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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幕 白王苏醒 第15幕阅读

**T*xt小*说**天*堂龙族3黑月之潮第15幕白王苏醒,最新手打版龙族三第十五幕
凌晨五点,天色微明,卡塞尔重工的钛黑色大厦矗立在阴霾的天空下。这座大厦位于新宿区的繁华地段,白日里来往的都是衣着时尚的上班族,空气中弥漫着或浓或淡的香水味,高跟鞋敲打大理石地面的声音主导了这里的节奏。但此刻上班潮还未到来,大厦门前只有一名清洁工用水枪清扫昨夜被暴雨打落的樱花。“踏踏”的木屐声由远及近,人行道上走来了穿着黑色和服的老人,白发整齐地梳向脑后,和服腰带上插着怀剑。风魔家的主人风魔小太郎,他站住了,隔得很远向着那名清洁工鞠躬。清洁工并没有回礼,而是自顾自地工作着,用水流把满地落花赶向一边:“他在发脾气。”‘“是我们没能控制住局面,深感羞愧!”风魔小太郎再次鞠躬,不可一世的风魔家主人在这个清洁工面前有种“诚惶诚恐”的感觉。“不用跟我解释,”清洁工淡淡地说,“上去自己跟他说吧。你来之前我已经花了点时间劝解他,跟他好好说,应该没什么大问题。”清洁工拍了拍风魔小太郎的肩膀。他也是个老人,满头白发,看外表年纪和风魔小太郎差不多,但跟古板严肃的风魔小太郎不同,他身上透着一股亲切随和之气,丝毫没有那种“权势者”的威严。“您辛苦了!”风魔小太郎第三次对清洁老人深鞠躬。风魔小太郎走向卡塞尔大厦的玻璃旋转门,听见清洁工在背后轻声说:“他还年轻,对于属下的要求或许严苛一些,我们要体谅他,毕竟他是我们期待了那么多年的皇啊……”风魔小太郎把密码卡插入卡槽,随着“滴”的一声验证通过,绿灯亮起,这台位于隐蔽通道尽头的VIP电梯开始上升。风魔小太郎无需按楼层按钮,因为这台电梯根本不通往其他任何楼层。通常他们把这部秘密电梯称为“神道”,神道的终点只能是神的居所。
电梯门开了,扑面而来的是香料焚烧的气息,风魔小太郎面对着幽静深远的黑色空间,两排红色烛光勾勒出一条通道,通道尽头隐约点着一盏长明灯。这里是卡塞尔大厦的顶层,没有到过这一层的人绝不可能想到这座时尚男女出入的办公大厦里会有这么一处空间,这一整层都被打通,挑高足有八九米,仰望穹顶让入觉得自己并非身在今时今日的东京,而是穿越了时光,站在奈良时代的高旷佛寺中。.
风魔小太郎整理和服的衣襟,沿着那条烛光引出的路缓步前行,穿越层层纱幕之后,那盏琉璃长明灯的光渐渐清晰起来。一幅高达七八米的木雕壁画贴在墙上,长明灯就放置在这幅木雕巨画前。木雕的内容并不是佛寺中常见的菩萨或者金刚,而是下半身是蛇尾的巨人们彼此拥抱,长尾缠绕在一起,一男一女,男性面目威武狰狞,女性端庄慈柔,看起来大约是某种古代神明。这对蛇身古神的周围是日本神话中的诸种妖魔,古神们背后生出无数的手臂,持着不同的武器和这些妖魔战斗。长明灯前端坐着一个年轻人,他穿着白色的和服,戴着神官一样的高帽,面前摆着一具紫檀木的刀架。
卡塞尔学院日本分部联络员,源稚生。此时此刻他的装束便如一位古代皇子,身上透出令人不寒而栗的凛然威严。风魔小太郎在台阶下跪坐,低头不敢直视源稚生的脸。
源稚生伸手,从刀架上缓缓抓起一柄太刀。这柄太刀简约素雅到了“极致”的地步,白木刀鞘自木刀柄,没有任何装饰,入鞘的时候刀鞘和刀柄相合,木纹都严丝缝合,看起来便如一柄木刀。但随着源稚生拔刀,这层楼的每个角落里都流淌着它的寒光,源稚生用素白的衣袖擦拭它,看起来洁净无瑕的刀身却留下了淡淡的绯红色痕迹,便如洗过太多次的血迹。
风魔家的主人如此恭敬地前来拜谒源稚生这样的后辈,可源稚生看起来根本懒得搭理他,自顾自地擦刀,风魔小太郎也不说话,寂静中只听见那柄刀仿佛活物般不甘地咆哮着,但再一听又好像只是风声。
源稚生一直擦到刀身不再溢出那种诡异的绯红色液体,才满意地点点头,迎着长明灯的光检查刃口。他忽然挥刀纵劈,那一刀的影子连风魔小太郎这种级别的混血种都看不清,当刀静止下来的时候,灯油上漂浮的细细灯芯被从正中央分为了两半,长明灯的火苗被分作了两朵,左右漂浮开去。这种高速的斩击已经接近犬山贺的“刹那”了,而精准的程度足以把飞蚊从中间一斩为二。
“命之歧路,何去何从。”源稚生轻声吟诵。
风魔小太郎心中一寒,理解了清洁工所谓“他在发脾气”的意思。
源稚生反手收回太刀,用手指试着太刀的刀口。
“听过这柄刀的故事么?”他并不看风魔小太郎。
“童子切安纲,这是平安时代伯奢国名匠安纲的作品.用炼金术缔造的神圣武器。您的祖先源赖光曾经用这柄刀砍下酒吞童子的头颅,酒吞童子的血渗入刀身,千年来都没有干涸。”风魔小太郎恭恭敬敬地说。
童子切是日本“天下五剑”之一,它的故事在日本人尽皆知。它和日本历史上另一柄名刀“鬼切”是一对,它们被日本历史上的著名将领源满仲持有,源满仲双持这对武器的时候,总以鬼切撩击敌人的面部,同时以童子切偷袭敌人的膝盖。但它得到“童子切”这个威震刀史的名字,却是因为在源满仲的儿子源赖光手中,它被用来斩下鬼神“酒吞童子”的头颅。
源赖光欺骗酒吞童子喝了很多酒之后,采用偷袭的方式杀死了这个当时曾令天皇都头痛的鬼神。现代的日本人已经不会相信这种关于鬼神和斩魔的故事了,他们生活在现代化的大都市里,穿西式服装,开着丰田或者本田的轿车,传统的神社和茶道花道还存在但是距离他们越来越远。在工业机械缔造的现代城市里,夜里也灯火通明,鬼神们没有藏身之所。这样的故事听起来更像是多年以前愚昧的先人在黑夜中的胡思乱想。
只有极少数人依旧相信这些故事,把它们作为历史来看待,譬如蛇歧八家。
在蛇歧八家的历史中清楚地记述了酒吞童子的身份,这个所谓的鬼神其实和英雄源赖光是亲生兄弟,他的名字是源赖经,源满仲最宠爱的幼子。正史上不曾记载源赖经的名字,但他曾是源氏全家看中的天才少年。作为东方炼金术的绝顶匠师,源满仲能够指导名匠安纲打造出稀世的名刃,自己却没有能力运使它们。直到源赖经的出生,源满仲相信这个无与伦比的儿子将成为新的影皇,当源满仲从侍女手中接过刚刚诞生还在哇哇大哭的源赖经时,婴儿忽然止住哭泣睁开了眼睛,伸出稚嫩的手,死死抓住了源满仲腰间佩刀的刀柄,死死地盯着它。便是如今捧在源稚生手中的童子切。
“这柄刀其实是为赖经而生的啊!”源满仲对此深信不疑。但被作为未来家主来培养的源赖经最终却走上了完全相反的道路,超过警戒值的龙族血统侵蚀着他的身体和精神,日复一日,他的性格越来越偏离人类。他控制不住自己情绪的时候会极度暴戾,贪恋酒、色和杀戮。他曾是那样翩翩风度的英俊少年,但在凌辱女子的时候他会控制不住显露出龙类的外貌,狰狞如恶鬼。
不止如此,失控的龙族血统令他每每凌辱了女孩、舌又将她们杀死。他甚至在京都附近修建了铁铸的宫殿,诱惑家族中的其他少年加入他的阵营。他们放纵
自己的欲望,把铸铁宫营造为他们享乐的天国。却是美丽女孩们的森罗地狱。
在出家之前,把原本预计传给源赖经的一对名刀传给了原本不被看好的长子源赖光。源懒光接受了家族的任务,踏入了弟弟居住的铸铁宫殿。源赖经并没有怀疑哥哥的来意,在他看来哥哥是来投奔他的,这个骄傲的少年从小就被父亲和哥哥姐姐们宠溺,在他看来当蛇歧八家看到他压倒性的实力之后,他最终仍旧会被奉为影子天皇,掌握日本的命脉。那时他已经在铸铁宫殿中自称为“皇”了,哥哥怎么会伤害自己呢?哥哥不是从小最照顾自己的人么?
源赖经设下酒宴,向哥哥展示他捕获的最美的女人们,他还未享用这些女人,因为他知道自己一旦享用了她们就会杀死她们。他把最美的女人留下来作为给哥哥的礼物。
酒宴上,当源赖经已经喝得快要不醒人事的时候,源赖光说我有一首和歌吟唱给我们的“皇”听。那首和歌是这样的:
“忆患兮人世,羞辱兮人世。
恨非凌空鸟,欲飞缺双翅。”
歌声落定,源赖光忽然拔出双刀袭杀了弟弟,源赖经临死的时候才醒悟过来说,原来哥哥你是讨厌我的啊1源赖光说是啊,在你如日中天的时候,我无一日不想让你消失在人间,如今终于我成了源氏的继承人,我得到了飞天的双翼,便是这对本该属于你的刀。
砍下源赖经头颅的刀后来被称为“童子切”,有人说婴儿时的源赖经看到这柄刀就睁开眼睛,其实不是想得到这柄刀,而是已经意识到这柄刀会砍下自己头颅的宿命。
源赖光血洗铸铁宫殿,杀死了弟弟所有的追随者,把一切证据毁去,其他知道源赖经真实身份的人也都被抹杀,从那以后,源赖经的名字从家谱中被抹去取而代之的是乱世的妖魔“酒吞童子”。蛇歧八家向全日本派出善讲故事的僧侣,把这件事美化为英雄斩魔
的传说。‘这是蛇歧八家一直竭力隐瞒的黑历史。在数千年中,蛇歧八家主要的敌人并非苏醒的龙类,而是自己的血亲。他们的起源跟欧洲的混血种家族不同,源于被白王之血直接侵蚀。他们的后代中虽然有影子天皇这样龙类血统极度超标仍能自我控制的典范,却频频出现完全失控的例子。日本神话中诸多的妖魔都是源自那些形体已经龙化的混血种,而最后的结果不外是蛇歧八家支付了巨大的代价,流血牺牲把这个龙化的后代抹杀。千年来血统的诅咒一直笼罩着蛇歧八家。血统最优秀的族人,同时也是最危险的潜在敌人。如果控制不住自己血统的是源赖光,那么被冠以“酒吞童子”之名被杀的就是源赖光,弟弟源赖经则会被后世传诵的英雄。源稚生起身,捧着童子切,拖着和服的长尾,缓步行走在这间神社般宏伟的顶层大宅中。他那身白色的和服看起来素净,但随着他走动,光从不同角度照上去,呈现出完全不同的隐纹。有诸种神代文字,也有日、月、天狗的象形字,长尾上则是一幅巨画,海波翻腾,巨龙从大海的裂缝中升腾起来。影皇法衣。多年前上杉越叛出蛇歧八家的时候曾把一件一模一样的影皇法衣挂在神社的门楣上烧毁,以表示自己和家族的彻底决裂。上杉越相信世界上不再需要这种极耗手工的古式和服了,因为只要他不留下子女,世界上就不会再有新的影子天皇,自然也就不需要影皇法衣。但几十年后,蛇歧八家再次织就了这件代表无上尊严的法衣,穿上它的人与其说是阴影中的天皇,不如说是日本这片土地上的神之后裔!“我最近常常想,我的祖先源赖光能够成为载入史册的英雄,”源稚生凝视着童子切,轻声叹息,“不光是靠他自己的血统和勇气,也因为他手下有“赖光四天王’那样忠勇的家臣。”“是!”风魔小太郎猛地躬身。据传源赖光的手下有碓井贞光、渡边纲、卜部季武和坂田金时四位勇士,都曾在源赖光退治妖魔的功业中建立功勋。在真实的历史中,这些人是侍奉源赖光的混血种,在“妖魔”横生的平安时代,他们在战场上背靠背互为守护,在蛇歧八家名下的神社中,他们的塑像现在还站在源赖光的铜像旁。“我一直以来都认为您就是我的赖光四天王。”源稚生忽然扭头,直视风魔小太郎的眼睛。风魔小太郎俯身叩首,不敢动弹。“犬山、樱井、龙马和宫本四家的主人,都不具备您这样的勇毅和忠诚。”源稚生轻轻叹了口气,“但这一次在学院本部的精锐面前,您让我出丑了。”他挥手把那柄太刀掷出,直插在风魔小太郎的面前,刀身震颤:“谢罪吧。”风魔小太郎没有一句辩驳的话。他从怀中取出白色的手帕,将自己的左手小指紧紧裹住,而后拔起童子切。他把手按在地上,把童子切的刀刃压在小指上、缓缓切下。虽然是混血种,有着精钢般的骨骼,但在童子切下仍旧是脆弱的,这柄古代炼金技术打造的名刃切下酒吞童子的头颅时也是丝毫不费力气。风魔小太郎的眼角因为剧痛而微微抽搐,但他丝毫没有快速了断的意思,握刀的手很慢很稳,感受着骨骼分离的每一分痛楚。裹着小指的手帕留在了地上,被血染得透红,风魔小太郎用另一张白色手帕把伤口襄好,躬身说:“抱歉让您失望了。”这是日本黑道的规矩,也是蛇歧八家的家规,做错事的人需要切下自己的一截手指来谢罪。这有三个用意,一则用痛苦来赔罪,二则就算混血种的再生能力也没法长出新的手指来,这会成为永恒的耻辱印记,最后就是失去手指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曾是黑道中的人”,世俗社会会拒绝接纳他,他只有更多地依赖家族。源稚生点了点头:“您的谢罪我收下了。”风魔小太郎暗暗地长出了一口气,其实这份惩罚已经比他想的要轻许多了。他怀揣着两块手帕来,本来也没准备全身而退。大概是清洁工对源稚生的劝解确实起了作用。有人在纱幕后轻轻鼓掌:?家臣有谢罪的勇气,家主有宽容的仁慈,这不是很好么?事情这样解决,让人欣慰啊。”清洁工老人掀开纱幕走到风魔小太郎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他仍是那身清洁工制服,脚上还套着胶靴,脖子上拴着擦汗的毛巾。就这么一个连前台接待女孩都不愿与之同坐的清洁工,却很坦然地登上台阶,坐在源稚生座位旁,和源稚生的座位并列。“感谢您的美言,政宗先生。”风魔小太郎向着清洁工躬身行礼。“对我就用不着那么拘谨了,”清洁工老人笑,“我和您一样,是侍奉影皇的家臣而已。”“可您是内三家中‘橘’家的主人。”风魔小太郎还是用着谦卑的语气。蛇歧八家内三家,“橘”家的家主橘政宗。如果上杉越在场他会被震惊,在他的概念里真正的内三家早已就没有后代留下了,如今姓橘、源和上杉的人都是从外五家领养的养子,他们没有资格继承家主之位。“绘梨衣,不要玩游戏了好么?”橘政宗回头向着纱幕后喊,“风魔先生来了。”又一个白色的人影揭开纱幕走了出来。那是路明非曾在深海看过一眼的女孩上杉绘梨衣,她穿着和源稚生几乎一模一样的和服,只是里面套着巫女的白衣红裙。她手里抓着一台PSP,耳朵里塞着耳机。刚才风魔小太郎切指谢罪的时候她大概就在纱幕后面玩PSP,血腥的一幕完全没有影响到她,此刻她的脸上漫无表情,登上台阶也和源稚生并列而坐。她的和服在灯火中同样出现玄奥的神代文字和诸种神魔.那毫无疑问也是一件影皇法衣。“女陛下。”风魔小太郎向着绘梨衣俯拜,这份礼节和他对影皇源稚生的礼节完全一样。“女陛下这种奇怪的称呼……不如你还是叫她绘梨衣小姐吧。”橘政宗微笑,“如今已经不再是天皇的时代了,影子天皇也没有必要坚持传统的礼节……而且同一个时代有两位影子天皇,称呼上真是让人头痛啊。”HTTP://WWW.XIAOSHUOTxt.net/源稚生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他和绘梨衣的座位位于长明灯的两侧,他们各有一侧的脸被照亮,另一侧的脸隐没在黑暗中。他们的面容在这样的光中都显得端庄威严,仿佛壁画上古代的皇帝皇后,又仿佛神话中繁衍出所有日本人的古神伊邪那岐和伊邪那美兄妹。这场面庄严得叫人又感动又惊惧,源稚生和上杉绘梨衣本身又都是美得令人惊叹的男女。如果上杉绘梨衣不在那里聚精会神地打游戏,那就没有丝毫瑕疵了……风魔小太郎能隐约听见她耳机里泄露出来的刀剑破风声,听上去还是某种劲爆的动作游戏。“绘梨衣!”源稚生皱起眉,压低了声音,就像兄长呵斥淘气的妹妹那样。绘梨衣默默地把PSP收到自己的巫女裙下,面无表情地端坐。“政宗先生,您说得不全对,这个时代,其实有三位影子天皇。东大校门后那个卖拉面的天皇还没有死呢。”源稚生幽幽地说。“他自己已经放弃了影子天皇的身份,不能再算他了吧?”橘政宗说,“我想他对于这个世界已经很厌倦了,这么多年来都没怎么动弹,大概是认真地在等死。”“但他仍旧拥有至高纯度的白王血统,或许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混血种。”源稚生说,“而今晚希尔伯特·让·昂热去关顾了他的拉面摊。”“昂热校长真喜欢日式拉面啊。”橘政宗微笑。源稚生有点无语,橘政宗对他而言是导师般的人,在绝大多数时候橘政宗也确实表现得很睿智,一语洞彻事情的本质。但也有这种时候你认真地跟他说事情他会用玩笑话回复,而且这些笑话都冷得让人不知道怎么接下去。“好吧,我又冷场了。”橘政宗挠挠头,“其实不用担心上杉越,我太了解这个人了,昂热只能从他那里得到一些情报,但别想帮他做别的”是么?“源稚生摇头,”可是在我看来上杉越对昂热的友善大大超越他和我们之间的血缘关系,在他的嬷嬷母亲死后,他对蛇歧八家更多的是敌意和仇恨吧?以他心里的想法,捧他成为影子天皇的家族其实是毁掉了他的人生。在他眼里我们连亲人都算不上,他是中国、日本和法国的混血,在法国长大,母亲姓中国姓,他对母亲的感情远胜过他对父亲的。他甚至不认可自己是个日本人,他如果改掉‘上杉’这个姓氏而跟母亲姓陈我丝毫不会诧异。”作为上杉家的家主,上杉绘梨衣满脸“这跟我没一点关系”的漠然,左顾右盼,对这场对话完全不关心不在意。身为女性的影皇,她看起来毫无关心“国政”的自觉,就差在脸上写“我是来列席的”。“所以说您还不够了解上杉越,”橘政宗微笑,“虽然他跟昂热可以算作朋友,但他和昂热完全不是一类人。”“哦?”源稚生挑眉,“我远远地看过他几眼,感觉到的是和昂热接近的危险气息。”“不,他在这里是虚弱的。”橘政宗指了指了自己的心口,“想想看,希尔伯特·让·昂热那样的男人,在一生中从未偏离自己定下的目标。不管是谁,只要被昂热列入了‘敌人’的名单,都是噩梦般的事。在常人看来以一己之力毁灭龙族这种事根本是痴人说梦,但是昂热已经贯彻了这个目标一百年,王座上的四对双生子他已经杀死了两对。昂热的内心里住个一个坚定无比的狂徒。但上杉越不一样,他的一生总在被别人引导,他其实根本没有什么目标,在他的心底深处他只是一个依赖母亲的孩子。几十年了他无所成就,而是为自己过去的所作所为忏悔,他拥有无与伦比的能力,但内心里是个彻头彻尾的懦夫。所以他一定不会倒向昂热的,在我们和昂热的这场战争中,他希望躲得远远的。”源稚生沉吟。“即使上杉越真的倒向昂热,我们也不必担心。”橘政宗笑笑,“我知道你会担心自己的血统能力和上杉越还有距离,但以绵羊的内心是驾驭不了猛虎般的力量的。上杉越败于昂热,就是因为他的内心太弱,那堪称伟大的血统能力能发挥出来的很有限。我毫不怀疑如果和他为敌,你也能取得胜利,而且,”他向着绘梨衣微笑,“我们还有无坚不摧的天丛云剑啊!”源稚生扭头凝视着绘梨衣素净无瑕的小脸,目光中透着隐隐的关怀。绘梨衣似乎没有注意到他的注视,聚精会神地看着长明灯的琉璃碗中,两朵漂浮的火焰。“我们能否一劳永逸地抹掉上杉越?”源稚生沉声问,“虽然他曾是影皇,但他已经背弃家族,变成了一个懦夫。”“虽然是懦弱的龙,但龙终究是龙,如果触怒它,它还是会杀人的。”橘政宗微笑,“眼下对于我们而言,最麻烦的对手绝不是学院本部,而是那个‘酒吞童子’啊。”“仿佛历史重演。”源稚生轻声说。橘政宗叹了口气:“逃不过的,这是我们千年的诅咒。”“查出来谁公布了恺撒团队的行踪么?”源稚生转向风魔小太郎。“看起来他们的行踪暴露是个意外事件,那家名叫‘高天原’的牛郎店是新宿地区最出名的几家牛郎俱乐部之一,这些项尖的牛郎俱乐部有个联盟,叫花样男子联盟。他们会把业绩最好的牛郎推出来彼此竞赛,这个业内比拼每四年举办一次,名叫‘世界一番花样男子人王战’,吸引很多有钱的女人到场观看。但是前几天这个原本小众的竞赛越来越热门,今年一家事务所接受了匿名顾客的委托,要把它做成日本第一的选秀节目,还要电视直播,因此全新宿的顶尖牛郎的头像都上了网,从昨夜开始,全东京的户外广告屏幕都循环播放这场比赛的广告。
而恺撤团队……”风魔小太郎斜酌着词句,“在藏匿过程中似乎并不太低调,他们在牛郎圈内崛起得太迅速了,照片被放上了网络和户外广告屏。”“本该藏起来等待本部救援的所谓‘精英团队’却努力奋斗成了新宿有名的新人牛郎?被我们找到了,”橘政宗摇头,“这不会是什么战略吧?”“这其中确实透着诡异,”风魔小太郎说,“不过如果说是战略的话……恺撒团队显然也是刚刚发现自己的行踪暴露了,他们并没有十足的准备,如果不是加图索家的特使和那个女孩忽然出现,我们原本能够生擒恺撒团队。”“那个女孩强到能够以你为人质?”源稚生皱眉。“她的优势是压倒性的,”风魔小太郎说,“您知道我的言灵,而她的言灵和我的一模一样。”“她的言灵居然和你的言灵一模一样?”源稚生震惊,“作为白王血裔,你的言灵是极其罕见的”“这是我第一次在另一个人身上看到自己的言灵被释放,我这才明白过去死在我手下的对手在临死的一刻是何等惊恐。”风魔小太郎说,“而在对攻中,她的领域吞噬了我的领域,这是她在受伤的情况下,我无法想象他在完全状态下的能力,至少不弱于那个号称拥有不灭黄金瞳的楚子航。“按照我们的资料目前就读于本部的学生中楚子航的言灵能力可怖到了令校董会不安的地步,他们曾经专门派遣了一个调查组去确认楚子航的血统还在安全范围内。”源稚生说,“如果那个俄罗斯女孩的能力还在楚子航之上,她早该被校董会关注才对。”“昂热这个人,永远存着一些秘密武器,那个名叫零的女孩想必就是他的秘密武器之一。”橘政宗微笑,“其实他最欣赏的学生是那个以无能著称的路明非啊,虽然我们至今都不清楚路明非的言灵,但那个男孩曾参与两次屠杀龙王的计划,结果无一例外地都是龙王的死,看起来那个孩子才是所有龙王的厄运啊。”源稚生思索了片刻:“政宗先生怎么评价那个帕西?”“他身上隐藏的力量大概也不亚于那个叫零的女孩,”橘政宗说,“但我很好奇看重血统能力的加图索家没有把他确立为家族的继承人,而是选择了恺撤·加图索。‘镰鼬’实在不能算是一个值得拿出来夸耀的言灵,如果完全释放言灵能力,连楚子航都能瞬间击杀他。”“您这么说好像楚子航是很弱的一个参照物,”源稚生说,“但在深海中,他们可是靠着楚子航的言灵脱身的,他在深海中强行引燃的火柱简直能同《圣经》中握在天使们手中的火焰之剑相比。”“但他确实还略弱于那个俄罗斯女孩和加图索家的战争机器。”橘政宗说。“在我看来帕西先生不会对我们产生很大的威胁。”风魔小太郎说,“我在帕西先生身上觉察不到敌意。”“他开着一辆租来的车,沿着高速公路穿越日本的每个县,沿途毁掉我们控制的每一个场所,我们手下的精英甚至不能阻拦他哪怕一步,你却说感觉不到敌意?”源稚生冷冷地质问。“‘战争机器’这个词,用来描述帕西先生再合适;不过。便如绝世的名刃,掌握在什么人手中,就为什么人杀敌。但名刃本身是没有爱憎的。”风魔叩首,“我从帕西先生的身上觉察不到敌意,他只是遵照家族的交待做事。这样的名刃未必不能为我们所用,只看我们能不能找到他的弱点。”橘政宗点头:“不过要看握刀的人是谁了,如果是弗罗斯特,我们可以从他的手中夺刀,如果是庞贝,那么我们未,必夺得到。”“加图索家那个号称废物的庞贝?他会是值得尊敬的对手么?”源稚生说。“我并不太了解庞贝,他很神秘。但他毕竟是加图索家的主人,加图索家是个从未选错过家主的家族。”橘政宗说,“如果他们选择了庞贝,接着又选择了恺撒,我们就必须警惕他们。”“但我们必须把恺撒团队抓在手里,”源稚生说,“我们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即使这样得罪加图索家,即使他们再度放出那个战争机器。”“是的,我们必须拿到恺撒团队,这时候即便得罪加图索家我们也只有冒险。这是蛇歧八家的末日,也是蛇歧八家的中兴之日!”橘政宗看着灯油上漂浮的两朵火光,“命运已经在我们面前分出了生和死两条路,我们必须选择一条走下去!”“命之歧路,何去何从?”源稚生再次重复了这句深奥难解的话。“请下达命令吧!”橘政宗说。源稚生深深吸气:“风魔小太郎,今晚把我的童子切插在你的腰间,去‘高天原’谈判。如果他们愿意屈服,一切都有可谈,如果他们强硬,就把这柄刀插在谈判桌上,如果他们如昨夜那样顽抗,就用这柄童子切杀死其中两个,把活的那个带回来!”“如果老板娘执意要保护他们呢?”风魔小太郎有些犹豫,“如果失去老板娘的资金支持,外五家可能一夜之间陷入破产。”“那就把老板娘的头也砍下来。”源稚生冷冷地说,“这是战争,一切都服从于我们最终的目标,让伟大年代的日本再次回归!那时候全世界都将仰望东方的太阳之国!”风魔小太郎双手高举童子切举过头项:“奉行旨意!”
橘政宗轻轻鼓掌,此刻四面都有一道道线状的微光透了进来,原来这间位于大厦顶部的日式大屋其实是有窗户的,四面八方都是窗户,只不过窗户上垂下了木质的百叶窗,夜间的灯光都被挡住了,但此刻东方日出,锐利的阳光刺了进来。东京,这座东方最繁华的大城正从睡梦中醒来,透出蓬勃的生机和活力。
“有人在么?BasaraKing、右京·橘和小樱花三位前辈在么?风间琉璃冒昧地前来拜访。”门外的人轻声说,接着一张名片从门缝里塞了进来。
听到“风间琉璃”这个名字,路明非第一反应是抠抠耳朵。他这是怕自己误听了,虽然对方用的是颇为地道的中文。风间琉璃这个名字路明非是知道的,
但他忽然到访,不应该说“冒昧”而应该说是“突袭”……风间琉璃是如今全日本牛郎新人榜上的第一名!
牛郎这一行是吃青春饭,永远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前辈的牛郎霸主只配给新锐红人提鞋。因此新人榜第一名的地位,基本跟全日本第一牛郎的意思一样,风间琉璃……是如今日本牛郎界的领袖!而第二位到第四位分别是恺撒、路明非和楚子航。很快牛郎界四年一度的盛事“世界一番花样男子人王战”就要开战,这时候排行榜第一名屈尊降贵拜访第二、三、四名……是示威呢还是笼络呢还是踢馆呢?
如果说是同业之间联谊感情……连路明非这种牛郎界新人也不信。
他小心翼翼地沿着墙根摸过去,拾起那张散发着淡雅菊花香的白色名片。这张名片精美得堪称一件艺术品,正面是墨笔随手勾勒的一朵在风中摇曳的菊花,背面是楷书的四字,“风间琉璃”,此外没有地址没有电话号码连头衔都没有。以路明非的想像,这**混乱的行业的名片该是正面印着自己叼着玫瑰花的头像,牙齿上闪烁着星光,背面是“全日本牛郎第一红人路明非欢迎惠顾老顾客八折介绍新客户送香吻一枚”,这种路子。
但这确实是风间琉璃的名片,无法模仿,因为风间琉璃的每一张名片都是自己亲手写绘,换句话说没有任何一张名片是相同的。曾经有个力捧路明非的客人喝醉了之后得意地拿出风间琉璃的名片说,我见识过日本第一,但是只有小樱花才给我楚楚可怜要张开双臂保护他的欲望!周围别的客人全都被那张名片吸引,眼泛桃花地抢过去围观,一时间把本来还在努力搔首弄姿的路明非晾在那儿了。虽然做牛郎是迫不得已,不过这被人“比了下去”的感觉也太糟糕了……不由得就想跟他斗上那么一斗l
可如今入手这张名片路明非忽然又气短起来。妈的!就这张名片的范儿,果然是业界泰山北斗的风采!
对于风间琉璃来说,名片只是一件信物。凡是能得到他一张名片的人,都是愿意为他耗尽全副身家的崇拜者,这些人根本不用知道他的地址和电话。路明非的那个客人拿出风间琉璃的名片时,名片被封在小小的水晶镜框里,挂在一柄法拉利的车钥匙上。看起来在女人圈里,这东西当钥匙链那是威武霸气,能叫所有闺蜜都羡慕嫉妒恨。
“不能输不能输!”路明非告诫自己。,
这时候恺撤和楚子航估计都还在睡着,仓促把他们叫起来,要是拔刀砍人是没问题,要跟风间琉璃斗艳,他俩至少也得洗漱半个小时。而看老板娘那架势不送医院已经不错了,不到傍晚别想把她弄醒了。此时此刻这高天原里能当大任的就只剩下他路明非!
他快速地整了整头发,那件满是呕吐物的外套已经换掉了,熬夜照顾零导致两眼眼眶泛红,勉强可以算作媚人的桃花眼。
“来啦来啦!是风间先生么?唉呀真不好意思,本店是傍晚才开业的,昨夜又喝了一顿大酒,大家都在呼呼大睡呢。”他深吸一口气拉开大门,脸上摆出职业化的笑容。
薄薄的阳光洒在门前的台阶上,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束含苞的郁金香,然后是一个令阳光都失色的微笑,门前捧着郁金香的人深深鞠躬。
路明非傻了。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无论风间琉璃大师长得何等艳光四射,他都不会太诧异,毕竟牛郎霸主还是得靠实力的,榜单上能杀入前十的牛郎中,除了他长得普通点,其他都是明星般亮眼的人物,有的大概还整过容,有像木村拓哉的有像竹野内丰的有像反町隆史的,但是这个从未爆过照片的风间琉璃长得居然像……山口百惠!
如果不是他的嗓音中还有一丝男性的感觉,路明非一定以为那是一个高中女孩,年轻时代的山口百惠。他有着介乎男孩和女孩之间的直发,笑容恬静美好,美得没有任何锋芒,就像你高中班上最漂亮的女孩。他也许不能去东京成为万众仰慕的大明星,却永远是你心中没有缺点的纯白影子,便如那时的陈雯雯。而
这位风间琉璃大师居然真的穿着一身女装,白色的半透明衬衫,藏蓝色的学生裙,脚下一双帆布球鞋,一手拎着书包,一手捧着大捧的郁金香。
“搞……搞错了吧?”路明非脱口而出。
“初次见面,请您多多关照,我就是风间琉璃。迫不得已女装拜访,请原谅我的失礼。”风间琉璃再次鞠躬。
路明非心里只有两个字,“输了”。在这种美得可男可女却没有一丝人妖气,一笑起来阳光失色的男孩面前……妈的}!们三个都是庸脂俗粉!
门关上之后,风间琉璃压低了声音:“我不能让人知道我来过这里,冒昧之处请见谅,您就是小樱花前辈吧,真是樱花和白璧一样的人。”
路明非摸着自己那张脸,心说你得问问樱花和白璧愿不愿意。
“请风间大师多多关照,我就是中国来的小樱花。”没办法,这茬也得接啊。
“今夜这里会血流成河,”他抬起那双仿佛梦幻的眼睛,凝视着路明非,“请千万避开这场灾祸。”
“血流成河?”路明非一愣。
虽然昨夜这里已经是“枪林弹雨”,但是“血流成河”这四个字的程度,显然远在那之上。昨晚真正的进攻被零和帕西封杀在发动前的瞬间,而恺撒和楚子航并不是那种无视人命的暴徒,即使对那些叫嚣着杀人的赤备少年也留了余地。
“作为牛郎,我隶属的事务所的幕后是德尔塔红星,我想你一定知道这个名字。”风间琉璃轻声说,“他们是蛇歧八家的死敌,是我的事务所操纵着‘世界一番花样男子人王战’,也是他们泄露了你们的消息给蛇歧八家。”
凯撒剪掉了一只雪茄的尖端,面无表情的点火楚子航端坐在旁边,缓缓的擦拭着长刀,坐在这两尊凶神恶煞的人中间。风间琉璃显得清纯善良又腼腆。
估计要是此刻让那些泡牛郎的客人们来打分,暴露了真面目的BasaraKing和右京·橘会立刻出局她们会毫不犹豫地把全部的爱倾注在风间琉璃身上路明非可能能分那么一点点雨露。
“说说看,你和德尔塔红星的目的各是什么?”恺撒冷冷地反问,雪茄烟雾后、他英俊的面目有些狰狞。
路明非私下里觉得恺撒其实并不那么钟爱雪茄,只不过这东西太适合在发呆的时候烘托气氛,又或者体现他的领袖气魄,有时还可以让他显得是个说得出做得到的意大利黑手党后人。所以此刻这东西可以看作一件给风间琉璃施加精神压力的道具,恺撤叼着雪茄发问,感觉就像拎着小皮鞭,风间琉璃一句答错,他就要扑过去啪啪地打。
“你们是不该误入这场战争的,”风闻琉璃看着面前高脚杯中的红酒,“德尔塔红星和蛇歧八家的战争,无论有没有你们,最终都会血流成河。但是你们的出现提前点燃了战争的导火索,而你们也被卷到了这个,战场上火力最集中的区域。而我只是希望你们能避开.如果你们选择离开,也许这场血还能流得晚一点。”
恺撤眨着眼睛,这些话分开采每一句他都听懂了、可合起来听又好像什么都没明白。
“说人话!”恺撒无奈地说,摆出凶神恶煞的面孔。
“今夜诸位可能沦为德尔塔红星和蛇歧八家之间的战争牺牲品,我来这里,是希望如果我泄露这个秘密,能救更多的人。”风间琉璃说。
“你是德尔塔红星的人,”恺撒冷笑,“不会是因为善心发作而来警告我们的吧?”
“确实就是如此,”风间琉璃小心地看了恺撤一眼,轻声说,“这世间流的每一滴血,都是不义的,无论那血是朋友或者敌人的。”
恺撤有点泄气,本该鼓足气势要逼问的,其实看到这个娇著少女的男孩的时候就心里已经软了七分,.听他这么悲天悯人的说话,连剩下的三分也软掉了。
所谓“我见犹怜何况老奴”,本来他们三个也通过在牛郎界的历练自信自己也算个尤物了,可直视风间琉璃那张几近于无暇的脸,他们才理解女人何以朝觐般光顾风间琉璃坐镇的俱乐部,抛洒金纸换来的不过是他陪着坐坐、喝杯酒聊天这样的机会。那大概不能解释为纯粹的欲望或者春梦,而是如果花钱能够让这个男孩略微开心,多一些笑容,仿佛世界也会被照亮。琉璃大约是个艺名,但恰如其分,他琉璃般透明,只
因折射光而五彩。
“德尔塔红星和蛇歧八家之间到底是什么矛盾?非得弄到你死我活的地步,还把我们也给扯进来?”楚子航问。”德尔塔红星是一个俄罗斯黑帮,它的核心成员几乎都是俄罗斯人。”风间琉璃说,“而这些俄罗斯人无一例外都是混血种。”
他凝视着楚子航的眼睛:“想必诸位已经猜到了,我也是混血种。”
楚子航点了点头:“能令两个混血种组织为敌的原因,必然也跟龙族有关吧?”
“因为你们去过的那个地方,高天原。”风闻琉璃一字一顿,“那是蛇歧八家千年以来守护的圣地,可能是保存至今的最后一座龙族城市。”
“你的意思是其实蛇歧八家一直知道日本海沟深处是高天原,我们‘发现’高天原是他们预料之中的事。”恺撒说。
“是的,数千年来,蛇歧八家在日本列岛上都是当之无愧的黑暗天皇。日本这个国家和世界上大多数国家不同,它在历史上从未被入侵过,直到二战后美军进驻日本。因此蛇歧八家得以长久地保守高天原的秘密,每一代他们都训练被称为‘海女’的渔女,她们凭借血统的优势能够不带潜水具潜到两千米深处,有时候龙类亚种会在那个深度活动,她们通过观察龙类亚神来判断深海中的龙族古城是否依然完好未被惊扰。”风间琉璃说:
“但是即便历代的影子天皇都没有亲眼见过深海中的高天原,因为古代的地质变动,离天原沉入了生命的禁区,在现代深潜技术成熟之前,即便有龙族血统的人也没法潜到那么深的深海中去。蛇歧八家视高天原为自己的财产,只要他们能够潜到日本海沟底都研究那座城市,他们就毹复兴龙族的炼金技术,那种技术比人类如今掌握的‘科学’还要强大。”
“可以理解。”恺撒点头,“他们需要我们的技术支持去海沟底部探索那座古城,目前具备这个技术能力的组织,只有卡塞尔学院。”
“原本蛇歧八家并不担心这份龙族的遗产被外人夺走,8000米厚的海水把那座城市和人类世界完全隔开了,但是在1992年,日本海上发生了一场不为人知的海难。前苏联的‘列宁号’破冰船失事,按照坐标计算,它恰好在到达离天原上方的时候出现故障,笔直地下沉,插入高天原的遗址。”风间琉璃说,“这时候蛇歧八家才惊醒过来,原来可以用这样的方式侵入高天原。虽然想造出能港到海沟底部的深潜器目前还很困难,但把一个东西送进去还是能做到的。”
恺撒和楚子航对视一眼,都没有说话。看过老板娘提供的录像带以后他们心里都明白随着那艘船侵入高天原的是什么,那艘船上毫无疑问载着某位尊贵的龙类贵族!
“那艘船的底舱里,是一位身份未知的龙类贵族。它侵蚀了那条船,以那艘巨舰为剑,插入了高天原。”风间琉璃说。
恺撤和楚子航又一次对视,风间琉璃随口说出的情报都如此重要,正逐一验证他们的猜想。
“那次海难之后,德尔塔红星这个组织开始渗透进日本,几年之后形成了能够正面对抗蛇歧八家的黑道组织。”风间琉璃说。
“德尔塔红星的领袖是谁?”恺撤问。
“没有人见过他,在组织里大家称呼他为‘将军’。”风间琉璃说。
“德尔塔红星对高天原有兴趣?”楚子航问。
“应该说他们对高天原里埋葬的东西有兴趣,”风闻琉璃说,“根据蛇歧八家的传说,高天原里沉睡的……是白王的尸骨!”
“白王的尸骨?“路明非、恺撒和楚子航同声说。所有人都被震惊了,在诸王之中,白王的地位仅在黑王之下,白王骨骸本应该已经灰飞烟灭了。如果它真的还存在,是对龙族历史的重大修改。,
“应该说是白王的部分尸骨,也就是蛇歧八家的祖先和古龙之血一起取回来的东西。”风间琉璃说,“那是白王残存在这个世界上的唯一的东西,太古的白王血裔们建设了高天原之后,把这份残骸埋葬在高天原中了。他们不知道这份遗骸是否能复活,但那无疑是圣物般的东西。但没有等到白王遗骸复苏,高天原已经毁于战火。”
“毁于战火?”恺撤说,“我们在日本海沟底部看到的是完整的城市。””确实是毁于战火。”风间琉璃说,“当黑王的后裔们发现白王和人类混血的后代仍旧活在这个世界上并且建成了高天原后,战争就在海上爆发了。太古的白王血裔们依旧拥有龙类的外貌,他们的能力也接近纯血龙族,因此那场战争的惨烈即使放到现在的世界也是令人恐惧的。最终白王血裔战败,他们在最后把自己的城市沉入了深海。黑王的后代们并未意识到白王血裔这么做的目的是保存白王的遗骸,他们已经扫灭了全部的白王血裔,于是离开了这个东方的岛国。”
“那么现在的白王血裔是什么东西?”恺撒问。
“是劣化后的白王血裔,他们像人类远超过像龙类,力量跟先代也无法相比。他们是古代白王血裔和人类混血的后代,但是人类的外表帮助他们隐藏下来。他们被赋予的使命就是守卫高天原,直到白王的苏醒。他们化为八姓分支.称自己为蛇歧八家。这个名字源于日本古代的魔兽八歧大蛇,一条拥有八首的巨蛇。”风间琉璃说,“那其实是传说中初代影子天皇的外貌。”
“这家伙被吉龙之血侵蚀后成了一个怪物?”恺撒说。
“是的,他是一个怪物,高纯的古龙之血剥夺了的人性。他被自己的后代杀死了,那个后代就是须佐之男。初代影皇一共有三个后代,天照、月读和须佐之男,分别象征太阳、月亮和月食。”
“可按照日本神话,天照、月读和须佐之男的父母是古神伊邪那岐和伊邪那美兄妹。”楚子航说……
“不,他们其实是八歧大蛇的后代。”风间琉璃轻声说,“蛇歧八家几千年来一直用修改神话的方式修改历史,对家族中的后辈都隐瞒那段血腥的历史,名为须佐之男的强壮儿子杀死了疯狂的父亲。””我猜……高天原中的白王遗骸要复活了?”路明非说,“所以德尔塔红星和蛇歧八家要开战。“’
“不,”风间琉璃轻声说,“她已经复活了。”
一片死寂。雪茄从恺撤的手指间脱落,落地引燃了羊毛地毯,楚子航擦刀的手被割伤了,血染红了白布。
白王复苏?这消息未免太过惊悚了吧?完全不符合长幼尊卑的秩序啊!作为前辈,白王怎么也该等到他们把四大君主剩下的几位先干掉再登场才对!在决战大Boss之前给一点攒经验升级的机会好不好?
“是的,列宁号破冰船送进高天原里的是一位龙类贵族,但它的用途……大概是给复苏中的白王骨骸当作食物。”风间琉璃说。
“食物?”路明非傻了。
“白王骨骸是不完整的,这意味着她的力量也是严重残缺的。而对于龙类来说,最好的食物就是同类。他们获得力量或者治愈伤口,往往都靠吞噬同类。”风间琉璃说,“列宁号载着供奉给白王的血食插入高天原,白王苏醒,她已经离开了高天原进入了人类世界。那时歧八家还未察觉危机,而德尔塔红星渗透到日本来,白王落在了他们手中。”
“白王……在人类世界中活动?”恺撒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即便她复活,她也该君临蛇歧八家而不是德尔塔红星吧?”
“原本应该如此,但龙类在孵化后的很长时间里,是想不起前生的事的。这时候他们表现得和普通人类一样,天赋能力也没法释放。”风间琉璃说,“这是最容易控制她的时候。”
路明非点了点头,他想到了青铜与火之王诺顿,在他记起自己是尊贵的龙王之前,一直是个牛逼哄哄的二百五,梦想是带着古铜色大腿的拉美妞儿开着敞篷吉普穿越非洲草原,跑在大迁徙的野牛群前方。某天晚上路明非在QQ上问他说你要是忽然没油了怎么办?不会被野牛群踩死么?那家伙说那我就抱着我的妞儿跳到野牛背上,随它们带着我们去天涯海角,野牛们在哪里停下,我就在哪里大战我心爱的姑娘和她生儿育女。
想起来真美好,美好得叫人有点难过……
“这是一场早有预谋的入侵,德尔塔红星想要从蛇歧八家手中夺走的不仅是日本的控制权,而且是能够改变世界的白王。”风间琉璃说。
“可如果德尔塔红星掌握着白王,大概连推平日本都能做到,为什么还会跟蛇歧八家对峙呢?”楚子航问。
“因为在这一代,蛇歧八家中出现了奇迹,从前求之不得的影子天皇,这一代出现了两位。”风间琉璃说,“这种超越极限的混血种和纯血龙类一样强大,在白王未完全苏醒的时候,德尔塔红星还不敢轻易发动进攻。
橘政宗长长地伸了一个懒腰:“天亮了,折腾了一夜,真累啊……相比起来我还是喜欢白天,阳气旺盛,一切邪魔都被怯退。”
他忽然对着风魔小太郎微笑:“有人说东京的夜幕里是另外一个城市……寂静的街上行走着鬼神。”
零沉沉地睡着了,发着高烧。
医生来过之后强烈建议立刻住院治疗,他说膝盖骨折的处理可以在这里做,但是如果伤口不好好处理可能会有感染,严重的话膝盖骨坏死,可能导致截肢。尤其这是一个显然藏污纳垢的牛郎俱乐部,而且接待他的路明非满身都是呕吐物,正把一副人渣脸的芬格冬拖回房间,和零扔在一张床上。废柴归废柴,芬格尔毕竟是他同宿舍的死党,恺撒楚子航都可以把他扔在沙发上不管,路明非却觉得这么做不仗义。医生大概误以为零是被这些邪恶的俱乐部拐骗来的少女并被打伤了膝盖,声称自己没有带足够的麻醉药,一个劲儿:地用眼神暗示零,示意她要求跟自己回医院。
换了别的医生大概也会这么想,零全身上下只有白和红这两种鲜明的颜色,她躺在路明非那张妖冶的紫色绒面大床上,跟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零从枕头后面摸出一瓶新打开的伏特加一口气喝了半瓶:“在这里做处理,我可以靠喝酒镇痛。”
零在医生脑海里的形象又180度转弯,成了披着少女画皮的女魔头,外面长沙发上还躺着另外一个女魔头,外表看起来清纯可人,还穿着和服戴着眼镜,可喝的烂醉睡得四仰八叉露出渔网丝袜和女王气派的金属跟高筒靴,高呼开酒。
路明非胆战心惊地看着医生把零的伤口切开,把隐约可见的白色断骨复位,在整个过程中零没有说任何话一直在喝酒。她晶莹的皮肤因为喝酒而渐渐泛起红晕,在她整个人变成温暖的桃色之后,医生完成了手术:医生还未出门,零已经睡着了。她显然不喜欢和人有什么肌肤接触,所以虽然这张床宽大到足够她和芬格尔分睡一边,打着滚都未必能碰到,她还是安全起见把芬格尔踢下去了。
芬格尔发出满足的哼哼,继续睡。
路明非拉上了窗帘以免早晨的阳光透进来把这两人弄醒了,然后坐在床边认真地看着零酡红的脸。他仔细回想,自己跟零之间真心是一个火花都没有擦出来过:他跟零最亲近的一次就是那次安珀馆的舞会上,零邀请他跳了一曲探戈,把他从窘迫中解救出来。不过到场的人不会觉得零是对路明非表达“我喜欢你”之类的意思,那时零的舞姿令每个人惊艳,她起舞时身体的每一根曲线都柔且韧,旋转起来舞裙带起锐利的风声,鞋跟踩出的节奏带动每个人的心跳,路明非已经竭力配合她了,发挥出自己正常水准的1000%……但当零开始跳舞的时候他在众人的视野中就消失了。他只是一个可以忽略的、伴舞的道具。
那支探戈其实是零的独舞,路明非只是一件道具。就是说如果零当时跳的是钢管舞,路明非就好比那根钢管:如果跳的是弗拉明戈舞,路明非就好比响板:如果是西北大秧歌,路明非就是火红艳艳的绸带扎腰上。零以那一曲探戈在学院本部成名,此后连装备部那帮疯子都知道新生中有这么一个有意思的俄罗斯女孩,从他们经常在守夜人讨论区上回复零的帖子可以看出来。绝大多数人都猜测零故意选择了舞场中最渣最烂的舞伴,因为她其实不愿和别人跳舞。她那惊艳的舞技大概是对着镜子练出来的。
之后零对路明非也没有表现出多少亲近,除了路明非生日那天收到的短信。路明非不记得告诉过零自己的生日。
而零的生日是哪天?路明非怎么也想不起来。
别人记得你的生日而你忘记了她的,总觉得像是冥冥中亏欠了什么…..
这个冰山般的女孩会对自己有兴趣?路明非不太敢相信。但此时此刻这个总是拒人千里之外的女孩安安静静地躺在自己的床上,被子一直盖到脖子,睡姿老实得好像要下葬,呼吸匀净,又让路明非隐约觉得他和零之间确实有种奇怪的关系。
零的习性就像一只猫。猫每到一个新的地方就会在巨大的空间里游荡,嗅来嗅去,寻找符合它要求的“安全所”,有时候是在床底下,有时候是在纸箱里。你无法断言猫对“安全”的定义是什么样的,有时候它们把一根毛线缠在自己身上,往角落里一趴就觉得自己安全了,但毫无疑问,猫能睡着的地方一定是它认为安全的。
从进入这间屋子开始零开始流露出疲惫的神色,她在床上躺下之后就没有再起来,她甚至开始有点赖皮了,指挥路明非去为她做这个那个。看着医生为她的膝盖安装了全封闭的不锈钢支架,路明非才明白为什么她开始一直没有叫医生。显然她明白膝盖上的伤必须做封闭处理,做完处理之后她不靠别人的搀扶连站起来都困难,不再是可怕的战斗力而是一个重伤员。她一直支撑到局面稳定。
因为现在她觉得安全了。
猫需要多久才会跟一个人培养出安全感来?、
处理过的膝部伤口必须留在外面通风,所以零只盖了半边被子,把受伤的腿裸露被子外面。她的身高跟刚刚开始发育的少女差不多,但是身体的比例却跟诺诺一样是发育成熟的女孩,腿修长笔直,脚腕盈盈一握。路明非能看到的可不止这么爹,服药之后零会不停地出汗,医生临走时候叮嘱路明非必须用热毛巾每隔一个小时为他擦拭身体。路明非已经帮他擦拭两遍被子下她只穿着贴身的内
小腹侧面和左肩各有一道伤口,这些伤口出自于原日本分部的明智阿须矢,他其实是风魔家的后代,在血统评价中获得了“A”,在楚子航出现之前他在整个卡塞尔学院都是日本刀的代表。倒在零手下的部长每一个都接近明智阿须矢,真不敢想像这么一个女孩能够在黑暗中连克他们,而且仅受伤三处。
她的内衣并不是可爱女生喜欢的蕾丝或者薄纱款式,这件内衣更像是交叉的白色带子,把她的身体整个地束紧,就像一件很贴身的束甲。显然这个女孩并没有把自己的身体作为一件诱人的东西来看待,她这么处理是避免突出的胸部给快速的行动带来麻烦,路明非听说过女运动员们有时候不得不用胶带固定胸部以免影响速度。零对待自己的身体,跟楚子航的方式一样,与其说刀是身体的延长,不如说身体是刀的一部分,处理身体的原则在于如何能更好地作为武器来使用它。
忽略古怪的内衣和狰狞的伤口的话,零其实拥有很女人的身体,如果把她等比放大,也会是名模般的身材。路明非不是和尚,上高中的时候他也热衷于看那些胸部呼之欲出的日本漫画,看得口干舌燥,诺诺如果穿件性感的裙子他也得克制着自己的视线不会受到重力加速度的影响而下坠下坠下坠……但很奇怪的,给零擦身的时候他居然很淡定,也许是因为零太娇小了,诱人的身材缩小之后,就像看芭比娃娃那样不真实,也许是……太熟悉。
是的,他跟零之间的奇怪感觉就是“太熟悉”,好像已经认识得太久太久了,久到彼此之间已经说尽了所有的话只剩下沉默,这种关系稳固得令彼此都开始讨厌对方了。又好像手杖之于腿脚不便的人,你习惯那根手杖在你触手可及的地方,你对它无所谓关心和在意,除非……某天早晨你醒来伸出手,她已经不在那里了。
路明非伸手试了试零的额头,体温已经渐渐降下来了,昨夜受伤之后在暴雨中仍坚持了很久,这无疑会使她的伤口发炎,现在炎症终于被药劲压下去了。
他也累得筋疲力尽,饿得前胸贴后背,盘算着要出去买点东西吃。反正约定的谈判时间是今夜,以风魔小太郎那么牛逼的人物,大概是没必要对他发动偷袭的,路明非自己盘算,若是自己出门被迎面一刀砍翻,只是减轻了恺撤和楚子航的压力,如果对方冲进来把芬格尔也做掉,那么以枪械专家和杀胚两个人的本事,就算打不赢也能全身而退。
|3|风间琉璃
舞厅里空荡荡的,沙发和卡座上也都空无一人。看起来服务生们已经连夜把昨夜的狼藉收拾好了,连在沙发上醉死过去的老板娘也不见了,大概是自己醒来爬回卧室去了。空气里仍然残留着淡淡的酒味和火药味,火药味是因为昨晚恺撒把连射之后的沙漠之鹰拍在酒桌上跟老板娘拼酒来着,沙漠之鹰使用的特制高爆弹,火药填塞量是普通枪械的两倍。如果不是这缕火药味,路明非甚至不能肯定昨晚几乎全东京的黑帮都聚集在这里,他们只差一点就会被几百把日本刀几百支散弹枪干躺在街头。
太平静了,平静得让人有点恍惚。
这时高天原的大门被敲响了,路明非心里咯噔了一下,白天高天原是不营业的,莫非蛇歧八家把翻牌的时间提前了?
他一猫腰躲在吧台下,心里琢磨着是放声大喊说风紧风紧还是悄悄摸回去向恺撤和楚子航报信。门口的人仍旧不紧不慢地敲着门,此刻这声音对于路明非而言简直是催命的钟声,路明非竖起耳朵想听清是不是同时伴着散弹枪上膛的声音。
但蛇歧八家渐渐意识到德尔塔红星中有一个强大到连影子天皇也不安的对手,唯一的可能就是那是复苏的白王。他们迫不及待地把你们送到深海去勘察,就是希望确认白王的骨骸还在不在那里。”
“我们什么都没看见。”路明非说,“那只是一个古城和一艘插在古城里的破船。”
“你们所见的一切对于蛇歧八家来说都是珍贵的资料,”风间琉璃说,“他们是绝对不愿意高天原的秘密外泄的,所以见过高天原的人都必须被他们掌握。在你们说出所有资料之后,他们迫于卡塞尔学院的压力,可能会对你们药物洗脑然后释放你们。”
“如果他们只洗最近一个月的我倒也不是不能接受。”路明非说,“反正我最近一个月也没上课也没跟什么美女产生感情,当牛郎的悲惨回忆被抹掉也好。”
“药物洗脑的效果是不确定的,”楚子航淡淡地说,“通常的结果是有点神经病。”
“但德尔塔红星也想要得到你们,因为你们在海沟深处所见的某些东西对于唤醒白王的记忆有极大的作用。”风间琉璃说,“德尔塔红星其实早就锁定了你们,但新宿是蛇歧八家的地盘,他们很难在这里动手。所以他们选择把你们的消息泄露出去,先引发你们和蛇歧八家之间的正面冲突。昨天夜里在蛇歧八家包围新宿的时候,德尔塔红星**了超过一千人,藏在20辆货柜车中,货柜车停在附近的车库里。他们的装备要比蛇歧八家更好,全部都是制式武器,有单兵导弹、轻型榴弹炮和火箭筒,甚至还有微型无人侦察机。但冲突最后被压下了,因此德尔塔红星的力量根本没有露面。”
“那帮暴徒是要把整个新宿炸上天么禽兽!”路明非脸色发青。
“你们的潜在价值对于双方都是一样的大,为了你们他们确实愿意冒险把新宿炸飞上天。”风间琉璃轻声说。
“既然你知道的那么多,那么我有个问题也许你能解答。”楚子航说,“既然高天原中的秘密那么重要,为什么蛇歧八家不试着由影子天皇亲自下潜昵?”
“即使我们中有人曾经进入过尼伯龙根,他们也不该这么放心地让我们下水勘察才对。”恺撒说,“这就好比蛇歧八家有个绝世的美女藏在深海中,他们派我们去看美女面纱后的真面目,然后又要把我们抓回去,逼我们说出美女的长相后再把我们洗脑。”
“因为太危险,在你们之前,已经有一艘深潜器失踪了。”风间琉璃说,“没有足够的血统,是无法进入那个区域的。”他顿了顿,“还有个意外,的斯特里亚号上原本安装了全景摄像机,但因为意外故障,那套系统失效了,所以蛇歧八家没有搜集到足够的信息。他们最后能做的事情就是派出天丛云,把被你们引出来的‘尸守’全部屠杀。”
“天丛云?”恺撤问。
“对于她我知道得很少,那是影子天皇之一,蛇歧八家杀伤力最大的一人。”风间琉璃说,“她的天赋言灵拥有‘切割’的属性,她可以用意念斩切任何东西。”
“你说今夜这里将会血流成河,意思是今夜德尔塔红星和蛇歧八家的势力都会聚集到这里,昨夜被压下去的冲突今夜会爆发出来?”恺撒问。
“是的,今夜蛇歧八家无论如何都希望带走你们三个,这是德尔塔红星不会允许的,因此我想今晚的冲突会是几十年里日本黑道组织最惨烈的冲突,新宿的每条街上都会被鲜血洗过。”风间琉璃低下头,“我希望你们相信我,此时此刻唯有你们离开才能把冲突暂时控制住,无论你们和蛇歧八家的谈判结果如何,冲突都会爆发。”
“作为一个德尔塔红星控制的一家事务所的签约牛郎,你知道的东西未免太多了。”恺撤皱眉,“你到底是谁?风间琉璃是个假名吧?”
“我的真名是源稚女,虽然是个女孩的名字,但其实是源稚生的弟弟。”风间琉璃轻声说,“我的哥哥源稚生,是如今的两位影子天皇之一。”
“不好了不好了!”芬格尔蓬头垢面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外面几十辆车把后门堵住了!”
随着刺耳的刹车声,显然又有几十辆车急停在前门外。
恺撒抽出沙漠之鹰,上膛,提前走到窗边,把窗帘揭开一线往外探看,大约一百名浑身黑衣的年轻人从封门的车里钻了出来。他们向着四周的行人鞠躬行礼,而后并肩站在高天原门外,面无表情一言不发。目睹这一幕,外面街上来往的行人都神色不安地退避开去,好像高天原瞬间变成了什么禁忌的、不能靠近的地方。
“来不及了,”风闻琉璃的手颤抖着,他仰首把杯中红酒饮尽,“现在你们想要撤走也来不及了,哥哥……一定下了不可撤销的命令。”
“蛇歧八家准备撕毁暂时停战的条约提前动手9”恺撒冷冷地说。
“这帮没有信用的家伙!”芬格尔脸色惨白,“不是约的晚上谈判么?我们还没吃午饭呢!”
“不,他们这是在清场。这是蛇歧八家的规矩,谈判的场合需要提前清场,从现在开始算,24小时内谈判人之外的无关人等不允许踏入高天原。这里已经变成了蛇歧八家的领地,在这里只有蛇歧八家的话才是法律。”风间琉璃说。
“我们……我们报警!”
“报警没用,”风间琉璃说,“**厅和蛇歧八家在新宿地区有潜规则。”
“……谁潜规则谁?”路明非满脸黑线。
“不是您理解的那个意思,”风间琉璃的脸色有点尴尬,“就是互相都遵守、但表面上不说出来的规矩,只要蛇歧八家没有危害到整个新宿区的大规模暴力行
动,**厅是睁一眼闭一眼的。昨夜**厅出动,是因为有上千人在这里聚集。今天不一样,只要蛇歧八家把动用暴力的范围限制在高天原俱乐部以内,**不会管。他们会把这看作黑社会内部仇杀。”
“所以他们要清场,清场就不会伤及无辜,这也是个**厅的面子。”恺撒说。
“可我就是地道的无辜者啊!”路明非抓头。
“后门也有一百人左右,周围的店里全部满客,应该也都是蛇歧八家的人,周围有三架挂广告的直升飞机在盘旋,应该是他们在天,空里的眼睛,四周的制高点都有狙击手在活动。”楚子航左手拎着刀,右手拎着一柄微型冲锋枪从后门那边过来。他已经去做了快速
的侦查。
“这样的话要杀出去估计没法不造成杀伤了。”恺撤看了楚子航一眼,“能控制在50人以下么?”
楚子航心算了一下:“很难,重伤和死者就会达到50,轻伤的可能超过100人。”
“这样会被报道为恐怖袭击吧?”恺撒皱眉,“我们的实习成绩可就保不住了。”
“如果闹得满地死伤者,倒不如把整个高天原炸平,”楚子航说,“这样事后比较方便解释为煤气爆炸什么的。”
路明非无奈地看着这两位,事到如今这两位还在关心些什么啊?问题不是学分也不是新闻报道也不是如何掩人耳目好么?而是他们根本就没有机会活着离开这里!后面还躺着伤员,队伍里还有路明非和芬格尔俩废物,这个看起来是来投诚的风间琉璃似乎也不是很能打。
“我可以照顾自己,不过我总是不愿意看到流血。”风间琉璃轻声叹息……从书包里取出两柄锯断枪管的散弹枪,路明非知道这大口径玩意儿近距离射击可以把人给轰得倒飞出去贴在墙上。
在这暴徒云集的地方他这羔羊简直设法混啊!
“镇静!镇静!怕什么?”醉眼蒙咙的老板娘扭动着腰肢走了出来,还穿着昨夜的和服,看起来她醉到连换身睡衣都没力气的地步,抱着被子就滚床了,“我们堂堂正正开店做生意,怕什么?黑社会也要讲规矩!我就不信风魔小太郎敢在我这里砍人!来来来,所有漂亮男孩都给我开始打电话,就说今夜新宿地区的重磅人物光临高天原,我们所有酒类半买半送,BasaraKing、右京·橘和小樱花的保留禁忌节目倾情奉献,抽奖送神秘嘉宾的吻。””神秘嘉宾?”风间琉璃问。“就是你啊!”老板娘大力拍着少年的肩膀。
下期预告!:
强敌来袭,路明非等人将如何应对?风间琉璃小朋友又能发挥什么作用呢?日本神话时代的魔兽突显街头,战争一触即发,昂热校长骑着小自行车终于出现!!控制日本街头的,到底是怎样危险的言灵?那些魔兽是“龙”那?下期《龙族3》,高潮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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