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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剑七(3)]

T.xt.小..说...天.堂我们都可以猜到对手全部的变化,这样会耗到我们其中一个筋疲力尽。老人低声说。
对手也点头,你刻下的这些圆帮了我很大的忙。
枪尾,枪锋点在地面上。老人的身形更低,一种缓缓压聚的力量
要用这一枪么?这么多年过去了,也只有你还能教给那个孩子破一切圆的烈虎屠龙之牙。对手似乎是在赞叹。
他忽然撤下了剑,仰望天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时候他胸前全部都是破绽,可是老人的枪还是静静地凝在地上,老人也只是默默地凝视枪锋,没有丝毫攻击的意图。客人低头正视老人,他双腿分立,双手缓缓地举起了重剑,这是他第一次双手持剑。原本单手都操纵自如的剑此时忽然变得无比沉重似的,他举剑的时候,剑锋不安地颤动,像是在勉力举起一块大石。
剑终于举到了头顶,忽地静住。
就在这一瞬间,极尖极锐的声音完全地撕破了宁静。老人银色的枪跃了起来,泛着桦皮银色的枪杆上像是有扭曲的龙在跳动,时间在那一瞬间有一个停顿。老人大吼,吐气令他白色长须为之炸开,源源不绝的力量灌进了枪身,枪上跳动的不安的龙忽然挣脱了束缚,直指来客的喉咙刺出。
根本不是人类目力可以捕捉的瞬间,呼声的余音还在耳,一切又已经平静。老人和来客之间的距离只剩下了五尺,两个人一动不动地对视。老人的枪静止在来客的喉前,只有一寸的距离,而来客的长剑停止在一个劈斩中的动作上,剑锋下就是老人的眉心。
最后一瞬,两人不约而同地收住了怒涛一样的攻势,仿佛时间被枪剑上的极寒冻住了一样。
冷汗从两个人的鬓角边滚落,直到此时,他们才明白在互不知情的情况下,好奇心让他们一起玩了一个与死亡擦耳而过的游戏。
北辰之神,凭临绝境;惟心不动,万垒之极。客人深吸了一口气,低声地念诵了这句话。
静岳之剑到了你的手中你的老师已经死了么?老人收回长枪,退后。
已经是八年前的事情了。
银色的枪锋落在地上,风吹起老人的白发,他默然地看着星空,许久都没有说话。
很高兴见到你,我的孩子,他半跪下来右手持长枪贴紧自己的左肩,左手紧紧地扼住右手腕,我以天驱宗主的礼仪迎接你的加入,北辰之神的光辉照在我们彼此的双肩,我们因尊严而自豪,因勇敢而荣耀。铁甲依然在。
依然在!对手以完全相同的姿势半跪,东陆下唐国、武殿都指挥息衍,参见斯达克城邦领主大人翼天瞻殿下。
瓦罐里续了水,又煮得咕咕嘟嘟沸腾起来。一股缥缈的茶香弥漫在院子里,两个试手的人已经并肩坐在了瓦罐边的条石上。息衍把他的重剑卸下,松开腰带敞开了袍子,夜风灌进去,满身的湿热渐渐褪去,身上才好受了一点。他知道自己贴身的衣服已经湿透了,那记可怕的破圆之刺带起的杀寒好像还在他的喉间。
息衍轻轻呷了一口茶,挑了挑眉,听说羽族的樟茶很有名,也从商人的手里买过,却没有这么悠长的回味。
那是因为宁州的土地其实是很贫瘠的,颜色泛着淡青,一株樟茶树要长十几年才能产茶。移种在东陆的樟茶树只要一年就会产茶,可是会变味道,翼天瞻细细地品着茶香,忽然话锋一转,你的老师是怎么死的?
息衍凝视着清澈的茶水,摇了摇头,翼先生一定要问这个问题么?
翼天瞻沉默了一会儿,是他死得没有一个武士的尊严么?
风炎皇帝北伐之后,又有几个天驱死得有武士的尊严呢?息衍淡淡地笑笑,翼先生要听,也许将来吧。
翼天瞻点了点头,我一路从瀚州南下,途经四个州,循着我们当年留下的地址去察访同伴,可是一无所获。如果不是被灭门,就是已经举家迁移了,剩下的,即使是姬扬的孙子,现在也不过是一只汲汲于仕途荣耀的绵羊。猛虎都成了绵羊,我又怎么能期待其他的人?今天见到你的剑术,真是令我意外。
息衍默默地转着杯子,并不说话。
不过,我这次南下还有另外一个使命。息将军既然是下唐军旅第一人,应该不会不知情。翼天瞻忽地转头看着息衍,他的双眼微微眯了起来,眼缝中的目光凌厉逼人。
是为了大宗主的佩剑吧?息衍的声音淡漠,像是完全没有察觉那如刀的目光。
是!苍云古齿剑,它应该还在南淮城中,息将军对于它知道多少?
息衍叹了一口气,那是天驱的圣物,任何一个天驱武士团的成员,绝不会不留心。可惜幽长吉进入南淮城的时候,我还只是天启城羽林天军的一名殿前金吾卫,后来我军衔渐渐高了,能够查阅的宗卷多了,却没有从中发现有用的消息。南淮城里的宗卷,最后一句可能和幽长吉有关的就是廷尉府的文档中载有十二月十二日夜,瞑龙驿持械私斗,死三十二人,皆遭劈杀裂顶而死。www.xiaoshuotxt.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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