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听，天堂灵魂的声音

　　大昭寺门前，迷失和敬仰着这里的每一拜，凝视间，幸福和喜悦的眼泪情不自禁盈眶而出，仿佛所有的尘俗和繁杂都被抛离，感动的心境弥漫着罕见的纯净和宁静，这莫不就是那孜孜以求的感动？追寻这种感动，哪怕只有刹那，也会行遍千山万水……

　　兰州到拉萨，两千多公里，车速经常保持在一百公里以上，但仍觉太慢，恨不得能插翅飞翔，以至于海拔五千多米的唐古拉山口一闪而过，以至于雨里穿越安多，夜宿那曲，才发现不费一日之功就从兰州到了这海拔四千多米，被神山圣湖环抱的藏北。如此急切，不为别的，只因终于踏上夙愿已久的西藏之旅，耳边响起的每一种声音都仿佛是拉萨在召唤，这就是西藏的力量。

　　兰州到拉萨，两千多公里，车速经常保持在一百公里以上，但仍觉太慢，恨不得能插翅飞翔，以至于海拔五千多米的唐古拉山口一闪而过，以至于雨里穿越安多，夜宿那曲，才发现不费一日之功就从兰州到了这海拔四千多米，被神山圣湖环抱的藏北。如此急切，不为别的，只因终于踏上夙愿已久的西藏之旅，耳边响起的每一种声音都仿佛是拉萨在召唤，这就是西藏的力量。

　　听，天堂灵魂的声音

　　远处绵绵的雪山在云雾里时隐时现，著名的那曲八塔栉风沐雨悄然矗立在路边的草原上，提示我们已经进入了一块信仰无所不在的纯净大地。

　　这感觉伴随我们顺利通过羊八井峡谷修路造成的近百公里的泥泞，我们怕天色已晚，容易迷路，一放下行囊就直奔哲蚌寺。也许过了时辰，没有人收门票，也没有人做向导。暮色下，半山腰上规模庞大的哲蚌寺静悄无声，除了我们一行再无其他游人。就这样，默默地走在已有几百年历史的石板路上，彳亍于一条条宛如城堡里纵横的小巷，推开一扇扇古老斑驳厚重的木门，进入一间间散发历史气息的僧舍殿堂，探寻着五世达赖洛桑嘉措创建甘丹颇章时的坚毅和强势。就是他，审时度势，在哲蚌寺建立甘丹颇章政权，为格鲁教在西藏领导地位的确立和巩固打下坚实基础。不知在那纷繁复杂的情景里，他是否有着常人对生活的依恋和高处不胜寒的寂寞？我相信他秘不可宣的内心一定充斥渴望，那是抚慰众生心灵的激切，否则，大任怎会定在他的肩上。

　　不同的时间，同样的感觉。拉萨，八廓街的玛吉阿米酒吧，这座六世达赖仓央嘉错与情人相会的著名的黄色房子，油然可窥圣人也有着常人的激情内心。他为玛吉阿米写下了“第一最好不相见，免得彼此相爱恋；第二最好不熟识，免得彼此苦相思”等不朽的情诗，此等婉约细腻的情感竟孕育自粗犷冷酷的雪域高原。这是有着丰富感情和温厚宽容的民族，后来的经历也印证了我的想法。驱车上山顶，由后门进入布达拉宫。守门人在开门前，先把我们带到厕所，这座世上海拔最高的厕所并无甚特别，他这样做是何故？百思不解。由于他不会讲汉语，只好带着疑问进了布达拉宫。迷宫般的宫殿里，梵影憧憧，灵塔闪耀光芒，参拜间，茅塞顿开：因文物保护的需要，宫里未设公共厕所，他在提醒我们方便，以免难受。事虽小，听，天堂灵魂的声音却让人感动难忘……。

　　在拉萨的日子，是让人感动的日子。怀着这样的情愫来到与哲蚌寺相仿同处半山上的色拉寺，给人最有冲击印象的是有着神奇传说的天葬台。一块被酥油染得洁白的卵形巨石，四周的天空里苍鹰飞舞，躯体在这里消融，灵魂进入轮回的苍穹，这是一个真正与大地融为一体，与自然合一的民族。天葬，最后的时刻，让他们的光荣与梦想随苍鹰在天界翱翔。下山的时候，一群又一群的狗挡住去路，不少藏人给它们喂食，没有厮抢，没有狂吠，在我们看来倒是少有的温顺，甚至不乏慵懒，莫非环境的熏陶使它们有了悟性，莫非它们此生结束后也会进入轮回的天国。

　　从色拉寺回市区，再次来到大昭寺的时候，没有入内参谒由文成公主从大唐请来的释迦牟尼十三岁时的等身佛像，欣赏光影炯炯、成排成排的酥油灯，而是默默站在大门旁，凝视着朝拜的人流。男女老少，僧侣俗众，五体投地，而且不断地重复一个动作，累了稍作休息，饿了就吃点自带的食品，然后继续那生命中固有的虔诚。一千多年前铺盖的石板，被躯体磨掉了厚厚的一层，被血肉擦拭得乌黑发亮，透散出信念的光芒。忽然，发现大门上方平台出现不谐之音：一老外坐在上面并用脚作践踏状，侮辱着地上那些善良又毫不知晓的信众。我们顾不了许多便大喝起来，他不仅未收敛，反而用手听，天堂灵魂的声音

　　势做了骂人的动作。正想冲上楼去的时候，他却拉着女伴跑了下来，在我们愤怒的眼神注视下，仓慌逃入八廓街的人流，销匿得无影无踪。这是不容亵渎的民族！也许前定此生没有如此的虔诚，也许还未全部理解他们对信仰的态度和实践，但毋庸置疑地被他们感动。大昭寺门前，迷失和敬仰着这里的每一拜，凝视间，幸福和喜悦的眼泪情不自禁盈眶而出，仿佛所有的尘俗和繁杂都被抛离，感动的心境弥漫着罕见的纯净和宁静，这莫不就是那孜孜以求的感动？追寻这种感动，哪怕只有刹那，也会行遍千山万水……感激这些朝拜者，正是他们让我拥有如此圣洁的感动，净化着被凡俗日益污染的心。

　　就要离开拉萨了，作为最后的追逐，驱车三十多公里后，又盘旋了一个多小时的山路，登临位于山巅的甘丹寺。又是暮色，夜风轻翻，拂动着堂前法帘，吹卷彩带般的经幡，摇曳着殿檐悬挂的法铃。甘丹寺，这座历经沧桑和劫难，由宗喀巴亲自创建的格鲁教派宗祖寺寂静无比，但在内心里仍强烈感到它燃放着信仰的四射光芒。这束光，照进原本阴霾的心处，解脱禁锢的心锁，清醒地回头审视着过去的日子和仰望未来，这些日子经历的人和事如一扇扇心窗，让自己倾听到灵魂的倾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