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地质灾害

　　美人谷的悲剧

　　2003年7月12日傍晚，四川丹巴县巴底乡一个叫“美人谷”的地方沉浸在欢乐的氛围中，几十名游客和热情好客的主人一起，在院子里跳起了欢乐的锅庄舞。夜色渐深，美人谷一带下起了大雨，然而人们舞兴未尽，回到屋内继续跳舞。不一会，只听后山响起了“轰隆隆”的巨响，响声越来越大，越来越近。

　　“不好，泥石流来了，快跑啊！”舞蹈中的人们终于清醒过来，大家争着想往外跑，但已经迟了！只见铺天盖地的泥石流势如破竹，像一条泥龙从山上直冲下来，横扫一切。泥石流所到之处，房屋被埋，庄稼被淹，道路被毁，到处是一片泥土和沙石，50人瞬间失踪，1人死亡。此外，泥石流还冲进河道，将大金川河拦腰截断，水位急速上升形成了一个的大湖泊，使沿河两岸人民的生命财产受到严重威胁。

　　那次灾难，使人们深刻认识到泥石流的可怕，有人形容：泥石流猛于虎！

　　什么是泥石流呢？专家告诉我们，泥石流就是大量泥沙、石块和水的混合体沿沟道或坡面流动的现象。泥石流流动的全过程一般只有几个小时，短的只有几分钟。由于暴发突然、来势凶猛，具有很大的破坏力。它不仅会冲毁房屋和其他工程设施，淹埋和破坏农作物、林木及耕地，造成人畜伤亡，还会淤塞河道、阻断航运甚至引起水灾。

　　泥石流的类型，按水源补给可分为冰川型泥石流和降雨型泥石流；按沟谷形态分为沟谷型泥石流、坡面型泥石流；按物质组成分为泥石流、泥流、水石流；按结构流变分为黏性泥石流、稀性泥石流、过渡性泥石流；按规模大小分为小型泥石流（一次泥石流总堆积量小于10万立方米）、中型泥石流（一次泥石流总堆积量10万~50万立方米）、大型泥石流（一次泥石流总堆积量50万~100万立方米）、特大型泥石流（一次泥石流总堆积量大于100万立方米）。

　　泥石流像可怕的幽灵无处不在，世界上除了南极洲外，各大洲都有它作恶多端的踪迹。中国是泥石流的高发地之一，全国每年有近百座县城受到泥石流的直接威胁和危害，有20多条铁路干线处在1400余条泥石流的“势力范围”内。据统计，1949年以来，中国先后发生中断铁路运行的泥石流灾害300余起，有33个车站被泥石淤埋。在中国的公路网中，以川藏、川滇、川陕、川甘等线路的泥石流灾害最为严重，仅川藏公路沿线就有泥石流沟1000余条，先后发生泥石流灾害400余起。

　　翻开泥石流的作恶史，近年来，泥石流造成的灾难比比皆是：

　　1999年12月15~16日，委内瑞拉北部阿维拉山区加勒比海沿岸的8个州连降特大暴雨，造成山体大面积滑塌，数十条沟谷同时暴发大规模的泥石流，大量房屋被冲毁，多处公路被毁，大片农田被淹。据估计，全国有33.7万人受灾，14万人无家可归，死亡人数超过3万，经济损失高达100亿美元，成为20世纪最严重的泥石流灾害。

　　2006年2月17日上午，菲律宾南莱特省圣伯纳德镇突然遭到一场历史罕见泥石流的袭击，滚滚泥流无情地吞噬了一座村庄，将几千人活活埋在了泥浆之下，其中包括200多名小学生。法新社称，这是世界过去10年来死亡人数最多的一次泥石流灾难。

　　2010年8月7日，中国甘肃舟曲县遭受了梦魇般的泥石流灾难：当日22时许，舟曲县突然强降水。伴随巨响，县城北面的罗家峪、三眼峪泥石流下泻，铺天盖地的泥石流由北向南冲向县城，造成沿河房屋被冲毁，县城主街道泥石流堆积达两米，县城多幢大楼损毁。泥石流还阻断了白龙江，形成堰塞湖，其中，形成堰塞体的泥石流掩埋了一个有300余户群众的村庄。据统计，截至当月28日，舟曲特大山洪泥石流灾害造成1463人遇难，失踪302人。

　　一般情况下，泥石流的发生有三个条件，即强降雨、松散的泥石和陡峭的地形。专家告诉我们：做好泥石流预测预报工作，是防灾和减灾的重要步骤和措施。目前中国对泥石流的预测预报研究常采取以下方法：

　　1.对泥石流发生区进行深入调查，建立技术档案，摸清泥石流的形成与运动规律。

　　2.对有可能发生泥石流的河沟进行调查，将其列入“嫌疑对象”黑名单。

　　3.开展泥石流防灾警报器的研究及室内泥石流模型试验研究。

　　4.加强水文、气象的预报工作，特别是对小范围的局部暴雨的预报。由于泥石流往往是由局部强降水引发的，所以，关注是否有强降水天气是躲避灾害的关键。

　　针对野外遭遇泥石流如何避险，专家还专门支招，提出了以下几点建议：

　　1.沿山谷徒步，一旦遭遇大雨，应迅速转移到安全的高地上，不要在谷底过多停留。

　　2.注意观察周围环境，特别留意是否听到远处山谷传来打雷般的声响，如听到要高度警惕，因为这很可能是泥石流将至的征兆。

　　3.野外露营，要选择平整的高地作为营地，尽可能避开住在有滚石和大量堆积物的山坡下面，更不要在山谷和河沟底部扎营。

　　4.发现泥石流后，要马上向与泥石流成垂直方向两边的山坡上面爬，爬得越高越好，跑得越快越好，绝对不能往泥石流的下游跑。

　　志愿者的生死历险

　　2008年5月16日，一个由12名救灾志愿者组成的车队从四川马尔康出发，准备到汶川县参与灾后救援工作。

　　一路之上，山体滑坡频繁发生，道路十分艰险，特别是一段长达10千米的路面，完全是山体垮塌后依靠推土机推出来的。地面石头重叠，凹凸不平，汽车在上面行驶，稍有不慎就会颠入路边的深涧之中。两边山上不断滑落沙石，在大风的吹拂下，灰尘遮天蔽日，看上去让人心惊胆战。在一个滑坡处，当志愿者所乘的汽车正要经过时，上面突然塌方，磨盘大的石头飞奔而下，刹车已经来不及了，一车人的心顿时都提到了嗓子眼。司机猛轰油门，快速前冲。那一瞬间，大家只听到车顶和车窗“叮当”直响，轰鸣声不绝于耳，似有千万沙石打在车上。汽车冲过去后，大家有1分钟时间没有说话，每个人的脸色都显得很苍白。汽车开到安全的地方后，司机下来检查，发现车窗玻璃被砸了一个洞。

　　还有一次，志愿者的车在经过一个垭口时，前面的山体突然“轰”的一声垮了下来，山石乱飞，弥漫的灰尘挡住了大家的视线。司机一个急刹，然后赶紧把汽车往回倒。回到安全地点后，过了不到10分钟，一辆推土机便从他们的面前开了过去，推土机司机熟练地驾驶着推土机，一下一下地挖着塌方的土石。在滑坡点的上方，仍不断滚落着大大小小的沙石。路抢修好后，志愿者所乘的汽车小心翼翼开了过去。

　　而有些志愿者，却被山体滑坡永远夺去了生命。

　　山体滑坡为何如此可怕呢？专家指出，山体滑坡是山体由于各种原因在重力作用下整体向下滑动的一种自然现象，它是山区常见的地质灾害之一，不仅会造成一定范围内的人员伤亡、财产损失，还会对附近道路交通造成严重威胁。造成山体滑坡的自然因素有很多，如地震、降雨和融雪、地表水的冲刷浸泡、河流等地表水体对斜坡坡脚的不断冲刷，都可能诱发山体滑坡。在汶川特大地震中，由于地面出现剧烈摇晃，使得重灾区的许多山体纷纷垮塌，直接死于山体滑坡等地质灾害的遇难者不计其数。

　　因暴雨引发的严重山体滑坡灾害，2010年4月巴西曾发生过一起。这年的4月5~7日，巴西里约州暴雨不断，一场48年来的最强降雨袭击了当地。7日，在持续不断的暴雨中，该州尼泰罗伊市一处名为“本巴山”的贫民窟上方，突然发出了惊天动地的“轰隆隆”响声。人们还未明白过来，一座高约12米，由黑土和垃圾构成的小山突然滑坡，山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贫民窟当头压了下来。来不及反应，来不及逃跑，甚至来不及喊叫，至少200人瞬间便被山体当场活活掩埋，大约60所房屋眨眼间不见了踪影，一所幸存的房屋，仅剩下了两面墙竖立着。欲哭无泪，一名幸存者的亲属对记者说：“人们无处可去，他们难逃厄运……”

　　山体滑坡对人类威胁巨大，我们该如何防御这种灾害呢？

　　地质专家告诉我们，往往发生在强降雨期间及雨后的1~3天内，易发地点在山区高陡边坡、矿山宕面、坡脚沟口等地段。滑坡、崩塌发生前常常会出现异常现象，如果出现下述的前兆，就应立即撤离危险区：

　　1.在坡脚处土体凸起，堵塞多年的泉水复活或出现泉水（水井）突然干枯、井（钻孔）水位突变。

　　2.山坡上、房屋或地面上出现裂缝。

　　3.山坡或坡脚处的石块、土体坍塌和松弛。

　　4.动物惊恐异常，植物变形，树木枯萎或歪斜等。

　　此外，在野外露宿时，要做到“三必须”：必须避开陡峭的悬崖和沟壑，必须避开植被稀少的山坡，必须避开非常潮湿的山坡。

　　发生山体滑坡时，如果你正在滑坡体上，要迅速环顾四周，向较为安全的地段转移，转移时要注意以下几点：

　　1.一般向山坡两侧跑，因为山坡在向下滑动，向上或向下跑是很危险的。

　　2.当你无法跑离时，应就地抱住大树等物体或原地不动。

　　3.当你处在滑坡体前缘或崩塌体下面时，应迅速向两边跑，尽快脱离危险区。

　　抢救被滑坡掩埋的人和物时应做到“三个应该”：应该将滑坡体后缘的水排干，应该从滑坡体的侧面开始挖掘，应该先救人后救物。

　　达摩克利斯剑

　　2009年8月6日晚，一位货车司机驾车沿大渡河公路行驶。23时30分，当汽车行至一处叫猴子岩的地方时，前面的山上突然尘烟四起，同时响起了雷鸣般的“轰隆”声。“不好，垮山了！”多年在山区行车的他心里一惊，赶紧刹住车，只见一块块大石头崩落河里，砸起的水花有30多米高，浪花把河对面山坡上的小树冲得东倒西歪。

　　尘烟弥漫，响声持续不断。近40万立方米的山石，从约160米的垂直高度崩滑至大渡河中，溅起的巨大水浪直冲对岸，使得对岸山体也发生了崩滑。很快，滔滔大渡河被拦腰截断，一个罕见的堰塞湖形成了。

　　水位迅速上涨，巨大的堰塞湖水体如一把达摩克利斯剑悬在人们头顶，随时都可能溃坝酿成洪灾。得到消息后，下游广大群众紧急大转移，有的卷起衣被，有的带着行囊，有的穿着单薄的衣裤，连夜赶往高处安全地带避险。

　　堰塞湖，就是河流被外来物质堵塞而形成的湖泊，它经常是由山崩、地震、滑坡、泥石流、火山喷发的熔岩流和流动沙丘等造成的。

　　说到堰塞湖，咱们再看一个例子吧。

　　在“5·12”汶川特大地震中，北川县境内的唐家山发生了可怕的崩裂：从山顶开始，山体被削去一半，巨石、泥沙像瀑布一样狂泄而下，巨大的山体高速冲入湔河，将河底泥沙反卷起来，像玩魔术般覆盖在了崩塌的山体上。滑坡体落入河道后形成一座长803.4米、宽611.8米、体积约为2037万立方米的堆积坝体。奔流而下的湔河被阻断，水位迅速上涨，形成了可怕的堰塞湖。有关专家计算，如果堰塞湖水位涨满，绵阳市的上游，将出现一个总容积约为3.2亿立方米的巨大“悬湖”。在唐家山堰塞湖形成的同时，广元、阿坝、德阳等市州也因特大地震“催生”了33个大大小小的堰塞湖。这些堰塞湖都有一个特征：有着大型水库的库容，但却没有与大型水库高度一致、坚固稳定的坝体，也没有与之配套的溢洪道，一旦水位上涨至坝顶，产生漫溢，就会造成堰塞体溃决。

　　堰塞湖造成的灾难，给人们的印象太深刻了。

　　1786年6月1日，四川康定、泸定区域内发生7.5级的强地震。地震后，泸定至汉源的磨西附近出现大面积山体崩塌，导致大渡河上游被堵，滔滔河水无法流出而形成了可怕的堰塞湖。河水越积越多，6月11日，在堵水量达到约2亿立方米时，坝体突然全部溃决，导致大渡河出现了大洪水。据文献记载，当时“河水奔腾，汹涌异常”，大渡河最下游300多千米的乐山市河段“涛头高数十丈，城南有铁牛高丈许亦随流而没”，造成“滞水泄洪，水打嘉定府（乐山市）”。另一惨痛灾难发生在1933年。这年的8月25日，四川茂县发生7.5级、震中烈度为10度的强地震。地震造成山崩、岩石横断，山体垮塌将岷江堵塞，形成了三个巨大的堰塞湖。地震后，岷江上游不停地下雨，致使岷江水位猛涨，湖水水位也一天比一天高。10月9日下午，堰塞湖突然溃坝，数亿立方米湖水倾泻而出，浪头高达六七十米。河水以每小时30千米的速度直冲而下，几乎将茂县、汶川荡平，下游的都江堰、崇宁、郫县、温江、双流、崇庆、新津等地也受灾难严重，死亡人数2500余人。

　　那么，如何排除堰塞湖险情呢？专家告诉我们，最有效的办法是人工干预，对堰塞湖坝体进行有效疏导，使其不再对河道形成堵塞。

　　对小的堰塞湖，一般采用爆破方式，将堰塞体炸开，再利用挖掘机等工具进行疏通，就可以将险情排除。但对大型堰塞湖来说，因为其坝体十分高大，爆破方式显然就无济于事。

　　让我们一起去看看2008年6月，官兵们排除唐家山堰塞湖险情的经过吧。专家们首先对唐家山进行实地踏勘，制定了排险处置方案。

　　为了消除灾难，英勇的解放军、武警官兵空降到唐家山堰塞湖的大坝上，利用人力挖掘导流渠。同时，气象、水文专家密切监测唐家山的天气和水情变化，防止堰塞湖因暴雨等原因而崩坝。经过官兵们夜以继日的施工，一条长475米、宽50米、深12米的泄流渠终于挖成了。

　　6月7日7时，堰塞湖的水位终于上涨到了泄流渠的高度，水流缓缓漫进泄流渠，开始流量每秒只有1立方米，随着水流对坝体的冲刷，泄流渠的宽度越来越宽，深度越来越深，流出的水量也越来越大。到6月10日7时42分，泄流渠流量每秒达到了497立方米，超出了流入湖里的河水流量数倍。随着湖中的水位大幅下降，堰塞湖的危险也宣告解除，下游上百万人民的生命终于得到了保全。这是人类利用人力战胜堰塞湖的成功范例之一。

　　专家还告诉我们，堰塞湖出现后，下游的人们一定要注意防灾避险，具体做到以下两点：

　　1.安全转移。堰塞湖形成后，最令人担忧的是遇到暴雨天气。

　　暴雨会使堰塞湖水位猛涨，造成湖水翻越坝体，并形成崩坝灾难。因此，专家建议，堰塞湖及其下游地区的群众应按照政府的部署和安排，根据天气预报及堰塞湖的实际情况，在政府的组织下及时撤离危险区域，避免灾难发生。

　　2.加强防疫。堰塞湖疏浚后，一些地方会被洪水淹没。在洪水消退后，应加强防疫工作。千万不可捡拾上游冲刷下来的东西，也不可在洪水消退后马上回到家里。应在卫生部门做过防疫工作之后，才能回家清理东西，并逐渐恢复正常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