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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悬疑又现(2)

  萧错花了一大笔钱买下了走廊的画,他走出宾馆,眼睛一酸,就向雪中挥舞着拳头发泄愤怒,他需要发泄一下,再这样下去,他会发疯的!他回到葬狗坡,把猴渣拽了起来,疯狂地往赌石大会驶去,一路上,他一字不说,只是狠狠地抓着方向盘,很明显,他知道凶手是谁了。

  3

  赌石大会到了最后两件镇会石的时候,狄清几乎成了众人的焦点,因为这两件镇会石的收入,将会作为她今天订婚的嫁妆。

  白虎方位的镇会石,也是极为罕见,狄中秋这次倒是爽快,不擦了,直接开解一个横切面,外形像个倒地蜷卧的大鲤鱼,通体却泛着迷人的淡紫色。白虎方位的镇会石整件料子已经半明,这就意味着一个充满暴利的疯狂游戏就此拉开序幕。

  “是春带彩!”狄清抱紧了何震林的胳膊,像只小鸟,依偎在何震林的怀里。看到狄清的眼眸里只有他一个人的倒影时,何震林的眼里居然有了泪光。那一瞬间的幸福,让他的心不受控制地上下乱跳。

  钱进来扶着他失而复得的猫眼,在他那件福禄寿赌石上画线,准备再上机切石,听狄清这么一喊,也凑了过来,与其心惊胆战地观看自家的石头切割,还不如全心投入别的赌石上面。

  狄清见钱进来装上猫眼,趴在石头上,还担心他看不清楚,就往前走了一步,何震林立刻把她拽回怀里,他一刻都离开不了她,一刻也舍不得离开她。

  狄清笑着对何震林说:“这是一件典型的春带彩,种水已经达到了冰种级别,行内有话叫十春九木,紫罗兰色的翡翠,种水好的本来就不多见,像这块巨石有这么多的‘红春带绿’色就更加稀少了。”

  何震林笑了笑,把狄清抱得更紧了,他知道狄清这话摆明了是说给钱进来听的。其实,有商业头脑的人早就嗅到了这件春带彩里所蕴涵的商机,他们都十分清楚,体积如此巨大,又有紫、有绿、水好的翡翠毛石,不仅近些年没有见过,而且以后也很难再有了。

  这些话,对钱进来还是有些促进的,他拿出了随身携带的聚光手电和高倍镜,先去照紫色最浓的地方,这也是整件翡翠毛石的精髓所在。

  在强光的照射下,原本就紫意横生的石头,越发显得艳丽照人。钱进来却摇了摇头,带着藐视的眼神,对狄清说:“色,还算不错,紫色抱春,但底还有些干,最要命的是整块毛料,已经是沿着大裂切开,但切面还是能看到很多小裂。别说借助工具,就用我一只眼睛,都瞧得清清楚楚,可惜了这么好的一件春带彩。”

  钱进来的一席话,让围观的人不由得暗自惋惜。狄清却不以为意:“春带彩的毛料,如果没有裂纹那可就是天价。现在你要赌的就是这些裂有没有吃进去,吃进去有多深,能不能做几件摆件,能出几只手镯,几个挂牌,或者多少粒珠子。”

  狄中秋拍了拍钱进来的肩膀,说:“如果这件石头,裂没有进去,整件石头估价将超过十个亿,别说千载难逢,一万年也不可能碰到一次。就这件石头总体赌相而言,还算值得一赌的。”

  钱进来不由得苦笑起来:“大家都知道,不管做翡翠原料生意的人是赌种、赌色、赌雾,还是赌水、赌裂,都需要技巧。这石头里边充满了鸡爪裂,严重影响取货量。取不出手镯的料,很难涨起来。”

  狄清盯着切面上的放射状裂纹,说:“这件春带彩的鸡爪绺裂是很明显,看上去对玉料的破坏很严重,但实际上,这种裂纹只是在翡翠的浅表和局部,切到肉里面时,裂就没有了。”

  “行内有话,赌色不赌裂,这种细小的绺已经遍布整团紫色区域,破坏性极强,一旦形成裂带扩展了,即便是玻璃底的春带彩,也无法取料。”钱进来说完,和狄清对视了一下,转眼看着她耳朵上的那颗akoya珍珠,粉白透着青光,带着时尚而雅致的气味,如果他没看错是出自日本大师的设计。

  狄清摸了摸耳朵上的akoya珍珠耳环,又看了看何震林,她想她是开心的,并不是因为这颗价值不菲的珍珠,而是因为这一刻,她忘记了萧错。

  于是,她心满意足地说:“这春带彩实在难得,如果取不到手镯,就考虑取牌子,牌子都取不到了,可以取最精彩的部分做戒面,如果裂到连指甲大的戒面都取不出完整的,那就搞深加工、精加工,把一颗颗小粒组合起来做群镶,那倒还可以赚不少钱。”

  钱进来呵呵一笑:“你真能说笑,这么巨大石头做群镶,要够我们公司全体员工不吃不喝镶嵌二十年。”

  狄中秋将春带彩的底价开得极低,只开了两百万。懂行的都明白,狄中秋是为了招人耳目,低开高成交,将会成为第二天的头条新闻。

  当然,底价对明标竞拍没有任何意义,只是引来了一群看热闹的人蜂拥而上。何震林抬起头看着天,如果这一天能顺利过去的话,他将感恩终生。他一点也没有注意到,远处的积雪后,从车里露出的那半张脸,紧紧地盯着赌石大会。

  4

  围观的人,开始标价,起初涨得不多,210万,220万,钱进来随便他们竞价,自己只是集中精力和注意力看着石头上的绺裂。

  他从手电透光的情况来看,切面的大裂的确在朝里延伸,但在大约3毫米处就若隐若现了,也是说,里面的情形可能是一片大好。但赌石行业里最具危险性绺裂判断,却并不是人人都可以做到的,要不也不会叫赌裂了。

  钱进来之所以停步不走,凭的是经验,只要场口老,就能赌所谓的种老裂不进。是赌徒,就不会旁观,他神情平静地站起来,开始标价:“三百万。”

  “三百二十万。”钱进来的参与,很快又有人敢对大家都认为的“险石”下手了。接着大家都轮番举牌下去,钱进来还是不理不会,因为翡翠与黄金、钻石等其他奢侈品不同,没有统一的价格参考标准,价格往往取决于业内人士的判断。

  钱进来转眼间,看到一个人,正蹲在地上研究这件满身是裂纹的春带彩切面。从他的眼神里,能看出他是个深藏不露,举重若轻的赌裂高手,但看他的年龄和样子都不像是老行家级别的。

  “五百万。”那人说话了,虽然没有抬头,却让钱进来的心情无比复杂,他抱着赌此人是位高人的心,也跟着喊了一声:“五百五十万。”

  “六百万。”一个原本摇摆不定的车业老板,在紧密地关注着两人的一举一动后,跟进了。

  “六百五十万。”房产老总也跟着标起来。

  “一千万。”挖煤的老板在几个玉石鉴定专家的陪同下,也吃紧了价格。

  在“狂飙”的势头下,大家追进的价格一浪高过一浪。在反复追加后所诞生的一连串新价格,更是让人热血沸腾。

  正是这样的走势,让很多圈外人开始对这件春带彩蠢蠢欲动。最后几轮竞价均以一千万元为单位地往上加,转眼间,春带彩的价格居然标到了一亿三千万,围观的人当时就惊呼出来:这些人疯了吗?

  “一亿八千万。”那人又说话了。

  这个时候,钱进来不敢再追了。古话说得好,善泳者死于溺。赌石讲究小投入高回报,四两拨千斤,高技术、高质量、高智慧,采取步步为营,而不是盲目竞价。越在竞拍火暴的时刻,赌石人越要冷静。何况这标也太过离谱了,钱进来怕是炒家捣鬼做局。

  钱进来此时已经猜不透是这件石头里隐藏的裂多,还是眼前这个人隐藏的谜多。他希望石头的标价,能延续到自己那件福禄寿镇会石切开,如果涨了,那么他就有底气标这件镇会石,但现在,切石机还在切割,万一垮了,他的资金就会有困难。

  和大珠宝公司竞拍,拼的就是资金,眼力和经验几乎不相上下,最后,就是谁有钱和谁没钱的悬念。

  可天不遂人愿,春带彩最终以一亿八千万成交,排在钱进来的那件福禄寿镇会石后面切割。钱进来那件福禄寿赌石,一切开,就是满堂红。红翡、黄翡、帝王绿,紫罗兰、白底青……

  居然上了五彩,粗略地算了一下,至少有三个亿的料子,还不算雕刻师傅巧雕上“工”的创意。狄中秋倒开始怀疑这是不是翡翠,怎么会有如此绚烂多彩的颜色。

  春带彩上了切割机,也毫无悬念,裂全散了,一点都没吃进去,内裂一点都没有,当钱进来和各大珠宝商、收藏家看到高贵典雅的紫色出现的时候,都彻底无语,悔青了肠子。

  这件春带彩总价值至少在五个亿以上。大家都暗自心惊,这还真是暴利行业,就这么几刀,就能价值万金。

  钱进来原本以为这次标到了多色翡翠,但现在看来,春带彩远远要胜他一筹。如此看来,如果想在玉石界进行投资的话,就必须要有一种特殊的精神,那就是冒险精神。

  就在万字头噼里啪啦放个不停时,狄中秋已经将朱雀翔舞方位的镇会石解开,那是件玻璃种蓝花料。整个石头没有变种,蓝色花飘得很活,像会动的精灵。种、水、荧光、胶感、油性都达到顶级收藏翡翠。没过多久就被一位神秘人士高价买走,遗憾的是这件镇会石的买家,没有要求切石,就匆匆离开,给很多人留下了无限遐想。

  镇会石已经全部开解,狄中秋更是赢得满堂,狄中秋让何震林带着狄清去准备订婚典礼。

  钱进来急忙追上刚才赌赢春带彩的那个人,递上了自己的名片,悄悄问了句:“我是华盛珠宝公司的总裁钱进来,能告诉我你是哪家珠宝公司吗?”

  “香港国际通灵珠宝公司。”

  钱进来嘘了一声:“怪不得财大气粗,原来是通灵珠宝的人。据我所知,通灵珠宝这么敢赌敢为的,只有安鸿烈总裁的夫人、通灵创意总监——那贞。能赌赢裂的,应该跟那贞夫人关系不薄,您是……”

  “安鸿烈的儿子,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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