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在一个地铁车站

　　庞德

　　人群中这些面孔幽灵一般显现；

　　湿漉漉的黑色枝条上的许多花瓣。

　　（杜运燮译）

　　诗人小传

　　庞德像

　　庞德（1885—1972），美国现代著名诗人、评论家。入宾夕法尼亚大学学习语言文学，业余时间醉心于现代诗歌技巧的研究，深受中国传统诗歌的影响。1908年迁居英国，后发起现代诗歌史上著名的意象派运动。1909年结识著名诗人叶芝。1916年，意象派组织解散，庞德也于1920年迁往巴黎，不久定居意大利。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庞德为墨索里尼做反美宣传，后为美军抓获，在审判中发疯，被送进精神病院。12年后，审判以无罪结案。晚年的庞德在意大利度过，精神恍惚。其长诗《诗章》、短诗《在一个地铁车站》，均是意象派诗歌的杰作。

　　品茗赏诗

　　某日，诗人站在一个地铁站的出口，面对行色匆匆的人群，迷失于那嘈杂和混乱。那是一种没有着落的怅然若失，是一种人生如萍的漂泊感。然而就在诗人走出地铁站的一瞬间，一股清新的气息在诗人的脸面吹过。这时，诗人再看人海、人世，感到了生命的活力。诗人当时写下了30多行诗，后经一年半的思考和删改，只留下了两行，成为意象派诗歌的代表作。

　　在诗人看来，“意象”是“一刹那思想感情的复合体”。诗人捕捉到了很多现代人从地铁站走出的瞬间。在地铁里，人们从一个地方上车，在漫长的黑暗隧道中昏沉赶路，不知道方向，不知道是否危险。人们面对着模糊茫然的脸，心情也是茫然的。在地铁里面，人永远在赶路，容不得片刻的停留。正如现代社会的人们，整日地只顾赶路赶时间，飘浮在城市的迷阵里。因此，那些刚从地铁中出来的人们，微笑时表情一定是轻松的。

　　“幽灵”，诗人用这样的一个词表现了那些面孔的迷人和一闪即逝，以及生命的生机勃勃。那花瓣想来也有“一枝梨花春带雨”的美丽和生命气象，那黑色的枝条给人一种凝重和坚强的印象，正说明了人类生命的茁壮。

　　诗人从纷纷扰扰的社会生活中提炼出最凝练的意象，写成极其优美的诗歌。两个精练意象蕴含了丰富的内涵，令人想象无穷，回味不尽。正如诗人所说的：“一生中能描述一个意象，要比写出连篇累牍的作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