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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欠你的幸福(5)

  白袍男子定定地看着那一只小小的手掌,再看向那只手的主人,有一刹那的恍惚。她竟然……就这样轻易取出来了?这个将他禁锢了几百年的东西……被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奇怪少女……就这样轻易地取了出来?

  “怎么样,我很厉害吧。”白颜夕笑眯眯地道。

  “你怎么在这里?”一个突兀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洋洋得意。

  白颜夕暗叫不妙,听这声音正是那给她施瞳术的碧衣女子,没有回头,白颜夕拔腿便跑。感觉到身后有什么将她捆住,白颜夕懊恼极了,早知道她就不多管闲事了,可是所长爷爷从小就教导她,要她乐于助人,斩妖除魔……好为难呀。

  “放开她。”清冽好听的声音。白颜夕愣了一下,侧头看向站在一旁的白袍男子。

  碧衣女也愣了一下,随即嗤道:“闻人白,你最好少管。”

  长袖扬起,闻人白将白颜夕卷入怀中,跃身飞起。

  “闻人白,你竟然背叛王爷!”碧衣女大惊,“若是王爷知道,定不会饶你!”

  闻人白看也不看她,抱着白颜夕飞身离开了赫连王府,全然不管气得直跳脚的碧衣女。

  “呃?”白颜夕在他怀里愣愣地抬起头,看着那张极漂亮的侧脸。他冷不丁低头,对上她的视线,白颜夕的脸一下子红到耳根,她挣扎了起来,“放开我!”这个姿势实在太有损她作为宗教裁判所接班人的形象了……

  “冒犯了。”脚落地,他松开手。

  “你你你……”白颜夕憋红了脸,“我最擅长的是隐身术和治愈术,你可不要小瞧我!”这是面子问题呀面子问题,她都放出话要救他的,结果救人不成反被救,这么丢脸的事情绝对不能承认,不然她当了宗教裁判所的所长之后何以服众呀!

  “嗯。”他竟然淡淡地笑。

  “你你你……你笑什么?!”白颜夕做贼心虚地跳了起来。

  看着眼前这个奇怪的少女,闻人白嘴角的笑意加深:“谢谢你救了我。”

  “咳……那个,也没有什么啦。”白颜夕清清嗓子,摆摆手,“你怎么一个人在赫连王府,你的主人呢?”

  “姑娘,你莫不是认错人了?”

  白颜夕想了想,又细细打量一番,忽然醒悟过来。虽然两个人长得一模一样,也不一定是同一个人啊,她和那个东方晓就是最好的例子。

  而且他的头发是银色的,那只妖孽……是黑的。

  -王府的婚礼-

  白颜夕纠结了,她正在道德和个人喜恶之间挣扎万分。眼前这个白袍的男子分明也是一只狐妖,身为除魔者,最重要的是身为宗教裁判所接班人,斩妖除魔是她义不容辞的责任,可是……他看起来也不像是一只坏妖怪,而且还救过她……

  “你在想什么?”见眼前的少女脸色忽悲忽喜,一会儿一变,闻人白觉得有趣。

  “在想要不要除妖。”白颜夕随口答。

  “哦?”

  “你害过人吗?”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白颜夕凑近他,问。

  看着眼前这双清澈无垢的双瞳,闻人白怔了怔:“害过。”

  “啊?”白颜夕苦恼极了。

  “怎么了?”

  “我是除魔者呀,你是害人的妖,按道理讲我应该除了你。”白颜夕揪了揪乱糟糟的头发,“可是……可是我又不想杀你。”嘟了嘴巴,白颜夕皱着眉。

  闻人白怔怔地看着她一会儿,忽然笑了起来:“那怎么办呢?”

  “唉,是啊,那怎么办呢……”白颜夕彻底纠结了。

  “要不这样,我一直陪着你,哪天你想杀我了,我便给你杀,好不好?”闻人白善良地提出了一个十分善解人意的建议。

  白颜夕心动了,听起来十分不错的样子啊。

  “真的?”白颜夕狐疑地看着闻人白,“所长爷爷说妖会骗人的。”

  “我不会骗你。”他看着她的眼睛,说。

  白颜夕呆了呆,居然相信他了。有时候,宿命就是这样奇怪,身为除魔者的白颜夕,竟然就这样相信了一只来历不明的妖。

  “嗯!我叫白颜夕。”白颜夕笑眯眯地道。

  “闻人白。”他说,“真有缘呢。”

  是啊,真有缘,她姓白,他名白。

  东方晓没有料到她被困在王府里的时候,白颜夕已经和闻人白相遇,因为此时,她已经自顾不暇。

  “你说什么?成亲?!”东方晓跳了起来,惊愕大叫。

  “嗯,不好么?”灯下,赫连风轻笑。

  一丝风从门的缝隙里钻了进来,烛火轻轻摇曳,东方晓狠狠瞪着眼前这个笑得如清风明月一般的男子,他是故意的!他绝对是故意的!

  “你果然没有中阿碧的瞳术。”赫连风看着她,笑道。

  东方晓干脆直言:“你到底是赫连风,还是秋上陌,我有哪里得罪过你吗?”

  “唔,那倒没。”

  “那你为什么三番两次害我?”

  “因为……我喜欢你呀。”一手支着下巴,赫连风看着她微笑。

  鬼才信他!不对,鬼也不信他!

  当今天子年幼,皇叔赫连风摄政,权倾朝野。摄政王赫连风大婚的消息,轰动了整个凉丹城,所有人都在猜测嫁给赫连王爷的会是哪家的闺秀。

  此时,这个众人口中幸运的闺秀,正苦着一张脸坐在榻上。该死的结界,居然还是闯不出去。婚期一日日逼近,难道她真的要嫁给那个赫连风?!最糟的是……闻人霜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晓晓~想我了吗?”

  东方晓抬头,看到一双笑眯眯的眸子,不由得心头火起,抬手恶狠狠地捏住他毛茸茸的耳朵:“你去哪儿了!”

  “唉呀呀,疼~”

  东方晓松开手,瞪他。

  闻人霜甩了甩袖子,万分无辜:“我去探路了呀,这府中有高人,所以回来晚了点。”

  “高人?”

  “困住你的,不是结界,是阵法,而且阵法中还加了幻术。”

  “你会破阵?”东方晓睨他。

  “当然。”闻人霜得意洋洋。

  真是进去容易出来难,闯出了赫连王府,东方晓感慨万分。可惜的是刚走出赫连王府没多远,便撞上了碧衣女。

  “闻人白,你这叛徒!”她厉喝一声,手中的长剑直刺向闻人霜。

  长剑挑破了闻人霜的面颊,留下一道血丝,闻人霜忙凑近东方晓。

  “干什么?”东方晓看他一眼,不知道他又要耍什么宝。

  “快点喝,不要浪费。”

  东方晓一脸黑线,但是,她捕捉了一条重要线索,“你叫他什么?”指了指一脸茫然的妖孽同学,东方晓问。

  “哼,闻人白,不要忘记你身上还有主上种的金蚕蛊毒,即使你得到鬼王镯,也休想逃得过主上的手掌心!”碧衣女忿忿地道。

  “你说的主上是……赫连风?”闻人白也在赫连王府?

  碧衣女不答,提剑便刺,她的剑术并非泛泛,出招十分诡异。

  “唔,真臭。”闻人霜皱了皱鼻子,“一股子的腥臭味,不对……是老人臭……你到底有多老了?妖怪。”

  碧衣女变了脸色,下手更狠。

  这边的动静很快引起了官兵的注意。东方晓大叫不妙,正准备拉着闻人霜逃之夭夭的时候,一种极大的压迫感,让她停了下来。

  “阿碧,你在干什么?”一个极淡的声音,却是让碧衣女立刻住了手。

  一辆朱红色的马车停在大街上,马车上印的是赫连家的标记,赫连风正坐在车上,一手掀着帘子。

  “王爷。”阿碧收剑。

  “娘子,大婚在即,你怎么还是随便出门?真不乖。”看了东方晓半天,赫连风忽然笑道。

  东方晓忍不住打了个抖:“谁是你娘子!”

  赫连风淡淡地看着东方晓,看得她直发毛。“回府吧。”他说。

  闻人霜哼了哼,拉了东方晓的手:“娘子,我们走。”

  东方晓头都大了。

  微凉的视线投向闻人霜,赫连风微微眯起眼睛:“来人,拿下他。”

  有侍卫涌上前,闻人霜被拿下了。东方晓觉得有些不对劲,依闻人霜那聒噪的性子,怎么可能会那样乖乖地束手就擒?揉揉眼再一看,便见闻人霜双目赤红,已经变回了九尾白狐的原形。

  “训狐之道,本王还是略通一二的。”嘴角淡淡勾起一抹笑意,赫连风道,“娘子,回府吧。”

  东方晓暗自心惊。她伸手抚了抚腕上的骨镯,他们说的鬼王镯就是这个吧,当初颜大娘把这个骨镯送给她时,她便觉得阴气很重,颜大娘说这是颜平的骨头所制,又怎么……她定定神,说:“我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放了他。”

  “你真的要把那个给我?”眼一眯,赫连风冷声道。

  东方晓看了看倒在地上的闻人霜,犹豫了一下,可是颜平在骨镯里,她也实在不放心将它交给别人,只好说道:“我跟你回去,你放他离开。”

  赫连风轻笑起来:“只要你我成了亲,他自然无碍。”

  东方晓暗自磨牙。

  元嘉十二年,摄政王赫连风大婚,少帝亲临,百官来贺。

  前厅的种种热闹都被隔绝在厚厚的门外,东方晓安静地坐在房间,无比地郁闷,这是东方晓第二次披上凤冠霞帔。

  “颜平,颜平。”抚了抚腕上的镯子,东方晓打算叫出颜平来问问。谁知道叫了半天,那镯子一点反应都没有。颜平不在镯子里了?

  门打开了,有脚步声传来。透过大红色的盖头,东方晓看到一双穿了绣鞋的脚,那当然是一双女人的脚。拉下盖头,东方晓抬头,是阿碧。

  “不要以为主上是因为喜欢你才娶你。”

  原来美丽的面孔扭曲了也会变丑,东方晓暗下结论。“你喜欢他?”她眨眨眼睛,问道。

  阿碧面色青白起来。

  “喜欢他就讲啊,不讲他怎么知道。”东方晓苦口婆心。

  “你懂什么!主上……主上他……”阿碧咬咬牙,忽然道,“既然你可以为了那只狐妖嫁给主上,那是不是一样可以为了那只狐妖去死?!”

  “他在哪儿?”东方晓站起身。

  “呵呵,你若不去救他,他便只有死了。”

  “他在哪儿?”上前一步,东方晓的眸中有红光闪动。

  阿碧怔了一怔:“你随我来。”

  掀开墙上的古画,里面竟是一条狭小的暗道,东方晓跟着阿碧走进暗道里,里面漆黑一片。黑暗中,东方晓的视线愈加清晰,鼻端隐隐传来血的腥味,而且越往里走,那腥味便越发浓重。

  暗道的尽头是一间很大的密室,眼前的景像让东方晓一怔。密室中央是一座血池,池子里翻滚着无数惨白的肢体,那些残肢断臂在血中翻滚着,说不出的可怖。纵然是血族,面对着这样的场面,也真的很难有食欲……

  闻人霜并不在这里,她上当了。而骗她的阿碧也不知在什么时候消失了踪影,只剩下她一个人站在密室里。

  血池翻滚着,吞吐着血色的泡沫,渐渐凝成一个巨兽,似乎要吞下一切活物。东方晓当然不算是活物,她顶多是个活死人。

  所以那巨兽的目标并不是她,而是蜷在血池边一动不动的几个人。垂死中,他们蓦然从昏迷中醒来,惊呼尖叫,连声哀嚎,却也逃不开被血池吞噬的命运。

  “你是谁,它为什么不吃你?”身后,蓦然响起一个冷冰冰的声音。

  东方晓回头,看到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少年,黑色的长发一直纠结着拖到地上,乱蓬蓬的像一堆杂草。

  “唔,大概它嫌我不好吃吧。”东方晓竟然还笑得出来,“你呢?你为什么在这里?”

  “我已经在这里五百多年了。”野人一般的少年大喇喇地坐下。

  五百年?那是什么概念……

  “要不要吃?”野人少年伸手,还算友好地请她吃东西。

  待东方晓看清了他吃的东西后,忙谢绝了他的好意--那是一截啃了一半的手臂。

  “不要嫌弃这个,还是跟那个畜生抢来的。”野人少年指了指血池。

  “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不知道。”

  “呃,那你是怎么进来的?”

  “不知道。”

  野人少年不再理她,低头大口啃肉,模样有点瘆人。她摸了摸口袋,摸出一颗奶糖,蹲下身递给他。野人少年戒备地看她一眼,继续低头啃肉。东方晓剥了糖纸,把糖果丢进自己的嘴巴里。野人少年动了动鼻子,丢开正在啃的手臂,眼巴巴地看着她。她忍不住笑起来,又掏出一颗奶糖来,刚想递给野人少年,身后血池却忽然哗声大作,她忙回头,怕那怪物又扑上来。

  “那畜生一天只吃一次东西,躲过就没事了。”眼巴巴地瞅着东方晓手里的糖果,野人少年道。

  东方晓将糖递给他,那他一个人在这间密室里对着这个怪兽五百多年?

  学着东方晓的样子剥了糖纸,把糖果小心地送进嘴巴,野人少年满足地咂了咂嘴。东方晓摸了摸他的脑袋,他也乖乖的。

  “你想出去吗?”

  “嗯,可是出不去。”野人少年瞅了东方晓一眼,“我试过好多办法,可是只有人进来,从来没有人能出去。”

  东方晓皱了皱眉,放眼打量这间密室。再低头时,发现野人少年不见了,只剩下一只正在呼呼大睡的狐狸,一身皮毛脏兮兮的,辨不出原色。

  东方晓试了几次,都不能打破墙面,反而因为过多地释放了力量,只好靠着墙坐下休息。密室里十分森冷,那只狐狸迷迷糊糊地爬到她身上,蜷成一团,蓬松的尾巴卷在一起。她抚了抚它,它便舒服地蹭蹭,眯着眼睛,还发出“咕噜噜~”的声音。

  半夜的时候,血池再次翻滚起来,那只狐狸“吱溜”一下从东方晓身上蹿了下来,化成人形,脏兮兮的手拉了东方晓就跑。她回头望着那只血兽,直觉只有打败这头怪物,才能从这密室出去。

  东方晓带着野人少年纵身跃起,将他放在较为安全的高处,然后化出光剑,向血兽直劈下去。

  “小心!”野人少年大呼,“它的血有毒!”

  已经迟了,那一剑下去,池子里的血四下溅开。

  突然,一道人影晃过,东方晓感觉身子一轻,一件长长的披风将她整个裹住。她伸手拉下覆住自己的披风,看到了一张惊怒的脸。

  “赫连风?”

  赫连风一语不发,拉了东方晓便要走。

  “等……等一下!”东方晓拖住他。

  “怎么?”他不耐地回头,面色苍白得有些异样。

  “喂,下来。”东方晓回头,望向高处的那个野人少年,“我带你离开这里。”

  那野人少年犹豫地看了赫连风一眼,纵身跃下,幻化为原形,窝进东方晓怀里。

  “这是什么东西?”赫连风皱眉。

  “狐狸。”东方晓翻了个白眼,明知故问么!

  赫连风的洞房花烛夜真是糟透了。先是新娘子离奇失踪,好不容易安然找回,她居然又抱回一只脏兮兮的臭狐狸,他最讨厌狐狸了!

  -混乱-

  “啊--!”

  院里传来的女性惊叫声令东方晓茫茫然跑出屋外,见野人少年正大喇喇光溜溜地在院子里晒太阳,廊上的侍女一个两个都捂着脸飞快地跑开。

  回头瞅见东方晓,野人少年站起身走到她身边蹭了蹭,这个动作十分眼熟呀,好像某只妖孽……东方晓嘴角略略抽搐了一下:“不是让你去洗澡穿衣服么?为什么还不去?”

  蹭啊蹭。

  这算什么……在撒娇?

  “洗澡去!”东方晓回房拿了一件披风丢在他身上,大吼。

  野人少年被吓了一跳,眨巴着眼睛,可怜兮兮的。好不容易把他哄到浴室洗了澡穿了衣服,但是那张洗干净后的脸,让东方晓囧了,那张脸……分明是那个妖孽呀呀呀!

  东方晓终于知道了,这位小同学是闻人霜……的少年时候。

  见他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己,东方晓就头疼。瞧她捡了一个什么回来,怎么会这么粘人,比起成年版的闻人霜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连三天都没有见到赫连风,到了第四天,倒是见到了阿碧。东方晓被吓到了,因为阿碧竟然被生生地卸去了一条手臂。阿碧看她的眼神,让东方晓觉自己好像欠了她几百万似的……汗,明明是自己被阿碧所骗,差点喂了血兽好不好?到了第五天,赫连风还是没有出现。她开始不明白他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了。

  “饿不饿?”身后,冷不丁有人问。

  东方晓跳了起来,一回头,果然是闻人霜那只妖孽,正倚着门,笑盈盈地看着她。

  “你没事?!”东方晓跑上前,上上下下打量一番。

  “晓晓在担心我?”闻人霜笑得眼睛眯眯的。

  “这几天你去哪儿了?”东方晓没好气地白他一眼,要不是怕他出事,她早溜了,赫连风又不在,这么好的机会不跑,更待何时。

  “唔,我去办了些事儿~”

  “什么事?”东方晓想了想,“赫连风没有出现是你干的好事?”

  “那倒不是,听说是宗教裁判所那群老家伙杀到了。”闻人霜摇摇头。

  “什么?!”东方晓大惊,这下糟了,误了正事!“我还没找到闻人白,白颜夕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万一……”东方晓跳脚。

  “别担心,是白颜夕救的我。”闻人霜甩了甩袖子,“唔,而且我还看到了我哥哥~”

  “闻人白?!”

  “没错。”见东方晓一脸恍恍惚惚的样子,闻人霜忽然欺身上前,一手将东方晓困在墙和自己的手臂之间。

  “干什么?”东方晓瞪他。

  “饿了吧。”闻人霜笑盈盈侧头,扯低领口,露出白皙如玉的脖子。

  看他风情万种的样子,东方晓想起那个不爱穿衣服的小野人,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场了。

  “怎么了?”完全不明白东方晓在乐什么,闻人霜疑惑地看她,他的脖子很好笑?还是看到有吃的太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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