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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章 冬日(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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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能到了元月三日,回乡的人们也开始陆续归来吧!公寓中庭传来喧闹的声音。从窗户往下看,有孩子们在

玩踢石头游戏。冬子一早起来打扫后,吃完火腿蛋和咖啡的早餐,开始继续昨天的帽子制作。
 
    中午过后,正在休息着看电视节目时,船津打电话来了。
 
    “好吗?”明明昨天才见面,船律仍问。“昨天太失礼了,生气吗?”
 
    “没有。”
 
    “坦白说,昨夜我后来去见老同学,也问过他了。”
 
    “问什么?”
 
    “手术的事。”
 
    “啊……”冬子有点忧郁的蹙眉。
 
    “结果,他也认为摘除子宫有问题。”
 
    “为什么?”
 
    “他说子宫肿瘤不应该连子宫也摘除。”
 
    “可是有多个肿瘤,很严重哩!”
 
    “话是这样没错,但,若是年轻女性,应该只摘除肿瘤,连子宫摘除是太过分了。”
 
    “既然医学上有疑问,最好是问清楚一些。”
 
    突然被这么一说,冬子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就算是“太过份了”,毕竟也已接受过手术。
 
    “那么,该怎么做才好呢?”
 
    “何不直接去接受手术的医院调查?如果真的是不必要摘除却摘除了,就有问题。”
 
    “这……”冬子实在没有深入追查的勇气。
 
    “昨天跟你谈过我才想起,我高校时代好友目前任职K大医院外科部门,虽非妇产科,却也认为连子宫都摘除

是很奇怪。”
 
    “如何?不想调查清楚吗?”
 
    “但,该怎么做才好呢……”
 
    “这件事请交给我处理。”
 
    “你要调查?”
 
    “我先和朋友商量后再采取行动。”
 
    “且慢!这样对帮我动手术的医师不太好吧?”
 
    “所以,只要不让对方知道就行。”
 
    “可是……”
 
    医师不可能会做没有必要的手术吧!
 
    “你真奇怪!”
 
    “奇怪的人是你哩!”
 
    船津是因为昨夜被冬子以没有子宫为借口拒绝,才会讲这种话吗?或者只是单纯出于正义感?但,不管怎么

说,都是多管闲事。
 
    “事到如今,调查也没有用的。”
 
    “我知道,被摘除的已经无法挽回,可是,总应该调查清楚的,不是吗?”
 
    “我拒绝。”冬子肯定的说。
 
    “会让你感到难堪?”
 
    “是的。”
 
    “若是这样,我道歉。只不过,听你这么说,我觉得最好调查清楚……”
 
    “我要挂电话了,对不起。”冬子逃避似的搁回话筒。
 
    就算现在知道手术有疏忽,也挽不回失去的子宫了。船津似乎是基于好意,但,冬子却不希望再想起这件事


 
    回到座位,冬子继续开始帽子的绘图。以布料这种平面材质制作立体的帽子,出乎意料的困难,必须将布料

裁剪成好几个面再予以组合。剪裁硬纸板时,也必须画上各平面的缝合线,如此剪出的布块格可能完美组合。
 
    虽然回到工作上,船津的话仍留在冬子脑海中未曾消失——
 
    真的没必要连子宫也摘除吗……
 
    冬子想起贵志也讲过同样的话。贵志并没有像船津那样怀疑,只是谈话时忽然摇头,说“为何必须摘除呢”

,似乎因本来听说只要摘除肿瘤即可,现在却连子宫也摘除面惊讶不已。
 
    但,船律好像一开始就怀疑手术本身有问题。他似乎认为:年轻女性应该只摘除肿瘤,但是却连应该保留的

也一并摘除了。
 
    冬子不知道谁才是正确。问题是,船津问过他的医师朋友。
 
    想着之间,冬子不知不觉的停止绘图的手了。
 
    如果真的是被摘除原本不必摘除的子宫,那……
 
    冬子眼前浮现声音温柔的院长和圆脸的护士。他们会做出这种事吗?就算做了,绝对也有不得不这样做的理

由的——
 
    也许船律的朋友太多心了……
 
    冬子自言自语。
 
    可能昨夜听说“没有子宫“的冲击使船津的脑筋混乱,导致他的医师朋友本来没有这样的意思,他却误会了


 
    冬子站起身,望向窗外,想要转换心情。
 
    阳光西倾,树叶掉光的枝丫在明亮柏油路面投下长长的阴影。
 
    看着之间,冬子忽然想见中山夫人。
 
    她急忙收拾桌上的工具,打电话给中山夫人。
 
    中山夫人似乎也很无聊。
 
    “你在干什么呢?如果不介意到我家来玩。”
 
    “可是,有客人吧?”
 
    “昨天来了一群外子的大学里的同事,但是今天没有人来,小犬出去玩了,外子也到朋友家,说是很晚才会

回来。”
 
    冬子曾送帽子至中山夫人家两次,位于从涩谷步行可过的代官山的僻静住宅区。房子很大,夫妻两人和就读

高校的独子居住,实在太大了些。
 
    “你马上过来,我们一起吃饭。”
 
    冬子心想,像这样待在家里只是令心情更糟而已,于是决定出门。
 
    新年期间出门,她觉得应该穿和服,但,想到昨夜胸口被勒紧般的难受,还是决定穿得自在些。换上高领套

头衫,香奈儿套装,搭配褐色长统马靴,由于并不很冷,没有穿大衣,只在脖子围上韶皮披肩——是去年秋天,

贵志从欧洲买回来送她的。
 
    出了公寓,拦了计程车,途中,在涩谷买了乳酪蛋糕。抵达中山家时,阳光已西斜了。
 
    “你来啦?我一直以为你回横滨家中呢!”夫人出来迎接,身穿和她年龄不搭称的白色圆领衫,深蓝色长裙


 
    “元旦当天我回去过……后来就一直待在东京。”
 
    “是吗?我觉得有问题。”夫人瞄了冬子一眼,从冰箱拿出葡萄酒。“这是六九年份的夏特-玛歉,由外国直

接带回来的,你喝喝看。”
 
    “不会被先生骂吗?”
 
    “外子不太喝葡萄酒哩!”夫人在葡萄酒杯内注人血红的液体,递给冬子。
 
    冬子似曾经听贵志说过,六九年份的葡萄酒最为香醇。冬子虽不常喝葡萄酒,也觉得确实不错。
 
    “今天我们两人好好欢度只有女人的新年吧!”夫人拿出乳酪、火腿蛋,以及剩下的年节料理,两入开始喝

酒。“到了像我这样的年龄,新年乐事也只剩吃喝了。”
 
    “我也一样。”
 
    “你还年轻,才刚开始人生呢!最近有和贵志碰面吗?”
 
    “他好像出国了。”
 
    “又出国?”
 
    “听说带着家人去夏威夷……?”
 
    “想不到那个人也这么俗气。”夫人谈说着。“那我们好好畅饮一番。”
 
    夫人的脸孔已红了。
 
    “真是的,当家庭主妇真无聊,今年,我也该找个工作了。”
 
    听说夫人比贵志小一岁,是四十一岁,不过看起来只有三十五岁摸样,脸孔很滑嫩,气色极佳。
 
    很早生下孩子,又没有任何烦恼,在家里待久了,或许都像她一样吧!
 
    冬子正凝视中山夫人时,对方开口:“见到像你这样在外面工作的人,我很羡慕呢!”
 
    “可是,我卸羡慕能住在这样静邀的房子里悠闲生活的夫人你哩!”
 
    “没有你想像得这么好的!每天都做着同样的事,一想到就这样变成老太婆,就毛骨惊然。”夫人夸张的双

眉紧锁,接着:“来,尽量喝。”
 
    夫人一喝醉,好像话也跟着多了,眼眶微红,说话舌头有点打结。
 
    “对了,你没打算相亲吗?”
 
    “我?”
 
    “对方是医师,T大毕业,目前仍任职大学附设医院,身材高大,非常英俊蔚洒。”
 
    一听说医师,冬子不由自主采取防御姿态了。自从接受手术后,只要听到医院或医师之类的名词,她就头皮

发麻。
 
    “三十岁,父尽住在静冈,同样是医师。”夫人放下端着的酒杯。“本来应该向他拿照片的,可是,我也是

见了面才知道……很不错的男人呢!你才二十八岁,对吧?你长得漂亮,看起来又比实际年纪年轻,我想,对方

一定会中意的。”
 
    “反正,只要见一次面就好,没什么关系的。愿意见对方吗?”
 
    “我实在没办法。”
 
    “还忘不了贵志?”
 
    “也不是……”
 
    “啊,你是在乎曾动过手术了?但是,身为医师可能因为常替病患者动手术吧?对于疤痕之类的并不太放在

心上呢!”
 
    “我没有嫁人的资格。”
 
    “是指过去吗?别太在意,所谓结婚,只要目前彼此相爱就行。”
 
    “不是的。”
 
    “对方讲过欣赏瘦削的知性女性,你最适合了。”似乎随着年龄增加,女性都会爱管闲事。有时候,那当然

求之不得,但,有时候也会造成困扰,现在的中山夫人就属于后者。
 
    “而且,也并非马上就要你结婚,只是见个面而已,对你也没有损失吧!”
 
    冬子并不是因为有没有损失才逃避,而是以相亲的方式和男人见面,就已经是痛苦的事了。但,夫人好像不

了解这点。
 
    “这个星期六,如何?”
 
    “关于这件事,真的请你原谅,我不能答应。”
 
    “是吗?”夫人显得没趣。“你果然是喜欢贵志。”
 
    “错了,不是这样。”
 
    “这么说,你另外有心上人?”
 
    “不。”
 
    “那就令人不懂了,有什么别的理由吗?”
 
    “必须说出来吗?”
 
    “别拖拖拉拉的,说吧!”
 
    “我没有……”
 
    “那不说啊!是我们的交情不够?”
 
    “我没有子宫。”
 
    “子宫?”
 
    “上次手术时和肿瘤一并摘除了。”
 
    一瞬,夫人像难以置信般盯视冬子,不久,颔首。“原来如此。”
 
    “对不起。”夫人弹落烟灰。“因为我只听说是单纯的子宫肿瘤住院。”
 
    “最初本来是这样的。”
 
    “切开后才发现很严重吗?”
 
    “嗯……”
 
    “我不知道。”夫人把玩着端在手上、盛有葡萄酒的酒杯,不久,挤出笑容,说:“我和你一样。”
 
    “什么!”
 
    “我也没有子宫呢!五年前,也是因为子宫肿瘤而摘除。”
 
    “真的吗?”
 
    “要我让你看伤口疤痕吗?”
 
    “不必了……”
 
    “也没有什么可羞耻的,反正彼此同病相拎。”夫人站起身,解开长裙的腰扣。“我从未让任何人见过哩!


 
    大概很注重身材保养吧!夫人丝毫没有中年女人的臃肿,双腿线条很美。
 
    在薄薄的裤袜下,可见到小花图案的内裤。
 
    中山夫人毫不犹豫的掀起套头衫,用另一双手褪下内裤,立刻,很难想像是年过四十的白留肌肤呈现于冬子

眼前。
 
    “你看!”按住内裤的手边有一道横的疤痕。略有脂肪的白留肌肤上,只有该处稍呈淡红。“见到了吧?最

初大约有十五公分长,现在只剩下十三.五公分了。”
 
    “觉得奇怪吗?其实随着年龄增加,会稍微缩小的。”虽然让冬子看自己小腹的疤痕,夫人的态度还是很开

朗。“现在你明白了吧!”
 
    “嗯……”
 
    “除了外子,你是第一个见到之人呢!”
 
    “对不起。”
 
    “没什么好道歉的。”夫人转身,背向冬子,穿上放在椅子上的长裙。“因此,我们干一杯。”
 
    这就是所谓的同病相怜吗?冬子依言和对方碰杯。
 
    “你的伤口也是横向?”
 
    “是的。”
 
    “大约几公分?”
 
    “一样大小。”
 
    “是吗?我想也差不多。”夫人额首。“医师说我有瘢痕性扩散体质,手术后还重新缝合过哩!所以,看起

来有点脏,对不?”
 
    “不。没有这回事。”
 
    “你的疤痕也让我看看吧!”
 
    “我……”
 
    “像你这样的皮肤,应该愈合得很漂亮的。”
 
    “不行!”冬子摇头。
 
    中山夫人微笑。“算了,今天放过你。”然后,她瞄了冬子一眼。
 
    “你不知道吧?”
 
    “是的,完全不知道。”
 
    “已经是五年前的事了,再说也并非值得焰耀之事,但,这样一来,我俩是同病姊妹了。”
 
    “无论如何,我们的感情应该更亲密才对。”夫人说着,一日喝光杯中的酒。
 
    冬子重新打量着夫人。斜坐在椅子上的那种姿势,怎么看都是满足现状的中年贵夫人,很难想像她小腹也有

摘除子宫后留下的疤痕。
 
    “对了,手术后有什么不一样吗?”冬子问。
 
    “没有,而且身体健康了,生理现象也没有,反而感到舒爽多了。你呢?”
 
    “一样……”没有生理期,冬子虽也觉得清爽,却总有一抹淡淡的寂寞萦绕不去。
 
    “不管有无子宫,皆不会影响人类继续生存,没什么好在乎的。”
 
    医师也是这么说。但,冬子却无法看开。
 
    “没有了子宫,也不会影响生活的。”
 
    “是吗?”
 
    “当然啦!又不是用子宫做爱,不是吗?”
 
    “可是,摘除子宫,也没有了荷尔蒙……”
 
    “真糟糕,连你也会这样认为。子宫只是用来保护、养育胎儿的袋子,不是制造荷尔蒙的地方。坦白说,摘

除子宫对我毫无影响。”夫人充满自信的挺挺胸脯,但,马上接着说:“不过,男人就不行了。”
 
    “我怎么不行?”
 
    “像我先生,知道我摘除子宫后,就认定我已不是女人了。他是那种老顽固型的人,不管我怎么说明,仍旧

认定子宫是女人的生命。”
 
    中山夫人的丈夫是T大工学院的教授,今年应该五十岁了,头发花白、戴跟镜,身材很高,看起来诚实可靠。
 
    “所以,讲出来很羞,但……从那之后,我们之间几乎完全没性的生活。”
 
    “但是,为什么……”
 
    “在那种时候,他说‘感觉很奇怪’。”
 
    “奇怪?”
 
    “好像是进入的瞬间觉得冷冰冰的。”
 
    “怎么可能!”
 
    “我也认为绝对不可能,但,外子是这么认为。”中山夫人说,又斟满葡萄酒。“结果,他开始在外头逢场

作戏了。”
 
    “真的?”
 
    “我知道的。”突然,中山夫人的丹风眼中泪水夺眶而出了。
 
    冬子一句话也没有说,移开视线。
 
    夫人拭去泪水,笑了。“对不起,我太可笑了。”
 
    “不!”
 
    “真傻,尽是讲些没趣的事。”
 
    “可是,教授对你很温柔的,不是吗?”
 
    “问题就在这儿。因为我已没有子宫,他认为我是个可伶的女人,才因为同情而对我温柔。”
 
    “但,他出国时也都带你同行吧?”
 
    “那只是做给人家看而已。因为,外国人都带着太大参加宴会,对不?所以有我在身边比较方便。”
 
    “可是,他一定是爱你才会带你同行的。”
 
    “即使在国外时,他也不想跟我做爱哩!上了床,立刻就呼呼大睡。”
 
    “也许是旅途劳顿吧!”
 
    “在国内时也一样,亦即,他自始就认定我已经不行,不是女人。”
 
    “哪有这种事……”冬子想否定,但,这种事并非外人能够置喙。
 
    “他表面上讲得很好听,说我动过手术,不能够勉强做这种事,其实却到外头找女人。”
 
    “教授真的这样吗?”
 
    “我不会说谎的,再说,我也知道对象是谁。”
 
    “你知道?”
 
    “是研究室的助教,胜濑川,不过也已经三十五岁了,整天穿一条牛仔裤,根本不是好女人!”
 
    夫人很憎恨似的说着,冬子反而感到可笑,说:“教授可能只是抱着逢场作戏的心理吧?”
 
    “没有这回事!参加学术会议时,他都带那女人同行呢!我常常在想,那种女人有什么好?难道只是因为她

有子宫?”
 
    “怎么可能?不会吧?”
 
    “男人一向都很任性、自以为是的,总是借口自己老婆没有子宫,已经算不上是女人,借此激起女人的同情

心。”
 
    “对方那女人连这种事也知道吗?”
 
    “外子告诉她的。.至少,女人听了都会同情的,不是吗?”
 
    “若是真的,未免就太过分啦!”
 
    “就是嘛!所以,我也可以红杏出墙。”也许是醉了,今天的中山夫人讲话很大胆,与平时在店里或附近咖

啡店见面时完全不一样。
 
    好像因为手术疤痕都让冬子看了,而完全放开自己。
 
    “我要让他知道,我也是完美的女人!”
 
    夫人已经连脸颊都红了,再喝下去很可能会烂醉,但是,她是在自己家喝酒,冬子没理由劝止。
 
    “目前我已有了欣赏的男人,但,介绍给你的话会被你抢定,所以不能介绍,但,应该是和贵志差不多年纪

吧!外型差不多。你呢?”
 
    “我实在没有那种勇气。”
 
    “但,即使动过手术,那种感觉也丝毫没变吧?”
 
    “医师都说没问题了,当然不可能会改变。”
 
    “动过手术也没有不一样吗?”
 
    “那是当然了。虽说摘除子宫,也是肚子的事,和那个地方完全没有关系的。手术后,你还没有?”
 
    “是的……”冬子慌忙低头。
 
    “做也没问题的。”
 
    “可是,我总感到害怕……”
 
    “不可以这样想的,最重要是有自信.相信绝对不会有问题。”
 
    “你在手术后也相同……”
 
    “我是完全没有改变,但,外子却自以为是的认定已经不行。”
 
    在冬子来说,似是自己想得太多,可是夫人的情况则是过于放在心上,看样子,因人而异也是性的复杂和不

可思议之处。
 
    “性行为实在很微妙呢!”
 
    “那当然了。医师只会讲道理,事实上精神方面非常重要的,不过,若太拘泥于精神,明明不是冷感也会变

成冷感。”
 
    这点,冬子也非常了解。的确,相爱时,必须忘记一切的投入其中。但,对现在的冬子而言,或许已经太迟

了也未可知,可能失败的不安仍无法自她脑海中消失。
 
    中山夫人站起来,走向洗手间,不久,回来了,手上拿着苏格兰威士忌。
 
    “接下来换威士忌吧!”
 
    “还要喝吗?”
 
    “谈这些奇妙话题之间,我开始兴奋了,不会那么早让你回家的。”
 
    被夫人这样先下手为强,冬子无法推拒了。
 
    “我的秘密已经全部都说出,接下来换听你的了。”
 
    “我没有什么秘密。”
 
    “骗人!像你这样的女人,不可能没有。”夫人拆开黑牌戚士忌的封口,在杯中放人冰块,倒上威士忌。
 
    “对了,你冈Q刚说过的男朋友之事,请告诉我到底是谁。”冬子想转移话题。
 
    “啊,那可不行,还未到公开的阶段,最少还得再等一、两个月。”夫人说着,调制渗水威土忌。“你别因

为子宫被摘除说畏缩!既然已不担心怀孕,更应该尽情享乐才是。对了,有什么年轻又英俊的男朋友吗?”
 
    冬子边苦笑的想起船津了。船津讲过,不管有没有子宫,他都喜欢冬子,但或许那只是年轻的时候这样,也

许等年纪一大,想法又改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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