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姜饼人

　　用自己的配方，给美食加点心情

　　在寒冷又清新的冬天，她把它们从烤箱里小心翼翼地取出来，画上嬉笑、呆傻、惊叫、喜极而泣的脸和花花绿绿的衣裳，放在戴着厚厚棉手套的手心，像一只大手牵着一只小手，可爱极了。

　　这是陈寅蓉以她的配方做成的姜饼人。

　　在面团、配料、烤箱、时间之间，每个人都可以生成自己的配方。至于结果和感受，当然也不尽相同。

　　姜饼人好像本来就不是为了被当作食物而存在的，它是一样可以收纳人的心情的物件，却又敲上了保质期的印章，让擅长怀旧的人无法把它十年二十年地永久保存下去。

　　一个人生活的时候，她经常自己做吃的，这从她的外形上一点儿都看不出来。不过她的外形和她做的事情、吃的食物都透露出同一个讯息：她喜欢一切好玩的东西。“不好玩，做它干什么？”她那双笑起来有好看弧度的大眼睛在一头染成栗色的蓬松短发下闪闪发亮。

　　好玩是她做所有事指向的最终的目标。

　　她正在参与的是一项由中国成都大熊猫繁育研究基地和野生救援协会主办的跨国公益活动，同她一起被选为熊猫大使的是一名非常具有科学素养的法国男生和一名曾经是曲棍球教练的美国女生。除了中国以外，他们走访了十一个国家，观摩那里大熊猫的生活状况和当地的保育措施，同时附带考察其他一些野生动物的情况，比如熊猫的伴生动物小熊猫和金丝猴。

　　她走进饲养区，一只熊猫正在啃食竹子。这是它们一天大部分时间做的事。“今天苹果吃了没有？你也没什么烦恼，吃吃睡睡，布里斯对你不错吧？瞧你多幸福。”布里斯是饲养员的名字。她蹲在玻璃护栏外，看着熊猫的吃相，觉得很好笑，掏出手机来又拍了几张照片，熊猫还是喀哧喀哧地咬着竹子。昨天是她帮它洗的澡，她穿着塑胶雨衣和套鞋，提着一根长长的软质水管，熊猫摆动脑袋的时候水溅开来。

　　法国这一站已经接近整个行程的后三分之一。这几日事务繁忙，她体力消耗得有点大。尽管是在异国，但她还是坚守自己的饮食方式，偶尔听从同伴的极力推荐，同他们步行两个街区去吃一餐西班牙海鲜饭。她个人的食谱其实很简单，柠檬水、蔬菜色拉、蜂蜜是固定的三样东西，其他看情况加减。她胃不好，因此养成睡前喝蜂蜜的习惯。

　　“熊猫的金字塔型食谱的底部是竹子，热量不高，有很强的纤维。此外它们吃水果，以及一些人类提倡的粗纤维的东西，五谷杂粮，比如燕麦磨成的粉。”一只熊猫一天消耗30公斤左右的竹子。不同地区给熊猫的待遇不同，依据当地的产出而论。她见过一种杂粮做的“熊猫窝头”，月饼大小，蒸完是淡淡的褐色。

　　“熊猫也会在意食物的咸淡。”谁都偏爱有味道的东西，如果可以，“竹子蘸酱”也许更受欢迎。

　　“给它吃苹果它会很开心，甜薯、番薯、甘蔗、胡萝卜也可以。”

　　“水果和竹子经消化后产生酵素。酵素有助于清理它的肠道。”

　　“它的粪便几乎没有异味，有点像好的茶叶烘焙过的颜色。”

　　“如果人类跟随熊猫的食谱会是很健康的。”

　　结束熊猫大使的工作之后，陈寅蓉得出以上结论。她只是叹息自己没办法像熊猫那样啃竹子。

　　隔了那么久回到家，阳光从窗户照进来的位置还是同一个，不过时间点已经发生了变化。看书、溜达、逛博物馆、煮饭给自己吃，冰箱里有爸妈备下的材料。她进厨房小试了一把身手，窃喜自己的“五彩缤纷黑暗料理法”没有退化。出锅的是一盘纳豆秋葵番茄豆腐咖喱……黄油意面！天晓得她是怎么想出这样一种东西来的。如果有人说：“你煮正常一点的好不好？”她便端出海鲜粥，是用电饭煲基本煮干水之后加入芝麻、鱼肉、虾肉、胡萝卜搅拌而成的。

　　她对饮食的态度偏向环保主义者，获取能量的同时不伤害自然环境。这和素不素食没有关系，比如吃野菜，她就不那么赞同，那毕竟也是大地植被的一部分。

　　姜饼人

　　材料

　　低筋面粉100克、糖粉20克、红糖粉10克、姜粉2克、蛋黄1枚、蛋清1勺、黄油20克、清水10克、柠檬汁、糖霜、食用色素。

　　做法

　　将除了柠檬汁、糖霜、食用色素外的原料混合搅匀，形成面团。放入冰箱松弛1小时。

　　取出，擀成面饼。

　　用模具在面饼上取出一个个姜饼人。刷上蛋清。

　　烤箱预热180℃，烘烤饼人约12分钟。

　　用蛋清调和柠檬汁和糖霜。用来蘸取食用色素。

　　在烤好的姜饼人上画出各种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