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天鹅

　　马拉美

　　纯洁、活泼、美丽的，他今天

　　是否将扑动陶醉的翅膀去撕破

　　这一片铅色的坚硬霜冻的湖波

　　阻碍展翅高飞的透明的冰川！

　　一头往昔的天鹅不由追忆当年

　　华贵的气派，如今他无望超度

　　枉自埋怨当不育的冬天重返

　　他未曾歌唱一心向往的归宿。

　　他否认，并以颀长的脖子摇撼

　　白色的死灰，这由无垠的苍天

　　而不是陷身的泥淖带给他的惩处。

　　他纯净的光派定他在这个地点，

　　如幽灵，在轻蔑的寒梦中不复动弹：

　　天鹅在无益的谪居中应有的意念。

　　（施康强译）

　　诗人小传

　　马拉美（1842—1898），法国早期象征主义诗歌大师。出生于官宦家庭，很小就成为一名孤儿，由外祖母抚养成人。1862年，马拉美开始发表诗歌。1866年，他的诗歌开始受到诗坛的关注。所办的诗歌沙龙也因此成为当时法国文化界最著名的沙龙，一些著名的诗人、音乐家、画家等，都是他的座上宾。因为该沙龙在星期二举行，故被称为“马拉美的星期二”。1896年，马拉美被选为“诗人之王”，领袖法国诗坛。马拉美晚年的诗作晦涩难懂，没有太大成就。

　　品茗赏诗

　　全诗主要描写一只冬天的天鹅。借助这首诗，诗人将思考深沉地刺进了世界的深处。在冰封的湖面上，天鹅沉沉睡去。天空的积云还未散去，呈现出冰冷坚硬的铅灰色；湖面死气沉沉，寒冷将所有声音冻僵。睡去的天鹅依然气质华贵，内心里有着美好的梦想。它仇视这寒冷的铅灰色天空，因为它的梦想在这样的天空上难以展现出来。

　　诗中的天鹅、天鹅的姿态、结冰的湖面组合成的画面，其背后有着深刻的内涵，似乎是诗人和诗人所处世界的象征，又像是指向一个更具精神性的世界。诗歌语言组织得当，音响效果明显，用词和音乐性达到一个新高度，也体现出诗人“依靠音响的效果来组织词句”的主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