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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号选手周世心煞有介事地清了清有些痰意的嗓门,他用力扯下一片叶子,带着浅浅荧光色的叶片让他的脸在夜里看起来格外阴森恐怖。

“那……我就开始了哦。”

第一个故事叫作《草味香水》。

对于习惯晚归的邓霓珊来说,回家的路千篇一律。

今晚,感觉有些不同,走起路来特别轻松。空气中弥漫着草香,那香味跟自己曾经使用过的一款香水闻起来很像。叫什么名字来着?邓霓珊一时竟想不起来了。

午夜,挤在城市里的高层建筑挨个熄了灯。邓霓珊的家就在其中一栋大厦的十四楼北侧,是那种一层有十来户人家的酒店式公寓。

从十四楼电梯出来,走廊上没有亮灯。

奇怪。

电梯口离邓霓珊的家门大概有五十米远,长长的走廊顶部每隔五米就有一个声控廊灯,只要有人经过,廊灯就会一盏盏亮起来。这灯,昨天都还好好的。难不成一天之内全部坏掉了?她确定今晚大楼没有停电。

月光洒在走廊上,地面满是条状黑影。

“咦?”邓霓珊还在疑虑的时候,走廊尽头某一盏灯闪了一下,灭了。

有东西在那边……

她的鼻腔里满是凉意。

就在走廊尽头那盏灯亮起来的瞬间,邓霓珊看见一个影子。

一团白色的东西……

她听见一种非常微小的声音,心里涌起一阵不安。隐隐约约,仿佛是女人的抽泣声。

想要回家必须得经过那个位置,该怎么办?那个连月光都照不到的地方的确有一团东西,要不要继续往前走?

突然,刚才闪了一下的那盏灯又亮了起来。邓霓珊这下看清楚了,是一个身穿白色长裙,披着满头长发的女人。她究竟是背对着自己?还是用头发遮住了脸?又或者……根本没有脸。

白衣女人此刻端坐在走廊正中间,莫非是……鬼?

黑暗侵蚀着光源,一股莫名的力量在走廊尽头牵引着邓霓珊,她不知不觉靠了过去。空气里弥漫着熟悉的草香,莫非是从那白衣女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

“你是谁?”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邓霓珊来到了她的身旁。

长发乌黑,慢慢转动,黑暗中露出一张没有血色的惨白侧面。她面无表情地瞧了一眼邓霓珊。

“是鬼?”与她四目相接,邓霓珊顿时觉得天旋地转。

“男人啊……没一个好东西。”她的身体完全转了过来,笔直的黑发中探出一张挂满泪痕的脸,挡住去路的白衣女人嘤嘤呜呜地哭了起来,空气中的草香味更浓了。

“他对你不好?”邓霓珊竟心生怜悯。

“他嫌我什么都不会,不会做家务,不会讨婆婆欢心,就连一碗面条也煮不好。他还用碗扔我,呜呜呜呜……”她用手捂住自己的头部,那里仿佛受过重击。

“所以才去寻死?”

“与其活着受罪,还不如死了痛快。”

“呜呜呜……”邓霓珊竟陪着那白衣女人哭了起来。

深夜,哀怨的哭声回荡于走廊。

“臭婆娘!你闹够没?三更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棕色木门突然打开,一个赤裸着上半身的男人一把将白衣女人拉了进去。

“别管我,我不想活了!等我死了,你重新去找一个会煮夜宵的女人。”

“乖,别闹了。桌上有碗方便面,我刚才顺便多煮了一碗。”

“哎?”女人的肚子咕噜一声。

“是你最喜欢的番茄卤肉味。”

“老公,是我错了。”白衣女人拍拍屁股站了起来,睡衣上满是污迹。

“趁热吃吧。你胆子也够大,一个人半夜里坐在外面就不害怕吗?”

“怕什么?”

“你出差刚回来,我忘了告诉你,走廊尽头那间房子刚死了人,一个姓邓的女人因为忍受不了长期的家庭暴力从自家窗台上跳了下去。据说是头部着地,当场死亡。楼下那片香草地里全是血。”

“什么?”女人放下碗筷。

从门缝里伸出头去,漆黑的走廊上什么也瞧不见。

周世心的故事讲完了。他撕掉贴在嘴上的红色叶片,松了一口气。

其余三个人迟迟没有开口,他们好像都还陷在故事里。

“原来,邓霓珊一直在回忆的香水味道竟是她头部着地时闻到的香草味道。”古启永打破沉默。

陶若悬和冷旭栋点了点头。

没人想到平时沉默寡言,喜欢躲在角落里把弄老式收音机的感冒病人居然能讲出这么精彩的故事。

气氛变得更为紧张。

多齿的根部牢牢地粘住了《恐怖小说精选》,它在寝室正中央来回打着旋,像被人挠了痒痒。接着,多齿身上的荧光色变亮了,皮绳般的身体扭成了一个阿拉伯数字:88。

吱吱呀呀。

噼噼啪啪。

橘黄色怪兽头颅上,黑洞似的嘴里长出一排尖牙。不用数,也知道刚好八十八颗。多齿的身体迅速恢复原样,尖刀般的牙齿在黑暗里冒着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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