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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约会

    现在,我得好好地打扮一番,因为有位叫莱昂内尔的男子邀请我去参加新年除夕之夜的晚会。希拉,我最小的妹妹坚持要把这个男人的电话号码给我,因为这个男人是我妹夫11年前在华盛顿大学的球友,现在也和我住在同一个城市——丹佛。由于我仍然是个单身(我虽然是兄妹四人中的老大,却是唯一没有解决个人问题的人),她很为我担忧。她和妈妈认为只身在外的我一“定寂寞死了,其实并非如此。我是说,我的白天黑夜都过得很充实。只是还没有达到我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的程度。必定干渴和脱水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妈妈总认为自己是个万能的人,殊不知她在过去17年中却从来没有得到过一个完整的男人。如果我要是知道我的父亲在哪儿,我或许会亲手把他杀了,因为他害惨了母亲。她那颗破碎的心一直无法愈合。那么希拉又怎么样呢?她每年都要提出和保罗离婚,从她和孩子们躲在的廉价汽车旅馆里打对方付费电话给我,哭哭啼啼好几个小时,诉说她如何如何的讨厌保罗,保罗怎么怎么没用。可是,一转身,她又像个傻瓜似的打电话给他,要他给她买这买那,以满足她的需要。他保证只要她回家,要什么给什么。她不相信,他就连续两周每天求她,直到说服她为止。然后她作了让步,带着孩子回家了。我的一个弟弟因为使用伪钞被关进了监狱,不过他不是罪犯。另一个弟弟是海军陆战队的职业军人。所以,对于他们中间的任何一个人给我的建议,我都表示怀疑。

    大概是丹佛的男人都死光了,所以我要离开这里,对这里高海拔、长年积雪的环境气候我也很讨厌。在丹佛三年,我觉得生活毫无意义,似乎从来没有人真正关心过我。从表面上看,我的一切都很好:有一份相当不错的工作,有一套很好的住房,银行里有存款,开着一辆体面的车子。除了男人之外,我得到了我所想要的一切。我不是那种认为男人就是女人的一切的人,但我现在对自己的独身确实已经厌倦。自从四年前和肯尼思分手之后,我几乎没有再得到爱情。那时我住在波士顿,我仍怀念那种感情,我希望能再找回那样的感情。但我也不是那种坐享其成的人。我知道如果我要得到什么,就得付出努力去争取,可是自从我到丹佛,努力了半天,却没有一件令我难以忘怀的事情在我身上发生。所以,我必须离开这里。

    小妹希拉是一个安于现状的人,所以,当我两周前在电话里告诉她我要移居到凤凰城时,她表示不解。“如果一个脑子正常的人会一定要移居到亚利桑那州吗?”她这样问我,“那里有黑人吗?是不是那个州,马丁·路德金纪念日获得通过,可州长就是不执行?”我不得不提醒她我有一位最好的朋友、大学同住一个宿舍的同班女同学伯纳丹在凤凰城附近的斯科茨代尔。伯纳丹结婚时,我冒着大雪开了60英里的车赶去参加婚礼,因为我是她的女傧相。而且我已经在那里找到了一份工作。伯纳丹也是个黑人,而且她好象非常喜欢那里。

    伯纳丹告诉我,她希望我到斯科茨代尔去过生日,那是10月14日——我必须提醒希拉,不是22日——我接到她生日贺卡的日子。可是如果要是她的生日,我晚寄一天她都会跟我没完役了。不过,我真没想到那里是那样的美丽、温暖,生活费是那样的便宜。上次我去那里参加城市联盟的一个活动,遇见伯纳丹丈夫的一个朋友,聊了起来。他告诉我,当地一家电视台要新设一个公关部,需要人。我就申请了,经过三次面谈,他们同意接收我。我很高兴换个工作,离开这个煤气公司,而且我相信,前面将有很多的机会在等着我。我没有告诉希拉,我现在新找的工作,年薪只有12000美元,比过去减少了许多。我怕她听后会跳起来,因为在过去三年中,妈妈的生活费基本上是我一个人承担的。妈妈每月的社会保障费是407美元,另外就是价值104美元的食品券,这怎么够花呢?她住在8区公寓,我除了替她付房租外,还每月给她额外寄些零花钱,至少她可以去看看电影。可她总是拿这些钱去旧货商店买东西或存起来。如果离开这里后,我的公寓暂时卖不出去,我的经济肯定会紧张。我将精打细算过日子,不过我希望这样的日子不要太长,希望早日让我投入制片,这是我非常向往的。

    希拉有三个孩子,却没有工作。而且她一直住在匹兹堡,从来没有住过任何别的地方。“这将是你在过去15年中移居的第四个城市。你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安居下来呢?”她不厌其烦地问我,不断地提醒我时间不等人,说我现在已经36岁了,却仍看不到什么前途。说到底,我动荡的单身生活方式没有什么意思,担心我的生活会因循守旧,因为我把过多的精力用到了工作上。说没有丈夫和孩子的我,生活真是毫无意义。还指责我条件太高,太挑剔,甚至没有商量的余地。她肯定如果我不放松条件,能够符合标准的大概只有上帝。我非常爱她,可是我真的有些烦她。

    感恩节刚过她就打电话给我,介绍了这位莱昂内尔先生。当时,我刚刚将买回的一幅查尔斯·奥斯顿画挂好。这幅水彩画画面是40年代一对黑人男女在跳双人交际舞。这幅画花了我半年的积蓄,最后终于挂到了我的墙上。我正对着它欣赏,电话铃响了。我坐在餐桌前,看着窗外。外面又下雪了,不过很美,有时候,我想这里就像天堂一样美丽。我住在23层楼,可以全方位看到落基山脉和丹佛市中心,其实,楼下就是繁华的闹市区。我点燃了一支烟,把胳膊肘放在玻璃桌面上,对着话筒道:“他多大年纪?”

    “41岁。”

    “41,那么老?”

    “41不算大,萨瓦娜,你不也快40了?还有什么可说的。”

    “哎,希拉,我可告诉你,40多岁的男人我可见得多了,大多数人和我相处不了5分钟,他们没形,看上去不是像你的老爸,就是行动像老太婆,你还是饶了我吧。”

    “这听上去好象是妈妈在说话。”

    我讨厌那样的男人,可是希拉并不知道我离开波士顿后所交往的男人,我也不想告诉她。她抱怨我对这些男人过快地下结论,但我知道我喜欢哪种男人,一接触就知道他和我有没有“化学反应”。我遇见过很多受过教育、事业成功、长得很帅的黑人男子,但都不能让我信任。

    “那么,”我深深地吸了一口烟问,“他有什么问题?”

    “他没有什么问题。”

    “如果他41岁还是单身,那一定是有问题。”

    “他离婚了。”

    “离了多久了。”

    “保罗(希拉的丈夫)说四年了,他有自己的生意。”

    “做什么生意?”

    “推销救火车。”

    “什么?”

    “不是告诉你了嘛,救火车。”

    “哇,真刺激。”

    “萨瓦娜,你别讥笑人好不好。”

    “我没有啊。”

    “不管怎么说,他有自己的房子并有一些租赁财产。”

    “我问你他的个人简历了吗?”

    “没有。所以我才要向你介绍,你大概从来也不知道,有的男人除了两腿之间的那个东西一无所有。等到你明白之后可就来不及了。”

    我甚至不想理会她的这番话,她有过婚姻经历。在她看来,一个男人如果没有一定数额的银行存款,资本没有六位数,就根本不值得你去为他花时间和精力。

    “这就是他了不起的地方?”我问。

    “你不要这样挖苦人。从这张照片上看,他长得也很帅。”

    “希拉,那是什么时候的照片?”

    “不知道,可能有十年了吧。”

    “十年,一切都可能面目全非的。”

    “哎,你听我说,保罗说他每天跑步六英里,能修老式汽车,开一辆吉普,受过大学教育,身高6.1英尺,我所知道的就这此

    我不得不承认这倒引起了我的一点好奇,但不敢奢望因此而激动。我已经尝够了激动半天最后一无所获的滋味。不过我还是给他去了电话。他不在家,我给他留了言。他在录音电话里的声音很文雅,并配有音乐背景。我们玩了3个星期的电话留言游戏。作为煤气公司的公关人员,我经常出差在外,所以,他也给我的录音电话留言,说他正为开拓新的生意而奔波。我想,至少他很勤奋。

    在孤独和枯燥的圣诞节之后,我下班回到家,电话里有两段录音,一个是妈妈的,她问我是否可以用联邦快递寄给她总共95美元的支票,她要交参加编织班的学费和电费。另外一个便是莱昂内尔的。他说他和朋友们将于新年除夕之夜在一家高级旅馆举行晚会,并邀我参加。

    这似乎并不是他和我的幽会。不过,对我来说这总比除夕之夜自己一个人坐在家里将猫放在膝上要强。可是,如果这位赖昂内尔先生要是成了我的意中人,那可就太具有讽刺意味了,因为我就要搬家了。我希望他是一个喜欢交际、有一定魅力,但不是夸夸其谈的人,不要用半个晚上的时间来说服我,让我相信他是多么的了不起。

    我非常明白:当他在跟我说话的时候,如果我的脑子在漫游,或者,如果他说话就像在背台词,那么,我也将会笑脸相迎,尽力奉陪。但我自己有一个检测自己是否对对方基本感兴趣的办法,那就是看我是否能对对方想入非非,幻想他没有穿衣服的样子和在床上的功夫,如果在和他相处中,连这一点都意识不到,那证明不会和他有电。没有电就没有任何兴趣。

    我刚刚冲完澡,电话铃响了,我以为是他要再次确定我是否去参加晚会。我用很正规的语调:

    “哈喽……”

    “萨瓦娜?”是妈妈的声音。

    “是我,妈妈,你好吗?”

    “我很好,谢谢你给我寄来的钱,交了电费,他们才没给我断电。至于那个编织班学的太吃力了,好象每个晚上都有新东西要学,加上希拉和她的孩子也都在这儿,我很难坚持学下去了。”

    “希拉在你那儿?”

    “是的,我以为你已经知道了呢。你可别说我告诉你的。她说这次她是真的要和他离婚了。不过,我也不在意。这孩子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我想她离精神崩溃只有一步之遥。”

    “妈妈,每次她离开时你都这么说。”

    “你听呐,他又给她打电话了,他们在谈判。她将很快就会去,不信,你等着瞧。唉,不管怎么说,我希望你今晚不要一个人守在那个公寓房里。”

    “我不会的,妈妈。”

    “你准备去参加晚会?”

    “是的。”

    “你穿什么衣服?”

    “怎么了,妈妈?”

    “我希望你穿点性感的衣服,不要总是穿职业女装,你满衣橱都是办公室服装。”

    “妈妈,穿什么服装有什么关系?你现在在千里之外,难道还要管我穿什么衣服?”

    “你别管我在什么地方,你也不需要我同意你穿什么衣服,可是,我仍然是你的妈,跟我说话别没大没小的。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我穿的是紧身衣,后面露到臀部以上,前面露肚脐,怎么样?”

    “好,就是要穿单薄的衣服,有约会吗?”

    “算是有吧。”

    “到底有还是没有?”

    “没有,不过有人邀请我出去。”

    “男的还是女的?”

    “男的。

    “那你还不和他一起出去?”

    “妈妈,这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楚的。这不,我现在正准备换衣服。”

    “等等,先别挂。”

    “怎么啦,妈妈?”

    “尽量别和他海誓山盟。”

    “我不会的,妈妈,相信我吧,至少我得先了解对方。”

    “你还吸烟吗?”

    “常吸。”

    “那么,如果你非吸不可就到洗手间去,并随身带上口香喷液。”

    “我会的,妈妈。”

    “还有,要尽量给人笑脸。”

    “我会的,妈妈,一个晚上我都会笑着。”

    “化妆稍微浓一点,喷上最好的科隆香水。”

    “我是这样的。”

    “好,记住:每个你所见的男人并不一定就是你未来的丈夫,如果你确实对他不感兴趣,也别表现出来,仍要和蔼友善。他的身边可能有你比较喜欢的男人。”

    “您是在介绍经验吗?”

    “你说什么?”

    “没什么。”

    “再见,孩子,过个好年。”

    “你也一样,妈妈。”

    我挂上电话,倒了一杯葡萄酒,又点上一支烟,倚窗而立。外面正下着鹅毛大雪,白茫茫一片。除了办公大楼的灯火和高速公路上穿梭的车灯之外,什么也看不清。我设想,如果有一天我拿起电话对妈妈说,我想让她见见我的男朋友,那她该有多高兴。也许只有等到那时,妈妈才能让我喘口气。

    我走进洗手间,插上电卷发器,做完头发后,由于太热了,我打开电风扇。我的小猫咪——亚色迷,跟我走进卧室,依着我,坐在床边。我穿上连裤袜,然后穿上新的紫红色的绒面革无带浅口鞋。我站了起来,低头看了看我的肚子,可真是太大了,就像有了三个多月身孕的妇女。亚色迷似乎也有同感。我的感觉告诉我,再过4天我的经期就到了,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无法解释为什么昨晚莫名其妙地要哭上半个晚上。这是典型的经前期综合症,而且一年比一年更厉害,没有办法。我脱下连裤袜,翻遍衣柜抽屉,终于我到一个收口紧的。但这对肚子的控制似乎不起什么作用,这就是说我在走路时必须收腹,谁叫我今晚要穿这样的衣服呢。我骗了妈妈,并没有那么暴露,不过我确实穿了这样的紧身衣,并且是鬼蓝色的。由于我没有露出胸槽,所以臀部是唯一能够表现自己的地方。

    头发已整理的不错了,但我还是要用卷发器把它做到最满意为止。我又喝了一口酒,希望自己的脸泛起红晕,有些节日的感觉。打开收音机,坐在梳妆台前一边化妆一边听着。收音机里传来惠特妮·休斯顿的《我怎么会知道》的歌声,我跟着哼了起来。我花了那么长的时间化妆,是为了让人们感到除了口红之外自己似乎没有化妆。我喜欢口红,但只有三种:深红、紫红和橘黄色(仅在夏天用)。抹好了口红,我又拿出一小瓶红色指甲油,准备给褪色的手指甲再涂上一层油。我戴上一对水晶耳环,对着镜子看了看。嗯,不错,蛮漂亮的。可是我的脚挤夹得难以忍受。不过这鞋子在一两个小时内会被慢慢撑大的。我来到起居室,打开电视。主持人正在问那些社会名流新年的新期望,好象每个人都很关心似的。

    我晃了晃指甲油的瓶子,开始在大拇指上涂着。突然,我感到有些伤感。想到自己也应该有几个新的愿望。首先是要找一个丈夫。我保证在1990年我不会再自己一个人过生日,一个人过独立节,一个人过感恩节,尤其是情人节、圣诞节和元旦。

    我要戒掉烟,但不是今天晚上。我必须实事求是,不过在我的37岁生日前——还有10个月,我会做到的。我还祈祷自己不要发胖,到目前为止,我自我感觉良好,还保持着我30岁时的身材。我最多的运动也就是从家或者是办公室走到我停车的地方。想到这里,我感到很遗憾。我知道到了我这个年龄,如果我不想办法控制的话,身体会发胖,开始走下坡路。我记得在我30岁生日那天,我冲完淋浴,站在镜子前,仔细观察着自己的身体,看了很久,最后不得不接受这样的事实,我看上去已经像个大妇女。我想今后的我大概就是这样的吧。尽管我这样认为,但我从来没有觉得自己会变老。如果我现在要是有了孩子,谁知道我的身体会发生什么变化?那一定就像希拉现在那样,从乳房到肚子到臀部都会和她一样。我不敢想像40岁有孩子的模样,那实在是年龄太大了已至于无法给这个世界带来新的生命。也许我这么说并不正确。如果我仍有生育能力,有一个意中人,我即便在50岁也可以有个孩子。不管怎么说,当我到凤凰城时,我准备参加健身俱乐部,在街区骑车,进行各种增氧锻炼。或许到我戒烟的时候,我就会改掉那些坏的习惯。啊哈,我现在已经感觉很好了。

    给两只手的指甲涂完指甲油后,我吹了吹它们。我在想:人是不是特别想得到什么就能得到什么呢?我是说,如果我拼命的想得到一个丈夫,是不是就可以得到呢?这是不是等于只是在祈祷?很长时间以前,我曾祈祷上帝赐给我一个正派的男人,后来一个接一个,我结识了罗伯特、赛德里克、雷蒙德和肯尼斯。不幸的是我忘了祈祷一些非常重要而具体的东西:如需要一些同情,希望自己不至于骄傲自大,但有些自尊,不至于蛮横无理,但有几分自信。现在,我向上帝祈求的更具体:你能确保对方说的是他的真实感受而不是耍嘴皮?他对生活是否真正有自己的目标?是否有幽默感?他是否忠诚、有责任感?是否成熟、不吸毒、正直?他是否是我非常感兴趣的人?能否让他成为我长久的、温柔的、充满热情的爱人?这些天来我一直在祷告。

    在过去九年的成人生活中,我先后与三个男人同居过。我很高兴我没有嫁给他们,因为这三个人都有问题。回过头来看,我和他们的同居证明了我无法和他们生活在一起。现在,我拒绝再和男人同居,除非他成了我的丈夫——一个我确实了解的人。但我也不会放弃下一个机会。人们在结婚的时候是不会马上分手的。不过我也做好了一辈子独身的准备,如果不得不这样的话。除非我找到一个能使我感到自己是一个非常有地位的妇女的男人,否则我是不会嫁出去的。希拉和妈妈她们极力想让我感到,如果我现在还不结婚我就会很难堪,没面子。妈妈在家庭影集里至少给我留下了10张空页准备放我的结婚照。从这个意义上来讲,她们宁可希望我找一个并不怎么样的男人结婚——降低我对爱情追求的标准。可是,我办不到。我只有一次生命,在这个问题上我无法妥协。

    事实上,在过去几年中,我所遇到的男人大多都没有味道。自私,不是大男子主义就是比婴儿还娇气。他们可以借口做任何事情,有的完全失去了自我。他们骨子里成天想的是挣多少钱,开什么样的车,拥有多大的房子,在临死之前能得到多少女人,并把这些看成是自己的成功和追求标准。而他们越成功就越傲慢。他们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我们的痛苦之上,他们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毫不负责,他们糟蹋了我们却逃之夭夭,我们忍了。他们昧着良心欺骗我们,随时可以玩弄我们,可是当我们把心交给他们,真心对待他们时,他们却嚷嚷道:“我还没有做好承担义务的准备。”他们要让自己,更要让我们相信,离开他们我们就活不下去。这就是许多女性几乎不顾一切去争夺他们的一个原因。不过那绝不是我。我不需要男人来“拯救”我,或者在经济上来照顾我。我可以照顾自己。我所需要的是能使我感到在他的心目中我很特别,并使我有安全感的男人,一个能让我兴奋的男人。我已经厌烦自己总是成为刺激别人的因素,现在我要换个位置,使自己成为兴奋者。我希望有个男人能不顾一切地爱我,而且他还应该懂得,在他身上还有比坚挺的那个活儿更能让女人幸福的东西。但遗憾的是,我所见过的大多数男人都缺少这一点。

    我还想知道的是,怎么才能体面地告诉一个男人——他令我恶心。我和赛斯尔三次出去他都喝得烂醉,而他在醉酒时是那样的粗鲁,每次我都不得不开车把他送回家。可是他还不明白为什么我不要再见他。而比尔对我非常不耐烦,指责我由于精力不集中而总是做错事。每当我发错音他都要给我纠正,并抱怨我给植物浇水太多。他不愿意吃我的果冻,因为里面常常有点黄油。他坚持要告诉我如何在洗碗机里多放些盘子。他好象永远正确,什么事都得依着他。他使我感到很不舒服,非常反感。再说,如果一个男人在床上是个累赘怎么办?我想这样的男人太多了。不过所有的黑人男子大概都认为他们会做爱,因为他们都有个长家伙,可我倒要告诉他们中的某些人,他们必须首先查查字典,在F类中找“预备动作”,在G类中找“温柔”,在T类中找“怜香惜玉”或“慢慢享受”。要说无聊,约翰和爱里唉特是最没意思的了。他们和你交谈的话题不是工作就是体育。开始我以为他们是真正的男子汉,没想到他们却整天离不开电视的实况转播。他们都有卫星天线,所以还没等篮球季赛完毕我就分别和这两个人吹了。至于山姆和澳色等其他几个人,他们是一群把吸毒做为娱乐的人。我错就错在当初不应该告诉他们我大学毕业后喜欢上了可卡因,可是我好几年前就不抽了。现在我们都已经接近中年了,我不想和这群到现在还没有摆脱毒瘾的人在一起鬼混,也对教化别人戒毒没有信心。我曾经试着劝过他们,但没有成功。达里尔,是个十分懦弱的人。他几乎怕所有的东西:蜘蛛、蛇、耗子,什么都怕,甚至他连登高一点都害怕。晚上他不敢开车。至于剩下的那些人,他们在和我上过两三次床后,倒是都想和我结婚。可是他们要么就是太呆板或是电脑迷,要么就是工作狂,忙得自顾不暇,哪还有时间陪我。我非常坦诚地告诉他们,他们不适合我,除我之外还有很多比我更适合他们的女人。就这样我被他们看成是“坏女人”,对于我的拒绝他们无法接受。当然,我也有不对的地方,我知道自己并非完人/但我竭尽全力去努力做好。我想让他们在成熟之后再来看我,聚一聚,谈一谈。不幸的是他们大多就像没听见一样。他们不喜欢听别人的建议和劝告,尤其是不愿意听一个女人的劝告。哪怕是建议他们做一点点让你高兴的事,他们都不情愿。“去你妈的。”他们最后会这样骂你,因为他们不想听什么是我喜欢或需要的。他们喜欢猜测,我可以告诉你,在我见过的男人中至少有百分之七十五的人是完全凭想象办事的。

    在丹佛的三年中,我进行过各种各样的约会,其实我对约会讨厌之极。在读大学期间我一直有男朋友,我所有的女朋友也都有男朋友。事实上我们不叫约会,白人女孩才叫真正的约会。比如,你在一个晚会上,在俱乐部或在任何一个地方,遇见一个男人,如果你喜欢他的样子,或喜欢他的舞姿,或喜欢他的气味,或喜欢他所说的话,你下一步就可能和他出去,一起睡觉。如果他使你感觉很好,很开心,快乐无比,那么再下一步就是一直相守,难舍难分,直至彼此之间感到乏味或发生了令对方伤心之极的事,双方便分手。然后,你又重新开始。在大学期间,我连续交了4个男朋友,每次相处不到两个礼拜我们就会发生性关系。那时候,我从来就不知道什么是寂寞,因为总有人在排队等着。他们不在乎你的前任男朋友是谁,只要你们崩了,就有人会立即冲上来。

    现在时代真是变了。

    不满你们说,现在我真的有些担心,担心自己什么时候甚至是否能找到自己真正想要的人;担心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松了这口气。我越是不让自己朝这方面想,可她却偏偏想得厉害。今天早上,在喝咖啡的时候,自己突然伤感起来:我的一生已经过了一半,我从来也不会相信,一转眼,自己已经36岁,然而我却仍然像个小孩子,仍然单身一人。可是,这是事实,这就是我。

    我关上电视,因为太伤心了,我对什么都感到索然无味。我恨自己这样。现在我的指甲油也干了,我走进卧室,去梳头。我身上戴的黑色胸罩松松垮垮,真是不想戴它,如果我要是有变身术的话,我发誓我一定要使自己有一对大的乳房,而不要现在这身肥臀肥腿和荷包蛋似的前胸。

    我换上衣服,披上外套,走向电梯,按下电钮,心里祷告:上帝啊,如果这个男人不是我所要的,那么至少今晚让我开心,让我跳得满身是汗。总之,让我得到一些快乐。

    上了电梯。我做梦也没想到竟然在这里会碰见我高中时的男朋友——格那得。他是我一生中第一个爱人。是他和我坐在一个沙发上,照顾我,在震惊影院看电影时吻我,这种关系一直持续了两年;是他将手伸进我的衬衫抚摸我的乳房,然后又将手缩了回去,因为他觉得应该尊重我;是他在打橄榄球时持球触地得分后穿过人群到处找我;是他送给我情人节卡片;是他半工半读在麦当劳打工挣钱照顾他妈妈。他17岁时已是一个堂堂的男子汉了,可是我从来没有和他上过床。那时他结束学业,去了越南战场,而我继续上了大学,且没有再回过匹兹堡。想起他和我的纯洁和天真无邪,一阵甜蜜和激动掠过我的心头。我不知道他现在住在哪里,也不知道他做什么工作,但是我心中升起一种难以解释的感觉,那就是我可能应该嫁给他。

    当我把车开到旅馆的停车场时,我感到有些紧张,心在怦怦乱跳。下了车,我的眼睛开始流泪,面颊像是被冻掉了似的。口红冻的像防裂膏。雪是停了,可是气温据报道只有华氏20度。早知道这么冷我就应该戴上帽子,穿上羽绒服。不、不、不……那样我看上去就不那么可爱了。当我走进旅馆大堂时,我的脚已经冻僵了,脚上的鸡眼疼的我难以忍受。

    我和另外三对夫妇一起上了大堂的电梯。当时我想不能让他们使我感到不舒服。今晚就算了,明年,如果我幸运的话,我也会和他们一样。他们咕哝地向我打了个招呼,而我则向他们微笑着大声说道:“新年好!”我正在脱皮手套时,电梯门开了。对着电梯门,有个男人坐在长桌后面。他在那里卖票收钱。莱昂内尔可没告诉我要买票人场。“多少钱一张票?”我问那人。

    “对于你,妹子,20美元就够了。”

    我笑着递给他20美元,存放好我的外套,我沿着一条过道来到一个巨大的舞厅。舞厅里到处是气球和彩纸带,里面大约有200人,台上有流行音乐唱片播放员。音乐声音很大,听起来好像都是些老歌曲,不过很精彩。舞池里跳舞的人不多。我站在那里,祈祷这个晚会千万可别成了35岁以上的人的聚会,这样的晚会他们只是坐在一起,轻声慢语地聊上整整一个晚上。因为他们认为自己已经进入中年,不再任意放松。我的天,有没有搞错,今晚可是新年除夕啊!

    莱昂内尔一直强调的是,他将穿一双蛇皮牛仔靴。身上系着一根牛仔用的、末梢是银头的带子。我怀疑这里究竟有多少人会骑马,并希望莱昂的靴子最好不要带靴刺,也不希望他戴着那顶傻帽。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使劲收腹。假装自己只有10磅重,而不是135磅。我四处张望寻找空位。终于发现一张圆桌有个空位,便走了过去。这时音乐停了,我正走到空荡荡的舞池中间。那张桌子坐着三对难以形容的男女,我有礼貌地指着那空位:“这儿有人吗?”

    “没有,”一个男人答道,“请加入我们吧。”可是那三个女人先是用怀疑的目光审视着我,接着脸上露出连傻子都能看得出的假笑。不难看出她们对一个有魅力的单身女子的出现是如此害怕。她们连半句话也没说,甚至连头都没有点一下。我真不理解为什么一些女人在一个富有魅力的单身女人面前是如此的刁蛮和紧张。他妈的,那也不是我的错,我既不胖又不丑。你看她们那种打量我的模样,就好像我在说,“嘿,是啊,我是单身,性饥渴,又没有德行,只要你们一转身或者去一下洗手间,我就会立即勾引你们的男人并且要设法把他们拐走。”我倒是希望自己永远也不要像她们那样,有一种恐慌不安的感觉。

    管它呢,我既然来了就毫不客气地坐下。但不到一刻钟,我开始感到别扭,好像我身上有瘟疫似的,不受他们的欢迎。黑人女人之间不应该是这样的。过去我所住的地方,遇见黑人女同胞,即便不认识大家也都非常客气的相互聊聊。当这几个黑女人在一起交头接耳和诡秘地偷笑时,我决定离开这儿去酒吧喝点东西,没准还能碰上熟人或遇见那位莱昂内尔先生。

    这时音响里传出麦可·杰克逊的《不要停下,直到你满足》的歌声,突然间,每个人都下到舞池。现在我得在人群中侧身穿行。“唷,老婆!我可以跟你走吗?”人群中有人这么对我喊。我装作没听见,连头也没抬一下,继续向前走。“宝贝,和我一起过年怎么样?”我仍然继续走我的路。“妹子、妹子,我可爱的妹子,你穿这样漂亮的衣服,我可以带你回家吗?”我仍然不理他们。穿过人群我终于来到酒吧。我想这些男人应该知道,如果他们想引起一个成熟女性的注意或想讨好女人的话,最好不要用这种方法。“唷,老婆!”刚才他们所用的那种语言不仅显得他们没有教养、低级趣味,而且还是对人的一种侮辱。如果换成我来对待他们,我会说,“哎,我看上去……是不是像你的老婆?”我想他们大概永远也不会说这样的话:“哈喽,你好,我是卡尔(或比尔,或詹姆斯),你今晚看上去真的很美。”我所喜欢听的是这些。我还想知道,假如我真的向他们挑战:“啃,宝贝,我等了你一辈子,现在我要让你灵魂出窍,跟我来吧!”他们又会怎样?

    我点了一杯白色馨香葡萄,在对面靠窗户一个空位上。下。几分钟后,一个看上去极像巴里·瓦尔特的男人在我的身边坐下,并向我微笑。他露出的那颗金牙已经让我反感。我也像刚才那几个女人对我那样,给了他一个皮笑肉不笑。接着他呼出的酒气让我打了个喷嚏。“长命百岁!”他说。我说“谢谢!”他的每个小指头上都戴了一枚钻戒。他想跷起二郎腿,可是没有跷上。他有意向我靠近,好象今晚要赖在我身边似的。

    于是,我站了起来:“祝你新年快乐!”说着我走了。我确实想跳舞,但没有勇气主动邀请男士,因为我不知道他们是否都已经有主了。我不想使我今晚的情绪受到任何伤害。所以我决定先去一下洗手间,在那里抽根烟,检查一下我脸上的妆。说白了这也是自己为自己再去转一圈找个借口,但最终目的还是希望有个结果。我主意已定,如果再过20分钟仍碰不上那个叫莱昂内尔的人或还没有一个正派的男人来邀请我跳舞的话,我就回家看电视《迪克·克拉克》了。

    洗手间里挤满了浓装重扮的女性,每个人都站在镜子面前,有的向嘴里喷口香液,有的再涂点口红,再补点妆,再喷点香水,尽管她们并不需要。还有的将自己的双乳向上托托,将自己的头发拍松,有的向头发上喷发胶。许多人简直是对着镜子自我欣赏。我脱掉鞋子,点然香烟。突然间,我感到自己要人厕,但人大多,只好排队。就在这时,我感到有个人拍了我肩膀一下。我回头一看,是个我不认识的女人。我敢说,如果她不化那么浓的妆,她一定比现在更漂亮。还有如果她不加那么多的假发,她漂亮的脸蛋会露的更多。“这衣服挺时髦,姐儿,你穿上很靓。”她说。“确实是。”镜子前面的另一位女士也附和地说。“谢谢!”我笑着说。厕所的门开了,我赶快进去。出来时我对着镜子检查了一下自己,然后向大家说了声“新年快乐”,就匆匆离去。

    我再次来到舞厅门口,站在门旁。舞池中挤满了双双对对的人群,因为这时放的止是里奇的歌曲《真实》。我自己一个人站在那里感到有点傻,可此刻我并不希望有任何男人来邀请我,因为我不喜欢在慢曲中和陌生的男人跳舞。

    由于左脚尖的鸡眼阵阵作痛,我把身体的重量放在右脚上。突然,我感到连裤袜脱丝了,并延着大腿往下延伸。我恨透了这种质量低劣的产品,但过去我却买了不少,假如我能将我买连裤袜所花的钱要回来一半,我也该发财了。我低下头,想看看它裂到什么地方。从眼睛的余光里,我看到一双没有带靴刺的牛仔靴,再往上看是一双大长腿。我抬起头,看见这个人长得还挺帅,灰色的头发,灰色的胡子,腰上系着一根末梢是银头的带子。我想,他不可能是莱昂。可是,当他冲着我笑的时候,那目光好像在说“你就是我要找的人吧?”我也向他笑了笑。他对身边的几个男人说了几句,便向我走来。“萨瓦娜?”

    “莱昂内尔?”

    他上来就拥抱我,而不是和我先握手,把我吓了一跳。当他捏我手的那一刻,我在想:是上帝保佑,他一个晚上都在等候着我。

    “好啊!我们总算见面了。”他说着,走过来照顾我,好象我会摔倒似的。“真叫人惊喜,怎么样?你到这里有多久了?开心吗?”

    “我到这儿有个把小时了,很开心,这是一个很好的晚会。”

    “好,好,好!”他边说边注视着我,好象我这样打扮出乎他的意料。我尽量收腹挺胸,屏气,只希望他不要问太多的问题,因为回答问题就无法继续屏气,至少在找到位子坐下来之前不要让我说太多的话。

    “你想喝点什么?我给你叫。”他问,“你的位子在哪里?”

    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人,他可以边笑边说话。“嗯,我没有固定的座位,我要一杯葡萄酒。”说着,我低下头赶快喘了一口气。

    “白的还是红的?”

    “白色馨香,谢谢!”

    “我马上就回来”他说,“你别走开。”

    我毫无要离开的意思,我看出这个男人有些与众不同。首先他很有礼貌,说话有条有理。此外,他是这里唯一没有穿西服的人。他穿一条褪了色的仔裤,上身着白色衬衣,看上去比谁都精神。从他离开的背影可以看出,他走起路来都带着自信,好像很有威力。对他的风度我已十分欣赏。

    我尽量空控制自己的心慌意乱,特别需要一根香烟,可是当我的手伸进包里,我取出的却是两颗Tie Taos糖。我把糖塞进嘴里,含着舔食。为了掩饰自己的紧张和手足无措,我假装在寻找某人。就在这时,莱昂回来了。

    “你在找什么人吗?”他问。

    “不,我以为我见到一位熟人,结果不是。”

    “今晚你看上去实在很美。”他说。

    我羞红了脸,并温柔地向他表示感谢。

    “你愿意坐到我的那一桌吗?”

    “当然。”说着我跟他走了。那张桌子上有几位显赫的夫妇,还剩下三个空位。我坐下后,把手提包放在大腿上,让它顶着肚子,然后交叉起胳膊,放在上面。

    “那么,”他又开始说话了,“你在丹佛有多久了?”

    “三年了。”

    “喜欢这儿吗?”

    “还行,不过我2月底准备搬到凤凰城去住。”

    “凤凰城?为什么要搬到那儿去?”

    “因为我在那里找到了更好的工作。”

    “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在过去三年中,我一直在一家煤气公司搞公关,就业务来讲我将继续做我的老本行,只是换到一家电视台工作而已。”

    “有意思。”他说着,慢慢点着头。“那里好象没有多少我们黑人同胞,是吗?”

    “在丹佛我们的黑人同胞不也是不多吗,可是,这并不影响我们的同胞继续往这里来啊,是不是?”

    “是这么回事。嗯,我听说亚利桑那很美,不过你能忍受那里的炎热吗?”

    “这么说吧,我平常宁可选择太热而不愿意选择太冷。”

    他哈哈大笑起来。可是我并不觉得刚才我说的有什么好笑。不过,我还是跟着一起笑了起来,像个傻子。我本想问问莱昂究竟做什么工作,靠什么生活,因为上次他曾提到他准备做一个新的生意。还是等等再问吧,我不愿意刚认识一个男人就打听他这方面的情况,他们会误认为你想知道他们究竟有多少钱。其实我一般想问对方,主要是想通过他们干的工作加深对他们的了解,并无他意。

    “那么,你有了新一年的打算和心愿了吗?”

    “有,”我说着,喝了一口葡萄酒。

    “有把握实现吗?”

    “当然,我现在就正在落实其中的一项。”

    “你会放弃什么事情吗?”

    “这要看情况了。”

    然后,我们都笑了起来。

    “那么,你呢?”我问,“也有吗?”

    “我是要使自己有恒心,坚定地朝着自己的努力方向去进取。”他说,“每天我都这样要求自己。”

    这时,音响里传出比利·奥辛的《加勒比皇后》的歌声,我喜欢和着这首曲子跳舞。——

    “我可以请你跳舞吗?”他问。

    “当然可以。”我应声站了起来,和他一起挤进舞池。作为一个41岁的男人还能跳这样的舞,而且,动作是那样的有力、平稳,优美流畅。我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他那运动员般的健美臀部和大腿,想象着那上面的毛毛和结实的肌肉,幻想着在床上的美梦。我们一气跳了三支曲子,他一直冲着我微笑,眼睛盯着我的眼睛,直到我的目光就要和他的相遇为止。当我听到范罗斯的《如果只有一个晚上》的歌声时,就想离开舞场。而他却拉着我的手说,“再跳一支,好吗?”

    感谢耶稣,我这样想。莱昂用胳膊搂着我,搂得那么紧,以至我为了不使口红染红他的衬衣而不得不把脸转过去,把头靠在他的胸膛上。那胸膛是那样的结实和火热。在他的怀里,我听他在说,“你一定感觉很好。”

    我抬起头,看着他:“你的感觉也一定不比我差。”他笑着将我的头又按了下去。我把头继续靠在他的胸膛,闭上眼睛,感到连裤袜的裂口继续顺着腿往下延伸,不过我不去管它。我喘息着,假设这个男人就是自己的。他就是我梦寐以求的一切,他就是我一直等待的爱人。

    曲终,我跟着莱昂回到他的桌子上。另一个空位已被一个女人坐上。没想到,这个人正是我刚才在洗手间遇见的那个,她还对我的衣服进行过一番恭维。“萨瓦娜,我想让你见见我的一个好朋友——丹尼斯。”

    那女子向我笑了笑,说,“我们好象已经见过面了。”

    “你好,我们又见面了。”我说,不知是否当坐。不过,我还是坐了下来。

    莱昂看上去有点为难,丹尼斯挪动椅子,靠近莱昂,搂着他的腰:“今晚你还没有和我跳过舞呢,莱昂。”说着,她起身拉他起来。他站起来看着我,好像是对我表示歉意。我用目光表示可以理解,并转过脸去,尽量不看他们走向舞池的背影。我点上一支烟,强迫自己不向那个方向看,我怕自己受不了。可是当我抑制不住向他们瞟去时,我简直傻了,莱昂像刚才搂我那样搂着她。我懵了,甚至连舞曲也没有听见。当我放下跷起的二郎腿时,连裤袜的口子已经裂到脚踝骨,接着,我感到自己的脚后跟从袜子裂口挤出来,粘到鞋垫子上。这对我来说是一种暗示。我掐灭了烟,拿起手提包,向存衣室走去。如果我幸运的话,回家还能看上电视《迪克·克拉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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