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我的读书史 西瓦 文/江南(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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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劫持？"西瓦低声重复。

　　叉克拉的神色更加恭敬："是的，她被劫持了，叛逆们想要用来威胁我，请允许我先带她回去。"

　　西瓦明白了："是的，那个冒充释迦族公主的女人已经被我杀死了。把夫人交给叉克拉将军。"

　　西瓦看着自己马蹄下的尸体，叉克拉把吉祥抱上了自己的战马。

　　"西瓦……我害怕啊……"一片寂静中，吉祥脆弱的声音那么清晰。

　　叉克拉似乎什么也没有听见，策马带着吉祥离开了树林。士兵们敬畏的看着沉默的大神，自始至终，西瓦看着自己脚下，没有抬头。

　　王上亲自率领的大军终于来到了毗迦罗卫。

　　卑贱的人们居然反抗大神的旨意，杀死了大神的子民，那等于伤残大神的身体，王上震怒了。毗迦罗卫的贱民们被成群的杀死在河边，砍下的头颅随着河水流走，最后它们都会沉积在河的下游。西瓦离开北方的时候，在俱舍国也留下了一条相似的河流，人们叫它骷髅河。士兵们翻开紫花盛开的土地，把卑贱的尸体掩埋在薄土下，明年的紫花会开得更灿烂。

　　王上却没有惩罚吉祥，叉克拉痛哭着乞求王上宽恕他的妻子，说那可怜的女人只是被卑鄙的贱民们劫持了，最后还是大神西瓦将军的即使赶到才救了她。叉克拉这么说的时候，西瓦就坐在王上的身边，王上用征询的眼光看着他，他却什么也没有说。

　　王上的赏赐送到西瓦的大宅时，连出身尊贵的妻子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些珍贵的砗磲、琉璃、真珠和翠玉令整个屋子忽然变得如王宫一般华丽，香料和玫瑰更让人沉浸在一片香海中。

　　而西瓦只是静静的擦拭他的战刀，推辞了所有将军和婆罗门的求见。

　　西瓦站在山上望下去，山下面有大屋，大屋边的溪水水汽蒸腾。

　　大屋里住着富商叉克拉和他的妻子。

　　毗迦罗卫的早晨寂静得荒芜。

　　从者把黄金打造的轿子停在西瓦的身后，从者们退了下去，轿子前点燃的线香烟气氤氲。西瓦熟悉这顶轿子，这顶没有窗口的轿子曾经两次出过王城，里面端坐着拥有神的智慧的老人。这是神的一半，他拥有洞悉天地秘密的力量，然而他不能暴露在日光和任何的眼睛下，因为当他被看见，他的力量将引起其他大神的妒忌。他将被雷电在瞬息间毁灭。

　　"先知，我有一点不安，"西瓦在轿子前端坐。

　　"因为吉祥么？"

　　"是，总是还会想到，已经是第七个晚上梦见她，而我马上就要回北方的俱舍国，"西瓦没有什么可以对先知隐瞒的。

　　"是你的业根。"

　　"业根？"

　　"不能解脱这个业根，你就看不见自己身体里的梵力。困惑么？我的孩子。"

　　"是，困惑。"

　　先知低声说，"你的心情已经成了业根，你不能摆脱对吉祥的梦境就会失去大神的力量。感情是愚蠢的事情，贱民之所以卑贱，也是因为他们狡猾和善变。西瓦，从最初开始你就不该爱上贱民的女人，这甚至会让王上疏远你。"

　　"狡猾和善变么？"西瓦悄悄的问自己。他不是没有想过吉祥会欺骗他，也许吉祥只是想要他的救助，否则为什么会哀求他带自己离开？可即使这么怀疑着，西瓦仍然忍不住每夜梦见她，这种记忆好像是一条钻在他脑海里的蛇。

　　"唉，"先知低低的叹息，"循着我的指引去……"

　　一只眼睛碧绿的黑猫"喵喵"的叫着，小步从轿子中跑了出来。猫是先知的信使，据说它们和人一样聪明，只是大神没有给它们说话的能力。黑猫含着一柄铁钥匙，西瓦接下了。

　　"叉克拉的大宅，后门的钥匙，"先知低声说，"今天晚上去，不要问我从哪里拿到的，就当作你偶然拾到的。"

　　"后门？"西瓦有些犹豫，大宅的后面只住着卑贱的仆役，吉祥应该不会在那里。

　　"去吧……能不能解脱要看你自己，大神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这也许是我最后一次帮你……"先知的声音渐渐不闻。

　　那是一个很深的夜晚，月亮在云层里隐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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