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二天早上九点，枕边响起电话铃声。早濑英子一接，耳边传来一阵叽里咕噜听不清楚的声音，不像是酒店的工作人员。早濑英子觉得这个声音很熟悉，转念一想，这不是刑警望月嘛。电话似乎是从前台打来的。他说想再进行一次询问。

    见面地点在酒店大堂。早濑英子和藤真由美子一起下来，见到了等在那里的望月。和昨天一样，他还带着那个年轻的搭档。不知是不是整晚没睡，他眼中布满血丝。

    “真是辛苦了。”他边说边微微鞠躬，不过这话听上去好像是对他自己说的。

    “我们得确认一下最后一个见到本间夫人的是谁。”刑警翻开记事本，边用圆珠笔挠头边开始问话，“根据我们的调查，九点左右的时候本间曾经让酒吧服务生送三明治到房间去。这事你们知道吧？”

    两人一言不发地点点头。

    “听说那个时候这位藤小姐曾经路过房门口，是不是？”刑管问藤真由美子。

    “是你和那个服务生。我是想来确认一下那个服务生的记忆准不准确。”

    “做了些什么……就是接过了三明治呗。”

    “嗯，对啊。这么说我就算是最后一个见过他老婆的人啦？”藤真由美子双眼闪闪发光，提高了嗓音，好像因得知自己是重要证人而特别高兴。

    “啊……”刑警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表情，随即开始提问，“首先，你经过的时候本间太太都做了些什么？”

    “对。门开得不大，好像是从门缝里接过去的。”

    “这个嘛……我觉得是偏白色的连衣裙。”

    “她穿的什么衣服？”

    “这我可没听见。”

    “这样啊。”望月点了两三下头就把记事本收进了西装内侧的口袋里，“我明白了，谢谢你们。”

    “没有。”

    “调查之后你们都掌握了些什么情况？”早濑英子问道。

    “案发时间什么的呢？”

    望月耸耸肩回答：“现在只知道应该是九点左右最后一次现身之后。”

    望月轻轻摇了摇头说：“什么都没掌握到。除了本间夫人被杀了之外。”

    “警察？”早濑英子又问，“田边先生你也被警察叫去了？”

    被早濑英子一问，他柔弱地点点头说：“刚才见到了。我姑父大概也没想到一场旅行会变成这样吧。更无奈的是，一直被警察问来问去的，连害怕都来不及。”

    “你见过本间先生了吗？”

    “问了好多。”秀一回答，“还问了我的不在场证明。”

    “为什么你会被问到？”早濑英子小心翼翼地问。她对这种事情很好奇，但不好兴冲冲地问。

    “那田边先生你有不在场证明吗？”藤真由美子问道。

    “不在场证明？！”突兀而响亮的喊声令全餐厅侧目。藤真由美子急忙掩住了嘴。

    这个时候她的粗神经显得弥足珍贵。

    早濑英子觉得如果自己是警察，估计不会怀疑眼前这个男人。他看上去太柔弱了，要是他去勒别人的脖子，大概会反过来被人勒死。

    “还是挺过分的。连自己人都怀疑。”

    “而且还要考虑动机问题嘛。”

    “相反？你还能损失什么钱吗？”

    秀一闻言，嘴唇上浮现出一丝寂寞的苦笑：“我也这么认为。但换个角度来想，突然发现自己也不是完全没有动机。”

    藤真由美子惊讶得说不出话，她沉默的时候代表脑袋里正一团糨糊。

    早濑英子代她问道：“就是说，本间夫人在花你的钱？”

    “那她是擅自使用的吗？”

    “正是。”秀一点头，“实际上，我父亲，也就是我姑姑的哥哥，去世的时候给我留了一大笔遗产。但是在遗书中，他委托姑姑在我成人之前代为管理这笔遗产。所以至今为止，这笔遗产一直在姑姑手上。到最近我才知道这些钱少了好多，好像是姑姑拿去投资股票了。”

    他的语气实在太冷静，简直不像是在说他自己。

    “不好意思，我想问问田边先生昨晚去的朋友家到这里大概有多远？”

    “那肯定没问题啦。”说话的是藤真由美子。

    看到秀一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藤真由美子拍了拍胸脯说：“我可是证人哦！绝对没错！”

    听了早濑英子的提问，田边想了一想，回答说：“车开得快点的话二十分钟吧。”

    “真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