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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琴谱密语(2)

  龙叔却很冷静地说:“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只是一些象征性的符号,藏在你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地方了。阔阔出因向成吉思汗预言:长生天告示我,一次教铁木真管百姓,一次教合撒儿管百姓。被成吉思汗命人打断脊骨,扔在马车旁,临终前将其毕生秘籍传授于士兵。而这个士兵,不仅是安达拉的师祖,也是娜仁萨满的师祖。”

  谭彪“嗯”了一声说:“现在,这些线索的象征意义,完美地结合在一起,把所有的一切,结合得天衣无缝。可见老嘎乌所走的路线是极其复杂的,先是陪嫁入藏,后被灭佛岩藏,而后被八思巴令阿尼哥加以佛龛。

  “从表面上看,老嘎乌是件宗教法器,名为和亲之物,但实际上它一直在经历政治风云。八思巴是忽必烈钦点帝师,他加以佛龛留下六字真言,其目的非常单纯,就是出于对佛祖的尊重。”

  “问题是,六字真言被谁抹去了?最可怕的事情就是这个深入简出、被神秘笼罩的唯一知情人——萧明恒,究竟到哪里去了?”

  龙叔把头探出窗外,望着红丹河说:“这些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红丹河边多了具尸体。”

  红丹河,生祭石边,何晓筝与狄康都立着耳朵,猜听尸体后面的动静。那声音在黑暗之中,显得诡异万分,换了旁人,都会以为那是冥界鬼魅作怪,肯定吓得三魂飞上天七魄滚满地。

  但何晓筝与狄康很明显都是无神论者,他们很快就意识到,尸体里面有不速之客。狄康在前,何晓筝断后,两人一起朝尸体走去。

  何晓筝只顾判断声音准确来源,没想到脚下一滑,整个人都失去重心,要不是狄康拽了她一把,恐怕要直奔尸体怀里。她抹了抹脸上的雪水,捂着被冻得发青的脸,看了看狄康,也不言谢,生怕有所惊动,坏了大事。

  那声音,时有时无,忽强忽弱,像一股股电流,不断地刺激人的耳膜。俩人的手电光,只能打在尸体表面,谁也看不清尸体后面藏着什么,只是觉得情况十分不对劲。但陷入了这般势态之中,这二人也只好沉着应对。不再是害怕,也不是好奇,而是解谜。

  狄康伸手,摸在枪上,心中打定主意,争取能先发制人。然而,狄康摆了半天的架势,准备了半天的招数,只等着腾空而起,拼个你死我活时,那种最刺激人脑神经的响动,却突然消失了。一切平静如初,甚至能听到雪落下的声音。

  手电光太强太亮,照在那煞青的人皮上,越发使人觉得毛骨悚然。狄康咬了咬牙,心中开始慌乱,太静了,静得十分可怕,甚至连对方的呼吸声都能听得清清楚楚。这种平静的背后,肯定有问题,可究竟是什么呢?

  狄康脑子里,忽然闪现出在葬狗坡遭遇惊险一幕,他举起拳头,做了个停止的手势,小声对何晓筝说:“这声音,十分诡异,千万不能大意,你还记得那些啃食豆豆的老鼠吗?”

  何晓筝紧紧地攥紧拳头,使整个手掌都失去了血色:“难道是老鼠的声音?不对,老鼠要是一起行动集体啃食尸体,我见到的就不应该是尸体,而是白骨。”

  狄康想到豆豆死亡的惨象,急忙又问:“难道那群喜欢啃食尸体的老鼠,会在这样的大餐面前睡大觉吗?”

  听狄康如此一说,何晓筝的拳头攥得更紧了。当时,豆豆的尸体,被巴图抛在葬狗坡里,红丹河的老鼠都寻了过去。如今,尸体就摆在红丹河边,已经是这群老鼠的家门口了,为什么不见一只老鼠来啃食呢?看来,事情越来越蹊跷了。

  何晓筝走到尸体旁边,她俯身,在尸体边仔细听了听,没有找到那声音的来源,可她却闻到一股异味,没错,是从尸体身后发出来的。她轻轻扶起尸体的后背,看着狄康说:“万一从里面蹿出个什么东西,你别顾着逃命,记得先把尸体背上。”

  狄康回头瞥了一眼何晓筝:“你就不能关心一下活人?”

  “我现在最关心的是尸体里面是什么?”何晓筝让狄康照亮,自己小心搬开尸体。狄康忙把手电掉转角度照了进去,光线一扫到尸体下面,同时一脸苦相扶着尸体。

  何晓筝跪在地上,把头伸进尸体和岩石的缝隙里,向岩石下面看去,下面一片漆黑,鬼气森森的,让人直起鸡皮疙瘩。

  何晓筝壮着胆,朝黑暗中探过去一看。果然,有洞。她回头看狄康的时候,狄康已经开始摸抢了。

  4

  何晓筝紧张地抖起来,连张了几次嘴巴,也没把话吐出来。她没敢继续行动,只是回头看着狄康。狄康这回胆大了,竟然一手扶着尸体,一手举着枪,朝何晓筝点了点枪头。那意思很明白,万一里面扑出个什么来,他也能用高科技保护她。

  何晓筝趴在雪地上,虽然心里直打鼓,但此时肯定是有进无退,只好硬着头皮,把手电往里照了照,只见尸体背后岩石下面,居然真的藏着一团白花花的影子。

  一时间,何晓筝也看不清是个什么事物。只觉得那物在手电光的照射下,闪烁着银光。何晓筝心下骇然,却不得不鼓起勇气继续挺进。

  是人,是鬼,拽出来看看就知道了。何晓筝伸手过去,一把将那东西拖到狄康面前。

  狄康吓得往后一闪,险些放倒了手中的尸体。他举着手电往前一照,只见何晓筝手里那物,怪模怪样,长相介于猪和穿山甲之间,身上长有鳞片,却是由许多细小的骨片构成,全身披挂着铠甲,活像一个“古代武士”。

  狄康一时间难以判断那是个什么怪物,没敢用手去碰,捏着嗓子问了一句:“这是什么?”

  何晓筝定了定神,咬着手电,又往外拽了几下,说:“这是犰狳,仗着一身铠甲,昼伏夜出,横行荒野。我听铁强说过,犰狳喜欢吃尸体,哪里有死牛、死马及其他动物腐烂的尸体,哪里就有犰狳在打洞。我想,它是冲着这具尸体来的。”

  狄康生性好强,从不承认自己比任何人差,但在动物学方面,他的确也不是专家。他上前翻过那怪物身子,只见它身体蜷缩,形成一个球形的铁甲团,凭借这副铠甲,别说老鼠,就连大型食肉兽也别想伤害它一根毫毛,还真是个有齿咬不破、用拳打不疼、用脚踢不伤的家伙。

  狄康见犰狳一动不动,问:“活的?”

  何晓筝又把犰狳往外拽了拽,说:“应该是装死,犰狳除了装死,还具有令人吃惊的嗅觉和视觉,当它处境危险时,能以极快的速度,把自己的身体隐藏到沙土里。别看它的腿短,掘土挖洞的本领却很强。”

  狄康忽然多了个念头:“既然逃跑的速度这么惊人,我们在这里也不是一时半会,它为什么不离开这里?还要装死?”

  这个问题把何晓筝问糗了,这是怎么回事?她也很晕:“这可能是战术不当的问题,在受到威胁的情况下,犰狳会飞速地刨出一个可以紧紧裹住身体的洞穴,然后用尾部堵住洞口,这会使攻击者几乎不可能把它拽出来。”

  狄康收了枪,踢了踢那家伙,低声呵斥:“那你是怎么把它拖出来的?而且这么轻而易举。虽然我从未见过这种动物,但是我现在就可以代表动物法医,签发它的死亡通知书。你仔细看看,它是真的死了。”

  “不可能,刚才它还发出声音呢!”何晓筝嘴上不服,但手已经去摸犰狳,只是她有点心慌,手抖得厉害。以她做法医的经验,这只犰狳的死亡,确实不是装出来的。

  她心里奇怪,抬头对狄康说:“犰狳是在美国现存的唯一物种,它们没有冬眠的习惯,如果冬季过冷,它们会饥寒交迫而死。”

  狄康觉得犰狳死得蹊跷,又是死在尸体旁边,他实在是不敢大意:“照你的理论,犰狳不会向北方扩散。那它为什么跑到这里?你要知道,从美国到这边,需要护照签证的,这都需要一个‘人’来办理。你和动物学家恋过爱,你应该最清楚,如果犰狳作为研究对象,不会自己跑到红丹河的,一定是有人带着它过来,而后又丢失在这里。”

  何晓筝一听就感觉不对劲了,她一脸尴尬,喃喃自语:“是铁强的犰狳?”

  狄康低头看着犰狳说:“如果犰狳是铁强的,不管‘人’是不是他干掉的,至少他来过红丹河。我觉得你应该把犰狳抱回去,好好研究一下,怎么给你那位初恋情人洗冤。”

  何晓筝站在雪里,左右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行头,对狄康说:“你看我像打猎的吗?”

  狄康根本不理那套:“犰狳也需要验尸,查明死因。”

  何晓筝无奈,看着岩石边的尸体,突然眼睛一亮,说:“好吧,我抱着犰狳。但你要把这具尸体‘抱’回去。”

  这下狄康傻了,不淡定了,他看了看尸体,心酥脚麻,急忙抢过犰狳,抱在怀里,极不情愿地说:“我一直是涉猎者,只是我实在不能看那尸体的眼睛。”

  狄康抱着犰狳看了看天,虽然漫天大雪,但离天亮已经不远了。他想快点回去,因为要做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他需要弄清楚这只犰狳和女尸的死亡有没有关系?这具女尸到底跟高娃的失踪有没有关系?高娃和萧楚格的死有没有关系?萧楚格的死到底和嘎乌密文有没有关系?

  他还需要找个十分必然的理由,把葬狗坡的那具尸骨从人类鉴定科那要回来。而这个必然的理由就是,他能证明那具尸骨就是萧明恒,如果萧明恒是因为十五年前抱回萧楚格才死亡的,那么,尸骨才会和萧楚格的死亡结合起来立案侦查。

  可是,萧明恒已经失踪十五年了,为什么萧错对萧明恒的失踪无动于衷?既不报案,也不寻找呢?

  当年唯一报过案的,只有池文青。而负责追查萧明恒失踪案的何敬业,居然在接案后,突然要求调离,去做了交警。

  如果现在告诉萧错,那么解密嘎乌的事情就会全盘皆乱,萧错整个人也会因此而陷于崩溃。萧明恒本来就已经够神秘了,再加上萧错的母亲,使得萧楚格的身份更加扑朔迷离。

  如今,围绕着他们的无数谜题只剩下一个老嘎乌,狄康需要萧错能够快点,再快点解开老嘎乌的秘密。

  狄康心急如焚,他回头看了一眼,尸体的眼睛也正在看着他,虽然没有呼吸,但咄咄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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