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东方不败:宏图霸业何时了(2)
一个月后大漠出现了一幅绝世奇景,成队成队的骆驼开始在浩渺无边的大漠里出现,从大漠的这一头延伸到大漠的那一头,优美的驼铃和高吭的歌声一年四季在大漠的上空回响。而青石镇似乎在一夜之间从一个荒凉的小镇变成了一个繁华之都,曾经人迹罕见的街衢如今已熙来攘往、热闹非凡。一切都在改变,一切都在因为哥哥而改变,当荒凉离去、繁华已到,我们的母亲,曾经因为寂寞而离开的母亲,还会再回来吗?
哥哥的英名已远播天下。独孤九剑,天下一绝,江湖之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而我却快乐不起来,因为我没有快乐的理由。在十八岁这一年里我和哥哥的交流几乎接近了停止。哥哥开始数月数月的不归,离去的时候也不会和我说一句话,只留给我一个孤独的背影。在哥哥离去的那些日子,我整日整夜地望着哥哥离去的方向,黑色的飞鸟飞去又飞来,日出又日落,我望眼欲穿,却始终不见哥哥的身影。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哥哥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在我十八岁这一年里,我为哥哥伤碎了心,我为哥哥流尽了我这一辈子所有的泪水。
可是,当他再一次回到大漠的时候,我看见他的脸上覆盖了一层从未有过的沧桑。哥哥颓然的告诉我,他很孤独。
“我很孤独,我练剑的时候,从未想过要争夺天下第一,可是我却练成了天下第一的剑法。我杀死了大漠上最厉害的刀客,斜门歪道之人对我闻风丧胆,正派武林人士没有一个人是我的对手,他们都对我敬而远之,目光里隐含了深不可测的距离。我感觉我被天下所遗弃,所以我很孤独。”
我看着哥哥沧桑的面容,听着哥哥颓然的话语,心中划过一道尖利的疼痛。我能理解哥哥的孤独是一种深刻而与众不同的孤独,而哥哥是否能理解我心中的孤独也是一种深刻而与众不同的孤独?我和哥哥,到底谁更孤独?我终究没有对哥哥说出这一番话来。我走到哥哥的面前,凝望着哥哥的眼睛,“哥哥,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不再孤独。”
于是我开始练剑,没日没夜地练剑。我像哥哥一样自制了一柄剑,自创了一套剑法,我决心练成比哥哥更厉害的剑法,然后让哥哥败在我的剑下,让哥哥不再感到孤独。这样一个愿望强烈而执著,支撑着我整个练剑生涯。我不知道是对还是错,我只知道哥哥是我的天下,是我的全部,是我心中的惟一。为了不让哥哥感到孤独,我可以牺牲我的一切。迎着朝露我踏进大漠的腹地,披着星辉回到破败的小屋,陪伴我的只有宽广的天、辽阔的地、绵延的沙丘、旷野的风、旭日和夕阳,还有一群总在我头顶上盘旋的黑色飞鸟。我的剑法没有招式,没有来历没有名字。我不知道我何时才能练成比哥哥更厉害的剑法,我心里没有一点把握,也许永远也没有那一天。可是我仍然要这样做,仍然要坚持不懈地练下去,我不要哥哥孤独,我一个人孤独已经够了。
有的时候我会感到很沮丧,常常练到一半的时候我的心境便会陷入一片混乱之中。因为我总是担心我会一辈子也练不成比哥哥更厉害的剑法,永远也实现不了我的愿望,永远也不能让哥哥摆脱孤独。练剑需要心静,需要心纯,而我太急于求成,那一次我不知为什么用自己的剑气点住了自己的穴道。那一刻,我突然立在大漠之中无法动弹,我想我会站成一尊雕塑,然后在风的吹拂下倒下。但是我却看见一只黑色的大雕向我飞来,它落在我面前的时候竟然有我齐肩高。当我看见这只大雕清澈如水的眼波、黑如金墨的瞳仁的时候,我恍然醒悟,这只大雕就是当年哥哥曾经放飞的那只小雕。黑雕在我面前停留了一会儿就飞走了,当它再次回来的时候,我就看到了哥哥,哥哥竟然骑在那只黑色的大雕上。
哥哥为我解开了穴道,“你想练剑,我可以把我的剑法传给你。”
“不,哥哥,那样你依然会孤独。”
我想感谢那只大雕,可那只大雕早已冲上了云霄。
我依然练剑。可是我发现我所付出的一切都是徒劳,我再怎么努力,我的剑法进展得仿佛蜗牛的爬行,我感到深深的失望。我知道,哥哥是这个世上最英俊的男子,更是这个世上最聪明的男子,而我什么也不是,哥哥轻而易举地就练成了天下无敌的剑法,而我不能。直到哥哥离开我,离开大漠的那一天,我仍然没有练成比哥哥更厉害的剑法。
在我十九岁的时候,哥哥终于离开了我,离开了大漠。哥哥说,他永远也不会再回到这片大漠了。他要走遍天下,寻找亲生母亲,寻找杀父仇人,更重要的是寻找能胜过他的人,以求得一败,否则他会一辈子感到孤独。
那是一个皓月当空的晚上,如水一样的月光轻柔地洒在广袤的大漠上,远处有千年不倒的胡杨孤单的影子,孤独而执着地守候着这一片大漠,期待着远方的红柳的到来。我要求哥哥在这样一个晚上、在大漠上比剑。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做,我明知道我不是哥哥的对手,我过不了哥哥的三招,但我仍然要这样做。意志是那么坚定,那一刻我固执得不可理喻。
哥哥淡然地说,“你以为你能胜得过我吗?”“不知道。”
“其实你的剑法还没有练成。”“不必再多说了。”
于是我拔出了剑,我的剑法没有来历没有招式没有名字,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让哥哥败在我的剑下。混着星光与月光的剑影笔走龙蛇般的刺向哥哥,而哥哥一直没有拔出剑,只是躲避,并不还手。我看见月光下哥哥的那张脸依然英俊,依然冷俊,可是哥哥清澈如水的眼波里蓄满了痛苦和无奈,那样一双眼睛让我心痛,让我心碎。我不知道哥哥在和我比剑的时候眼里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痛苦与无奈。哥哥在痛苦什么?哥哥在无奈什么?哥哥的痛苦有我深,哥哥的无奈有我多吗?
哥哥终于拔出了剑,一剑就抵住了我的咽喉。这是毫无悬念的结果。我看见风吹乱了哥哥的发丝,白色长袍发出呼呼的声响,在黑夜里显得异常醒目。
那一刻,我冷冷地对哥哥说,“哥哥,为什么不一剑刺穿我的咽喉?”
“你还在叫我哥哥。”哥哥放下了他的剑,说道,“现在我可以告诉你,我不是你亲哥哥,你也不是我亲弟弟。你只是爹从大漠里捡回来的一个弃婴。”
现在我可以告诉你,我不是你亲哥哥,你也不是我亲弟弟。你只是爹从大漠里捡回的一个弃婴。
……
哥哥低沉的声音传到我的耳中却是那么的嘹亮,我绝然没有想到哥哥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这是我这一辈子听到的最为残酷的话语。哥哥的每一句话、每一字都在我的耳边久久回响,我心如箭穿、如刀绞。我走过去,走到哥哥的面前,捧住哥哥的脸,悲痛地说,“哥哥,你看着我,仔细地看着我。你告诉我,你是在骗我。你是想离开我,离开大漠,才这样对我说的,是吗?”
“不,这是永远也无法抹掉的事实。我不想一辈子都让你蒙在鼓里,所以在我离开之前,在你已经可以承受这个打击的时候,我把它告诉你。你胸膛上那幅奇特的图景或许是惟一可以解开你身世之谜的线索。”
哥哥离开了大漠,哥哥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寂寥而悠长。我一个人留在大漠里,面对空旷的夜,面对璀璨的星空,如烟如雾的往事潮水般的涌来,我和哥哥的点点滴滴浮现在眼前,旷古绝伦的悲伤包裹着我,我的泪水终于被大漠的风吹了出来。我也终于明白,我对哥哥真挚而炽烈的情感,将是怎样一种超乎人伦与世俗的情感。
从那一天起,哥哥不再叫我弟弟,我也不再叫他哥哥,尽管我在心里还是这么叫他。从那一天起,他叫我东方不败,我叫他独孤求败。
沧海桑田,斗转星移。
哥哥第二天就永远离开了大漠,哥哥是骑着那只黑色大雕离去的。黑雕驮着哥哥,张开巨大的翅膀,扑扇了两下,卷起漫漫黄沙,就飞上了云霄。很久以前我就预感到这只黑雕一定与哥哥有着不解的情缘,今天我的预感终于变成了现实。哥哥和黑雕终于一起飞走了。我一直看着哥哥和那只黑雕慢慢地消失在云端,直到我的睫毛开始潮湿,一切仿佛是一个梦。
在哥哥离开大漠的日子里,我曾苦苦守候了一年。我以为那只是哥哥的冲动,我以为哥哥还会回到大漠,可是我终究没有等到。我终于绝望,不再等待,也不再守候。我用一把火烧毁了我们的住所,熊熊火光映红了天际,映红了大漠,也映红了我悲伤的脸。然而屋舍可以烧毁,记忆也能烧毁吗?
离开大漠的那一天,小屋前的那一处隐泉全部干涸,因为从今以后,再也没有人会在这里哭泣。
我叫东方不败,很多人知道这个名字是在我修炼《葵花宝典》之后,也就是现在隐居在黑木崖里的我。而我曾经那一段居住在西北大漠的时光已经成为遥远的记忆,我现在是东方不败。独孤求败在哪里我不知道,只听说他身袭白衣,驭雕飞行,经常出现在群山之中。
那是一个大雨滂沱的午后,我从黑木崖顶跃下山谷,企图找一个山洞躲避风雨。结果,山洞没有找到,却找到了一处掩映在绿树丛中的行宫。我推门而入,一幅巨大的壁画矗立在我的面前,蛟龙出海、红日旭升,我仿佛看见那轮火红的旭日发出万道耀眼的金光。我撕开我的胸襟,看见我宽阔的胸膛上那一幅奇特的图景与矗立在我面前的壁画一模一样。冥冥之中,我感觉到了神灵的召唤,仿佛这座行宫原本就是为我而建,已经在这里默默地等了我千年。
然而更惊奇的是,我发现偌大的一个行宫金壁辉煌,九九八十一根顶梁柱矗立在我的面前。每一根梁柱上都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字迹,每一根梁柱都是一部各帮各派早已失传的武功绝学,内功心法、刀枪剑术、机关暗器无所不包。这个时候我已经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了,可是当我看见这些梁柱上的武学秘笈时,才发觉我所学的武功只不过是皮毛而已。尤其当我看完中间那根最大的梁柱所刻的《葵花宝典》时,我心潮澎湃,不能自己。我绝然没有想到,我心中一直期待的东西就这样容易地被我得到。那一刻我在心里对独孤求败、我曾经的哥哥说,“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败在我的手下,让你不再感到孤独。”
从行宫出来的时候天已放晴,我不曾料到这样一个山谷竟然还是一个美丽的世外桃源,亭台楼榭,小桥流水,鸟雀啁啾,曲径花圃,蜂蝶翩然。我满脸诧然,惟一的猜测是,这里曾经有高人居住过,而如今高人已经仙去。
一切都是天意。我决心开始修炼《葵花宝典》。在决定修炼《葵花宝典》的那一天,我横腰折断了陪伴我多年的剑,并把它扔下了黑木崖。《葵花宝典》上记载,这是一部旷世奇书,是前朝一位宦宫所著,是当今江湖上最为厉害的武功绝学。《葵花宝典》没有最高境界,你修炼得越久功力就越深,练到一定程度所向无敌,以一敌万。但你必须持续不断地修炼,如果你一年停止修炼你的功力就会退去一层。但《葵花宝典》对修炼者一个致命的打击是,你必须自宫,如不自宫就会走火入魔,玩火自焚。
没有谁知道我修炼《葵花宝典》的真正原因,很多人都认为我修炼《葵花宝典》是因为我狼子野心,欲称霸武林一统天下,那只不过是我后来的意志转移,只不过是借宏图霸业来转移我的痛苦。人生两件事,当一件事不可能的时候,你只能把不可能的那件事带给你的痛苦转移到另外一件事情当中去。没有目标的人生是可悲的,在我无法获得一份完美的情感时,宏图霸业将是我人生惟一的目标。所以很多人都被我的假象所迷惑,其实我修炼《葵花宝典》的真正原因是为了独孤求败,这个世间最英俊与最聪明的男子,曾经我挚爱的哥哥,为了不让他孤独,我可以牺牲我的一切。
为了感应神灵的召唤,在我决定修炼《葵花宝典》的同时,利用我在江湖上的威望,迅速在沧州地区先行创建了以行侠仗义、劫富济贫为旨的东方神教。日出东方、蛟龙出海的图景就是东方神教的旗旌。很多时候,我常常会有这种感觉,那就是,天下原本就是我的。
以琴箫合奏《笑傲江湖曲》蜚声江湖的曲风、曲沙兄弟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加入东方神教的。《笑傲江湖曲》是曲风、曲沙共同创作的琴箫之谱,其中有一段琴曲是曲沙根据他从蔡邕墓中所寻得的《广陵散》改编而来。这支曲谱由琴与箫合奏,需用很深厚的内力,两音互为高低,互为主调,又互为伴奏,时而铿锵,如惊涛拍岸,时而柔和,如飞瀑飘泻。《笑傲江湖曲》需要两个既通音律、又精内功,还要志趣相报、互为知音的演奏者方能奏出。曲风、曲沙就是这样两个人。他们凭着一首气势超然的《笑傲江湖曲》就赢得了东方神教光明左使、光明右使的职位,那是仅次于教主的职位。我很喜欢曲风、曲沙兄弟,很喜欢《笑傲江湖曲》。
除了曲风、曲沙,我的亲信东来也是在这时候加入东方神教的。东来的柳叶飞刀出神入化,轻功幻影身法也堪称一流,是东方神教最冷静最理性的一个人。东方神教内外大小事务都由东来负责,我封他为东方神教的总管。
我还有一位亲信,不提也罢,竟然趁我外出的时候潜入我的寝宫,偷学梁柱上的武学秘笈,被我当场抓住。我给他的惩罚是,砍断了他的右手臂,逐出教门。哪知,我放他一条生路,他反而不知好歹,给我惹来无数祸端。他把我寝宫里的秘密,四处散播,惹得无数身份不明的三教九流之人冒死前来黑木崖,盗取寝宫里的武学秘笈。从那一刻起,黑木崖就从来没有安静过,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一些人死在我的银针下面。修炼《葵花宝典》后,各种各样的针成了我惟一的武器,灌注了我内力的针无孔不入、无所不穿。那些死在我针下的人,我不知道他们的身份,也不知道他们是好人还是恶人,但我知道他们冒死前来的目的,就是想盗取天下无敌的武学秘笈《葵花宝典》。其实我并不想杀那么多的人,只是我也很无奈,《葵花宝典》是我的,谁也不能跟我抢。宝典落在他们的手中,迟早有一天会危害武林,而他们并不知道我修炼《葵花宝典》仅仅只是为了一个人——独孤求败。
那个出卖东方神教的亲信,后来死在东来的柳叶飞刀下。东来用一块布裹了他的首级回来见我,我把那颗鲜血淋淋的人头悬挂在正门的横梁下,以示众人。后来为防患于未然,我下令任何人都不得进入我寝宫三十尺以内的地方,包括东来,除非有我的许可。
在东方神教创建的初期,我用一半时间来管理教务,用一半时间来练功。我发现我天生有一种统治的才能,在我的统治下,东方神教发展迅速,几年之内分舵已遍布天下,其势力和声望和天下第一帮丐帮已平分秋色。迟早有一天,天下总归是我的,我一直都这么认为。可是我心里明白,一统天下并不是我最大的愿望,我的天下就是独孤求败,我的最大的愿望是满足独孤求败求得一败的愿望。在黑木崖的日子里,即使在最忙碌的时刻,我的脑海仍然会闪现出独孤求败黑如金墨的瞳仁和他那张绝对精致的脸,还有他凌乱的长发以及黑色的长袍。只是我很少再为他流泪,我的泪水在大漠里已经为他流尽,我把泪水咽进肚里,我把思念埋在心里。
黑夜来临的时候将是我一天当中最难过的时候,在无边无际的黑夜里,我的思绪常常会陷入痛苦的深渊无法自拔。这种与生俱来的痛苦潜伏在我心灵的每一个角落,随时都有可能爆发,这种痛苦没有人知道,没有人理解。这个世上只有我一个人才有这样的痛苦,所以我感觉我是这个世上最孤独的人。所有的人都走向了阳光大道,惟独我一个人战战兢兢的在独木桥上行走着,下面就是万丈深渊,我不能抬头,也不能低头,一生如履薄冰。独孤求败是孤独的,但是每个人都知道他孤独的是什么,但是天下之大却没有一个人知道我为什么孤独,而且这种孤独这种痛,我也无法说出口。或许独孤求败知道我为什么孤独,然而也正是他,却是引发我孤独痛苦的根源。
所以很多时候,我会叫曲风、曲沙为我吹箫,为我抚琴,为我合奏《笑傲江湖曲》。我在黑木崖专门为曲风、曲沙建造了一个阁楼,透过阁楼的窗棂可以看见窗外有一条长长的河流。晚上的时候,星光月辉可以洒进来,我就让曲风、曲沙在阁楼里为我合奏《笑傲江湖曲》。我在曲风、曲沙的箫声、琴声中慢慢沉沦,思想开始麻醉,忘却了悲与乐,忘却了笑与泪,忘却了所有。《笑傲江湖曲》是我一生中听到的最让我感动的曲子,后来我又听说金陵烟雨楼有一个叫轻凤的女子,弹得一首《何满子》誉满天下,但我始终没有听。那是一首悲歌,我心里已经有太多的悲伤,再听那样一首悲歌,我岂不要肝肠寸断?我只要《笑傲江湖曲》就已经足够。每次我听完曲风、曲沙为我合奏的《笑傲江湖曲》,我都会慨然长叹,这个世上,真正能笑傲江湖的又有几人呢?
原以为曲风、风沙会追随我一辈子,永远为我合奏《笑傲江湖曲》,可是他们却只在我的生命里停留了一年。那一年,由于神教势力如日中天,几次全教大会上,很多长老与成员都齐声呼吁东方神教应称霸武林,一统天下。我联系我近日以来连续所做的怪梦,总是梦见自己登上武林盟主之位,登上金銮宝座,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是我白天从未想过这样的事情,不知道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怪梦。我深思熟虑了很久,终于向那些齐声呼吁的长老与成员点了点头。
东方神教的宗旨变了,由原来的“行侠仗义,劫富济贫”变成了现在的“称霸武林、一统天下”。所以,曲风、曲沙也就离我而去了。他们说,我变了,东方神教也变了,所以他们该走了。人各有志,我并没有强留,我只是为我以后再也听不到他们合奏的《笑傲江湖曲》而感到悲伤。曲风、曲沙离开黑木崖后去了沅水桃源,那是一个桃花盛开的地方。曲风、曲沙就在那样一个美丽的地方隐居起来,整日与蓝天白云、桃花流水、美酒琴箫为伴,过着不食人间烟火、与世隔绝的日子。
曲风、曲沙离开黑木崖后,我仿佛突然间失去了左右手,很长一段日子我都无法适应过来。光明左使、光明右使的位置一直空在那里,我想再也没有人能够代替他们了,因为再也没有人为我合奏《笑傲江湖曲》了,尤其在晚上的时候,没有了《笑傲江湖曲》我开始整夜整夜地失眠。我也曾亲自弹奏那架古老的焦尾琴,也曾亲自吹响那支洞箫,但始终没有找到曲风、曲沙合奏出来的那种感觉。我也曾让东方神教里那些懂音律的人一一为我吹箫、抚琴,可是没有一个人让我满意。曲风、曲沙走了,《笑傲江湖曲》没了,在黑夜来临的时候,我又开始感到孤独和痛苦。
遇到诗诗是在一个天高云淡的日子。我从寝宫里走出来,在花圃曲径上漫步,不经意间的一瞥却看见一名白纱女子直直地从黑木崖顶掉下来。我跃上空中轻轻的接住了那名白纱女子,我曾经看见过很多女子碎尸于黑木崖底的乱石堆中。我不知道她们为什么要跳崖,这个白纱女子是惟一一个被我侥幸救住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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