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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幕 新代理家长

 |1|.死神之谜

“是你……是你?是你!”弗罗斯特惊声尖叫。
元老们惊骇莫名,集体起身。他们中没人见过那东西,即便是通过摄像头隔着上万公里跟那东西面对面, 他们仍旧感觉到了可怕的威压……仿佛直面至尊!
“弗罗斯特家长!立刻退后!”EVA立刻下达指令。
弗罗斯特身为加图索家的代理家长,当然是混血种中的佼佼者,但EVA根本不相信他跟“死神”战斗会有哪怕一丝一毫的胜算。
作为人工智能,她做出的“最优判断”是弗罗斯特退后,同时,她重新关闭安全门。那扇超合金的安全门 也许无法彻底阻挡死神,可就算拖延它几秒钟,也会给弗罗斯特他们争取到一线生机。
但弗罗斯特没有回答,而是摸出了手机。这种时候他摸手机干什么,没人知道。
死神和弗罗斯特擦肩而过,背后的火光就像涨潮的大海。影像到此为止,摄像机在火墙推来的那个瞬间被毁,全息影像中只剩下嘈杂的雪花点。
事情并未到此为止,罗马银行地下传出连续的轰然巨响,一道又一道的钢铁闸门落下,像是多米诺骨牌连串倒下。
最后一秒钟,弗罗斯特通过手机发送了一条命令,将那间金库最终的控制权移交给了EVA,那间金库是加图 索家的产业,作为加图索家的代理家长,弗罗斯特有权这么做。那是密党成员弗罗斯特·加图索的最后努力,有了那项授权,EVA就能彻底锁死金库。设计之初就考虑到了这样一天,这间金库也可以被用作困死龙王的铁牢,一旦关闭,锁芯就将熔毁。
全世界1/3的货币、黄金、欧盟的中央机房和无数的珍贵艺术品都被锁在了里面,作为“死神”的陪葬。
但这在密党看来是值得的,尽管整个人类历史上都没有关于这样一位“死神”的记载,EVA那浩如烟海的数 据库里都找不到他的一丝影子,但所有人都相信,如果任由那东西带走龙骨,可能会导致某种类似“世界 末日”的结果。
弗罗斯特显然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他面对死神不是夺路而逃,而是把金库的控制权切换给了EVA。
“那间地下金库没有其他出口么?”贝奥武夫大着问。
“构造图显示它只有唯一的出入口。”EVA回答。
“它有没有可能突破金库大门?”
“那间金库的设计标准是即使开罗被千万吨级的核武器攻击,它的结构也不会受影响。因此我们可以认 为那扇门能够扛住核爆炸的冲击波。”
“如果那是龙王级的存在,力量以某种形式凌驾于核爆之上也不是没有可能!”图灵先生大声说。
“那就得赌赌人类的命运了!”贝奥武夫深呼吸,强迫自己重新落座。
会议室里静悄悄的,元老们静静的坐着,等待着人类的命运。
万里之外的罗马银行里,VIP客户们正在饮着威士忌,咖啡或者果汁,跟自己的理财经理谈笑风生,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正下方刚刚发生了怎样一场巨变。
伦敦金属交易所里,数以千计的交易员呆呆的望着头顶上方的大屏幕,几秒钟之间,整个交易所的电话响成一片。这是金价平稳上涨的一天,原本大家都开开心心,直到十秒钟之前,数据显示全世界足足1/3的 货币性黄金忽然间“消失”了。
全世界1/3的货币性黄金,那是整个印加王朝的财富!消失掉了?就像神从天上伸手,抹去大地上的一个国家……太扯了吧?这种事真的会发生?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了,金库深处再没有传出任何声音,那死亡般的寂静,就像曲终人散。
“EVA,扫描整个金库!”贝奥武夫下令。
“是。”
金库隧道里安装了几百台摄影机,没有留下任何死角,此刻这些摄影机中绝大部分都正常地工作着,EVA把它们的画面投影在会议桌上方。 深入地下的隧道中飘扬着白色的飞灰,仿佛一场绵密的大雪,却没有一台摄像机拍摄到死神 ,连一颗火星都不曾看到,仿佛那场焚世的火焰根本没有烧起来过。
“死神消失了?”范德比尔特先生迟疑的问。
“准确的说,它从我们的视野中消失了。”EVA回答。
“可不是说那件金库就只有一个出入口么?它要么破门而出,要么还在金库里。”
“我的数据显示所有的门都是完好的。”
“想办法让我们看看弗罗斯特跟那东西遭遇的地方。”贝奥武夫皱眉。
“那个位置的摄像头损坏了,我正试着从远处调一个摄像头过去,金库内部安装有可以沿着滑轨移动的摄像头。”
罗马银行的地下金库内部,一颗隐藏在墙壁中的摄像头探出头来,沿着墙壁上的滑轨去向弗罗斯特遭遇死神的那扇安全门。在这死寂的地下隧道里,它滑行时发出的嘶嘶声清晰得令人恐惧。
摄像头扫过一个扇面,元老们终于见到了安全门前的情形。他们再度起身,戴着高顶礼帽的那几位摘下帽子来按在胸前,所有人都低下头去。
安全门前站立着几尊白色的雕像,其中一尊身上能明显地看出弗罗斯特的特征,他退后一步,伸手到怀中似乎要拔出藏在那里的某件武器,弓着身体仿佛蓄积着惊人的力量。
刚应该就是在那一刻私人和他擦肩而过,将它们化成了白色的塑像。此时此刻,不知何处来的风吹过漫长的隧道,剥蚀着这些塑像,隧道里那些降雪般的飞灰就是他们身体的一部分。
秘党成员,加图索家代理家长弗罗斯特.加图索,确认死亡。
生前他在秘党中并不很有人缘 因为他太过维护加图索家的利益,和昂热争夺学院的控制权,反复审核学院的花销,像个锱铢必较的商人,但在死亡面前他仍无愧于“屠龙者”的称号,可惜他的努力终告失败,多米诺骨牌般的安全门也未能将“死神”锁住。
“怎么会这样?”贝奥武夫问,“那东西怎麽杀死他们的?”
“根据我的推测,是极致高温忆,”“人体构成中有18‰都是碳元素,在极致高温下,绝大部分其他元素都会气化蒸发,但碳元素会瞬间晶格化,就是诸位现在看到的白色人体。”
“就像结构松散的钻石?”范德比尔特先生说,秘党成员中不乏自然科学方面的“领袖级”人物,范德比尔特先生就是,他和EVA一样,在第一时间就明白了弗罗斯特是死于什么武器。
“是的,结构松散的钻石,如果结构更加致密的话,他们的遗体能矗立几万年不倒塌,EVA轻轻地点头。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石墨在几千度的高温和几百个大气压下才有可能转化为金刚石,”图灵先生说,“而死神在跟弗罗斯特擦肩而过的瞬间就制造出了那种高温高压的环境?”
“几千度高温和几百个大气压是指人造金刚石培养炉中的环境,在那种环境下金刚石还要几个小时乃至几天成形,瞬间人体金刚石化......真不敢想象那种温度。”范德比尔特先生,轻声说。
 
弗罗斯特的“雕像”终于坍塌,满地晶莹的粉末,其中夹杂着少数熔化的金属块,足以作证EVA和范德比尔特先生的判断。
一阵风吹过,弗罗斯特彻底从这个世界消失了。
元老们重新落座,所有人都沉默着,会议室里的气温好像一下子降低了,低到零下。
他们是最资深的屠龙者你,领略过龙类的强大,,也见识过很多的死亡,但“死神”唤醒了他们灵魂最深处的恐惧,对龙类究极力量的恐惧。这份恐惧随着混血种的繁衍,从上古一直传到今天。
“龙王!毫无疑问,那是一位龙王!”贝奥武夫说得斩钉截铁。
“天空与风之王?海洋与水之王,或者.....黑王本体?”有人低声问。
在对龙王的战场上,学院连续几年取得了斐然的成绩,青铜与火之王兄弟确认死亡,两具龙骨入手,至于大地与山之王兄妹,因为北京尼伯龙根坍塌而未能得到龙骨,可就算留下了茧,想要再度复苏也是百年后的事了。
至于那位靠着寄生复活的白王,在天谴武器的打击之下,应该是连渣都不剩了,那种武器之恐怖,它坠落在日本海表面,在轨道卫星上竟然能看到地球表面蹦起了的一朵水花!
龙王级的敌人中就只剩下天空与风、“海洋与水”俩对双生子还有从未复苏过的黑王了。
黑王这个名字说起来都觉得背后发寒,黑王复苏之日既是末日,至少龙族似乎是相信这一点的,混血种是半信半不信。
“不能确定,但他应该比我们面对过的任何龙王都恐怖!“北奥武夫双手捶桌,“先生们!这是挑战!这是龙王对我们的挑战!他在镜头中现身,就是要告诉我们,他来了!我们都得死!
“恕我直言,尊敬的嗜龙血者,这种话没有任何意义,龙王当然想要杀死我了,我们也想杀死他们,我们从生来就手握刀剑,我们之间的战斗不死不休。”彻寒的声音席卷整间会议室。
每个人都惊讶的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在这间会议室里,多数声音都是沧桑平静的,年轻的“元老”们如伊丽莎白都是承继了父皇的位置,虽然坐在同一张桌上,却不敢大声说话,即使她的家族为学院提供了数量惊人的资金。但这个人不同,他的声音年轻,但骄傲,优雅,但坚硬,掷地有声。
声音就来自庞贝的座位,但被那束光投影出来的却不再是庞贝,而是身穿三件套条纹西装的年轻人,金发,海蓝色瞳孔,领口佩戴着半朽世界树的校徽,从头到脚每根线条都像是雕塑家用刀在石膏上切出来的。
“说你的名字!还有,你为什么坐在庞贝的座位上?”贝奥武夫强行抑制住怒气。
两双眼睛第一次交锋,贝奥武夫家族世代相传的血色黄金瞳并未能压过年轻人那双海蓝色的瞳孔。
“凯撒.加图索,从我的叔叔弗罗斯特遇难的那一刻开始,我受命成为加图索家新的代理家长。至于我的父亲庞贝.加图索,我想你们也不想跟他那种人对话吧?”凯撒缓缓地说,“所以我让EVA把他赶出去了。”
元老们这才意识到弗罗斯特遇难到现在都没有听到庞贝发出声音,这种悲剧性的时刻,最好还是别有庞贝在场为好
那种没心肝的家伙只适合出现在喜剧场合,出现在悲剧场合就会是一场灾难。他曾经受邀出席一位朋友的葬礼,那位地位不低的银行家是他大学时同寝室的同学。两个家族过从甚密,结果他在葬礼结束的时候骑着摩托车把年轻漂亮的遗孀带走了。
“你的意思是,现在你说话代表加图索家?”贝奥武夫打量凯撒浑身上下,“你多大了?居然还带着校徽!”
“我只代表我自己说话,但我向你保证,加图索家上下会支持我说出来的每句话。至于校徽,我曾在卡塞尔学院就读,那段经历令我自豪,所以我佩戴着校徽。”凯撒直视贝奥武夫的眼睛,“我为我所受的教育自豪,比为我姓加图索自豪来得好吧?同样我也相信‘嗜龙血者’贝奥武夫拥有今日的地位,绝不是因为贝奥武夫这个姓氏。”
尽管他身在罗马,这种直视其实是通过摄像机和全息投影来进行的,但贝奥武夫清晰地感受到了对方的骄傲。
真不可思议,庞贝的儿子,却跟庞贝没有任何相似处。他不是父亲那样的喜剧演员,也不像叔叔那样长袖善舞、精明算计,他是那么地骄傲阳刚,就像是热那亚湾上的刺眼阳光。从开口的那个瞬间,他的骄傲就如一面旗帜那样插在了会议桌上。
“那么,加图索家有什么话要说么?”贝奥武夫冷冷地问。
“我赞同您的判断,新的龙王出现了,”凯撒低声说,“那是我们前所未有的强大敌人。”
“比白王更加强大么?”图灵先生问,“白王的血统可是号称无限逼近黑王,或者说你认定这次复苏的是黑王?”
“不,我无法认定那是什么东西。”凯撒摇头,“但敌人的强大,并不全看血统。如果血统的高低可以决定一切的话,秘党根本就没必要存在,我们中没有任何人的血统超过纯血龙类。”
“那请问加图索先生,你从什么角度断言这个敌人的强大?”伊丽莎白问。
“因为这个龙王就隐藏在我们中间。”凯撒扫视所有人,“他了解人类,了解秘党,就像我们了解自己一样。别忘了,无论是诺顿、康斯坦丁、耶梦加得,还是芬里厄,他们都拥有毁灭一座城市的力量。他们之所以失败,都是因为内心的弱点。他们在弱小但狡诈的人类面前,幼稚得就像孩子,如果诺顿不是因为康斯坦丁的死而暴怒,他大可以孕育出真正属于自己的巨大龙躯,以那样的躯体他就能控制究极言灵中的‘烛龙’,那个言灵的威力放大到极致的情况下可以将长江的一条支流蒸干,把数百万吨的水化作笼罩整个亚洲的超级雨云。没有人能够对抗完整的龙王诺顿,但他为了复仇而选择了跟龙侍参孙融合,这个举动种下了他被杀的种子。至于耶梦加得······”他顿了顿,略过了这个话题,“但这个敌人不同,他完美地将自己隐藏在了暗处。他发起进攻的几天之内,两句龙骨都落入他的手中。他的行为模式像个人而不是龙类,这是他最可怕的地方!”
片刻的沉默之后,元老们彼此对视,严重流露出欣赏之意。经历过庞贝作为加图索家代表的“噩梦期”和弗罗斯特作为代表时斤斤计较的“麻烦期”之后,他们真正认可的人终于站了出来。
那个端坐在光柱中的年轻人,虽然是投影出来的,但从坐姿到冷静的推理,堪比贝奥武夫的气场,骄傲而不骄狂,具备一个真正领袖所需的一切品质。混血种中的名门加图索家,也许会在这个年轻人的手里发扬光大。
“各位注意到没有,弗罗斯特在那个东西面前,下意识地说了三次‘是你’,语气从疑惑到确定,似乎是认出了对方,但没有来得及留下线索。”图灵先生说.
“我已经通知秘书开始排查跟叔叔有接触的所有人,这肯能需要一点时间,因为他的朋友圈子太过巨大。”凯撒说。
这个高效率的举动再度赢得了元老们的好感,连贝奥武夫也微微点头。
“但我们需要更多的线索,某个龙王已经得到了两具龙骨,他的目的是什么?如果他真的已经再人类社会中隐藏了许多年,那么为何要在这时忽然出现?”贝奥武夫说。
“还有另一个线索,”凯撒顿了顿,“路明非。”
“那个死神和我们忽然神经错乱并消失的S级学员,两者之间会有联系么?”范德比尔特先生说,“重创昂热的人使用的似乎是‘时间零’,而杀死弗罗斯特的人更像是青铜与火之王复活了。”
“龙骨就是两者之间的联系。”凯撒缓缓地说,“在各种事件密集爆发的时候,他忽然从卡塞尔学院消失,而且他消失的那一晚,有人侵入冰窖夺走了龙王康斯坦丁的骨骸,为什么?”
“执行部已经介入了对路明非的调查。”施耐德教授说。
以他的资历还不够格参加元老会议,但作为执行部部长,他被特许旁听,但绝大多数时间只能沉默地坐在角落里。
“以你们执行部的效率也想抓得住那个S级的小子?”奥贝武夫冷笑,“据我所知,他在失踪之前已经是执行部的新星了,在里约热内卢,你的资深专员们都拿那个‘舞王’没办法,在差点团灭的情况下,那小子一个人解决了问题!你手下能跟那小子比的人不多吧?”
施耐德默然。
“不仅如此,那个路明非还了解执行部的一切手段”
“关于那个路明非的成长速度,我有个疑问。”图灵先生说,“看过执行部的资料,在一年之前他还只是个普通学员,空有S级的评价,但在实际行动中只是拖后腿的角色,可一年之后他成了执行部的超新星。就算他的血统优秀,但,这真的可能么?无法解释他那火箭般的成长速度。”
“有的。”伊丽莎白低声说,“尼伯龙根计划。”
“尼伯龙根计划?什么事尼伯龙根计划?”贝奥武夫皱眉。、
会议桌上方突然出现了无数的的投影图片,彼此重叠,仿佛一层蓝色的天幕笼罩了会议室。EVA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回荡在四周:“尼伯龙根计划,目标是制造出最强的混血种。该试验由弗拉梅尔导师设计,糅合了炼金技术和生物技术,用龙血中提纯的血清唤醒混血种体内的龙血,帮助他在突破零界血限的同时保有自我意识。原理上这种技术能够打造出类似皇的超级混血种,但是具体操作中因为龙血清的数量极其稀少,炼金矩阵的植入又只有弗拉梅尔导师能做,所以以学院的力量,在可见的未来,也只能打造出一个超级混血种。这个项目的候选者曾经有两个,凯撒·图加索和路明非,因为校长和弗罗斯特先生僵持不下,所以尼伯龙根计划目前还未开启。” www.xiaoshuotxt.net   txt小说天堂
那些图形基本都超出了人类的理解范畴,即使以元老们对炼金学的理解,也只能大概看出这种匪夷所思的技术是将炼金矩阵植入人体,利用炼金术来克制龙血。
历史上从来没有人想过这么做,硬生生地从零造出“皇”来,不单是因为这种技术完全悖离常理,也因为那些实验素材太珍贵了,每一滴进入人体的龙血清都是无价之宝。
“看来尼伯龙根计划最终还是被执行了啊,弗拉梅尔导师。”贝奥武夫冷冷的说。
这时候会议室尽头的副校长正准备往桌肚里钻······两名元老一左一右把这家伙架了起来,直接给摁在座位上了。贝奥武夫缓步逼近黄金瞳中仿佛喷吐着血色的火焰:“弗拉梅尔导师,你和昂热不是把这间由秘党建立的学院看做了你们的私人机构吧?耗费巨大资源的尼伯龙根计划,最后被你和昂热偷偷用在了路明非身上,整个秘党内部,能够将那种程度的炼金矩阵植入人体的人只有你,你当然清楚了。那是你和昂热自己打造出来的怪物,你们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元老会?EVA!查阅执行部的资料,我要知道我们的超级混血种到底强到了什么地步!”
“资料库查阅完毕,”EVA立即回答,“在过去一年为止,能表现出来的素质也只相当于A级混血种。”
“怎么可能?尼伯龙根计划没有生效?”贝奥武夫吃了一惊。
“不,应该是生效了。因为之前他的真实素质连E级都够不上,这项计划成功地将他从E级提升到了A级,仅就实验效果来说已经是非常惊人了。”
“可那项计划的目的是打造能在正面战场上对抗龙王的超级混血种!”贝奥武夫怒吼,“是要在巅峰之上再造巅峰!它应该被用在我们中最优秀的人身上!而不是把废物打造成勉强能用的货色!”
“你和昂热到底怎么想的?”这个爆烈的老人猛地扭头看向副校长,“那个路明非真的是你们的私生子么?,即使他不行,你们也要强行保他过关?”
“都是昂热的错,和我没关系!你不会真的觉我和昂热是······那种关系吧?”副校长赶快给自己洗白。
贝奥武夫愣住了。他说那句话原本是觉得这两个校长的脱线程度到了惊世骇俗的地步,盛怒之下的吐槽,没想到副校长还真的回答了。
这种满腔怒火无处喷发的感觉就好像闷了一个火山在心里。
“还有我们驻古巴的专员芬格尔·冯·弗林斯,他又是为什么忽然消失了?”贝奥武夫强行压下心中的怒火。
“路明非忽然失踪之后,我们觉得他的前室友芬格尔身上最可能找到线索,于是派了一小队人去古巴。”施耐德说到这里的时候犹豫了一下,“芬格尔盛情地招待了他们,醒来的时候他们都被埋在了烟草地里,赤身裸体······整个过程就是这样。”
“不用再犹豫了,把路明非和芬格尔·冯·弗林斯列入我们的通缉名单,把他们的资料发送给全球的每个分部。EVA,集中你的所有计算资源!在全球范围内搜索他们,我要监控所有的航空公司的购票记录,他们的护照使用情况,他们的邮件和信用卡······我药知道关于他们的一切!”贝奥武甫大力挥手,俨然已经接管了学院。
嗜龙血者仿佛重回了那个血腥屠龙的年代,他指挥着他铁血的“行动队”穿越沙漠和雪原,直捣龙类的巢穴。他的每一道命令都想铁那样坚硬和沉重,但他的队员们雷厉风行。
路明非早已被列入学院的通缉名单了,但很遗憾,对芬格尔我不能这么做。”EVA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色彩。
“为什么不能这么做?为什么?”作风强横的嗜血龙者还不太适应被一个人工智能拒绝,愣住了。
“因为根据我的资料库,您所说的那个芬格尔·冯·弗林斯根本就不存在。”EVA说,“他在这间学院里没有学籍记录,当然也就没有照片;没有成绩单,他
格尔这个人根本就不存在,我当然无法通缉一个不存在的人。”
“怎么可能。”贝奥武夫怒吼,“连我也听过那个总也不能毕业的芬格尔·冯·弗林斯!这间会议室里的绝大多数人想必都听过那个废物中的废物,对不对?”
好几位元老微微点头,他们多半不插手学院的事务,却听过大名鼎鼎的芬格尔。那条废柴在这间学院上了差不多十年学,创下了前无古人的记录,每年校董会都考虑过要不要干脆开除他算了。
“我理解对于各位而言,芬格尔·冯·弗林斯是真实存在的一个人,但从人工智能的角度来说,他是不存在的。他没有在我的资料库里留下任何一点信息,我试图搜索他的照片和履历,没有任何结果。”EVA摇头,“我的能力范围是网络,但在全球的网络上,根本就没有芬格尔这个人。”
“他删除了自己。”图灵先生低声说,“唯一的解释就是,芬格尔在决定逃亡之前,把自己从互联网上彻底删除了。他甚至有能力对EVA的数据库动手脚,所以队友EVA来说,他是个不存在的人,不存在的人当然无法被通缉。”
“跟路明非的记忆力那个叫楚子航的鬼魂恰好相反?”列席会议的富山雅史教员说,“我们都知道芬格尔真是存在,但没有办法证明;而楚子航我们都不记得有过这样一个人,但路明非对他坚信不疑。连我都要怀疑这个世界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被干扰了。”
“当然出了问题,他夺得问题提在一起,像个线团,”凯撒缓缓地说“而这个线团的头也许就是路明非,我们要尽早找到他。”
“我会尽快,但截至此时此刻我还没有任何线索,路明非太了解执行部的行为方式了,他曾是一只猎犬,即使现在变成了猎物,但他的经验会帮他避开其他猎犬的包围”施耐德说。
“这点我已经想到了,如果执行部没有把握追捕路明非,那么何不把工作移交给某些路明非不了解的机构呢?”凯撒说。
“路明非不了解的机构?”施耐德一楞。
“那些被你们藏在冰下的怪物,到了这个时候,该挖出来用了吧。”凯撒低声说。
贝奥武夫愣了一下,没来由地打了个寒战,但他尽力控制着自己,不让那份失态流露出来。他曾是铁血派的屠龙者、嗜龙血家族的继承人、秘党“行动队”的最后一任队长,对于卡塞尔学院“温柔”的作风嗤之以鼻,但提到那些冰下的怪物,连他也不由得悚然。
真要把那些家伙“挖”出来用么?那些家伙根本不属于这个时代啊,挖出他们来,就好像把旧时代的鬼魂释放出来。
元老们也神色犹豫,显然他们也知道所谓“冰下的怪物”指的是什么,即使在如此危急的状况下,对于要不要动用那只堪称“终极”的力量他们也还是犹豫的。
“喂喂!没必要这样吧?对付孩子我们要手下留情!”副校长的脸色有点难看。
“就要不要挖出冰下的那些家伙来,大家做个表决吧。”贝奥武夫完全没想要理睬这家伙。
元老们仍在互相对视,仿佛无声的寒流灌注了这间会议室,那支冰下的力量······那支他们曾经雪藏来准备跟“终极”决战的力量······现在就要启用么?
所谓的终极,当然只能是那位至高的黑色龙王,他从未苏醒过但又注定苏醒,几乎所有龙族和所有混血种都在为他苏醒的那一天做准备,死神难道真有可能是那一位么?但那透过镜头仍然能感受到的压力感,地狱般的烈焰······难道那白色的裹尸布下真的是黑色的龙王?
一位元老默默地举起手来,紧接着是第二位······第三位······第四位,无人说话,但人们相互传递着眼神。奥贝武夫也举了手,凯撒也举了手,最后只有少数人的手始终按着桌面没动。
“既然是多数人的意见,”奥贝武夫低声说,“希望我们没有因为过于紧张而误开地狱的大门。”
地狱的大门,真是形象的比喻,每个人都这么想。部分元老看向端坐在光柱中的凯撒,揣摩着这位新的加图索家代理人是多么强硬的角色,由他做主,那些沉睡多年的人终于要被唤醒了。
死寂中,副校长霍地起身向外走去。
“弗拉梅尔导师,您要去哪里?在这么重要的会议中离席,不太妥当吧?”贝奥武夫盯着他的背影。
副校长忽然小跑起来,一边跑一边摸裤裆。
“截住他!”贝奥武夫忽然下令。
“芬格尔!这回他死定啦!他们派了一帮神经病去追杀你!快跑啊!”副校长冲出会议室,在外面走廊上兔子似地逃窜着,对着手机大喊。几秒钟后他被一位身手矫健的元老扑倒在地,弗拉梅尔导师素来不以体能著称。手机滚出很远很远,电话仍在接通状态,上面显示对方的名字是——“炎之龙斩者”。
|2|长大的凯撒 www.xiaoshuotxt.net   txt小说天堂
意大利,罗马郊外,古老的城堡式建筑里,灯光渐渐熄灭。
帕西拉开了窗帘,阳光取代灯光照亮了这间雍容华贵的客厅,安置在四面角落里的全息摄影机已经停止了工作,就是这些摄影机把凯撒的一举一动录制下来,传输到卡塞尔学院中的会议室再投影出来,跟亲
临现场并无区别。
凯撒仍然端坐在客厅中央的椅子上,帕西扭头看了一眼那个肩膀宽阔的背影,默默地躬身行礼,等待着少爷——不,是代理家长——的吩咐。
他依然记得几年之前,那时候帕西担任弗罗斯特的秘书,但也代为处理一些凯撒的需求。那时候电话响起,有时是要他在两个小时内在某个港口准备好一艘双体式的帆船供他出海,或者把某间餐馆清空,他要独自在那个靠窗的座位上看日落喝一杯冰镇过的白葡萄酒。这类孩子气的要求好像永远没完没了,给人一种凯撒永远不会长大的错觉。但从一年之前,他从日本归来,那种任性的要求忽然没有了。
之后他从卡塞尔学院毕业,就任罗马分部专员,帕西担任他的秘书,但凯撒并不吩咐帕西帮他忙这忙那,绝大部分事情他都自己做好了。
就像弗罗斯特曾经说的那样,凯撒不会一直是个孩子。每个人都会成长,有时候只是一瞬间的事,只需等那个令他脱胎换骨的时间到来。
帕西隐约能想到是那趟前往日本的旅途中,某个人帮凯撒长大了,但凯撒不提,帕西也不提,两个人的相处模式往往就像眼下这样,帕西静静地等候在旁,凯撒静静地坐在他父亲和叔叔都曾坐过的椅子上,久久都不说一句话。
不过今天帕西还是多问了一句:“路明非和少爷您之间,似乎存在这‘友谊’这种东西,动用那帮冰下的怪物们去追捕他,没准会让局面失控。那帮怪物可是从不遵循任何规则的。”
“我并不想对路明非怎么样,但他犯了一个错误,他不该把诺诺扯进来,”凯撒低声说,“无论事情的真相是怎样的,他都面临巨大的麻烦,种种证据都指向一个结果,偷袭校长夺走龙骨的人是他,而恰恰在这个时候,新的龙王出现。他自己处在矛盾的漩涡中,不该把无关的人扯进来。他也该长大了,男人总是要自己扛自己的压力,逃亡是毫无意义的,他和学院合作,才有可能解决这件事。所以的问题出在那个叫楚子航的鬼魂身上,从路明非臆想相互那个鬼魂开始,一切全部不对了。”
“少爷您也不认识任何叫楚子航的人吧?”
“完全不记得,竟然说是我的宿敌什么的......我会忘了自己的宿敌么?又有什么人有资格当我的宿敌?”凯撒摇头,“你随时跟进学院的动向,一旦找到路明非的行踪,你也立刻前往当地,跟路明非好好交涉,确保诺诺平安地回罗马。”
 
“我想陈小姐的事情,让少爷你很困扰把?”帕西点头,“我会处理好这件事的。”他转身离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有回过头来,“少爷你没事么?”
凯撒今天好像格外地沉默,那份沉默让人不安,是因为诺诺的不告而别么?帕西不太确定,他回头的时候,凯撒正看着窗前的一件装饰物,那是一件男式和服,挂在榉木的衣架上,随着窗前流入的轻风中无声地摆动。
并不是那种昂贵的天价和服,看起来是旅行社发给日本旅游团的和服,背后还有旅行社的印文。按道理说这种级别的东西是没有资格陈列在这间屋子里的,它的左边挂着提香的真迹,右边是17世纪法国产的古董银质冰桶,冰桶里镇着的那支香槟也比那件和服值钱。可凯撒坚持要把那件和服摆在那里,似乎是从日本带回来的什么纪念品。
“没什么,我在想,我到达日本的那天下着雨,我穿着这身和服,打着一柄伞,”凯撒顿了顿,“我还在想······诺顿的弱点是康斯坦丁,那么耶梦加得的弱点是谁呢?芬里厄么?但是不像,我好像······忘记了点什么。”很罕见的,这位加图索家继承人的眼里闪过一丝迷惘。
|3|说走就走的旅行
诺诺想自己是被劫持了,虽然还不知道是谁劫持了。她最后的记忆停留在酒窖中的那一幕,路明非双手插在口袋里渐行渐远,湿冷的空气中弥漫着别离的味道。那个瞬间她心里动过念头说要不就再帮这个笨蛋一把好啦,帮他满世界地找那个叫楚子航的“鬼魂”,想想能有一个理由从金色鸢尾花学院里逃掉还蛮······蠢蠢欲动的······但下一刻她就听见脑颅内轰雷般响,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到底怎么回事?难道说学院的人已经潜入了金色鸢尾花学院守株待兔抓住了路明非,把自己也当做路明非的同伙抓了起来?
我靠,这帮秘党的暴力狂还有没有王法啊?姐姐我已经退学了好吧!你们难道还想把我抓回学校去严刑拷打,不成?指望芬格尔和路明非那两废材估计是没用的,她得想办法逃出去。
她醒过来的时候,意识到自己是在一辆行进中的轿车里,蜷缩着躺在后排座椅上,眼睛上蒙着黑布,嘴巴上贴着胶带。从颠簸感来看他们跑在城市公路上,从温度和湿度来看他们正在谋个亚热带季风气候的城市,从这满鼻子的雪茄味来看开车的还是个自得其乐的烟鬼,从座椅贴在脸上的质感来看这辆车价值不超过4000美元。
卡塞尔学院前A级学员兼暴力巫女陈墨瞳面对危机表现出了极其优秀的心理素质,醒来后没有大喊大叫,(而是在发呆XD)而是全面分析眼下困境等待时机,这时候就听见司机在前排纳闷地问:“你师姐是头猪吧!”
“怎么这么说?”副驾驶座上的帮凶反问。
“我喂她的强效安眠药药力是准确的24小时,可都差不多30个小时过去了,这妞还没醒来,该不是自己又睡过去了吧?”司机很笃定地说,“不是猪怎么能在这种情况下睡着?”
诺诺脑袋里空了足足十秒钟,然后猛地蹦了起来,挣脱捆手的绳子,一把撕掉嘴上的胶布:“你俩是活腻了吧!”
其实那根绳子真没捆住她的手,不过是象征性地绕了几圈,可诺诺生怕暴露出自己已经醒来,愣是一直没敢动······不过贴嘴的胶布倒是真给力,嘴唇上的小绒毛都给撕掉了,痛得她差点掉眼泪。
“他干的!跟我没关系!”路明非和芬格尔同时地指向对方。
面对这俩面露无辜的主儿,诺诺气得猛踢前排座椅,怒问:“你们把我劫到哪里来了?”
她倒是不害怕,在她的概念里,这俩废柴加在一起都没用,她一手摁平。她先得搞清楚自己身在何地,要是语言不通的古巴、玻利维亚什么的,她想要脱困还得费点功夫。
恰在这事,一辆警车高速变道拦在了他们的车前,警灯闪烁,这是示意他们侧方停车。
 
诺诺心说,好!来得及时!正愁没车载我回去呢!
芬格尔老老实实地道边停车,前车的警察来到车窗前行了个礼:“您好,同志,请出示驾驶本和行驶本。”
芬格尔摸出一黑一蓝两个本子递了过去:“同志,我们是美国来的良民,这是我的中国驾照。”
初春郁郁葱葱的山中,机场高速的道边,头顶绿色的指示牌上写着“距离上海125公里”,一阵风吹来,漫山的三角梅摇曳······洋气的红色比亚迪轿车里,诺诺呆呆地坐在后排,满脑子都是槽······心有林夕
“我靠,俩废柴还真能整啊!他们到底是怎么能在24小时内从马耳他赶到中国的?还有······一个出身在德国、受教育在美国的家伙为何能随手摸出一本中国驾照来?你是机器猫(蓝胖子,哈哈)啊你!”
“谢谢您的配合,”验完了芬格尔的驾驶本,交警没能看出任何异样,但还是谨慎地看向后排的诺诺,“我是在后面看到车内乘客扭打······您没事吧,女士?”
“我没事!我看着像有事么我?我猪一样睡了30个小时我精神焕发!”诺诺气不打一处来,但这实在不是把这俩送去公安局的时候。
“您真的没事?”交警不放心地上下大量诺诺。
这辆车实在很难不叫人起疑,但诺诺这身衣服就有很大问题,她还穿着金色鸢尾花学院的睡袍,世界顶级睡衣品牌 C.Gilson 特别定做,超薄丝绸手工蕾丝,显腰显臀吊带露背······
坐在一辆比亚迪的后车座上?还衣衫凌乱脸因为贴在皮座椅上太久而红得像猴子屁股?
“我好兄弟和他女朋友看,我们自驾环游中国。”芬格尔神色淡定地指指副驾驶座上的路明非。
路明非强撑着绷住脸,迎接交警审视的目光。他那身 Burberry 风衣和伦敦萨维尔定做的西服终于说服了交警,看来这辆车上确实有个能配得上后排女乘客的男乘客,那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交警行礼之后上车离去,他并没有意识到在他转身离去的那一刻,真正脸上变色像兔子被狮子摁住的,其实是前排的两位男乘客······
诺诺把绳子套在了芬格尔脖子上,紧了紧:“说遗言吧,短一点。”
“死有重于泰山轻于鸿毛!为兄弟死是重于泰山······”
“滚!”诺诺狠狠抓住芬格尔的两边耳朵,像拉橡皮筋一样扯开在松手。
“啪”的一声,芬格尔疼得趴方向盘上了。路明非犹豫了一下,咽了口唾沫,凑过去好让师姐方便一点······
诺诺冷冷地看了他几眼,虚空挥动巴掌就当打了他两记耳光:“算了!不跟你一般见识,你都神经病了!”
“说吧!计划是什么?”诺诺坐直了,重整御姐气焰,架起二郎腿,抖开毯子披在肩上,免得大好春光被这俩看去了。
不过这俩都看了一路了······妈的,这俩孙子也不知道给自己换件出门的衣服?不过想想还是不换更好······
“快说!”她烦躁地一拍前排座椅。
“如果楚子航这个人真的存在过的话,他必然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痕迹。我们假设某种超级言灵能够像是群体催眠那样抹掉我们记忆里的楚子航,但它总不能把物理痕迹也抹掉······”芬格尔小心翼翼地说。
“物理痕迹?”诺诺皱眉。
“比如楚子航的照片,比如和楚子航有关的文件,再比如出资航道额基因样本。”芬格尔说,“这些都不是记忆中的东西,是实实在在的,言灵总不能把这些也抹掉。”
“但路明非说他去过楚子航之前住的宿舍,宿舍里住着其他人,而且已经住了很久。”诺诺摇头,“那间宿舍也是实实在在的,但里面没有楚子航。”
“物理痕迹也不是完全无法抹除,但很麻烦,比如催眠现在住在宿舍的那俩家伙,让他们以为自己一直住在那间宿舍里,把宿舍里所有属于楚子航的东西收走。”芬格尔说,“但这得人工做,人工就一定会有漏洞!总会有他们遗漏的地方。”
“所以你们来中国,因为按照路明非所说,楚子航人生的前十八年都是在中国度过的,这里残留着楚子航最多的痕迹?”
 
“师姐真是冰雪聪明!”芬格尔媚笑。
“滚,我不是你师姐!你这留级留成精的老梆子!”
“不敢,这是在中国,听说建国之后不得成精。”
诺诺思索片刻,脸色忽然一变,直直的盯着芬格尔“你以前也没有那么爱管闲事才对......我记得你说过自己是‘专业洗煤球的’,你很擅长颠倒黑白伪造事实,你就是那个有能力抹掉楚子航的人吧?抹掉他之后你再跳出来做好人?”
“不能这样怀疑团伙啊!”芬格尔瞪大了眼睛,“我想害路明非太简单了不是吗?我跟他喝了那么多瓶酒,随便在哪瓶里加点老鼠药就好了。”
“我也觉得师兄是好人,”路明非赶快帮损友说话,“他就是想帮我。”
“滚远点儿!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是不是男人啊?就算是芬格尔想绑架姐姐我,你不知道义气地阻止吗?”诺诺看见这个怂货衣冠楚楚就气不打一处来,“你就顺水推舟地跟着这家伙把我绑到中国来啦?你这辈子就跟芬格尔一样万年光棍吧!”
“师妹!鉴于确实是我们绑了你来,插刀是可以的,刀刀命中要害就没有必要了嘛。”芬格尔龇牙,"而且自从我去了古巴,桃花运好的很,被各路妹子泡来泡去,你这一刀扎中了路明非哈哈哈哈,我就旁边笑笑!
诺诺心里微微一动,扭头看见路明非把头扭了过去,呆呆地望着窗外,好像一下子就从车里的争吵中抽离出去了,他和芬格尔的唇枪舌战跟他再无关系。
那年她把路明非从那间放映厅里救出来,开车经过高架桥,俯瞰远处灯火通明的CBD区的时候他也是这样神游万里的表情,不喜不悲。
诺诺从来都觉得自己把路明非看得透透的,这衰孩子什么时候高兴,什么时候低沉,什么时候心里揣着坏主意,什么时候想跟自己说话又不张口,她都知道的清清楚楚。唯独少数时候,比如路明非流露出这种表情的时候,诺诺觉得自己离他很远很远......
远的就像隔着一片海去喊另一个人的身影。
“没想到我们单身狗也是能翻身的吧!”芬格尔还在喋喋不休,“师弟,你也用不着郁闷,等这件事完了我带你去古巴,遍地都是长腿翘臀的好姑娘!酒量在哪里决定了一个男人的吸引力!”
“闭嘴!”诺诺忽然懒得听下去了,一把把那张洋洋得意的脸从自己面前推开,双手抱怀靠在后座的靠背上,也扭头看向窗外,“开你的车把!”
“那你是愿意跟我们合作了?”芬格尔有点惊喜,“我早知道师妹你是仗义的美人啊!”
“仗义你妹!被你们劫持到这里来了,浑身是嘴也说不清好么?”诺诺从鼻孔里哼哼,“我连护照都没有,在这里我连证明自己是谁都做不到!”
我就说师妹你冰雪聪明嘛!芬格尔怪笑,“你的护照我也偷出来了,这件事一结束我就双手奉还,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你桃花运那么好,没人跟你说过多嘴的男人一点都不酷么?”诺诺耸耸肩,“快点开车!还有把你嘴里那根雪茄给我熄了!你想呛死我啊?”
他顿了顿:“至于那边发呆的家伙,闲得无聊的话就跟我讲讲那个楚子航吧!你记得的,跟他有关的事,越多越详细越好,细节能提高测斜的成功率。”
路明非骤然惊醒,扭头看向后座上的女孩。那双深红色的瞳孔里映出高速公路边翠绿的山山脉,那满头的乱发中有一束随风起落。
芬格尔再度发动汽车,扬着一阵轻烟跑得飞快,早春的阳光照的车里温暖的有点热,远远说不上优秀的音乐放着一首似乎是墨西哥的吉他曲《马拉加女孩》。他们超过了刚才那辆警车,芬格尔冲车里的警察行礼......
路明非忽然有种自己从新变小的感觉,变回原来哪个怀揣这很大世界却又很孤单的衰仔,坐在心爱的女孩旁边闻见她身上隐约的香味,被她随风舞动的发丝扫过手背都会幸福得浮想联翩的男孩。
他经常非常想要长大,觉得长大了就能......为所欲为不再被自己的无能为力束缚住,可这一刻,他觉得自己重又回到了衰仔的状态,却又平安喜乐。
原来过了那么久,我们还在同一辆车上。那么,管这辆车要开到哪里去呢......
“快说快说!你不是那么在意那个什么楚子航的么?叫你将他的是你又发呆!爱她在心口难开啊?”诺诺没好气地抓起毯子盖在自己肩上,“到了城里给我弄剑能穿的衣服先!”
红色的比亚迪桥车停在小巷子里,西装翻译的年轻人和穿花格衬衫的年轻人蹲在巷子口,整齐的网一边看去。
重回这里,路明非有点恍惚。自从大学一年级的暑假因为校工部的介入跟婶婶闹翻了他差不多两年没有回家过寒暑假了,两年里这座城市以他想象不到的高速变化着。
当年这座城市只能算是二线城市,只是因为地处长江三角洲,算是什么“长三角经济开发带”中的一元而比较繁华,有不少有钱人家,比如楚子航的老爹。终究是比不上北京上海那种超一线的大城市,城里的主干道也就是双向六车道,限速70公里,开豪车的司机经常抱怨说再好的车跟这地方也只是摆设,根本抱不起来。
CBD区那时候刚刚建立起来,以前人家都去CBD区购物,那里耸立着玻璃幕墙的摩天大楼,而叔叔家的小区还是灰扑扑的,外墙上挂满了壁挂式的空调主机,夏日里噼里啪啦往下滴水。
仕兰中学那时候是最牛逼的中学,算是涉外学校,可以招收外国人的,因为有400米的橡胶跑道而被其他学校的兄弟羡慕,可要说门脸,却也并不如何气派,黑色的铁门家红色砖墙,门前种满了梧桐树。
如今路明非眼前的这条双向八车道,所有的梧桐树都被砍了个干净,各种豪车飚着高速来来往往,道路两侧不知道多少片工地同时开工,挖掘机轰隆隆地作响。路明非根本看不到仕兰中学那很醒目的红色砖墙,他几乎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就在仕兰中学中学旁边了,这条路是他以前上下学天天走的,可除了他们背后的这条巷子,其他的一切看起来都那么陌生。
这种陌生感让他有点害怕。
“我说,大小姐您换好衣服了么?”芬格尔等得不耐烦地扯着嗓子囔囔,这家伙据说是第一次来中国,可说话做事的感觉很像是山西平遥或者河南平顶山长大的。
“不准回头!你们这俩变态!叫你们给我弄件能穿的衣服!这算是能穿的衣服么?”比亚迪的车门轰然打开,诺诺一个虎跳下来,横眉立目。
她已经换好了衣服,一条红色格子纹的短裙,上面是宽松的白色毛线衫,下面是不到膝盖的黑袜和方口皮鞋。毫无疑问是一身校服,前后只是24小时,她从欧式名媛变成了高中学生······
“这是什么羞耻Play?”诺诺扯着自己的裙摆,“这就是芬格尔你给我找来的衣服?路明非你眼睛看哪儿呢?”
路明非愣愣地看着她的胸口,倒不是因为诺诺有胸,诺诺有胸这点早在她穿着睡衣的时候他和芬格尔都意会了,校服也不是凸显身材的衣服。他看的是诺诺胸口的那个标记,仕兰中学的校徽。 
芬格尔搞回来的,是一套仕兰中学的校服裙。当年路明非也穿这风格类似的男生校服,只不过完全不合身而且皱巴巴的,完全不像诺诺穿上身的光芒四射······她一开始出现在路明非的世界里就是一道光,直到今天,依旧照得让人不敢直视。
【未完待续】www.xiaoshuotxt.net   txt小说天堂
【下期预告】回到出生地的路明非来不及感慨时光荏苒,就面临新的困境······由新代理家长凯撒所建议所放出的“水下那些家伙”究竟是怎样的存在,他们将掀起怎样的波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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