做一个“东方老憨”，东方古国的文明，支那的国魂，是照亮他生命的“一颗萤火”。尽管火光微小，诗人的热情从未退却，他呼唤着“越望越光明”的未来。

　　在诗的第二部分，诗的旋律变得低沉，诗人的描述变为写实，毕业时分，正值“红惨绿娇的暮春时节”，花期已过，气氛变得沉闷，流动的水都感知到四围莫名的压力。诗的旋律在此陡然转变，长久压抑的情绪在不断的累积之后突然得到释放，轻松和快乐油然而生。一切都恢复了生机。

　　太阳的出现使整首诗的情绪在最后达到了顶峰，“全宇宙的王”，宇宙的主宰，万众瞩目的神圣地位，诗人的豪迈和信心宛如金色的太阳喷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