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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古墓魅影

第六章 古墓魅影

瞬间蓝真真尖叫一声,我全身血液几乎凝固,大脑一片空白。

老董喝道:“粽子!”

阿诚急忙掏黑驴蹄子,胳膊正好顶在郭项龙腰间。郭项龙已将火铳端在手中射击,一撞之下失了准头,“砰”打在铜门上。

黑影似乎吓了一跳,急速向后退。郭项龙来不及装填火药,把火铳扔给我,同时抽出匕首追上去,阿诚和老董紧跟其后,我和蓝真真还没反应过来,怔怔站在原处看着他们冲进铜门。

“你看见了什么?”她颤声问。

“绝对是人。”

“下来时洞口明明被石头封死的,一路上又没发现盗洞,怎,怎么凭空冒出个人来?会不会是……鬼?”

我心一颤:“别乱说,自己吓自己,我们都是经过高等教育的大学生,学过唯物主义,应该明白世上根本没有鬼。”

“可是徐耀……”

我一阵心烦,打断她的话说:“走吧。”

走进铜门时阿诚等人也回来了,他们追出一段后发现郭项龙过于靠前,我和蓝真真又不见踪影,担心队伍失散,果断停止追击。老董一口咬定黑影是粽子,阿诚却说不像,因为粽子闻到生人味就会疯狂扑击,不懂得惧怕,可能是从其他入口混进来的盗墓贼。老董驳道天底下哪有这么傻的盗墓贼,明知我们开门还站在门背后?

蓝真真问郭项龙有何看法,他冷冷地说管他是人是鬼,下次最好别撞到我枪口上。大家猜到他还为开枪时被撞了一下耿耿于怀,悄悄对阿诚使眼色,阿诚浑然不觉说是啊,早知道花高价买把五四式,连续几枪打过去保准没命。

边谈论边前进,不一会儿来到一处分叉路口,两条甬道都经过人工修砌,黑黝黝看不到尽头。阿诚说逢路向左,坚持按逆时针方向走,大家便沿着左边向前,五六分钟后进入一个石窟,两扇铜门挡住我们去路。阿诚说不对不对,原路返回从右边走。于是撤到分叉路口进入右侧甬道,走了四五十米同样来到一个石窟,里面同样有两扇铜门。

阿诚一跺脚:“他娘的我们一开始就想错了,根本不存在生门死门,其实每道门都设了机关暗器,里面压根就是一座规模宏大的迷宫,所有铜门和甬道都设计成一模一样,洞里又漆黑一团,没法掌握方向,就算不被绕晕也要累死。”

经他一提醒大家都醒悟过来,面面相觑不知说什么才好。

蓝真真怯生生说:“趁现在没迷路,回去还来得及……”

郭项龙说:“按刚才说的,沿一个方向走。”

阿诚摇摇头:“那是走岔道的办法,用在迷宫就不行了,最后的结果是原地转圈,好像遭遇到鬼打墙。”

老董忙不迭直摇手:“别提那个,太晦气。”

看他的脸色,似乎曾经在古墓里遇过一次鬼打墙,而且给他们留下极为悲惨的回忆。

我原本就不太愿意盗墓,顺势道:“最麻烦的是每道门都有不同的机关,设计得又隐蔽又巧妙,前两次虽说大难不死,想想还有些后怕,万一有个闪失……”

阿诚皱起眉头想了会儿,干咳一声说:“各位,这次开局很不顺利,我们遇到前所未有的困难,而且还没找到解决的办法,可就知难而退,两手空空回去吗?绝对不行!首先进古墓有个规矩,不能空手进来,也不能空手出去,否则将给自己和家人带来不幸,而今我们碰到的除了石头就是铜门,总不能一人扛半扇门回去吧?再怎么难也得进去看看,起码拾块骨头出去;其次洞里名堂多,十分棘手,难免让人产生畏难情绪,可大家换个角度想想,古墓设计者为什么煞费苦心搞这些,投入这么多物力财力?古代青铜很贵,冶炼工序也很复杂,这里像不要钱似的单在门上就砸下去那么多吨铜,种种迹象只说明一个问题,也就是我最后想说的话,”他斩钉截铁地说,“墓里不光有价值连城的财宝,还有惊世骇俗的秘密!”

“是啊,我也这样想。”蓝真真脱口而出,看得出她已经被阿诚的说辞打动了。

老董慷慨激昂地说:“我这个人一不嗜酒,二不赌钱,三不嫖女人,唯一爱好就是捣鼓古墓,而今尽管碰到困难,对我来说好比数学家遇到哥德巴赫猜想,哪怕玩命也要解开它的秘密!”

如果阿诚做政治家,一定能像希特勒那样煽动起民众的狂热,我暗暗叹了口气,无精打采说既然大家一致同意,那就走下去,不过先要商量一下怎么对付这些该死的铜门。

阿诚又哑了火,他还具备政治家的另一个特点——只喊口号,不做实事。

一直没说话的郭项龙陡然冒了一句:“我以前做过工程兵。”

我与阿诚对视一眼,问道:“你看出迷宫的破绽?”

“那倒不一定,只是揣测,”他拿笔在纸上边画边说,“山体内部挖掘是所有工程中最困难的,必须建立模型,计算大量数据并考虑各种复杂因素,这在几千年前简直不可想象,设计者只能以天然石洞为基础,再打通部分石窟形成迷宫,由于当时缺乏必要的探测工具和丈量设备,为防止山体承重不够导致坍塌,他们只能上下贯通,而不敢横向施工,明白我的意思?”

我和蓝真真是文科生,抽象思维一塌糊涂,两人莫名其妙摇摇头。

阿诚说这有什么难的,打个比方岷山就是座大楼,里面的石窟等于一间间房间,如果从一楼打通二楼或是二楼通到三楼,不影响整座楼的安危,可如果横向把承重墙打穿了,大楼保不准就会坍塌。

“是这个意思,而且山体内部不同于平地,通道之间不可以相互交叉,否则照样有坍塌的危险,因此正确行走路线始终是垂直向上,不可能出现先降后升或者大回旋的现象。”

这句话我听懂了:“也就是说我们只能挑地势向上的路走。”

“这是目前唯一能想到的办法。”郭项龙说。

有办法总比像没头苍蝇乱撞好,大家商量一番决定采纳他的主张。由于分叉路的两条甬道都隐隐向下,于是退回到刚才遭遇神秘黑影的石窟,再仔细研究两扇铜门图案,经过比较又发现一个细微区别,右侧铜门上方有两个太阳,而左侧只有一个。郭项龙在多出的太阳位置重重一按后快速后撤,门轻轻打开,没有暗器,也没有黑影。大家都舒了口气——说明正确线路上的铜门没有危险设置。

如郭项龙所料,铜门后甬道以30度以上的坡度蜿蜒直上,不久又遇到两扇铜门,大家按图索骥找出图案差异,打开门继续前进,行了几十米进入一个大石窟,四十多平米,高约八九米,对面石壁上两扇铜门与前面一样。

蓝真真乐观地说会者不难难者不会,古墓里的伎俩不过如此,这样走下去恐怕再有半个小时就到了吧。我说不能轻估古人的智慧,越是久远的墓越难挖,比如清朝历代皇帝的墓大多被盗得底朝天,可乾陵、秦陵就拿它们没办法,究其原因可能是年代相近人们考虑问题的思路也相近,容易找出规律,而秦始皇和武则天就不同,一个是震古烁今的始皇帝,一个是独一无二的女皇帝,他们的思维肯定异于常人,也不会轻易让自己的陵墓遭到侵犯。古蜀国年代更早,估计在夏商之前就存在,想摸清那些人的想法更难于上青天。

阿诚不满地说晓飞你就这点不好,凡事过分强调困难,而忽视光明的一面,古人云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住口!”郭项龙低沉而粗暴地说,“有危险!”

经他提醒大家都一惊。

盛夏时节,虽说山洞相对密封,总免不了各种各样虫子叽叽喳喳,声音不算大,有时只冒出一两声,但让人感觉到生机。这会儿却有点异常,整个石窟死一般寂静,空气仿佛凝固了,有种令人窒息的沉闷。

郭项龙一手举着火铳,一手指挥我们调整队型。他正面对着铜门,我和老董一左一右,阿诚则守在来的甬道口,把蓝真真围在中间,每人手握一柄藏刀——老董特意从黑市买的,三十多厘米,开过刃,锋利而轻巧。

“会不会是刚才的神秘黑影,他找到帮手来对付我们?”蓝真真颤声问。

阿诚摆摆手,示意别影响郭项龙,此时郭项龙半眯着眼,耳朵像天线似的微微颤动,捕捉空气中的任何可疑迹象。

“悉悉悉悉”,石窟里传来一阵细碎杂乱的声音,郭项龙蓦地大吼一声:“注意头顶!”

话音未落石窟上方接连跳下六七个黑影,带着凌厉的风声腾空下击。“砰!”郭项龙率先开了一枪,紧接着挥舞藏刀与两个黑影战成一团。我向左边一跳,头盔灯正好照到黑影正面,只见它遍体黑毛,脸呈倒三角形,眼窝又深又凹,阴森森闪着两点蓝光,两排尖利的牙齿中间伸出两只长獠牙。

这是什么怪物?莫非是传说中的僵尸?

我紧张之下举着藏刀乱舞,开始它有些畏惧,向后退了半步,后来大概看出来不过如此吧,低低咆哮着猛扑过来,抡起爪子呼地打在我臂上,痛得我半个身子都失去知觉,身体旋了两圈栽倒在地。它十指齐张恶狠狠抓向我的脸,我勉强向右侧避开一击,正自忖无论如何也难逃厄运,横侧里突冒出一只脚重重踹在它心窝。原来郭项龙见我有难跑过来相救,这一下让它受伤不浅,呜咽一声竟不敢上前。再看阿诚和老董,战况都不乐观,阿诚被打得在地上连滚带爬,老董胸口和右臂被抓掉一大块肉,鲜血淋漓。两人毕竟是老搭档,很快会合到一处,背靠背与三只怪物对峙。

“谁有黑驴蹄子?快扔几只。”我叫道。

阿诚喘息着擦去嘴角上的血沫,恨恨说:“他娘的不是僵尸,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玩艺……”说着又与怪物斗在一起。

我刚从地上爬起来,后面掠过一阵冷风,下意识握紧藏刀反手一撩,在试图偷袭的怪物胸前划了道长长的血口,顿时皮开肉绽血花四溅,这下激起它的暴戾,吼叫着冲了上来,我连连挥动藏刀织成刀网,它毕竟吃亏在先,对藏刀颇为畏惧,身体跳跃晃动个不停,不敢轻易出手。

另一边郭项龙开枪打倒一只,用藏刀刺倒一只,把与我交手的一只吓得呆在一边,剩下一只怪物发出几声凄利的叫声,阿诚那边有一只退出来参与合攻。老董压力稍减竟想主动出击,被怪物锐利坚硬的爪子抓在咽喉间,幸亏阿诚奋不顾身从左侧救援怪物才悻悻松开,老董喉间血糊糊一片软软瘫倒在地。眼见阿诚独自面对两个怪物,我急忙且战且退赶过去会合,就在这时发生了一桩意想不到的情况——一直呆呆站在旁边的怪物猝然冲向站在石窟中间的蓝真真,由于郭项龙背朝着她没看到,我又退到阿诚附近,无人从中阻拦,她吓得全身瘫软,被它长驱直入一把拎起来直往黑暗深处跑!

我们都上当了。

以为这厮被郭项龙吓住,其实它有思维,是故意装傻寻找最佳出手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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