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小人物的悲哀

　　——读夏阳《与刘若英相遇》

　　《百花园》是我一直坚持订阅的纯文学杂志。《小小说选刊》是我一直坚持从报亭购买的纯文学杂志。在个人的阅读范围和理解上，我一贯认为，百花园杂志出品的两个刊物在小小说圈里是文学性最高的。它是小小说这种文本的一个标杆。

　　每期杂志到手，习惯上我先看目录，然后捡眼睛一亮的题目看下去。《与刘若英相遇》就是在这样的境况下阅读的。阅读这篇小小说时，我还不知道夏阳已经是小小说圈炙手可热的人物。这样更好，它让我不带任何色彩的去阅读这个与明星有关的小说。

　　毫无疑问。这是一篇成功的、优秀的小小说。作者用第二人称写作，减少了给人物命名的尴尬，也很有亲和力的把主人公作为叙述对象。读者在阅读这篇小小说时，也没有了第三人称叙述的隔膜感。一个偶然的机会，你——一个普通的乡下农妇和当红大明星相遇了。也许是你的质朴和大自然在一瞬间的映像唤起了明星的少年梦，大明星和你称姐道妹了。在这样融洽的氛围里，大明星心血来潮，送你一张价格不菲的演出门票。作者用诗一般的语言，绘画一样的手法把这个相遇写得很美。

　　其实，这一切都不是很优秀。也不是作者写作的重点。小小说的成功与否关键还是要看它的结尾。如果没有一个厚重的、发人深省的结尾，再好的语言和叙述都只能是花拳绣腿。夏阳深知这一点。他在用了大量的铺陈后，笔锋一转，写出你和刘若英真正的相遇其实没有实现。当你“突然怔住了，在身上擦了擦手，从口袋里掏出那张票，对着灯光瞅，娘哎，这张票1280元！”（一千多块钱，这得多少车萝卜呀？），随后就是催着丈夫发动农用车，在天黑前把你送到市里体育馆。你拒绝了一个城里男人掏1000元买你的票，你“一眼不眨地盯着舞台，期待着她的上场”……可是你终究没有看到大明星上场，没有听到大明星唱那首《为爱痴狂》。

　　你其实是累了。忙了一天的农活，做了永远也做不完的家务，你累了。虽然体育馆人山人海，虽然体育馆“呐喊声，欢叫声，海啸般将你吞没”，可你还是睡过去了——你的头微微仰着，嘴巴张得窑洞一般大，靠在舒适的嘉宾席上，鼾声震天地睡着了。

　　“在你的眼里，世界上只分为城里人和乡下人，有钱人和穷人。城里人离你的生活很遥远，更别说她这个有钱的台湾人了”是啊，在你的观念里，你其实就是个穷人，一个处在生活底层的乡下人。不管你如何努力，那些有钱人，处在社会高处的人的生活你永远也融入不了。

　　这就是小人物的悲哀。不管与刘若英相遇是多么的富有诗意和美丽，而结局是出其不意的，也是顺理成章的。更是可悲的，让人深思的。

　　感谢夏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