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老虎

　　布莱克

　　老虎！老虎！黑夜的森林中

　　燃烧着的煌煌的火光，

　　是怎样的神手或天眼

　　造出了你这样的威武堂堂？

　　你炯炯的两眼中的火

　　燃烧在多远的天空或深渊？

　　他乘着怎样的翅膀搏击？

　　用怎样的手夺来火焰？

　　又是怎样的膂力，怎样的技巧，

　　把你的心脏的筋肉捏成？

　　当你的心脏开始搏动时，

　　使用怎样猛的手腕和脚胫？

　　是怎样的槌？怎样的链子？

　　在怎样的熔炉中炼成你的脑筋？

　　是怎样的铁砧？怎样的铁臂

　　敢于捉着这可怖的凶神？

　　群星投下了他们的投枪。

　　用他们的眼泪润湿了穹苍，

　　他是否微笑着欣赏他的作品？

　　他创造了你，也创造了羔羊？

　　老虎！老虎！黑夜的森林中

　　燃烧着的煌煌的火光，

　　是怎样的神手或天眼

　　遗出了你这样的威武堂堂？

　　（郭沫若译）

　　诗人小传

　　威廉·布莱克（1757—1827），英国诗人、版画家，英国浪漫主义诗歌的开路人之一，早年参加过国内民主斗争。简单性和复杂性的有机统一与完美结合，是布莱克诗的主要特点。他的诗歌善于通过简单来突现复杂，使复杂寓于简单之中，大都充满想象、神秘与象征，表面看来简单易读，但深入分析起来却耐人寻味。代表作品有诗集《天国与地狱的婚姻——想象力的赞美诗》和《天真之歌》、《经验之歌》，其中《擦烟囱的少年》、《保姆之歌》、《病玫瑰》、《老虎》等都是脍炙人口的著名诗篇。

　　品茗赏诗

　　这首诗是布莱克的代表作，诗人笔下的老虎已经不是一般意义上的老虎，显然已经脱离了老虎的自然形象，而是一种威猛无比、充满力量的象征。“火”是这首诗对老虎的第一个直接的比喻，这团“火”在诗人看来具有烧穿黑夜的森林和草莽的强大威力。这个老虎不但有火的眼睛，它的铁掌里还抓取了一把火种。诗人还使用了铁链、铁锤、熔炉、铁砧等羁绊和对抗自由力量的事物来与老虎对应，使读者非常强烈地感到老虎无比威猛。诗人还将老虎放置在一个更大的宇宙空间来展示其巨大力量，此时老虎已经成为不可战胜的力量的象征。诗人大量使用问句，来表现对老虎的惊奇和赞叹。全诗非常注意音乐节奏和首尾的对应，使诗歌在整体上相当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