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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给予心间的温暖(1)

  “哦?”纳兰仙笑得更欢快了,“真的在想我?为师好幸福啊!”

  随心依然魂不守舍,直到被偷得脸上一吻,才惊慌大叫:“师傅你做什么?”

  他……他……怎么可以亲她?

  突然偷袭,太不公平了!

  “你好好收着醉花音,两个月内,我定当再来拿取!”

  尽管暂时不是他的对手,但他还有一个活生生的天大弱点——不会任何武功的慕随心。只是时间问题,不急。

  天白羽是离开了,但随心脑海里一片混乱,甚至被纳兰仙抗回仙人阁都浑然不知。

  她呆呆地看着手中的秘笈,心中百转千回。

  纳兰仙仿若无事人般,依然笑得欢:“小猪猪,在想什么?在想为师吗?”

  随心呆呆的,竟如实应道:“嗯。”

  “哦?”纳兰仙笑得更欢快了,“真的在想我?为师好幸福啊!”

  随心依然魂不守舍,直到被偷得脸上一吻,才惊慌大叫:“师傅你做什么?”

  他……他……怎么可以亲她?

  突然偷袭,太不公平了!

  也不先……说一声!

  不对!这好像不是问题的重点,就算先说了也不代表她一定就会同意啊!

  “总算醒过来了!”他坐在她身边,见她惊慌失措的表情,笑容温软如风。

  随心盯着他半晌,才问:“师傅,那书……真是你写的?”到现在她还是有几分难以相信。

  师傅只是师傅,仙人阁的老板,貌美胜仙,古灵精怪。这样的师傅突然和天下第一武林秘笈牵扯在一起,始终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压抑在心间。

  为什么呢?她不是非常渴望能学会天下第一的功夫吗?当知道她师傅真的有此神功,为何反有一种莫名的苦痛彷徨不止?

  而他的过往,更是让她痛得难以呼吸。

  她宁愿他当真只是一个普通人,平凡,踏实,除了动人美貌和爱欺负人,什么都不会的师傅。

  纳兰仙笑容依旧,但心脏却狂跳不已,像一个突然被暴晾在烈日下的毒咒:“没错,醉花音是我一时贪玩写的,没想到害人害己。”

  “所以师傅才千百个不愿意拿回此书?”

  “嗯。”他的回答简短而轻柔。

  “那书又是如何落到我爹手中的?”她眨眨一双明亮分明的大眼睛,眼中只有他的身影。

  纳兰仙垂下眼帘,想了想:“我以前游荡江湖时,与你爹有过数面之缘。那日清灵山山顶上,你爹身为京城第一捕头也在场,但并未与我动手。我背叛武林,背叛了白月仙庄,独自走下山时,是你爹捡起掉下的醉花音追了上来。他要将书还给我,我跟他说我不要了。你爹想了想,便说暂时帮我保管,以后再还我。我当时哪里还想得多,便随口答应了。没料他把承诺当真,如今无论如何要归还于我。”

  随心也低下头:“你跟我爹是朋友?”

  “朋友倒称不上,当年你爹做捕头时名声很好,只是一直没机会真正相识。”

  随心一愣,突然明白为何爹会让她来拜纳兰仙为师。

  爹,世间上根本没有真正绝世的武功,是吧?

  所以当纳兰仙发现有越天城的人来了就躲了起来,因他不想和武林人碰面。可善良的师傅又担心她的安危,所以身在暗处,时刻不离她身边。

  她眼中泪水打转:“师傅,你说我是不是扫把星?如果我没惹上那个天白羽,就不会给师傅带来那么多麻烦!师傅只是想过平凡日子,我却把一切都搞砸了!”

  天白羽居然说要动用越天城来抓师傅……就算师傅再厉害,那么多人,师傅终究难以以一敌千、敌万吧?

  纳兰仙见她清澈的双目浸满泪水,便轻抱住她,温柔得不似往日那恶劣的师傅:“你确实是个蠢猪猪,那么容易就轻信了别人,连自己置身危险都不知道。你可明白当为师看到你和那家伙说话时是多么担心?要知道,天下间会武功的人并非都像你爹那样,还会有许多满嘴甜言蜜语的危险男人……”

  他并非不懂自己胸口因何而悸动,他只是害怕,怕一切历史重演:“可我也是个笨蛋……”每次都喜欢上不该喜欢的女人。明知道危险不可为,还是要在最不该出现的时间现身,再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女人抛弃一切……

  随心感觉到纳兰仙枕过来的脸上,竟有几分湿。

  “小傻猪,不要理什么武林了好吗?你在仙人阁不是很开心吗?每天和大家一起玩耍一起忙碌,不是也很快乐吗?答应师傅,以后不要想那些烦人的事,不要学武功了,师傅会保护你的。我们一起经营仙人阁,让所有姑娘都快快乐乐的,每天可以安然睡下笑着起来,天下间再没有比这更幸福的事了。如果你真的还想学武功,那师傅教你,师傅可以把所有功夫都教给你。醉花音不算什么,只要你愿意,师傅就把毕生武学都教给你!但不要去涉足什么武林,不要再讲什么天下第一!世间的人都走失在争夺第一头衔的迷宫里,你若也执迷下去是不会快乐的!”

  师傅何时说过这么多话?

  他只会欺负她,然后笑眯眯地欣赏她又气又无奈的表情。

  可其实,师傅的欺负并不是欺负,师傅的玩耍并不是玩耍,师傅的爱笑也并不是爱笑,师傅只是希望她能快乐。师傅不会抢夺别人的东西,不会为达到目的就随便伤害别人,到最后还满口仁义道德地将自己捧上天。

  为师就是喜欢欺负你,怎么样?

  师傅总是仰着头笑得奸诈,然后用手指轻弹她的小脑袋瓜子。

  喜欢欺负她的师傅是那样温柔,温柔到不愿教给她一招一式的武功。

  “小猪猪,答应我,好吗?”

  师傅的手明明那么冰冷,此刻却如灼热燃烧中的烈焰,温暖她的颈项和身体,而不畏这种温暖是在燃烧他自己的身体。

  她心里前所未有地彷徨,仿佛他不仅仅是师傅,也是她心头最痛的那一点。

  眼泪沾湿了睫毛,却没有淌下。师傅的温度,能把眼泪都蒸发。

  她想起骆星的笑声,那样干脆利落,不带任何杂质的笑声,永远是她目光注视的方向。

  她突然好想见骆星,从来没有过的那么想。

  清晨,整个城还在睡梦中,黄沙卷着尘土飞扬,几匹快马奔腾而上。山中有一座巨堡,坐立最佳地势,易守难攻,是北方武林的象征,也是他们的荣耀。

  最前面的黑马在堡垒前长啸停下,马上一身青蓝装扮的年轻男子跃下。一众仆人与门下百多名徒众早恭候在此,为首的老人毕恭毕敬地鞠躬:“恭迎公子回城!”

  老仆说完,后面一干徒众也鞠躬:“恭迎公子回城!”

  气势宏大,声震万里,霎时林中飞出数十只受惊的小鸟。

  男子笑着迎向老仆:“刀伯,何必劳烦您专门出来迎接,又不是什么大事!”

  老仆却不从:“老朽就是到了一百岁,也要亲自在此恭迎少主、少主的孩子,越天城的子子辈辈,直到老朽化为黄土。”

  男子笑道:“就刀伯固执,说不过您。”

  后面的天若翼等人也下了马,天白羽将缰绳交给了其他下人,随刀伯入内:“听闻大哥又闹事了?”

  “回少主,大少爷六天前突然发狠打向地牢的墙壁,虽然墙壁没被打穿,但也毁了不少。我命人将大少爷转入了另一个房间,也把他手脚上的枷锁改短,铁球加重,以免再出问题。”

  天白羽没有回话,只是眉头深锁。

  刀伯继续道:“老爷气得紧,说大少爷是要把他的城毁了,直叫我们杀了大少爷。此事牵涉甚多,老朽不好定夺,只等少主回来决定。”

  天白羽面色一沉:“大哥不能杀,此次我还想借用大哥的力量。”

  “是!”主子的话就是命令,现在他的主子不是老爷,而是越天城的新主人——天白羽。既然如此,天白羽说的话就是天命,无论如何都不得违背。

  “老朽已命人准备好了洗澡水和干净衣服,少主刚回来,一路辛苦了,也该好好休息……”

  “不用了!”天白羽不想浪费时间,“我要先去见大哥!”

  “少主请跟我来!”

  地牢是关押犯人或者严刑拷问之地,到处哀号连连。天白羽冷冷走过,视若无睹。

  父亲说想做大事就必须放弃一些不必要的念头。

  例如,无谓的同情,例如,无谓的善良。

  越天城不需用懦夫来统领,他不能成为一个失败者,像大哥那样。

  他必须成为王者。

  王者是一种结果,过程是什么不重要。所以他要得到醉花音、毁灭纳兰仙,无论用何种手段。

  阶梯一层接着一层,延绵不绝,似无底深渊,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只有刀伯手上那根蜡烛是唯一的小光源,轻轻跳跃着。

  “少主,到了!”

  地牢的最深处,黑暗寂静得没有半丝人气。

  天白羽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刀伯手中的烛火,慢慢靠近。

  先见得黑漆漆的铁柱栏,根根比手腕粗,却不难发现其中几根铁柱略有倾斜,上面的掌印刻得分明,显然使出此掌的人内功修为深不可测。

  紧跟着,他清楚地看见那人一双暗如地底最深处的阴冷双眸正紧紧盯着他的脸!无尽的黑暗中,天白羽竟无端地紧张起来!

  男人一身简单布衫,在岁月的磨损下早已残旧不堪。他的眼神暗淡无光,全无生气,而覆盖住半张脸的胡子,叫天白羽也揣摩不出他的表情。

  “我以为是谁,原来是你啊!”男人的声音低哑,在阴冷的地牢中回荡,略有余音,“我睡得正香,你吵醒我了。”

  天白羽将烛火逼近,确认了他手脚上的粗重铁锁足够限制他之后才宽下心,小声应道:“对不起,大哥,我不知道你在休息。”

  声音静了下来,好半天,另一边才有回应:“不知道就算了。你这次来是何事?又有哪个门派要倒霉了?”

  天白羽心惊起来,隐约中竟觉得哥哥在笑!可他看得分明,那人依旧是那一大把胡子,遮挡住所有表情。

  “这次,我是非常需要大哥的帮助,除了大哥,没人能战胜他了。”

  天白羽向刀伯示意。刀伯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把巨大的钥匙,将铁门打开。又拿出小刀,走到那人身边,鞠躬道:“大少爷,老朽得罪了!”他提起刀,开始给男人刮胡子。

  男人倒没反抗,任他们摆弄,甚至觉得有点儿可笑,笑刀伯那无聊到极点的虚伪敬意。

  黑硬的长胡落地,露出一张净白的面容,只是这并没有给他增添几分人气。他的眼神依旧暗淡黑沉,仿佛他仅是一块不会思考的石头。

  刀伯又一鞠躬:“大少爷,我要暂时解开您的锁链,请您小心点儿。”

  那句“小心”当然不是要男人小心别受伤,而是警告——若他真发起疯来,刀伯就是拼上老命也会全力护主。

  男人漫不经心地闭上眼:“放心吧!我也很久没看过太阳了,在看到阳光前,我不会蠢到自己放弃机会的。”言下之意,到了上面他就不保证了。

  刀伯看看天白羽,见他依然肯定地点点头,才继续解锁。

  “哐”一声巨响,连接着厚实墙壁的百斤锁链和铁球掉落地上,男人站起身,伸伸手脚,很满意自己的身体状况。

  不等另两人有反应,他径直走出铁牢,走到天白羽面前,眯细双眼盯着那根蜡烛。天白羽心里略惊,不敢动半分。突然,男人伸手一把握住蜡烛的火苗,炙热的火焰烧着皮肤,发出“滋滋”的声响。

  “嗯,久违的温暖,真舒服!”男人发出享受的赞叹。

  天白羽却被此情景吓呆了,尽管早知道大哥会有些疯狂举动,可没想到他竟会做出如此不可理喻的举动。

  一丝肉被烧焦的味道传来,天白羽几欲呕吐。

  “怎么了?”男人故做不解,“这里可比上面冷很多,身体不好多穿件衣服,病了怎么办?”

  天白羽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觉喉咙里全是腥臭。幸好刀伯已锁好铁门走过来,拿下男人手中的蜡烛:“大少爷,这怎么行呢?万一蜡烛熄灭了,难道我们摸黑上去吗?”

  “呵呵——”男人也不介意,翻转手心,径自去舔手上的烧痕。

  有刀伯在,天白羽才没那么紧张。三人一同出了地牢,刀伯负责带男人去洗噪。全越天城就刀伯知道怎样应对那人,自是不能离开。

  天白羽回到房间,洗换过衣服,便去拜见天胜——越天城的总主。

  东北的阴冷空气透过窗户传进屋里,却比不过屋里更冷的寒意。木轮椅上,苍白头发的老人斜瞟过门口的天白羽,摇摇干瘦的手臂道:“多余的话就免了,听说你把那野兽放了出来?”

  消息也太灵通了吧!天白羽不觉冷汗涔涔,只要面对天胜,他总有种莫名的紧张:“是的,我此次必须借助大哥的力量!”

  老人突然跳起来,仿佛忘记了自己残废的下半身,撕扯着喉咙道:“什么大哥?那家伙配做你哥吗?他是野兽!他是恶魔!他不是人!以后不许这么称呼他,只能叫他杂碎!”

  天白羽轻咳:“我知道了,爹。”

  老人缓过气,冷静下来,才续道:“你说要用那东西,是做什么?”

  “爹,我此番南下谈商,发现醉花音在一个不懂武功的小姑娘手中。”

  “醉花音……”老人残朽的脸上突然放出光芒。

  “正是,如能得此,我们越天城称霸武林就不再是梦想,只是……”

  “只是什么?”老人知道他后面还有话。

  “只是遇到了一个难以对付的人!”天白羽看看老人的神情,考虑是否该把对方的名字说出。

  “哼!”老人似全不放在心上,“有多难对付?我们越天城如今在江湖上的地位与能力,有什么人是不能对付的?”

  天白羽顿一顿,慢慢吐出那几个字:“那人是……白皓月……”

  老人怔住,久久,才再开口:“如此这般,才要用到那杂碎吗?”

  “正是!”

  “好吧,”老人不再阻止,“只是你万事小心,可别被自己养的狗咬到了!”

  “孩儿知道!”

  天白羽慢慢退出屋外,方才异常的紧张终于恢复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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