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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极度惊慌(2)

  警卫上前拽了何晓筝一把,却没有及时制止蛇的方向。眼看蛇就要落在何晓筝身上,说时迟那时快,狄康也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一伸胳膊,挡在何晓筝面前,那蛇缠在狄康手臂上,毫不吝啬地咬了一口。

  狄康忍着疼,扯住蛇尾巴,在地上连摔了几下,那蛇就不动了。

  何晓筝被警卫突然那么一拽,连退了几步,由于高跟鞋不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头直接就撞到了门岗墙上。她摸了两下头,见狄康被蛇咬了,也顾不上疼,急忙解下鞋带,去绑扎伤口上方。

  也不知道是刚才把头碰疼了,还是真的担心狄康,反正何晓筝是眼泪哗哗的,嘴里还不断地喊着:“快抬担架来,狄康,千万别动,否则毒液会快速扩散到心脏。”

  狄康僵着身体,哭丧个脸问何晓筝:“我会不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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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口警卫走到狄康面前,拎起地上的蛇,见蛇头呈椭圆形,身上色彩单调,尾细而长。又仔细观察伤口,狄康手腕咬伤是两列对称的细小牙痕,虽然见血了,但血色鲜红。露出一脸坏笑,扯去何晓筝绑扎的鞋带,说:“离死还远着呢,这蛇没毒。不过你英雄救美的精神倒是令人敬佩。”

  何晓筝被警卫说得满脸通红,赶紧低头一边去系鞋带,一边盯着陈大伟。

  陈大伟的酒劲还没过去,嘴里还是不停地嘟囔着:“是我杀的秋萍,是我打电话叫秋萍去龙桑那的,也是我偷偷把毒蛇扔到秋萍身上的……”

  何晓筝脑子里突然闪出龙桑说的话:“是我站在她身后,偷偷把毒蛇扔在她身上。”不管秋萍是谁喊来的,是怎么死的,打电话和扔蛇这个环节一定是出现过,否则两人不会众口一致、一再强调是他们叫秋萍来。能让人一再强调的问题,一定是个值得深究的问题。

  何晓筝看着狄康的伤口,仔细回想着龙桑手腕上的伤口,受伤的位置和狄康一模一样,但在龙桑两列小牙痕的伤口上,还有两个一对大而深又很清晰的牙齿洞,而狄康的伤口却是上下一圈牙齿印,这就是无毒蛇和有毒蛇的区别。

  何晓筝恍然大悟,眼神像刀子似的直逼陈大伟,说:“你的确扔了蛇,但不是这条蛇。龙桑画室里的那条眼镜蛇,才是你扔的。你想杀秋萍,但你没有在龙桑画室里杀死秋萍。因为你在龙桑画室里杀秋萍的时候,龙桑替她挡了一下,所以龙桑才会中蛇毒。”

  狄康点头说:“这种推测,非常符合龙桑被蛇咬的角度。”

  陈大伟大声狂笑:“我早就想杀死秋萍了,她的死,我预谋了很多年了。”

  何晓筝也露出冷笑,指着那条蛇说:“从你收集的报纸上看,你的确预谋了很多年,是你在龙桑楼下打电话叫秋萍去龙桑画室,你想借机杀死秋萍。但是,有预谋的谋杀,不是随便把蛇一扔就完事了,你不觉得用注射器,死亡的概率会更大吗?”

  陈大伟很狡猾地笑了笑:“我从不用注射器,用注射器杀人,凶手是人。利用蛇咬人,凶手只是条蛇而已。”

  狄康目光立刻变得犀利,声色俱厉地质问:“所以,你就用蛇杀死了秋萍的父亲和爷爷。”

  陈大伟突然转头看着狄康,他竟然含着泪水说:“秋家所有的人都该死!三十年前,墨里州组织十八人探险队,人员名单里明明写着秋萍爷爷的名字——‘秋冬’,可秋冬当时是植物研究所的所长,因为放不下老婆孩子,硬是偷偷在‘秋冬’两个字后面,加了一个‘林’字。自从秋冬林进了葬狗坡后,就再没出来。这件事,我查了很多年才知道。秋家人太自私了,为了保全自己的家庭,不惜毁掉别人的幸福。我把蛇冻僵,然后放在他们的背篓里,等蛇复苏以后,秋家父子就神不知鬼不觉地见阎王了。”

  一切都如狄康的推断,何晓筝说:“秋冬林是你什么人?”

  “爱人,我这辈子唯一爱过的人。她为了我,一个人来到墨里州植物研究所上班,就在我们快结婚的时候,她在鬼街口捡到了一个孩子。我劝她交给孤儿院,可她一听到孩子哭,就舍不得地去抱了回来,一直抚养了那孩子五年。我们的婚事,因为这个孩子遭到家人反对,拖了五年也没结成婚。秋冬林是个好女人,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丫头,收养一个婴儿,你们知道,她要顶多大的压力吗?有人说她是破鞋,说孩子是私生子。只有我知道,她是觉得那孩子太可怜了。”陈大伟开始哽咽,以至于他不得不捂住胸口。

  “你说的孩子,是龙桑吗?”

  “是的,秋冬林参加探险队之前,就把龙桑托付给了喇嘛。”

  “秋家父子已经被断为蛇咬而死,你为什么还要诈死?”

  “我没诈死,三年前,我把房子工厂全押上,希望能赌赢那块石头,我想用赌石头的钱组建一个探险队,去寻找秋冬林。我不能让她就这么失踪了,我每次去看她的时候,想到那是座空坟,我心里就难过。可惜,我并不是一个专业的赌石人,我输得很惨,无奈之下,我就跳了红丹河,可老天并不想让我死。我被冲到了岸上,从此,我天天喝酒,变得人不人鬼不鬼,可我依然没有放弃毁掉秋家,包括秋萍和她的妈妈。”

  何晓筝低着头,沉思了几秒,虽然心里也很难过,但她还是强装镇定,突然转了话题:“你在龙桑画室里,见过高娃吗?”

  陈大伟反问:“高娃是谁?”

  这个反问,差点把何晓筝给问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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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晓筝翻着眼睛与狄康对视了一会儿,心里都有了几分把握。狄康叫何晓筝先把陈大伟带去醒酒取证,自己到医疗室包扎了一下伤口,因为蛇没有毒性,所以并无大碍,他准备立刻去找黄大胖。

  狄康知道黄大胖不开车的时候,经常在鬼街口耍瓜子。那里“数瓜子”的赌博摊很多,黄大胖正蹲在地上,攥着一把瓜子,往瓷碗里扔进。然后盖上木板,开始扯嗓子吆喝。只要观众猜中碗里有几枚瓜子,下注多少钱,他就如数赔付多少钱。

  几名同伙也蹲在一旁下注,大声吆喝,个个出手阔绰,50元、100元,几乎每次下注都能猜中。黄大胖倒也十分爽快,不管多少,都如数赔付,如此发财捷径,看得围观者一阵骚动。

  一对母女终于经不住诱惑,摸出50元下注,眼睛死盯着丢入碗里的二枚瓜子,大声喊:“二枚、二枚。”

  等黄大胖翻开小木板时,里面却有3枚瓜子,母女俩只落了个傻瞪眼睛。就在这时,又有人说了句:“这局我来赌。”黄大胖一抬头,看到是狄康,吓了一跳,抓了瓜子就跑。

  狄康转了两道弯,才算把黄大胖抓住。狄康问他为什么把硬币磁化了?黄大胖却只承认磁化的是瓜子。他把小木板打开,狄康发现里面大有乾坤,里面夹层藏有磁铁,配有数颗特制的磁化瓜子,瓜子里面的果仁都已掏空,然后装上小磁铁,再用胶水粘紧,让人根本看不出破绽。

  开盎时,几粒特制瓜子就已吸附在木板下面,将木板往碗沿一拖,几粒特制瓜子就掉进碗里,观众自然中招输钱。

  狄康问到为什么要磁化硬币,黄大胖说:“可能是在家磁化瓜子的时候,不小心把硬币磁化了。那天秋萍拿了十块钱,他找了她两枚硬币,她就急匆匆下车了。”

  狄康一听就来气了,他掏出秋萍的照片,对他说:“一起谋杀案,一起失踪案,一个年轻的姑娘,就是因为你的硬币,失去了报警的机会。”

  黄大胖看了秋萍的照片,吓坏了,急忙说:“我没杀她,那天,我是去帮一个朋友结婚,然后秋萍说她有急事,要去红丹河,我就拉她去了。走到路上,我身上有玫瑰花,秋萍对花粉过敏,她下车就晕了过去。正巧娜仁萨满路过那儿,帮她把了脉,说是怀孕了。掐了一会儿人中,人就醒了。我们就各自散了,秋萍说她自己走。”

  狄康问:“你拿走了她手里的什么东西?”

  黄大胖说:“是她的包,我没拿走,是她下车后,忘记拿包了。我本来就想还给她的,这不还没来得及吗?”

  狄康一听,急忙跟着黄大胖到出租车里,是秋萍的包,除了一些化妆品和零钱外,没什么可疑的东西。

  秋萍手里的东西是细长的,会是什么呢?

  难道是注射器?如果陈大伟是凶手的话,那么这个案子也就结了,可何晓筝却说,陈大伟绝对不是凶手,他根本没去过红丹河,龙桑也没去过红丹河,秋萍身上没有蛇咬的痕迹。

  高娃明明去了龙桑画室,陈大伟居然说不认识高娃,到底谁在袒护谁?顷刻间,将狄康打回了原形,他重新调整了情绪,反复猜想推理,都找不到合适的解释,他朝窗外望去,如果萧楚格的死,是因为老嘎乌,那秋萍会因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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