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信件穿越
拆,还是不拆?
这几乎是一个不会考虑的社会问题,艾凡赫在面对着这封投错地址的信件时已打定了主意,——艾凡赫他原本并不是叫做艾凡赫的,他原本的名字只是比狗剩这个称呼在中国风方面稍稍有些逊色,只不过在面对章节名聪明的读者们就可以顾名思义出的结果时,于是艾凡赫给自己取了这样一个崭新的名字,——此时,他的右手正没有丝毫社会道德和耻辱感地将信封扯开了一道豁口。
但是突然间他迟疑了,他的手停了下来,没有了进一步的动作。
所有的读者都和我一样心知肚明的是,阻止艾凡赫的绝不是他那潜在的尚未泯灭的通常被电视剧和虚构情节廉价引发出来的但照入现实时却像面对乞讨时“不经意”地走过去的羞耻心道德感等等。
如果有人为上面那个长句子郁闷的话,那令艾凡赫郁闷的是他的右手被信封黏住了,有些人封缄信件时总是不放心地或者强迫症般地使用过多的浆糊或者口水;艾凡赫的目光落在了那张面值30分的邮票上,邮票的整个画面都是黑漆漆的一片,甚至没有留下任何值得辩解的艺术余地,既黑得没有层次,也一点没有点睛的豁然开朗之笔;艾凡赫下意识上去帮忙的左手也被信封黏住了,于是在确定四下无人的时候通常被征用的嘴也被他丝毫没有脸红地施展开来,然而结果却是艾凡赫的鼻子一并贴在了信封上,无法拉开了。
艾凡赫隐隐觉得自己犯下了一个很大的无法挽回的错误,内心激荡着某种不安开始警告他可能面临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然而即便是他有再丰富的生活阅历和出色到荒诞的想象力,他也无法构建出这座具体的难以置信的空中楼阁来,——总而言之,跳过一大段一大段的感情,姿态,表情,动作,狼狈,绝望,自嘲,自我怀疑,所有千奇百怪的开头和过程都殊途同归的指向了那条由罗马承建商修筑的康庄大道,穿越。
与穿越通常情况下爱被一块提及的还有蝴蝶,——泛滥的蝴蝶理论和蝴蝶效应。以我们的世界为列,今天早上,艾凡赫在拆信时吐了一口痰,此痰不偏不倚地没有落入合法的属于社会财产的容器里。我们从某节目的主持人乙的公益节目中得知一口健康不涉及到肤色的痰中含有多少危言耸听的繁殖欲望强烈的病菌,而它又有多少多少世纪的让生肉提供商艳羡的保质期和存储方式。三天后一位路人甲发现了这口不肯投胎的痰,由于这位麦哲伦是以狗啃泥的嗅茉莉花的方式亲密着于地面的,于是路人甲集大成地出现了以下症状:鼻骨摔折了。给他看病的是医生丙,正如民间谚语中国所说,水往高处流人往低处走一样,医生丙的太太的牌友都是高级教师,医师,教授的配偶等等,也不知道是医师太太传给了丁太太,然后丁太太传给了丁教授,还是通过其他邪恶容易街知巷闻无风爱起浪的途径第二第三第四种,总之丁教授感冒发烧了。最近丁教授研究的是电容的击穿,这阵高烧不巧不成书地给了将近评级的风华正茂的丁教授一阵明悟般的点拨,于是顽固摆在他面前的迷雾在三十七点五摄氏度面前犹如火烧云或者昙花般迅速地消逝不见了,丁教授踌躇满志地将自己的收获在最近的一次讲演中发表。
“gentlemen,先生们,丁某在自今的理论探讨与实验研究中,在巨人的肩膀上总结了无数宝贵的经验和成果后,丁某的研究终于有了新的可喜进展,那就是,当一种物体从某一质性或相对稳定的某种环境进入另一个相对稳定的环境时,由于稳定的规则并不一致,故而在它进入到新环境的时候,新环境的规则会读出物体原本具有的规则,与此同时,赋予物体相对应的新规则下的映射状态,这就像电流实际上并不是带电粒子的移动,而是电量的属性发生了转移,——这也许意味着,新旧规则更替时往往要涉及到两个相似,甚至是两者几乎完全一样的两个物体……”
抛开上面那些虚假的故作高深的漏洞百出的做作文字(从作者的角度讲,最不愿看到的也许是东施效颦),还是回到我们原本故事叙述的主场,异界。
夜晚的树木被黑夜也染成了铁青色,整个森林也拥有了黑暗般忧郁晦涩的气质。在一片连着一片的阴影里,我们可能分辨哪个树尖是山毛榉,哪片削瘦是高大的杉树,散发出阵阵浅香的又是清风从哪片树窝里采撷到的,而蛰伏在巉岩上的植物又结出了怎样的图案?这些植物,这座森林都被黑夜宽广的胸怀一一包容起来了。
顺着树尖起伏的风微微地唱着一首暧昧的歌,树涛耸动,呼呼声四起,这是酣睡的森林踢开它的被子偶然露出的小姿态。此时,月亮钻出了云层,它的降临让夜晚的天空变幻成了海洋,——银色月光晕成了波光,云层交叠出一组组动态的鱼群,森林似复杂的海底,招摇的珊瑚,千奇百怪的海礁石,远处的山峰如同女妖塞壬,侧着身子梳理着她的长发,曼妙飞舞,音符四起,呼唤着引诱着心智不坚定的过往者。
在一片茂密的树木下,浓郁的枝叶联手在地面投射出一片同样的浓郁的阴影,在这面阴影里,借着夜色可以看到地面上躺着两个生死不明五官模糊的人类。此时,负责给我们解密和照明工作的月亮愈加地脱离了云的骚扰和遮挡,月光如同一阵清新的风拂过此地,带来了新鲜的绿色气息都同时也照清了两人的面貌,——头一个是因私拆他人信件而被打入异界的艾凡赫,而另一个,从相貌来看,他也是……艾凡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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