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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剑岚神情复杂地望着姚路,关切地说道:“姚大哥,我知道你会平安地找到我们的,真正的勇士是可以克服一切困难的!”

  姚路望着剑岚,嗓音轻柔地说道:“岚妹,多谢你的鼓励,我会以最快的速度和你们会合的!”

  王通紧紧握住姚路的手,道:“姚将军,绿林军又一次面临着生死考验了,一千多名弟兄的安危都维系在你身上了,我替弟兄们先谢谢你了!”

  王通说完,向各位将领传令道:“整队拔营!”

  众人陆续走出帅帐,云紫恋恋不舍地边回头望着姚路边往帐外走。

  绿林军军士们在王通的带领下迅速撤离了营地,姚路准备好了十几堆干柴和狼烟,并顺次点燃。

  平川上,脸色依然阴沉着的马援骑在马上,率领着全部人马铺天盖地地行进着,刘广等众将簇拥在左右。

  马援冲军士道:“发现绿林军的踪迹了吗?”

  军士道:“禀报大元帅,几座山谷里都没有发现绿林军的踪影!”

  马援道:“继续搜寻,一定要找到他们!”

  一名骑兵军士飞马跑到马援面前,跳下马,跪倒在地,道:“小人向大元帅报捷,我天兵又攻下了汉兵三座县城!”

  马援漫不经心地冲军士挥了挥手,道:“就算是攻下三十座城池也不如消灭绿林军一支人马!”

  马援一摆手汉兵队伍继续前进。

  马援身边的一名将军突然惊叫起来:“大元帅,您看,正前方有许多柱狼烟!”

  马援一怔,定睛细看,果见正前方远处十几柱狼烟在袅袅升腾,向前眺望了一会儿,狐疑地自言自语地道:“前面好像是一条山沟,为什么有狼烟呢?”他大声传令,“兵马停止前进!”

  汉兵队列停了下来。

  马援紧锁眉头,冲众将军道:“列位将军,大家说是什么人点起的狼烟?”

  刘广抢先道:“大元帅,我看是肯定是绿林军点的狼烟!”

  其他将军纷纷附和刘广。

  马援点点头,道:“依本帅看那狼烟也是绿林军点燃的,可是他们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点狼烟呢,难道他们不知道面临险境吗?”

  刘广冲马援道:“大元帅,既然狼烟是绿林军点燃的,那前面一定是绿林军的营地了,我们冲过去,把他们包围起来,这下他们就跑不了了!”

  一将军冲马援道:“大元帅,刘广将军的想法太过简单了,我们要提防绿林军的诡计!”

  刘广不服气地冲那名将军道:“区区绿林军只有一两千人,而我们足有几十万人马,他们再有诡计同我们战斗也是以卵击石,自取灭亡!大元帅,快传令攻进那条山沟吧!”

  那名将军见难以劝说刘广,冲马援道:“大元帅,您可要三思啊!”

  马援冲刘广责备地说道:“刘广将军,你言说绿林军只有一两千人不足为虑,可是你消灭了几个绿林军呢?如果绿林军设下埋伏,纵然我们能够取胜,也不能任意损兵折将。王匡善于以少胜多,所有天下无人不敬重他,那王通也不是等闲之辈,这几次用兵颇有王匡的遗风。我们要是再中了绿林军的圈套,本大帅的颜面何在?我们暂且歇兵在这里,等摸清绿林军的虚实后才能进兵!”

  刘广诺诺着退到了一旁。

  马援传令:“速派探马前去打探,不得有误!”

  随着马援的话音,一名军士催马向狼烟方向奔去。

  山沟入口处,姚路躲藏在一块巨石后,密切注视着山沟外面的情况。

  马蹄声响,探事的汉兵军士来到山口附近,鬼鬼祟祟地东张西望。

  姚路见状,心生一计,自言自语地道:“该死鬼,我正发愁抓不到一个活口,你倒送上门来了!”

  姚路施展轻功悄悄向汉兵军士迂回而去。

  探事的汉兵军士正犹豫着是否进到山沟,姚路突然出现在他身旁,一脚将他踢下了马。

  姚路把剑压在汉兵军士的脖子上,厉声喝问道:“马援现在什么地方?说,不说爷爷立刻砍下你的脑袋!”

  汉兵军士害怕地说道:“我家大元帅现在……四里地之外……因突然发现狼烟,不明……绿林军的虚实不敢……贸然进兵,特派小的前……前来……”

  姚路蔑然地打断了汉兵军士的话,道:“我听明白了,你去见你的主子去吧!”说罢飞起一脚,把汉兵军士踢到几米外的峭壁上。汉兵军士惨叫一声,口吐鲜血绝气身亡。

  姚路走到汉兵军士跟前,扒下他的衣裤靴帽,穿戴在自己身上,把尸体拖到草丛里,然后牵着马坐在一块石头上休息。

  此时,夕阳落下了山,夜幕降临了。

  姚路站起身,自言自语道:“两个多时辰了,王将军他们应该转移到安全地带了,我在设计拖延住马援一时就更有把握了。”

  姚路飞身上马,向汉兵营阵奔去。

  汉兵营阵中,马援骑在马上神情焦躁地说道:“天都黑了,那个蠢东西怎么还不回来?贻误了军情我一定军法从事!哼,无用的家伙!”

  汉兵们点起了火把,马援紧皱着眉头,焦急却又无可奈何地等待着。

  化装成汉兵军士、压底了帽檐的姚路策马而来,跑到马援面前跳下马,单腿跪地,冲马援道:“禀报大元帅,前面根本没有什么绿林军一人一马,那些狼烟是用来迷惑我们的,绿林军早已经在我们驻足观望的时候转移到别处去了。”

  马援问道:“你打探得千真万确吗?”

  姚路道:“千真万确!”

  马援在马上懊丧地道:“坐失良机,坐失良机,气死本大元帅了!”随即又冲姚路急切地问道,“那你可知道绿林军现在什么地方?”

  姚路平静地说道:“知道。”

  马援急忙追问:“哦?快说!”

  姚路大声道:“在你眼前!”说罢猛然跃起身,拔出宝剑向马援脖子砍去。

  马援机敏地一低头,姚路的宝剑砍掉了马援的头盔,来不及砍第二剑,跳上战马向远处跑去,许多将士在后面追赶他。

  刘广下意识地惊叫起来:“是他!大元帅,是他!”

  马援惊魂甫定地问道:“他……他……他是谁?”

  刘广道:“那个从天狼山上下来的人!”

  马援又吃惊地问道:“怎么?是他?他就是赵珏将军正在寻找的那个了不起的人?”

  刘广道:“对,就是这个人!”

  马援边擦抹着额头上的冷汗边赞叹道:“这个人果然像赵珏将军说的那样不同凡响,胆识过人。他竟敢孤身一人乔装改扮,万马军中行刺本大元帅,绿林军真是能人辈出啊!”

  刘广道:“这个人真是可杀不可留,竟敢行刺大元帅!大元帅,您受惊了,等抓住他一定将他五马分尸,给大元帅压惊!”

  马援摇摇头,道:“刘广将军,我们轻易是抓不住他的,就算是抓住他,本大元帅也不会杀掉他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刘广道:“末将明白大元帅的意思,您是想收降他。”

  马援点点头,道:“对,但能收降本大元帅绝不杀他。刘广将军,你去寻找赵珏将军,传本大元帅的口令,就说本大元帅让他回营复命,另有差派!”

  刘广惊惶地问道:“我?您……您要我一个人去找赵珏?”

  马援道:“对,你一个人去找!”

  刘广不情愿地说道:“可……可我不知道他……他在哪里呀……”

  马援冷冷地说道:“赵珏将军不会离我们太远,本大元帅相信你能够找到的!”

  刘广无可奈何地道:“是,末将遵令!”

  刘广退下了,马援望着刘广的背影自言自语道:“刘广,你是我大汉朝股肱之臣的儿子,你应该和苍鹰一样勇猛,可是你很令人失望,本大元帅命你单人独骑去找赵珏,目的是让你历练历练啊!”

  这时,追赶姚路的将士回来了,一将军冲马援道:“大元帅,末将等人无能,让那个刺客逃走了,请大元帅降罪!”

  马援道:“这件事太意外了,本大元帅有惊无险,战场上发生这样的事情也属正常。我军就在这里安营扎寨,埋锅造饭,明日再继续行军!”

  小路上,已经脱去了汉兵军士衣服的姚路骑着马行走着,突然发现前面点起了一堆篝火,赵珏坐在火堆旁。

  姚路策马来到火堆旁,见那个人是曾经见过面的买柴人,警觉地勒住马,望着赵珏。赵珏也认出了姚路,不由得一怔。

  “没想到在这里碰上他了,莫非是天意?”赵珏心道。

  赵珏站起身,冲姚路道:“这位仁兄,我们很是有缘哪。”

  姚路横剑在手,冲赵珏冷冷地问道:“你是什么人?这么晚了为什么独自在这里?”

  赵珏佯作惊吓的样子,嗓音悲痛地说道:“仁兄,你不要误会,我不是坏人,我是一家瓷器店的掌柜。今天白天,汉兵占了镇子,不仅砸了瓷器店,而且还杀死了我老婆……我跑了出来,好端端的家毁了!”赵珏痛哭起来。

  姚路放松了戒备,跳下马,走到赵珏面前,劝慰道:“汉兵作恶多端,天理难容!既然大难临头,你也别太悲伤了,说来你我同命相连,我也是丧妻之人。”

  赵珏擦干眼泪,望着姚路,道:“哦,仁兄,尊夫人也被汉兵……”

  姚路轻轻摇了摇头,冲赵珏道:“我妻虽然不是被汉兵所害,却也是我心中永久的痛苦。”

  赵珏道:“仁兄,请说其详。”

  姚路叹了口气,道:“你我陌路相逢,伤心事不提也罢。”

  赵珏豪爽地说道:“既然仁兄不愿多讲,那弟弟也就不便多问了。我们虽然只有两面之交,可在这兵荒马乱间也实属不易,况且我们都有伤心事,快坐下叙谈吧!”

  赵珏、姚路对坐在了火堆旁。

  旷野里,刘广骑着马无精打采地走着,边走边嘟嘟囔囔道:“这么大一个天地,谁知道赵珏在什么地方?到哪里去找他啊?赵珏啊赵珏,你可把我害苦了,等我抓住你的把柄一定轻饶不了你!”

  走着走着,战马突然不走了,不断地仰天嘶鸣。刘广气急败坏地使劲连连抽打战马,骂道:“快走,你快走啊!妈的,你怎么不走了?”

  战马原地转了几个圈,把刘广甩到了地上。刘广爬起来,刚要冲战马发威,却见战马口吐白沫,倒在地上,四肢抽搐,不多时绝气而亡。

  刘广望着战马的尸体,懊丧地几乎哭起来,道:“你早不得急症,晚不得急症,偏偏在这个时候和本将军过不去……妈的,你死了本将军可怎么办哪,我的两条腿什么时候能找到该死的赵珏哪……倒霉死了!”他环顾着黑漆漆的四周,发愁地说道,“老天爷,你告诉我赵珏在哪里吧……哦,对了,我把刀扔到空中,落下来后刀尖冲着哪个方向我就去哪个方向找赵珏。”

  刘广把腰刀向空中扔去,等刀落下来后,见刀尖冲着西方,便捡起刀,向西走去。

  篝火旁,赵珏和姚路仍在谈话。

  赵珏望着姚路,感慨道:“今逢四海为家日,故垒萧萧芦荻秋。”

  姚路欣赏地望着赵珏,道:“仁兄的诗词时下听来别有一股苍凉的感觉。”

  赵珏笑着问道:“哦?仁兄懂得诗文?”

  姚路道:“对诗文我是不在行的,但我听一个人吟诵过这首诗。”

  赵珏忙问道:“请问仁兄,吟诵这首诗的是哪一位?”

  姚路道:“我更始朝比阳王王匡!”

  赵珏一惊,道:“王匡?”

  姚路叹道:“美文尚在,比阳王人已……唉,让人心中无限悲凉啊!”

  赵珏试探地问道:“仁兄和比阳王有过交往吗?”

  姚路道“不瞒你说,在下就是比阳王帐下大将姚路!”

  赵珏惊喜道:“原来是姚将军,幸会,幸会!那姚将军怎么在镇上卖起柴来了?”

  姚路摆摆手,道:“一言难尽哪。哦,我们聊得这样投机,在下还没有请教你的尊姓大名呢。”

  赵珏道:“姚将军,弟弟姓张名汉,家破人亡,日后恐怕要浪迹天涯了。”

  姚路怅然道:“人世几回伤往事,什么时候才能安于平稳呢?”

  赵珏道:“听姚将军口气好像厌倦了这种流离失所、转战南北的日子?”

  姚路神情黯然,默然无语……

  刘广疲惫往前走着,忽然发现前方有火光,惊恐地扭头往回跑,嘴里喃喃自语道:“不是绿林军的人就是山贼在烤火,我得快跑,否则小命就得报销!”他跑出十几步后,又停住了脚,转念道,“我应该看看到底是什么人,他们在明处我在暗处,要是山贼我就悄悄离开,要是绿林军的人嘛,我回去禀告大元帅带兵来抓他们,就算是立下了大功,不用去找赵珏了……”

  刘广打定主意,趴在地上,悄悄往前爬去,躲在一棵大树后向火堆旁观望,当发现赵珏和姚路在一起时,他兴奋得差点喊起来,忙认真地偷听起赵珏和姚路的谈话来。

  赵珏对姚路道:“姚将军,抵抗击汉兵保家卫国的重担就得由你们绿林军来承担了,果能如此,那真是我们黎民百姓的福分啊!”

  姚路道:“汉兵虽然势重,绿林军人少量薄,可汉兵要想消灭绿林军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只是朝中赵萌、张俊等奸臣当道,暗中投降汉兵,剿杀绿林军……这些事情人人尽知,兄弟你肯定也有所耳闻了。”

  赵珏点头道:“当然,弟弟对汉兵和奸臣恨之入骨,一心盼望着绿林军多打胜仗,把汉兵赶走!”

  树后的刘广听着赵珏和姚路的谈话,嘴角渐渐浮现出了一丝阴冷的笑容,心里得意地说道:“赵珏啊赵珏,你深夜独自和绿林军的将领亲密无间地谈话,而且辱没我大汉天兵,告你个私通绿林军一点都不为过!”

  刘广继续凝神倾听赵珏和姚路的谈话。

  赵珏兴奋地冲姚路道:“在下平生最喜欢结交英雄豪士,并且深感以此为荣,今晚和姚将军邂逅,言谈十分投机,所以在下有一事想求姚将军……”

  赵珏刚说到这里,一直呆在一旁的姚路骑那匹战马突然嘶鸣了几声,紧接着口吐白沫,倒在了地上,四肢抽搐了一阵之后绝气而亡。

  赵珏望着死去的战马,惊诧地问道:“这……这是怎么回事?刚才它还好端端的,为什么突然间死了呢?”

  姚路神态平静地冲赵珏道:“这马得的是本地几年轮回一次的‘马温症’,我从小就和马匹打交道,亲眼见过好几匹马这样突然死去了,只是这种急症很容易扩散,导致众多马匹染上同样的病。贩马人就害怕马匹遇上这种很难治愈的‘马温症’。”

  赵珏叹道:“姚将军真是见多识广啊!”

  姚路不以为然道:“这倒不敢当,这匹马是我从汉兵手里夺来的,脚程还算不错,没想到这么快就身归那世了。真是可惜!”

  赵珏道:“姚将军,人世间可惜可叹的事情不止这些,您太古道热肠了!”

  姚路笑笑,道:“我们都不要为一匹马大发慨叹了。张汉兄,刚才你说有事情要求我,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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