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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没有单岱望扮黑脸,左稔慎又死死护着不放,左俊师无可奈何,只得放过姜筠。众人因为河东狮子两声吼,再不敢有什么异议,各自分小队继续含辛茹苦的去挖野菜。左俊师把三人扔在堂上也不管了,优哉游哉的去清点库存。

  大花瞥了眼绑的结结实实的姜筠,懒洋洋的挪动两步,径直出去了。姜筠只好眼巴巴的望着左稔慎。左稔慎先前还装没事人一样别看眼睛不看他,后来受不了,只好蹲过去给他解绳子,可惜绑的太紧怎么样都解不开。左稔慎急了,直接上牙咬。姜筠哭笑不得的听着她在自己身后磨牙,出谋划策道:“这里是贼窝,难道就找不到刀剑匕首之类的锋利之物吗?”

  左稔慎恍悟,满屋子寻找尖锐的东西,一圈下来什么都没找到,支着小牙又要回来咬。姜筠忙躲开来,瞥见桌上的茶碗,又使唤左稔慎去把那瓷碗摔碎了来割绳子。左稔慎抱怨着用她的牙口有什么不好,猫猫狗狗不都是这样的,不情不愿的拿起碗来摔在地上,挑了片大的回去给姜筠割绳子,顺便割破了他的袖子。

  姜筠前脚重获自由,后脚大花便优哉游哉的游荡回来了。两人对视一眼,转为姜筠出去,大花过来对左稔慎巴拉巴拉起来。

  不过短短解绳子的时间,大花便把方圆几十里谁家媳妇偷人,谁家猪被宰,谁家鸡下蛋都摸了个一清二楚。大花对左稔慎巴拉巴拉道是当初姜筠离开曲下镇的时候小心眼报复,指使当地的县太爷把作家搞得破败,害的阿爹和后娘不得不去镇上新搬来的前翰林家里做工维持生计。效娘在婆家的地位也是一落千丈,不光是什么粗活重活都要亲自动手,还要因为是商贾之女时时受婆家排挤讥讽。

  偏生屋漏偏逢连阴雨,左家倒霉都倒在点子上,阿爹和后娘做工的那户人家的填房正是阿爹的原配,也就是左稔慎和左俊师的亲娘。那亲娘可是被后娘挤兑出左家的,如今峰回路转,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故意刁难,尤其是对待后娘,简直是把她当做牛马使唤。后娘不堪重负,离开前翰林家又没了生计,只好日日责骂阿爹不争气没本事害的左家败落。

  大花意味深长道:“将军真是情深意重。”

  左稔慎浑身一抖:这也叫情深意重?简直就一可怕的小心眼,还是别深在我身上的好。

  不多时,姜筠回来,身后跟着不怎么情愿的左俊师,左俊师身后还有两个大兄弟。原来姜筠自觉在曲下镇待过太久,怕去镇上会被人认出来,只好求助于左俊师派人把大花送回驿馆。

  左稔慎一听大花要走,十二分的舍不得。大花仍旧是淡淡的,指着那俩大兄弟外加左俊师:“一个就够,不要三个这么多。”

  左俊师心道我也不是为送你来的。他没理睬大花,对左稔慎道:“你和将军成亲了没有。”

  左稔慎连连摇头:谁要嫁给这么可怕的家伙。

  “你自己清楚你到底值多少银子。”左俊师对姜筠道,“若是想要寨子里的兄弟帮你瞒着,那你必须得是寨子里的人。她是我的姐姐,你既然肯为了她抛弃公主,何不在寨子里迎娶家姐,这样一来,任谁也不好再说把你交出去了。”

  这话说得左俊师自己心里揪揪着疼。天知道这家伙值多少顿肉,放弃拿他换钱的念头是多么的悲痛,简直是从自己的胃里割肉送人一样。不过他至今还察觉得到左稔慎对他的疏离,知道她还是因为送官那件事记恨自己,惦念着若是保住姜筠,说不定多少能挽回点他家大姐飘远的心。

  姜筠迟疑的和左稔慎对视一眼,左稔慎满眼的不乐意,玩命摇头。姜筠想起她和师父私奔的时候是多兴奋,心中不高兴,对左俊师笑道:“既然如此,便只好叨扰,借贵宝地为我俩成婚。”

  左俊师瞧见左稔慎玩命的表达着她的不情愿,犹豫道:“我怎么瞧着家姐不是很乐意?”

  “她娇羞。”姜筠笑道。

  大花被一个大谷寨的兄弟送回去驿馆。驿馆的看门大哥瞅她的眼神透着几分稀里糊涂,一脸疑惑的放她进门。大花却待那个兄弟一走,便扭身出来奔了县衙。

  日子就近挑了个凑活算是个小吉的日子定了,山寨上次办喜事大家伙吃的很是不错,所以差不多所有人都期待着大吃一顿。

  对于左稔慎的强烈反对,全山寨等着开饭吃肉的大老爷们都视若无睹的把她当娇羞,就连压寨夫人也是一边兴致勃勃的给她准备嫁衣,一面数落她别这么“娇羞”,若是姜筠果然当了真,不要她了,看她去哪哭去。然后把她揪过去摆弄着穿嫁衣。左稔慎此时分外思念回镇上去了的大花,至少她是不会跟自己鬼扯什么“娇羞”。

  左稔慎深深的痛恨起还得依靠着找师父、不能从他身边逃了的姜筠。

  压寨夫人像个亲生的娘亲似的,把自己的嫁衣收拾收拾套在左稔慎身上,还一个劲的这里拉拉,那里扯扯的说什么般配,然后开始没头没尾的夸赞姜筠那个小白脸长的,埋怨单岱望那个大黑脸长的。大概说了两个多时辰,压寨夫人又话锋一转,说起左稔慎的年纪,说她年纪小小就嫁了个俊俏的男人真是好福气,想她这个年纪的时候,还在家顶着大日头种地呢,成日对着菜地里那些个一身臭汗的男人,一想到自己日后要嫁给这样的人,什么念想都没了,如今竟然能够嫁的不是那些农户,她倒是开始觉得老天待她不薄了。

  单岱望和他娘子不一样,对于人参姑娘是能躲多远躲多远,别说闲磨牙了,就连她的屋子都不敢路过。后来压寨夫人从添乱的左俊师口中得知原来单岱望追求过他家大姐,结果不光被拒之门外,他家大姐还跟着别人跑了。压寨夫人自以为是的拍打单岱望,当着当事人的面大夸左稔慎果然眼光不错选对了人。

  待压寨夫人走了,左稔慎气闷的把嫁衣往门外丢,暗骂姜筠缺德带冒烟,胡说八道大变态,你奶奶才娇羞呢。她不解恨,又扑上去撕扯两把踩上两脚。姜筠路过,见此脸上不那么好看,仍旧是柔声道:“好好的嫁衣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这样作践。”

  “我是跟你有仇,弄坏了没得穿了就不用嫁给你了。”左稔慎理直气壮的掐腰道。

  姜筠的笑容有点僵硬,弯身将嫁衣从左稔慎脚底下抽出来,放在她怀里,含笑道:“你若是还想要我帮你找到你的师父,你就该什么都顺从我。嫁衣收好,你还要穿着它嫁给我。”

  左稔慎悻悻的拧巴着无辜的嫁衣,默念狗仗人势,仗势欺人,心肠歹毒,不得好死。她识字不多,书又没看过几页,很难说在她心里这几个词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不过在姜筠听来,怎么都是刺耳,在这么久的左稔慎永远向着她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师父,一如既往的排斥他之后,姜筠再好的定力也忍耐到极限了。

  姜筠在怀里掏掏,掏出一把小匕首放在她怀里的衣服上,笑道:“说到底,我俩不过是互相利用,不过,我能够得到报酬的条件未免苛刻了些,不如你先每日给我你的一碗血,待找到你的师父之后,我再依照约定吃了你。”

  左稔慎听着怎么都是自己吃亏,不乐意道:“我又不会跑了,干嘛又要喝我的血。”

  “你若不愿意,就自己找师父去吧。”姜筠言笑晏晏道,作势要走。

  左稔慎忙拉住他的袖子,委屈巴拉道:“我知道了,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我都依你还不行吗?你别走,你答应帮我找师父的。”

  她这样摆明宣扬着为了她家师父,她什么都肯做。姜筠更加烦躁,用力甩开左稔慎,压抑道:“好好准备出嫁,别再耍弄什么孩子气的花招。”

  左稔慎拿嫁衣包裹起匕首抱进屋去放在桌上,瞪着红彤彤的衣裳独自生闷气:什么就孩子气了!她瞪得久了,转开眼看别的也是红彤彤的,不由得更加气闷,又拿起姜筠给的匕首,抽出来比划两下,又怕姜筠又挑刺不帮她找师父,认命的哀叹一声,拿过茶碗来割破手腕装了一碗送去给他。

  她其实动了小心眼,给师父的时候都是大碗装的,给姜筠,她故意用这个小茶碗。谁让你胁迫我来的,哼哼,就给你减量。

  彼时姜筠站在一棵大树下发呆一样,左稔慎讨好的双手捧着一碗血送上去,姜筠愣愣的看着那碗,慢腾腾的接过后立刻打发她走。左稔慎生怕拍马屁拍在马蹄子上,殚精竭虑的一步三回头,好不容易才挪远了。

  姜筠只是握着这茶碗,用力的握着,半晌后,猛地摔了出去,拂袖离去。茶碗被摔在草丛里,没有摔破,大半的血撒了出来,余下的顺着边沿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土地里。这一小片稀稀落落的长着几根营养不良的野草的土地上,瞬间变为茂盛鲜活的一小撮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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