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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节:十字弓 文/恒殊(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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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埃特?"

  "玛格丽特的未婚夫。他们上个星期二刚刚订的婚。"

  "他在哪里?"罗莎心跳加快了。她抓住年轻人的手臂。

  "我不知道他住在哪里,那家伙可是个昼伏夜出的花花公子。不过,"年轻人想了想,"今天晚上,附近的夏奈宫会举办每周一次的午夜沙龙,埃特很可能会去。我们就是在那里认识的。"

  "你可以带我去吗?"罗莎眨了眨灰绿色的大眼睛,露出了一丝微笑,"我很好奇,想看看这个差点成为我姐夫的人到底长什么样子。"

  那是一个小型的私人聚会。不像那时候巴黎夜夜笙歌穷奢极欲的贵族舞会,人们都打扮得像孔雀一样,戴着高达房顶的假发,穿着束胸和蓬蓬裙--夏奈宫的午夜沙龙相对要简单许多。参加者都是些年龄相仿的年轻人,穿着轻便的衣服喝酒闲谈,气氛轻松愉悦。那个带罗莎来的年轻人已经到后面不知和谁家小姐调情去了,罗莎一个人站在大厅里,有点手足无措。

  "我们以前见过面吗?"一个带着笑的、礼貌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罗莎回过头去。

  "阿克塞尔·冯·菲尔逊,"一个漂亮的年轻人附下身吻了罗莎的手。"我能有幸知道小姐芳名吗?"

  "罗莎。"罗莎简单地回答,抽回了手。

  那是个五官精致、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年轻贵族。他端过一杯黄金色的葡萄酒递给罗莎,但是罗莎没有接。"对不起,"她说,"我不渴。"

  对方年轻、优雅、绅士,而且还很英俊。罗莎呼出口气,她觉得自己这样做很没有礼貌,但是此刻她完全没有闲心和对方周旋。

  "失陪了。"罗莎转身走开,身后叫菲尔逊的年轻人面上明显露出失望的神色。

  埃特今天没有来。但这里每个人都认识他,因为他是圈子里最著名的花花公子,罗莎很容易就打听到了他的地址。那两个年轻贵族明显把罗莎当作了一个被抛弃的可怜女人,要去找那个大情圣理论。他们幸灾乐祸。

  "埃特那小子可不一定在家,"他们说,"你得做好心理准备,在一个妓女的床上找到他。"他们在罗莎身后放肆地大笑。

  埃特住的地方在巴黎市中心,隔两条街就是红灯区。那是片还算气派的老房子,但是没有看守,似乎也没什么人在管理院子和草地。罗莎穿过院子走上台阶。

  突然间,仿佛什么击中了她,罗莎全身僵硬,死死盯着大门上的铭牌。

  门楣上标记的名字是"埃特·卡普(EIGHT CUP)"。

  圣杯八。

  罗莎心跳加速,她撞开大门。

  房子里一片漆黑。

  她四下巡视,但是所有的房间都是空的,没有人在家。楼梯口处的管家房灰尘遍地,似乎很久没有用过了。整座宅子空空如也,别说主人不在,就连一个留守的仆人也没有。

  罗莎找到楼梯走上二楼,推开主卧室的门。一股清凉的夜风从房间深处吹了过来,对面的窗户是敞开的。罗莎走过去扯开窗帘,明月的光辉刹那间沐浴了整个房间。

  这是整座宅子里唯一略有人气的地方,无数华贵的锦缎上衣和中裤,天鹅绒外套,还有数不尽的袜子和各式各样的假发全部堆在墙的一侧,直垒到天花板那么高。虽然开着窗子,一股浓郁的古龙香水味道仍然充斥着整个房间,梳妆台上发粉和香油都敞开着盖子,梳子和其他小配饰散满在桌子上、地上、床上和屋内所有的平面上。

  巨大的梳妆台旁边是一张方桌,笔筒里胡乱插着一把华贵的鹅毛笔,还有旋开盖子的墨水瓶。借着月光,可以看到在下面那个半开的抽屉里露出一片白白的东西。罗莎打开抽屉。

  抽屉里堆满了拆过的信笺,署名都完全不同。罗莎随手抽出一封。

  "亲爱的卡普先生,感谢您让我度过了一个美丽而愉快的夜晚。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再见面?我的窗户永远为您敞开。"

  另一封的内容是:

  "埃特小亲亲,我想死你了!长夜寂寞难耐,你什么时候可以再来?"

  第三封信是这样写的:

  "亲爱的,你说得对,我丈夫就是一头蠢猪。你下次来的时候,我们把他毒死算了。"

  罗莎没有再看下去。她把所有的信件扔回抽屉,然后砰的一声把抽屉推了进去。

  夜还很长。罗莎抬头看看天色,明月仍高高地悬挂在天际,像深蓝色天鹅绒的幕布被撕开了一道口子,从里面迸发出了璀璨夺目的光芒。

  罗莎走出埃特家,来到大街上。

  巴黎的夜与伦敦的完全不同。这里没有浓浊的雾气和漆黑的河水,没有游荡的巡警;巴黎生活在裙裾之间,孕育着人与人之间最微妙的情感。处处灯红酒绿夜夜笙歌,各种各样的街头杂耍,大大小小的舞会和沙龙,无数年轻人、老人、舞女、贵族……金钱与欢娱的交易,灵魂与肉体的互换,比戏剧舞台上更加伟大更加曲折的故事,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在这里反反复复地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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